第33章 黄天荡兀术受困

作者:李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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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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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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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894字

金兀术在陆上被岳家军所阻,大军不仅难以寸进,甚至连建康都已被岳飞攻克,他愤怒异常,却又无可奈何,考虑了几日,决定绕开岳家军,直接出兵海上抓住赵构,到时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勒令岳飞投降并且羞辱他一番。


于是,他率领几百只大船向海上进军,但是在水上行军数日,却没见宋人的水师有一船一炮前来阻拦,金兀术好生纳闷,不知道宋人特别是韩世忠会耍什么花招。


这日一路行船,到了长江里的一大片水域,这片水域水势复杂,周围沼泽密布,若遇伏击,后果不堪设想。他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周围形势,将军师哈迷蚩叫过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迷蚩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地图,道:“黄天荡。”


金兀术喃喃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道:“注意戒备,小心宋人伏击。”


哈迷蚩却不以为然,轻蔑地笑道:“四皇子您多虑了,韩世忠知道咱们船上装了连环炮,而他的媳妇儿梁红玉年轻貌美,岂能以身试炮?”但金兀术不理会他的玩笑,郑重道:“你在舰队紧随尾部,严防突袭。”


哈迷蚩领命下去,严格照办。


虽然金兀术舍不得自己的爱妃在水上颠簸,无奈翎妃任性固执,只好任由她跟着自己随军在船。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爱妃已经有了身孕,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知道,翎妃吩咐自己的侍女先要保密,等回头再给皇子一个惊喜。


这天,翎妃于百无聊赖之中,打算先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点小衣服。她的侍女挑选了一束红色的线,准备用在小帽子上,她却一把将红线扔掉,道:“男孩子用这个颜色会少了英武之气。”


侍女见翎妃那认真的模样,抿嘴笑道:“娘娘,您还没生呢,怎么知道一定是个男子呢?说不定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呢!”


翎妃满怀希望道:“不,一定是个男孩子!”说着兴奋地站起来,道,“我已经看到了,和他的父亲一样,在草原上骑马,在草原上射箭,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的。”可就在她满怀憧憬、滔滔不绝描述的时候,突然胸口一阵恶心,她立即捂住嘴,蹲了下来。


此时,金兀术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翎妃身体不适,连忙上前扶住她,心疼道:“翎儿,你看你,我说过这水上可不好受,这不,晕船了吧。”侍女在旁边听到,咯咯笑道:“皇子,你错了!”


金兀术纳闷不解,问道:“错了,怎么错了?”


翎妃稍微好了点,站起来道:“人家不是晕船!”


侍女见金兀术依然蒙在鼓里,实在忍不住了,瞄了一眼翎妃,道:“恭喜四皇子,娘娘是有喜了!”


金兀术听后,又惊又喜,抱起翎妃就在船舱内一阵旋转,激动道:“翎儿,好翎儿,我就要做父亲了!我就要做父亲了!翎儿,这是多久的事了?”


翎妃掐指算了算,调皮道:“已经三个多月了吧。”


“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好让人准备你爱吃的食物和果品啊!”


翎妃笑道:“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呀,我就是不想要你担心我嘛。现在你打了这么一场漂亮的胜仗,带了这么多战利品回家乡去,家乡的老人、孩子们一定会用最美的赞歌来欢迎我儿子的父亲。”


金兀术听了,爱怜不禁,将翎妃抱在了胸前。侍女见状,乖巧地走了出去,并替他们拉上了帘子。


翎妃依偎在金兀术怀中,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他一定和父亲一样勇敢,会用自己身体里的血和汗为他的族人争取幸福!”


金兀术捧着翎儿的下颌,动情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


翎妃看着金兀术,坚定地道:“因为他要和你一样,上阵杀敌!”


金兀术听了,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道:“我一定会让你和我们的儿子过上丰衣足食的安稳日子,不再担惊受怕。”


就在此时,舱外突然响起了军号。金兀术奔出船舱,只见远处江面上,一艘艨艟巨舰后面跟着大大小小诸多的船舰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江雾迷漫,不知其数……


那哈迷蚩仔细一看,一个若隐若现的“韩”字旗在海风里高高飘扬,顿时傻了眼,喃喃道:“这岳飞会妖术,难道这韩世忠也学会了妖术?”旁边的水师长看着对面的船只道:“你看楼船上的火炮,火力不比咱们小啊!”


金兀术看了看水师长,有点恼怒,道:“看到前面有船就慌成这样子,要是看到后面也有船,胆也要吓破了是吧。”话音未落,只听一个金兵前来报告:“禀报四皇子,船后十里出现敌情!”


金兀术一怔,急忙跑到船尾并登至瞭望台上观察,只见后方十里开外也密布有大量大宋船阵。


水师长看到如此情形,慌张道:“咱们被围了!咱们被围了!”


金兀术大怒,一脚将其踹倒在甲板上。


韩世忠哪里还容许他有思考良策的时机?只听对方船只一声长号响起,突然一阵鼓声有节有拍地响起,金兀术愤恨骂道:“这韩世忠跟咱们耍了个心眼儿!来的时候毫无动静,现在回去,他就来堵我!哼,韩世忠,你也别欺我金人不习水性,今天我和你拼了!”


哈迷蚩担心道:“四皇子,这一趟可说是南宋水师倾巢而出,咱们一个不留神,很可能栽在韩世忠手里。”夏金乌也在一旁插嘴道:“岸上必然有岳家军的炮队在等着我们,水陆交攻,那就麻烦了!”


金兀术却笑了笑,道:“咱们该庆幸这一趟没有白来,我们金人在马上打仗打得多了,水上还是头一次,让大家拿出马上的勇气来,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话音未落,只见对面一个炮弹就打了过来,金兀术挥刀号令,“快给我还击……”


只见整个江面上,浓烟滚滚,火光频现。


战事胶着,宋军大帅韩世忠连日亲自督战,此时攻势告一段落,精神稍一松懈,终于支持不住,趴在帅案上睡着了。


梁红玉拿着一些点心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样,放慢脚步,将点心放在桌上,脱下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盖在韩世忠的身上。韩世忠一下惊醒过来,道:“哦,是你啊。”


梁红玉看着丈夫一脸疲倦的神色,心疼道:“将军已数日没有卧床休息了。”


韩世忠笑道:“有红玉这般贤妻,我韩世忠就算战死沙场,又有何憾!”


梁红玉忙打断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韩世忠摇了摇头,道:“唉,我不想吃。这连日作战,金人虽然不习水战,但真要全数拿下,并不容易。”


梁红玉嫣然一笑,道:“那红玉饿了,将军能不能陪奴家吃一点呢?”说着将糕点打开,放在韩世忠面前,顿时一股香气四溢开来。


韩世忠笑道:“好,我陪你吃!”拿起糕点看了看,道,“这糕点的样子挺特别的,两头大,中间小!”说着掰开就要吃,却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便问道,“这糕点从何而来?”


梁红玉答道:“今日奴家在岸边,一名老百姓送来的,说是一定要给将军尝尝当地的特色小食。”


韩世忠将糕点里面的字条拿出来,递给梁红玉。


梁红玉接过念道:“敌营像定榫,头大细腰身,当中一斩断,两头勿成形。”沉思了一下笑道,“将军,我想,这是老百姓想告诉我们,金人的舰队两头甚强,而中间势弱,如若我军齐腰斩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金人必定阵脚大乱,然后我们乘机追杀,可乱中取胜。”


韩世忠听过,不觉拍手叫好:“看来,这天下的百姓就是我韩世忠的福星啊!”


梁红玉见他高兴,也很欣慰,道:“恭喜将军!”说着将方才掰开的糕点塞进韩世忠嘴里。


韩世忠浑然不觉,皱着眉头胡乱嚼着。忽然,他一拍帅案,决然道:“就这么办!活捉金兀术,就在明日!”


翌日清晨,鼓声隆隆,韩世忠指挥令旗,向全体士兵下令道:“邀虏归师,尽死一战!”全体士兵举剑怒号:“尽死一战!”而其中一路战舰,早已在梁红玉的鼓声中,向金兵的船队冲杀过去。


金兀术慌忙应战,不料自己的舰队被其拦腰截断。金兀术看到自己的水师重创,叫人将夏金乌和水师长叫来,怒喝道:“韩世忠领着一群娘儿们敲着鼓打着锣,就把大金的勇士们给击垮了,你们……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这事要是传到盛京,皇上和粘罕会如何想我……”他越说越气,将腰间的剑拔出,扔在地上,道,“你们是选择自刎谢罪,还是扔到海里去喂鱼?”


夏金乌吓得浑身颤抖,一言不发。哈迷蚩连忙劝道:“四皇子,鏖战在即,若是处分将士,恐于军情不利,不如叫夏金乌带着这群崽子将功赎罪。”


金兀术不说话,只是手按剑柄,在舱里来回踱步,其他人都屏气敛息,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起来。


金兀术思考了一阵,对夏金乌道:“且容你下一战为前锋!”


夏金乌连忙磕头道:“谢四皇子,小将定誓死效命!”


哈迷蚩见金兀术不再追究夏金乌,立即转移话题道:“如今南人使船,便如大金国人使马,而黄天荡位置优越,背山面江,形势凶险,为镇守江防之地,如何能破之才是关键!”


金兀术点着头沉吟道:“正如军师所言,如今我们被困于此,如何破敌才是关键,但不知军师可有破敌妙计?”


夏金乌忙献计道:“我们可否打上岸去?”


哈迷蚩皱着眉摇摇头道:“不,如果我们轻易上岸,又恐岳飞在几处要害伏击我军,到时就进退两难了。”


金兀术听过,也一筹莫展,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翎妃的侍女匆匆忙忙进来,气喘吁吁道:“娘娘……娘娘见红了……”


金兀术脸色大变,不等侍女说完,急忙冲出去,来到爱妃的舱内,看到随船郎中正在病榻前给翎妃把脉。


那郎中看到四皇子,忙起身道:“禀四皇子,贵妃因饱尝舟车劳顿之苦,担惊受怕,调理不善,我估计应该不是第一次见红了,恐怕……”


金兀术忍住怒火,道:“恐怕怎样?”


郎中吞吞吐吐道:“恐怕大小均难保。”


金兀术咆哮道:“本王是让你医治爱妃的,你说这些有何用,有何用?!”


郎中吓得浑身哆嗦,道:“小的无能,我只是一名上山采药的,四皇子还是将贵妃送到岸上,找一名大夫,安心保胎,这才是万全之计!”


金兀术转过身,冲着跟上来的哈迷蚩他们叫道:“你们就给我找来这么一个江湖郎中?!”


哈迷蚩忙低头谢罪道:“四皇子少安毋躁,这附近沿岸的百姓都逃光了,根本找不到大夫!”


金兀术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本王不管,你们都给我出去找,找到为止!”


哈迷蚩听过,赶紧带郎中离开。


金兀术伏在床榻前,看着心爱的翎妃面色苍白,心如刀绞,紧紧握住她的手道:“翎儿,是本王让你受苦了。”


翎妃摇头道:“皇子,是翎儿无能,恐怕保不住你的骨肉。”


金兀术眼泛泪花,道:“本王只要翎儿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说着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将头埋在翎妃的怀中。


翎妃抚摸着他的头,坚强道:“四皇子心中有一个天下,而翎儿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金兀术抬着泪眼看着她,道:“翎儿,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翎儿凄然地笑了笑,道:“金人的女子从来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听了翎妃的话,金兀术更加心痛起来。


所幸翎妃终于扛了过去,沉稳地睡着了。金兀术连忙返回议事大舱,将手下大将聚集起来,商议军机要事,一再询问他们可有破敌妙计。众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出什么妙计,各自沉默不语。


韩常看了看大家,鼓起勇气道:“唯有四皇子亲自与韩世忠谈判!”


夏金乌叫道:“他韩世忠是个什么东西,要四皇子亲自出马?”


哈迷蚩也劝阻道:“四皇子应以大局为重,不可亲入虎穴。”


金兀术想了想,点点头,道:“本王去会会他!”


众人大吃一惊,但知道四皇子执拗,一旦作出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那金兀术派出使者划着小船,向宋军船队而去。


而在韩世忠主舰大舱内,韩世忠正在于前来联络的岳家军部将傅庆、杨再兴畅谈——岳飞在听到韩世忠击溃了金兀术的舰队以后,便想着如何才能将他全歼,他跟众部将筹谋多时,才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但是这计策首先要跟韩家军联合才能奏效,于是便派遣傅庆和杨再兴来跟韩世忠联络。


几个人正在说话,就听一名亲兵进来报告:“禀韩将军,金兀术派人前来送信,请韩将军于江面一聚。”


韩世忠笑道:“哦?”


梁红玉忙担心道:“莫如叫偏将代你前往。”


韩世忠摆了摆手,道:“我正想会会他。备船!”


初春江面上,寒气依旧袭人,韩世忠带着两名家将乘坐一艘小船,向江心驶去。


金兀术身穿红袍,腰系玉带,同样也带着两名骑兵乘坐一艘小船向江心驶来。两只船相距几十步便停了下来。


金兀术看到韩世忠,道:“久闻韩将军的英名,今日幸得相见!”


韩世忠笑道:“我亦久闻四皇子精于行阵,然而,自你从粘罕手中接过统兵大旗之后,不知道又屠害了多少中原军民,你说我们大宋子民谁人敢不知道你四皇子的威名啊。”


金兀术皮笑肉不笑,道:“见笑。凡事以和为贵,你若愿放本王过江,必重谢韩将军!”


韩世忠冷冷道:“你若是欲免两国军民刀兵之厄,今日便是一个机会,但须得依我的话行事,我力保四皇子在此安居,待两国和议之后,我亲自送你回归。”


金兀术佯装没听见,道:“我愿将此回所得财宝全数奉送,唯求韩将军网开一面,放我归北。自今大金与大宋以大江为界,放还赵氏二帝,永不相侵,为兄弟之国!”


韩世忠笑道:“四皇子愿称兄弟之国,可见诚意!”突然面色一变,道,“但自燕山以南,皆是大宋地界,你岂能占据不还?”


金兀术恼羞成怒,道:“燕云十六州从未归入过你大宋,如何便是你们的了?本王好心来谈判,你安敢欺辱于我!敢与我单挑独战否?”说着,猛然拔剑,身后两名士兵也突然搭箭指向韩世忠。


不料韩世忠早有防备,那两名家将护在韩世忠身前,双箭齐发,射向金兀术。


金兀术侧头躲避,箭从他耳边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身后那两名骑兵却中箭倒地。


趁着金兀术躲闪之际,韩世忠的小船已经划出江心数十米远,远离了金兀术弓箭的射程。


金兀术摸摸耳垂,血迹入眼,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将韩世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