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相逢英雄相惜

作者:李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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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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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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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230字

这天,岳飞正在给白龙驹喂草,军营传来一阵喧哗,岳飞正纳闷怎么回事,只见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道:“报——大帅,外边有一个叫高宠的闯营!”


岳飞放下手中青草,沉吟道:“是他,竟然抢到营里来了。”说着连忙走过去看个究竟。


在大营门口,只见高宠带着自己的妻子杨氏正往里面闯,士兵们连忙阻拦。高宠一边保护着妻子,一边同岳家军作战,如入无人之境。


牛皋、王贵、杨再兴等人赶来,因为先前遭受过屈辱,王贵依然愤愤不平,对杨再兴说道:“那天就是他抢了咱们的粮食!”


杨再兴老早就想会一会高宠,只是岳飞不准,见此机会,岂能放过,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主儿,原来是个小白脸。”


牛皋更是记着前仇,向高宠叫道:“小白脸,今儿怎么没有戴你的鬼脸儿?来这儿送死!”牛皋、杨再兴听了,哈哈大笑。


高宠一边和那些士兵打斗,一边笑道:“我打赢的没笑呢,你们打输的还笑。”


杨再兴叫道:“嘿!姓高的,前日我兄弟马失前蹄,不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来!会会我的杨家枪!”


高宠故意一愣,笑嘻嘻道:“杨家枪?杨家枪法脱胎自我高家枪,我是你祖师爷,来吧,快来拜见你祖师爷!”


杨再兴气得大怒,便要持枪上前与之对决。


此时,突然传来岳飞威严的声音,喝道:“住手!”


杨再兴虽然不服,也只好作罢,冷哼一声。


岳飞一边走近一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高宠手中的枪,道:“銮金虎头枪,原来阁下是高家枪的传人。据我所知,自太祖皇帝立国之后,高家后人偃武修文,高家枪就此失传,不知阁下为何再操旧业,并且前来闯营?”


高宠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借粮的!”


岳飞自前几天暗中打探过这高宠之后,便对其惺惺相惜,遂道:“粮我可以借给你,但这终非长久之计。你吃完了,又当如何?如今天下大乱,高将军,我有一个办法,不如你们加入我岳家军,以后我们兄弟同心,还可以联手抗金,匡扶大宋,怎么样?”


高宠看着王贵、牛皋等人,语带嘲讽,笑道:“岳家军猛将如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岳飞不理会其嘲讽之意,依然诚恳道:“你一个人武艺高强是匹夫之勇,你可想过,你那些弟兄怎么办?你能忍心让你心爱的人吃苦吗?”


高宠却毫不客气,直视岳飞,问道:“这粮,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岳飞也直视高宠,半晌不说话。


王贵等人看着岳飞,觉得高宠欺人太甚,巴不得岳飞厉呼一声,却只听岳飞道:“来人哪,拉两车粮草,给高将军送去。”


高宠听过一愣,王贵等人更是一愣,牛皋正要说话,只见岳飞一摆手,示意牛皋不必再多说。


高宠看了看岳飞,提枪抱拳道:“那我高宠先多谢了!”说着带着自己的妻子押着粮草离开了。


牛皋、杨再兴等人看着高宠离开的身影,愤愤不平道:“大哥,干吗把粮给他?”


岳飞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是从建康出来的,大难当头,我们不能弃之不顾,我们自己少吃一点就是了。”牛皋他们听后都纳闷不解,郁郁不乐。


高宠带着杨氏,押着粮草回到自己营地,那些难民早就盼着他们回去了,欢呼着把他们围拢起来。听着难民们欢快地跑来跑去帮忙搬粮,杨氏微微笑了起来,道:“听着都觉得好开心啊,真想看看他们的样子。可惜,我是永远都看不到了。”高宠牵着她的手,又心疼又心怜,安慰道:“你放心,我就是找遍天下名医,也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


杨氏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每天这么拖累你,我于心不忍。”


高宠将杨氏的脸碰到自己面前,道:“你的眼睛一天不好,我陪你一天;一辈子不好,我陪你一辈子!这不是拖累,是我的福气!”


杨氏眼里泛着泪花,感动道:“我常常想起我们以前快活的日子,那时候金人还没有打过来,不过,这些年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有你在,我的眼睛就算一辈子都治不好,我也满足了。”


高宠为杨氏擦泪道:“不说丧气话!仗早晚有打完的那天,等仗打完了,我们就回家。”


杨氏笑了笑,问道:“这么多的难民,你打算如何安置?”


高宠叹了口气,道:“最难的就是粮食。今天向岳飞借,明天不知道找谁借,借了还得还……”


杨氏笑着反问道:“你怎么还?”


高宠被妻子问住,陷入沉思。杨氏忙安慰他,要他不要着急,慢慢再想办法。


很快,岳飞借给他们的粮食吃完了。


这天,高宠打听到一队金兵押着几车粮草和一群俘虏要从这里经过,于是他和妻子带领一队人马,半路设伏,打算劫取粮草。


烈日炎炎下,那些金兵押着粮草和俘虏而来,高宠突然骑马冲出来。那金将下令道:“护好粮!”


即刻就有十来名金兵将高宠包围起来,但这些金兵哪里是銮金虎头枪的对手,只见高宠左挑右刺,已有数名金兵死于枪下。金兵大骇,而那些俘虏更加害怕,四下奔散。


那些金兵见状,连忙砍杀俘虏。高宠一边与金兵战斗,一边护着俘虏。眼见着一名金将气急败坏,举起刀向俘虏中的一名小女孩砍去,那小女孩连忙大叫:“娘!救我!救我!”


旁边的女人焦急哭道:“放开她!放开她!”


高宠闻声转头,一个不留神,被一名金兵砍了一刀。


高宠头也不回,一枪刺死金兵,同时枪尖一扫将那名金将击毙。


那些金兵见到自己的头领死去,纷纷仓皇逃散。


俘虏们看到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高宠以及长得歪斜的高氏兄弟,对他们既感激,又有些害怕,纷纷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谢,谢谢恩人!”


那女人冲过来抱过小女孩,安慰道:“乖,没事了,没事了!”又对高宠磕头道,“多谢恩人!”


高宠道:“不谢,应该的。”


那小女孩转头一看高宠,青面獠牙的,又给吓哭了。


高宠看着小女孩,坚硬的心被打开,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便拿下面具,露出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安慰道:“别哭别哭。”


那小女孩看到高宠的真实面孔,觉得不但不害怕,反而很亲切,渐渐收住了啼哭。


高宠看着她柔声道:“瞧你,又不是三岁奶娃子,还哭,害不害臊?”那小女孩破涕为笑,煞是可爱。


高宠问女孩:“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女孩道:“我找我爹。”


“你爹是干什么的?”


小女孩骄傲地道:“跟你一样,拿长枪,打金人的!”


高宠笑道:“哦?”


“我爹可了不起了,带领了几万人呢!”


“你爹叫什么?”


“岳飞。”


高宠大吃一惊,连忙再问:“谁?”


那小女孩自豪道:“岳家军统帅岳飞!”


高宠看着眼前这衣衫褴褛的母女,原来她们就是岳飞的妻女李孝娥和安娘,再次向李孝娥问道:“你是岳飞的家眷?”


李孝娥吃惊道:“是啊,你认识岳飞?”


高宠愣愣地点点头,看着她们俩,心生感触,岳飞竟然会让自己的妻女沦落至此,突然对岳飞刮目相看,向她们道:“好,我带你们去找他!”


听到马上就要见到岳飞,李孝娥与安娘欣喜万分。


这天,岳飞算了一下自己军队开销过的粮草,正在向张大年通报数目,只见王贵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哥,回来了!回来了!”


岳飞问道:“谁回来了?”


王贵激动道:“大嫂和安娘!”


岳飞听了猛然一怔,竟然半晌不动。


王贵高兴说道:“她们没死!她们回来了,就在军营!”


张大年看着岳飞失魂落魄、手足无措的样子,推了他一下,道:“还愣着干吗?快去啊!”


岳飞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向营地一路跑去。


那高宠带着妻子护送李孝娥和安娘来到岳飞营中,并且随身押送了几车粮草要送还岳飞,看到岳飞军营井然有序,士兵训练有素,对岳飞更是增添了一些好感。


此时,只见岳飞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声问道:“她们人呢?”


张宪迎上前去,道:“她们着急见你,我派人送回去了。”


岳飞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想着赶快见到她们,一时一刻都不想耽搁,没想到这样反而错过了。


张宪向岳飞道:“高宠在那儿,是他救了嫂子和安娘。”


岳飞走向高宠,突然抱拳单膝下跪:“救命大恩,岳某在此叩谢了。”


高宠大吃一惊,赶紧扶起岳飞,道:“岳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嘴上依然打着哈哈,“我是来还你情的,不是邀功请赏的,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说着就要带着自己的兄弟走,岳飞急忙挽留:“等等!高将军,我们这儿地方不小,有粮有草,若将军不弃,可带着你的人马,入住宜兴,日后我们携手抗金,不亦快哉?”说着真心诚意地看着高宠。


高宠却道:“我高宠知道你岳鹏举是天大的英雄,让我跟你带兵打仗我做不到。”


岳飞失望道:“那是为何?”


高宠见他心诚,略为迟疑,道:“我娘子眼睛看不见,我不能离开她,上阵打仗,怕是不成。”


岳飞看了看杨氏,发现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依然神采奕奕,便向高宠道:“高将军,如果我有办法医好你夫人的眼疾,你可否考虑加入?”


高宠点点头:“你要是能把我娘子的眼睛医好,我高宠上刀山下火海也跟定你岳飞了!”


岳飞激动地抓住高宠的手,叫人去把素素姑娘请过来。


素素给杨氏看眼睛的时候,高宠知道岳飞思妻心切,叫他赶紧去和妻女会合。


岳飞便与高宠匆匆告辞,直往家中奔去。回到家中,只见孝娥和安娘衣衫褴褛,围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他跑过去,一把将她们揽在怀里。李孝娥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有喜悦,也有尴尬。三人什么话也不必说,眼泛泪花,紧紧依偎在一起。


吃过饭后,有了力气,李孝娥这才换洗一新。岳飞叫她坐下来安安静静休息,自己拿起梳子,替她梳着长发,一缕一缕,说道:“这里像个家了吧?”


李孝娥道:“有你,有娘,有孩子们的地方,就是家。”


岳飞动情道:“这一路辛苦你了。”


李孝娥抬头看着岳飞,道:“这几个月,我们从巩县到宜兴,这一路来,到处淹着黄河大水,到处是金兵。在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本来对未来的生活有很多打算,很多念想,但现在,只要能将一株海棠插于花瓶之中,我便已心满意足。”


岳飞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心疼道:“兵燹之灾,宋民之苦,我们岳家所遇,只是大千一叶。我作为一方统帅,没能抗金,是我的过错。孝娥,我怎么补偿你才对得起你这些日子受的苦啊?”


李孝娥道:“我不求你对我有什么补偿,原来我不理解你舍家为国,现在我理解了。我不求你天天伴在我身边,只求你能早日驱除金寇,还我乐土。”


岳飞心中感动,紧紧抱着她,道:“看着宜兴人在岳家军的保护下,开始安居乐业,心里羡慕不已,等金寇退了,我们就过这种田园的生活。”


岳飞帮她梳完头,将玉佩挂在李孝娥脖子上。


李孝娥摸着玉佩,岳飞从后边抱着她,道:“那天看到玉佩,我吓死了,还以为你……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丢了它,让它保佑我们一家人,永远都要平平安安的!”说着便去吻李孝娥。李孝娥闭着眼睛,幸福地流出眼泪。


这天,岳飞在校场教岳云射箭,只见岳云定睛瞄准,一箭射出,命中红心。


岳飞搭上一支箭,眯眼瞄靶,突然发觉眼睛疼痛,用力去看时,发现无法集中,眼前一片模糊。他揉揉眼睛,勉强射出一箭,只见箭擦靶而过,掉在地上。


岳云惊讶,看着父亲叫道:“爹,你怎么脱靶了?”


素素听闻,连忙让他躺下,要亲自检查一下岳飞的眼睛。


李孝娥焦急地陪伴在侧,担忧地问道:“素素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素素道:“恐是长年在沙场战斗,沙尘和汗水入眼所致。”


李孝娥忙问道:“那这病到底要不要紧?有啥法子可以治吗?”


素素笑了笑,似乎有些不耐烦,道:“得看怎么调理了。我让药师抓些药来,不过,毕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眼疾还需要多多静养。”


岳飞安慰她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素素开过药,又给岳飞扎了一下针,岳飞好受了一点才离去。


李孝娥很快把药熬好,端给岳飞,叮嘱道:“有点苦。”


岳飞道:“你煎的药,再苦我也喝。”


李孝娥笑道:“我煎的有什么用?药方子可是素素姑娘开的。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情分不浅。”


岳飞连忙道:“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可她不这么想。”


岳飞看了李孝娥一眼,不知她是真是假,笑道:“她没想什么,我也没想什么,我倒是觉得,是你想多了。这药不苦,倒是有点酸。”说着便一口喝下。李孝娥抿嘴,微微笑着。


那牛皋自从见了桂娘之后,心里一直惦念不忘,王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天,岳飞、王贵他们硬是拖着牛皋来到丹桂轩喝酒,那桂娘见到牛皋,急忙迎了上去招呼道:“几位将军,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快快快,请上座!”又对一个小二道,“小四,赶紧招呼着。”


小二将一行人引至楼上雅座。等一席人坐定,桂娘道:“几位将军想吃点什么?我桂娘请!”


杨再兴看着牛皋,故意笑道:“你这儿有什么好酒好菜,拿上来便是!”


牛皋连忙道:“对,对,我请。”


桂娘笑了笑,道:“好嘞!东坡肉、川芎煲鱼头、无锡排骨、肥牛米线、太湖白虾……再拿一坛竹叶青酒。”


小二提醒她道,那是她的私人珍藏。桂娘不在乎:“今天贵客到,当然得拿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啊!”小二听到飞快去拿。


原来这天是牛皋的生日,在王贵的煽动下,大家便来桂娘这里给他过生日。


桂娘听闻,更加殷切招呼:“吃吃看,我们家的招牌菜,桂花猪手。”


王贵故意大惊小怪道:“哇,牛哥天天都想着桂花猪手,连做梦都想着。”


桂娘听了,欣喜道:“真的吗?那牛哥,你快尝尝看。”牛皋抵不住桂娘的殷勤,吃了一口,点头道:“好吃,真好吃!”


桂娘便频频往牛皋身边靠,劝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这么健壮个身材,不吃个十碗八碗的,不行啊!”


张宪见状,号召道:“来,我们一起敬牛哥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大家一起碰杯,一饮而尽。傅庆忍不住叫道:“好酒,好酒!”


桂娘得意道:“那当然!我桂娘酿的酒,岂有不好之理?”问道,“将军们,你们平日喝酒,都玩什么?”


张宪心明如镜,笑道:“我们入乡随俗,宜兴这儿兴什么,我们就玩什么。”


桂娘道:“那就划三国拳,谁输了谁喝。”


张宪立马将牛皋推了过去,道:“这个,还得我们牛哥来,他会划。”牛皋无奈,便与桂娘划起来,没想到自己输了,不服,又和桂娘划,还输,三五回合之后,牛皋渐渐与桂娘玩开了。


张宪见状,忙向王贵他们使了个眼色,于是几个人悄悄走了。


第二天,牛皋从醉意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桂娘的房中,吓了一跳,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上身赤裸,更是当头一棒。


桂娘娇羞地看着他道:“你醒了?”


牛皋结结巴巴道:“我……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桂娘暧昧地道:“你说呢?”牛皋听了,悔恨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叫道:“完了,完了,完了……”


桂娘笑道:“什么完不完的,我们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