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37
|本章字节:9552字
左稔慎忍不住又翻了个身,微微眯起眼睛从眼皮缝往外打探,见一眼望到头的屋里果然没有师父的踪影,大松口气,四仰八叉的仰在床上翻滚。装死什么的,果然是个体力活,要知道她每天直挺挺的挺尸,强忍着不翻身,是多么的艰辛,趁着师父不在,使劲翻,玩命翻,翻到够本。
她转眼换了十几个姿势,趴在床上蠕动觉得渴了,眼巴巴望着不远的桌子上的茶杯茶壶,既犯懒,又怕师父突然回来抓到她醒过来了不再搭理她,纠结着要不要下地喝口水。她郁闷拽过枕头垫在下巴底下,心心念念若是茶杯会自己飞过来该有多好,想还不解恨,无聊的伸手召唤。谁知这一巴掌招呼下来,茶杯居然真的自己飞了过来,左稔慎没承想,也没接住,茶杯掉在床上,幸好里面没有水。
左稔慎惊喜的把那茶杯捡起来,不相信的甩了甩,摆弄半晌,觉得杯子没出什么问题,便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它,慢慢松开拿着它的手。那杯子尽管颤颤巍巍,到底飘了起来,左稔慎新奇的晃动手指头,那杯子乖乖的指哪飞哪。她爽了,指着杯子使唤它飞到桌子上,茶杯飞到桌边的时候在上面磕了一下,踉踉跄跄倒没摔破,勉强落在茶壶嘴下头。
左稔慎又指着茶壶便秘似的使劲,茶壶颤抖两下,颇不乖巧的飘了起来,猛地翻转,壶嘴朝下,茶水一小半倒进杯子里,剩下的都洒在桌子上。左稔慎巴掌都挥舞起来了,还是没能把水再装回到茶壶里,反倒祸害的椅子上、地上都是水,无奈只好放弃,手指头抖两抖,指使茶杯飞过去。
茶杯流箭一般窜到她眼前,害的她急吼吼的把杯子定在空中,停的太急,里头的水又泼了一大半出来洒在床上。新手上路的人参姑娘无比艰辛的总算喝到嘴里这么一丁点水。还没等她咽下去,什么人推门的声音传来,左稔慎呛了也不敢咳嗽,憋得满脸通红的胡乱把茶杯往枕头底下一塞,闭起眼睛抱起被子装挺尸。
墨公子步入房间,一眼瞧见一片狼藉的桌子,微微皱起眉头,转眼去看床上,只见一片凌乱中唯有左稔慎睡的有模有样。他走进摸了一把床边那块颜色比周围深的那一块,果然是潮乎乎的手感,他再细看,隐隐还能看见枕头下的茶杯屁股。他深吸口气,一言不发的掉头出去。左稔慎刚翻起来打量床上,悻悻的想难道穿帮了?装死被发现了?早知道就不喝什么水了。
没过多久,大花嘟嘟囔囔的抱着一床干净的被褥进来,左稔慎忙再次装死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花理都不理她,直接把被褥扔在她身上,几乎把底下的人参姑娘压断气。她抓着左稔慎身子底下的被褥,猛地一拉,将上头各种物品包括湿了的褥子全都薅出来,褥子上零零总总的东西连带左稔慎都摔在地上,她却只管抱着湿了的褥子扬长而去。
左稔慎哀怨的从厚重的床褥底下爬出来,揉着自个的老腰碎碎叨叨的埋怨大花忒不体己,自己这待遇眼瞅还不如个脏了的床褥,顺便伸几个懒腰,往床上爬。她刚摸到床沿,墨公子又回来了,她无奈,时间紧迫也钻不回最底下,只好就近往床褥上一趴装死。
墨公子站在一边看了眼地上这奇形怪状的一堆,想把她弄回床上去,伸出手来又忌惮自己的满身毒,到底没碰她,转身又出去了。
左稔慎憋屈的又爬起来,揪着被子念叨师父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投桃报李,居然就丢下自己这么走了,没良心,没人性。她还没骂爽,被子也还没捅出一个窟窿来,大花又气哼哼的踹门回来,抓起地上这一堆乱七八糟一股脑扔回床上,嘴里大骂墨公子不许人冬眠的恶劣行径,胡乱的将被褥滚了滚,也不管把左稔慎夹在中间,就当做铺好又冲出去了。
左稔慎挣巴出来,捶床以示不满,可惜屋里没人,没人能够理睬,她只能捅被子咬枕头,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久病床前无孝子……
墨公子换了大花再次回来,仍旧见那乱糟糟小山一般的一堆,上头仍旧挂着左稔慎,只是这回不在地上,而是挪到了床上。墨公子头疼,长叹一声,也不再去寻求大花,自己动用法术收拾屋子。转眼间,桌子、椅子、地上的水都汇集于空中归入茶壶里,床上被子、褥子、左稔慎皆浮在空中,褥子平整的铺在床上,枕头落在褥子上,左稔慎被放在上头,被子盖了下来,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像是从来有没乱过,只是原本压在枕头底下的那个茶杯飘到桌子上落在了茶壶边上。
在大花冬眠、他不在的情况下祸害成这个样子,傻瓜都知道是谁醒过来了。墨公子没有指出,仍旧坐在她的床边安静的看了她没一会儿,听见左稔慎的肚子毫不留情的“咕噜”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叹,总之发出一声声响,起身再次离开。
灶台边上冬眠大花再一次被墨公子毫不留情的弄醒,这一次不光是让她煮粥,还叫她加上几个小菜。大花愤怒了:“我又不是签了你家的卖身契,你使唤我给工钱吗?!我在冬眠,冬眠!你瞎了看不见吗?”
“你是需要冬眠的种类吗?”墨公子冷冷的一句将她噎了回去,抽打着监督她煮粥炒菜。偏生墨公子知道的,大花也相应的全都知道,她一边下米一边念叨:“醒了还来折腾我,天理何在。”
“不许表现出你知道她醒过来了。”墨公子喝道。
大花端着一碗热粥,两个小菜送进房来,瞥了眼床上直挺挺的左稔慎,哼哼两声,把吃的放床边便走开。走了没两步,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来,三步并两步回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并且拿暖和的左稔慎当暖炉抱着捏来捏去,慢悠悠的把手伸进人家怀里取暖。大花的手冰凉,贴上左稔慎的肚子,惊得左稔慎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倒吸一口冷气摸着自己的肚子。
大花好笑的拽过她的手拿来暖自己的手,心安理得道:“自己把饭吃了,顺便让我暖和了,我就不跟你师父告发你是装死。”
左稔慎忙凑过去随便大花揉捏,讨好道:“只要你不跟师父说,你想干什么我就随你干什么。”
左稔慎盘膝坐在床上吃饭,大花就在她身后裹着被搂着她,手伸进她怀里乱摸。左稔慎迫于无奈随她乱摸,心道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大花所经历的墨公子同样感受得到,想隐瞒什么完全不可能,大花现在说什么帮着左稔慎不告发,不过是骗她这个不知情的玩。再说了,首先察觉到她醒过来还是墨公子。大花在心里暗暗挤兑墨公子:死鸟,这活计你就干不了,吃醋去吧你,羡慕嫉妒恨去吧。更加放肆的上下其手。左稔慎被她摸的痒痒,几次差点喷了粥。
而命苦的墨公子在屋外面红耳赤,尽管动手的不是他,可从大花手上传来的触感和亲手摸到没什么差别。他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只等着大花什么时候出来收拾她一顿。不过与此同时,向来无法与人亲近的墨公子突然有一种收到意外福利的感觉。
左稔慎乖乖的都吃光了,大花却安逸于温暖的窝不乐意走。左稔慎又是拉又是拽,非要她下床不可,说是她要是不走师父一定要怀疑。大花贪暖又拖懒,威胁左稔慎再折腾她她就去告密,左稔慎只好闭嘴,心里七上八下的搅被角。大花嫌弃光是被窝不够暖,扯过左稔慎搂在怀里当暖炉使,左稔慎尽管不情愿,也没法子。
墨公子在外头却忍不住了,大花不过是要借原来大花的身份才变成跟大花一模一样是个女人皮囊,里头的魂魄还是他的,归根究底本性应该是男人。现在那家伙这么在屋里轻薄他的人参,就算里头的魂魄是他的他也受不住,更何况,再这么戏弄下去,被戏弄的一定是他自己。
他破门而入,左稔慎立刻装尸体,大花不乐意的缩进被子里装不在,墨公子凶恶的掀开被子把她拎出来扔出屋外,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艰辛装死的左稔慎,带上门一同出去。左稔慎听着师父也走了,坐起身来郁闷的扯衣角:怎么自从她喝水出纰漏之后,师父就不爱陪着她了,难道真的要成天大放血才能把师父收回来?她摸摸胸口,觉得太疼了,还是割手腕什么的靠谱一点。
墨公子对着大花是打也下不去手,因为大花哪疼他也就哪疼,把自己那点魂魄收回来吧,又没个照顾左稔慎的人,按私心论,大花这么时不时的亲近亲近她,合乎情理的摸两把,他还是挺暗喜的,只不过大花这一次做的过分了。
屋里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他俩都知道屋里那个是活蹦乱跳的,谁也没留意。
大花知道他脑袋里想的什么,直截了当道:“既然你拿我没辙,那我回厨房继续睡我的觉了。”
“等等,你若是再敢像今日这样调戏轻薄她,我就毁了你。”墨公子道。原本不过是他因为离开不放心,送到左稔慎身边照看她的一个傀儡,谁承想这个傀儡现在不仅不受控制,还演变成现在这种品行来。
大花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自成一体这么游荡,拉下脸来道:“我知道了,明白了,懂了,再也不会了,这总行了吧。”
大花颇气不顺的走开。墨公子反身推门回房,那左稔慎坐在床上,正想不开的攥着摔碎的一块盘子打算割腕。墨公子一惊,飞快的冲过去打掉那块碎盘子,继而叹了口气:“真能胡闹。”
左稔慎眨巴眨巴眼,觉得现在装死也没用了,只得可怜巴巴道:“不出点血,师父都会不理我了,我没法子……”
墨公子坐在床边,良久无言,沉默的左稔慎心惊胆战的,她都不敢再拉扯师父的袖子,怯生生道:“师父……你生气了?”
墨公子摇头。左稔慎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扯扯他的袖子,墨公子突然说是心血来潮也可以,身心荡漾也好,顺势牵住她的手。左稔慎欢喜了,立刻蹬鼻子上脸的扑进师父怀里蹭啊蹭,继而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来看师父是什么反应。墨公子只是把她的脑袋按回自己怀里,感叹道:“又要找热汤煮了你了。”
他的意思是给她消消毒,她却当做师父要把她煮来吃,不悦的扯他的衣襟:“不能吃我,我更不要变成熟的。”
墨公子拍拍她,哼笑道:“不会煮了你的。”
“师父。”
“嗯?”
“师父不会再扔掉我了吧?”左稔慎仰头道。
“或许。”
这头师徒两个和谐了,大花又倒霉了,一大推不知道哪里挖来的葛根都要煮了给左稔慎洗澡。大花恨戚戚道:“记吃不记打,谁不过摸了两把就差点摸死一个妖精的。”
墨公子为了看住左稔慎不再误中自己的毒,拉着她一起监督大花这可怜的苦力,顺便也看着这不安分的笨人参。左稔慎毫不在意的冲她摆手笑道:“有你给我烧水,我才不会被摸死的。”
大花十分的不理解那个畏首畏尾,多年来都只会裹足不前的墨公子是随风飘散了还是被太阳晒得蒸发了,按理说他要是敢冒这种危险,也不至于等到今时今日,怕是早想法子和人参生出个小人参打酱油去,再换个想法,要是他早有可行的法子,也不会等到今天还没生个娃出来。
大花一面艰辛的熬汁,一面奇怪墨公子这是哪根弦不对了。她凭借和墨公子这道不寻常的关系,在肚子里搜肠刮肚的寻找自己是不是没留意的时候他搞了什么猫腻出来,隐约间,她似乎想起墨公子近些日子收到一封什么信,见过一个什么人,可无论她怎么玩命的回想,始终无法窥得全貌。
大花猛地恍悟:敢情这混蛋对自己是可以隐瞒起他想隐瞒的,而自己别说隐瞒什么,甚至连他隐瞒了什么都没觉察到。果然附属品和正货间是有差距的吗。大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不由得横墨公子一眼以示愤懑。
墨公子明显察觉到了大花在窥探自己,冷冷的回过去一眼。大花再横他一眼,转会眼去不稀罕看那个幸福的直冒泡的傻瓜人参,搅和着锅里的汤,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墨公子接触过的那个人模糊的影子,越是不清楚她越想偷窥一把。
该死的,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让我清楚的看见一次能死吗。
墨公子在她身后冷笑一声,心想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给你看上一眼也没关系。大花脑中终于浮现出一张清晰的容貌来,再次看到这张脸,她惊诧的手里的勺子掉进锅里都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