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37
|本章字节:8600字
平静的一夜过后,左稔慎一大早爬起来准备把自己晒成黑红黑红的时候,她惊悚的发现——小黑回来了。小黑狰狞的冲着她笑,一双黑亮黑亮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意图不轨的上下扫着她。左稔慎怕兮兮的退了一步,没躲回自己的小屋子,径直奔到墨公子那个小屋子,扑上去撞开门,两三步撞进入定修炼的墨公子怀里。
墨公子张开眼,皱皱眉,拎着她的后襟想把她丢出去,左稔慎死死的抱住他不撒手,耍赖道:“师父,师父,别丢我出去。师父老婆回来了,我不要出去,她会吃了我的。”
“师父老婆”四个字戳的墨公子心烦气躁,拎起左稔慎丢到门边。左稔慎见他走过来,以为他要把自己踢出门,慌忙缩进墙角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无声的乞怜。墨公子径直从她身边路过,出了门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粉尘扑扑的小黑。小黑婉约的娇笑一下,含羞带臊的用脏兮兮的袖子挡了半张脸,小碎步蹭到墨公子身边,娇滴滴的唤了声:“夫君,早~”
墨公子在袖子里掏掏,掏出扇子来,威胁似的打开扇风,眉宇间的神色分明写着“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不待见的话,我就把你扇走”。
小黑没有眼力见,仍旧娇羞的在墨公子身边磨蹭:“夫君,你看,早上的空气多么清新,早上的你是多么俊朗,啊,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天啊。夫君,难道你就不想——”话到此处,小黑抛着眉眼拼命暗示,见墨公子冷着脸不接茬,她又直接的宽衣解带,兴奋道,“夫君,速速洞房吧,别辜负了这美好的天气。”
洞房和天气有什么相关。墨公子“啪”的重重合上扇子,退开两步,指着她道:“我不知你是何人,到底犯什么毛病,总之,哪来的回哪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小黑衣服脱了一大半,香肩半露,黑红圆润的,她一面想要拉扯掉衣服,一面要去抱墨公子,转眼委屈哀怨的哭诉起墨公子薄情寡性、始乱终弃来。墨公子深受其害领了教训,一见她动弹便立即躲开,衣角都没让她抓到。
小黑扑了个空,脚下不稳的晃了晃,本来已经稳住了身形,却又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哭天抹泪的悲鸣起来,咆哮的垂着头,手做无力装指着墨公子大喊着“为什么”。
墨公子烦躁的甩开扇子想再次把她扇走。
此时,沾染了一身露水的白莲花自山下回来,见此情形愣了一愣,与墨公子对视一眼,欲搀扶起小黑,劝道:“夫人,有何事不如慢慢和公子说道,何苦这样。”
小黑凶悍的甩开白莲花,破口大骂狐狸精、死贱人之类,捎带脚带上了此时躲在墨公子屋子里没敢露头的人参姑娘。白莲花镇定的默默听着,没有任何计较。墨公子无力的望天,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招惹上这么个女人。
小黑骂累了才停下来,用袖子抹抹脸,指责白莲花没眼力见,至今一杯茶都没给她倒,怎么当的丫鬟,是不是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勾引她夫君身上。白莲花定力十足的仍旧没恼火,进了墨公子的屋去拿茶具。她跨进门口便看见了墙角的左稔慎。
白莲花惊愕的看着左稔慎,左稔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两人对视良久,白莲花淡淡一笑,在墨公子房里的一桶冷水里舀了水,泡了一大把的茶叶,正要端出去的时候,猛地手上一顿,继而苦笑一下,求助的望向角落里的左稔慎,柔弱道:“人参姑娘,我手腕疼,你帮我送过去好吗?”
左稔慎怕死小黑了,连连摇头。白莲花轻咬贝齿,无力的再次去端,却不胜柔弱的捂着手腕,一脸的隐忍吃痛。左稔慎于心不忍,犹豫片刻不情不愿的小声答应下来。
墨公子还是被小黑抓住,强拽着坐在外头等茶来。墨公子见不是白莲花而是左稔慎怯生生的端了茶出来,敛眉向屋里望了望,从左稔慎手里接了过去,放在桌上,然后直接打发她走开。
左稔慎满心不乐意,磨蹭着踢踢土,心道:我帮你那不中用的白莲花拿过来的,师父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那么不耐烦。墨公子见她磨蹭,焦虑的推她一把撵她快走开。
小黑娇滴滴的抿了口茶,当即发现茶水根本是凉的,茶叶又放得过多苦森森的要命,立刻发起脾气来,扬起茶杯又泼了左稔慎一脸。左稔慎特无辜的泪眼汪汪的扯师父求助:好可怜啊,两天被她泼两次了,师父的相好怎么这么彪悍呢,总是这样她以后不是要变小白菜了吗。
小黑摔了茶杯,一把揪过小她一圈的左稔慎推搡在地,然后骑在她身上撒泼捶打。小黑那沙包大的肉拳头打人也是挺疼的,不过小黑只来得及打上一下就被墨公子抓住,小黑挣扎两下挣脱不开,含泪脉脉的哭诉起墨公子的恶行。墨公子厌烦的没心思听她胡说八道,想把她从人参身上拽起来,无奈小黑太重,墨公子尽管不怎么喜欢欺负女人,未免人参被她坐扁,他抬脚踹在小黑背上,将她踢了出去。小黑摔出去,圆润的像个球似的滚了两圈停了下来,羞愤的瞪向她心目中的这对奸夫。
墨公子拽着左稔慎的袖子把她拉起来。左稔慎甚是郁闷的揉揉肚子,暗自抱怨如今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倒霉事儿总是招惹她,明明是白莲花跟小黑说话更多,怎么每次都是自己遭殃。她刚站稳,小黑走路带风的冲到她面前,吓得左稔慎往后一倒。小黑揪住她的脖子,狞笑着用手往她嘴上一抹。墨公子登时脸色就变了,抬手扣住小黑的头,用力一拧,那小黑的狞笑便停滞在脸上,无力的倒了下去,化成一只浑身黑色的大鸟。
左稔慎呆呆的看着那只鸟。墨公子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闭上嘴,急迫的喊起白莲花来。左稔慎缓过神来,挣扎着想抱怨口水要流出来了。白莲花慢悠悠的自房***来,事不关己的倚在门口,两眼虚空的不知望着何处。
墨公子喝令左稔慎不许闭起嘴来,更不许舔嘴唇。他叮嘱了两遍,逼着左稔慎点了头才丢下她去抓白莲花。白莲花刚刚还两眼虚空,见他奔了自己来,登时目光变得幽怨,转身飘然跑了。墨公子忙追上去。
左稔慎张着嘴,自己都觉得傻乎乎的,忍不住的想闭嘴又能怎么样,但始终乖乖听话没闭上。时间慢悠悠的过去,墨公子和白莲花一个都没回来,左稔慎两腮酸痛,终于扛不住闭上了嘴,因为张了半天嘴口干,又舔了一下嘴唇。
然后,她就栽了。
墨公子抓住白莲花费了些时候,拽着白莲花回到左稔慎处,却见她一副死透的样子倒在地上。墨公子拉扯白莲花快走两步,来到左稔慎身边,他手指一划,白莲花的手腕上便出现一道伤口,他强悍的将白莲花的手腕按在左稔慎嘴上。白莲花一双眼虚空的望着远处,哀怨,无望:“若是人参姑娘不需要我,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不会。”墨公子毫不犹豫道。
白莲花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用帕子压住止血,慢慢的站起身来,俯视着墨公子,淡淡道:“你们两个,永远不会幸福。”
白莲花的血到底救了人参一命。左稔慎醒过来,坐起身来,只有师父站在她身边,那只黑鸟不见了,白莲花也不在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问师父道:“白莲花呢,她害我被小黑泼茶,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走了。”墨公子道。
左稔慎瞅瞅地上:“那小黑呢?”
“……也走了。”墨公子又道。他舌头打结,没有告诉她那个小黑与他是同族,他突然担心人参被毒过一次,知道其中利害会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左稔慎突然觉得寂寞了。
没有白莲花的日子,左稔慎也不绣花了,又变得无所事事,终日看着师父度日。没了白莲花的日子,墨公子赶了一车葛根上山来,煮了一大锅的葛根煮汁放在屋里不知道做什么使。左稔慎无聊了就懒洋洋的趴在窗子上瞅着墨公子写字、看书,时不时的把自己认识的那两个可怜的字拿出来炫耀一把。而墨公子总是怕她沾了自己的毒,不遗余力的想把她撵开。
左稔慎不但不听他的,无聊之余还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窗子上,欢喜的看它长草出来,再快乐的指给师父瞧。墨公子总是不屑一顾的撇上一眼,等左稔慎碗上去睡了,轻轻抚过那些草,它们便一根不剩的全部变黑枯萎。每次左稔慎看见她的草没了,都是一副失望的神情,然后继续咬手指,继续让墨公子的屋子长草。有一次大概是血滴多了,墙上还趴了藤蔓。到后来,墨公子也不特意去把那些绿油油的植物弄死了。
墨公子又是练字,又见左稔慎蹦豆似的念她认识的那可怜的几个字,漫不经心道:“谁教给你的,雪莲吗?”
“是将军。”左稔慎喜滋滋的扒拉着师父写完的纸,想再找出几个认识的。师父的字真好看,比将军的还好看。
墨公子不悦的将所有写了字的纸抓起来团成一大团丢弃在地,随手拿起最近的书翻看起来。左稔慎寂寞的戳窗子上的野草。墨公子不能将自己碰过的书给她解闷,更何况她也认不了几个字,便只好随她寂寞去。
左稔慎寂寞了没几日,白涂无所事事的晃上门来,转悠好几圈不知道找什么,等什么都没找到的时候才和墨公子搭话道:“我家雪莲呢,哎,近日寂寞难耐啊,快放出来让我来叙叙旧。”
“她走了。”墨公子眼皮也不抬一下。
白涂才不信他的鬼话,扯了左稔慎过去套话,拿出早准备好拿来诱供的一罐子茶叶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套问墨公子把他家雪莲藏哪了。左稔慎两眼死盯着茶叶罐子,忙吐出从师父那接来的实话:“她早就走了,都走了好几天了。”
想他白涂前些日子来要了多少回了墨公子都耍赖不放手,他才不信这好物不上门来讨墨公子就给放了,仍旧拿着罐子诱惑小人参:“小人参,你跟你师父都学坏了,来,不说实话我可不给你。乖,告诉我你师父到底把雪莲藏哪了?”
“真的走了,师父亲口告诉我的。”左稔慎无辜的抢罐子,“我骗你干什么。”
白涂一愣,被左稔慎抢到了罐子。左稔慎欢喜的跑开去,抱着罐子掏茶叶吃。白涂甩着袖子冲进墨公子屋里去,抬手要抓他的衣襟,被他轻而易举夺过,扑了个空,白涂咬牙切齿的抓了案上的书扔他:“你个死鸟,是不是吃了我的雪莲!说!你是不是拿我的雪莲煮汤了!”
墨公子冷眼相对:“你知道雪莲不适合我。”
白涂想想也是,顿了一顿,突然想明白了又扔书砸过去:“那你一定是觊觎我家雪莲的美色,先奸后杀了!”
墨公子黑了脸:“你找死吗。”
白涂犯怵了,干笑着把手里剩下的书整整齐齐的摆回去:“没有,你看你,急什么,我不就——嗯,跟你商讨一下嘛。”
“你这也叫商讨?”墨公子冰冷道。
白涂挠挠头,嘟囔道:“我这不是求人心切。”
“你没回家去找过吗?”墨公子继续看书道。白涂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风驰电掣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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