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麦林已经被医生打了针剂，她开始清醒了，她虚弱地向叶敬伸出手去，却无力地垂下手臂，叶敬拉住她的胳膊，哽咽难耐，半晌才道：“林子，我对不起你！”

“不要这样……这是我自己同意的！”麦林笑了。

深秋，凉风如刀。山上的草木显出秋日的落寞，夕阳西下，温暖的橘红色渲染了整座山梁，把静静矗立的三个人也包围在这肃杀的气氛里。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前，麦林、叶敬、老姜轻轻放上一束菊花，静静地哀悼着受尽痛苦的张立峰，他在三人破案后出院的第二天，因脑部神经损伤感染导致坏死不治身亡。而之后警方在那间小小的诊疗室下面竟然又发现了一个一百平米左右、规模相当大、仪器齐全的地下实验室，在实验室里，发现了依次躺在病床上，脑部被打开并且和很多仪器相连的李志达、谭文章、王通和王琦丽和本市早就已经失踪的其他的几个人，他们的头颅中间部位都被开了个洞，有很多探针***他们依然活动的大脑之中，他们或许并没有感觉痛苦，因为他们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中。而那台价值昂贵的脑电波放射接受仪器，就是他们通往死亡的最后一个程序。鲍教授坦然自己正在研究一种控制人脑神经活动的科学项目，而且已经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如果叶敬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下一届的诺贝尔医学奖一定是他的了！

“你们会后悔的！因为你们破坏了一个杰出科学家的伟大发明，他将使人类的大脑获得质的飞跃！”鲍教授在被捕后，绝望地嘶喊着这句话。而叶敬却看着他的背影沉沉道：“任何科学发展都不可以毁灭他人生命为代价！我是一个警察，就算你是上帝，也不行！”

下山的路上，老姜远远地在前面走了，虽然麦林跟他解释清楚了，可他还在生气。

“老姜，你真是小心眼儿，别生气了嘛！”麦林伏在叶敬的背上轻笑，她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但远在日本的鲍教授的导师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因为自己“有教无类”的教育观念下，竟然收了这样一个害人的学生而感到深深自责，专程跑到中国来为麦林治疗，他拍着胸脯保证麦林的眼睛不出一年就可以痊愈。

“我被你俩耍得团团转，又丢了女朋友，我凭什么原谅你俩呀！甭搭理我！我就是一傻小子！亏我给爹妈跪下还要回来跟你们同甘共苦，”老姜气呼呼道，食指一下下点在叶敬的胸膛上，“你俩偷偷商量好对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吧？一个装昏迷，一个装救人，那么危险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竟一个字也不跟我商量，拿我当傻子是吧！我心里的气儿高着呢，我就不搭理你俩这对‘奸夫淫妇’！”

“老姜，你不是都打了我一巴掌出气了吗，算我们不好，原谅我们吧！”叶敬背着麦林赶了几步到他身边碰碰他，没想到他脚一歪跌进路边儿的草丛里。老姜忙追过来大声责怪叶敬让他背着麦林小心点！

“对呀对呀，当时我们差点葬身火海。我开始是真的昏迷，醒来以后你不是睡着了嘛！后来叶敬确定了凶手，我们俩聊方案聊得那么热闹你都没醒，还怪我们不告诉你！”麦林俏皮地笑道，“事实证明，不告诉你是对的，要不你哪能真情流露呀！”

“还说，我得好好惩罚你！”老姜看麦林瞪着一双美丽的却失明的眼睛找他那楚楚动人的样子，立刻绷不住了，笑着把她从叶敬背上拉下来跌到草丛里，像小时候一样去挠她的痒痒，逗得麦林咯咯乱笑。

叶敬也被麦林带倒在地，看见老姜“欺负”自己的女朋友，便去挠老姜的胳肢窝，麦林反守为攻，两人一起按住老姜瘙痒，笑得他上气不接下去。

“亲爱的，接电话呀……”手机铃声想起，老姜立刻掏出手机，食指放在嘴边儿做了个嘘声的手指，接电话腻乎道，“静静，我马上就回去了，你想吃什么呀？”

挂上女朋友电话，老姜不好意思地憨笑道：“现在的女孩儿都太粘人了，我们家静静一刻也离不开我！”

“切，我们宿舍除了我以外最漂亮的姐妹仰慕你，你下手可够快的呀！”麦林拍了他一掌笑道，“才追了你三天你就答应了，怎么不绷着点！”

“绷、绷不住了，人家静静那叫一个温柔体贴，你以为跟你一样都是野蛮丫头呀！”老姜撇嘴道，“唉，可怜的叶敬，这野蛮丫头以后还真够你喝一壶的！”

“不胜荣幸！”叶敬笑道，随即按住老姜大叫起来，“林子，快上！”

夕阳无限，三个人在草丛中传出阵阵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