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开出的条件(2)

作者:吴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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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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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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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474字

汪积德的脸色一漾,说道:“雄哥,我是真心想你做我们的大哥!”


胡志雄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厉声道:“你们是存心想害死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汪积德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胡志雄说道:“说吧,是谁让我提前出来的?”


汪积德似乎愣了一下,说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你马上要出来了,叫我去接你,我还不相信呢。后来我问了监狱那边,才知道你真的要出来了,所以那天我去接你!”


胡志雄说道:“就在我出来的前两天,余爱仙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汪积德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警方说她确实是自杀的!”


胡志雄冷笑道:“我进去的这些年,她一直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在这个骨节眼上自杀?”


汪积德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知道她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那样的女人,不值得雄哥为她留恋。”


胡志雄说道:“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她都会去见我,偶尔也和我说一些县里的事。你说有很多男人都和她有一腿,包括你在内吧?”


汪积德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说实在的,那个女人在床上确实是个尤物。我看到她和那么多男人都那个,所以我就……”


胡志雄说道:“毕竟是我的女人,谁都想用一用,对吧?”


汪积德说道:“在这件事上,雄哥,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处置,尽管说!”


胡志雄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片刻,汪积德接着说道:“雄哥,算我求你,把那个女人给我!”


胡志雄用手抱着头,低声问道:“醉鸡,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赚下了多少家底?有没有5000万?”


汪积德缓缓说道:“算起来差不多!”


胡志雄把身体往后一躺,说道:“你也知道,我当年是什么样的,可到头来还不是变成这样子!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汪积德说道:“雄哥,我知道你当年的财力不比我现在差。也许你在里面呆久了,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形势。你看看现在县里那些当官的,只要是局长以上的,有几个人少于千万身价的。你别看我们现在做点什么生意,可一半以上都要花在他们身上……”


胡志雄笑道:“你总算说了一句真话,继续说下去!”


汪积德说道:“跟那些人打交道,虽然很累,但没有办法。别看有的人官不大,可权力不小。我们这些人,平日里看上去很风光,可在他们面前,有时候得装孙子。要想办成什么事,必须得找他们。那些家伙一个个胃口大得很,不喂饱他们是不行的。别的不说,就拿你的事来说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提前出来,但我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人想你出来。后来大头虎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打电话给他,让你出来仍然做老大。为这事,猪头春、草狗生、大头虎和我四个人商量了一个晚上。”


胡志雄说道:“你的意思是猪头春和草狗生也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汪积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没想到你一直不愿意当老大。可是有一天,我又接到一个电话,要我们逼你当老大!”他看了看还未伤愈的手,说道:“所以我不惜砍手指来逼你。”


胡志雄说道:“就凭一个陌生的电话,居然能令你们那么做!”


汪积德说道:“雄哥,你有所不知。虽然我们几个在道上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有时候也身不由已。现在做点生意也不容易,靠硬来是不行的,得拉着有权的人入伙才行。有他们罩着,生意才做得平稳。不说别的,就拿草狗生的场子来说,随便一个有点权势的人,叫几个人到里面去玩,免房费不算,有时候连叫小姐的费用都不给。你看大头虎和那个姓万的家伙那么好,还不是看上那家伙是县长的小舅子。那些人别看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关系好得不得了,可要是有什么利益冲突,翻起脸来跟翻书一样。这些年来,我们也没少干缺德事,刀把子都攥在别人的手里,随时都可以把我们变成第二个你……”


一个电话就能让汪积德他们几个人乖乖听话,谁有这么大能耐!胡志雄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打电话给你们的是什么人?”


汪积德说道:“我们当然想过,可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人,他把我们过去的那些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听!”


胡志雄笑道:“这就不足为怪了。”


汪积德说道:“如果你安安心心地当我们的老大,我们几个也不会那么累。也许嫂子也不会……”


胡志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人要我重新当你们的老大?”


汪积德的脸一红,说道:“我们也想过,那个人无非是想利用我们几个的资源!”


胡志雄说道:“恐怕不止这些。如果他只是想利用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汪积德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猜来猜去都猜不到。”


胡志雄说道:“要是这么容易猜到的话,你就不是汪积德了。”


汪积德嘿嘿笑着,连连说道:“那是,那是!”


胡志雄说道:“那个女人我暂时不能给你,等事情弄清楚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我真的当了你们的老大,就成了一个被别人操控的傀儡,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像狗一样被人使唤!”


汪积德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胡志雄说的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在讽刺他们。汪积德把头往后一昂,摸了摸头顶那道刀疤,沉声说道:“想当年,我们几个跟着你混的时候,上刀山下火海,好几次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胡志雄问道:“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害怕?”


汪积德说道:“不知道,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底感到害怕。”


胡志雄笑道:“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们怕什么?”


汪积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胡志雄问道:“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汪积德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雄哥,你从后门走吧。”


胡志雄起身问道:“前门是什么人?”


汪积德的眼***现泪光,说道:“我来的时候,大头虎就对我说了,门口安排了人。如果你从前门出去,就意味着我和你谈崩了,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大哥,我们几个也不再是你的兄弟!雄哥,我真的不想那样,求求你……”他说到最后,几乎要跪下来。


胡志雄抓起汪积德,摁到沙发上,惨然笑道:“你终于说出口了,很好,很好!我今天给你一句话,如果我从后门出去,我就不是胡志雄。”


说完之后,他大步走了出去。


汪积德的身体如触电般从沙发上弹起,愣了片刻之后,又重重地倒在沙发上,烂泥一般瘫软着,口中喃喃道:“你这是何必呢!何必呢……”


胡志雄出了云雾山雅间,正要下楼,从旁边走过来一个30多岁的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粉红色低领休闲装,领口处那一小片如雪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人浮想联翩。这种30多岁的漂亮熟女,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是女人中的极品,尤其是那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最能勾走男人的魂魄。可是,当他们四目相对时,这女人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高雅气质,令胡志雄那胡思乱想的念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女人上前几步,挡在胡志雄的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胡志雄停住脚步,说道:“别人都叫你孟姐,可是你的年纪并不大。”


他早就听汪积德说过这个女人,所以才这么肯定。


孟姐笑了一下,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倒无所谓,只要不是侮辱人格的,都行!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几十年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问题是要看怎么过,才算不枉此生。”


胡志雄微微一愣,刚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个孟姐实在不简单,说的话都与一般人不同,看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具有很深的哲理。高云县那么多女人,能够说出这番话的,又有几个呢!


他说道:“我和你并不熟。一个女人挡住一个陌生的男人,对那个男人说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孟姐笑道:“我和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彼此早就知道对方,所以我们并不陌生,你说对吧?”


胡志雄被孟姐这么抢白,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孟姐接着说道:“若是对别人,我绝对不会这么说。但是你不同,我相信你能听得懂!”


胡志雄正色问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算不枉此生?”


孟姐说道:“很简单,活得自由自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社会就行!”


胡志雄沉声问道:“你认为我现在活得怎么样?”


孟姐说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胡志雄说道:“没有!”


孟姐转身道:“如果你想逞匹夫之勇,不管你身边那些需要你帮助的人,那就请你从楼梯走下楼,然后走出大门。否则,就请跟我来!”


胡志雄说道:“我不会从后门溜走的!”


孟姐头都未回,说道:“没有人让你从从后门溜走,我只想请你喝杯茶,怎么样?”


望着孟姐那迷人的背影,胡志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胡志雄跟着孟姐从二楼直接走上三楼的时候,汪积德从云雾山雅间走出来。见胡志雄消失在三楼的楼梯口,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疾步离开了茶楼,上了停在旁边的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说道:“果然不出黄县长所料,孟姐已经插手这件事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来搅这趟浑水。我立刻安排人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弄清这个女人的来头,你们先不要惊动她!”


汪积德说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不提前把他弄出来!”


电话那头厉声道:“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随时都可以要他的命!”


汪积德说道:“这次就算你不说,我们几个也有想法把他做掉。不过,我认为要想做掉他,最好不要蛮干,得想办法让他死得名正言顺,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就挂了。


汪积德低声诅咒了几句,将手机扔到身边的副驾驶上,启动车子离开。


胡志雄跟着孟姐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布置得简洁而典雅的房间。房间并不大,也就20多个平方,两边的墙上挂着油画,正前面是张办公桌。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侧面有一张红木雕花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功夫茶的茶具。从房间的摆设和空气中荡漾的香味看,这里并不是待客的茶室。


孟姐在一张铺着羊毛毯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对胡志雄说道:“你是第一个进我办公室的外人!”


既来之,则安之。胡志雄坦然在孟姐面前的沙发上坐下,说道:“女人的办公室就是与众不同,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


孟姐有些得意地说道:“是毕扬!1981年由名牌服装设计师毕扬设计发布和冠名的,是目前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有浓郁而神秘的东方香味。我这一款1987年的极品珍藏,全世界还不到20瓶。不要说全市,就是全省,恐怕也只有我这里才有!”


“你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胡志雄说道:“如果你仅仅想请我喝茶的话,还是下一次吧,我还有事!”


“不急。”孟姐手法娴熟地泡了两杯茶,说道:“这是上等的普洱,你试试和高云县的茶有什么不同。”


胡志雄笑道:“亏你还是开茶楼的,这普洱是发酵型的茶,而高云县的茶则是绿茶,两者属于不同的品种,各有不同的味道,怎么比!”


孟姐端起小茶杯呡了一口,说道:“不错,两种茶叶是不同的味道,可是很多人却无法品出来。”


胡志雄说道:“不可能,只要是喝茶的人,没有品不出来的。”


孟姐的俏眉往上一挑,接着用高云的绿茶泡了一小杯,将两杯茶摆在一起,说道:“那你现在品品看,两种茶分别是什么味道?”


胡志雄端起两杯茶,一口一杯喝了,两种液体流过他的喉咙,他只觉得有些涩涩的,却又有种截然不同的香味。他舔了舔嘴唇,实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得说道:“我是个粗人,平时有茶就喝,根本不懂得品茶。刚才喝的这两杯,只觉得味道不同而已,也不知道好坏。你这茶给我这样的人喝,实在太浪费了!”


“雄哥是实在人!”孟姐微笑着说道:“来我茶楼喝茶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懂得品茶的!喝茶是要心态平和,没有杂念,细细品味的。”


胡志雄起身道:“我真的没有时间坐在这里陪你喝茶。”


孟姐正色道:“你知道为什么项羽那么英雄的人物,最后只落得在乌江边自杀,而刘邦那种街头流氓,却成了汉高祖?”


胡志雄按捺着性子说道:“我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大道理,你对我说了也是白说!”


孟姐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要想和他们斗,绝不能只逞匹夫之勇,而要学会用脑子。你以前都知道如何不让他们抓到你的把柄,最后好容易把你抓个现行,却也只判了12年。要知道,凭你的所作所为,判个20年都不为过!”


胡志雄的脸色一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孟姐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朋友。”


胡志雄冷笑道:“我从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没有朋友了!”


孟姐说道:“不,你还有很多朋友,只是性质不同而已。就拿我来说,是暂时合作的朋友。”


“合作?”胡志雄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我们合作什么?”


“8年的牢狱生活,让你的人生观改变了许多,所以你出来后和他们格格不入。”孟姐说道:“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你重新当老大?”


胡志雄说道:“我想过,可没想明白。”


孟姐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很简单,你的那帮兄弟都很精明。如果你当老大,一旦出什么事,所有的罪名都加在你一个人头上。到那时,你就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只怕这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了!”


听孟姐这么一说,胡志雄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问道:“有这么严重么?”


孟姐笑道:“一个小小的县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人,你认为不严重?”


胡志雄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孟姐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他们的老大!”


“为什么?”胡志雄大声道:“我也怀疑他们要我当老大是不怀好意,所以才坚持不当的。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孟姐说道:“与其身处逆境,不如主动出击。要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就只有当他们的老大,你才会明白!”


“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茶楼老板。”胡志雄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孟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朋友。”


胡志雄说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孟姐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放在茶几上,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为了高云县的几十万老百姓,我希望和你合作。这支枪你带在身上,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胡志雄看到枪柄上那一串编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拿起枪,做了几个漂亮的持枪动作,说道:“在高云县,我要想弄把枪防身,并不是件难事!”


孟姐轻声说道:“我知道。可是那些都是黑枪,上不了台面的。你现在面前的这把枪,是公安局副局长朱玉华的配枪,是一次他喝醉酒之后来我这里喝茶时掉的。他来找过,可我没告诉他枪在我这里。”


胡志雄说道:“你私藏别人的枪支,就不怕犯罪?”


孟姐笑道:“我这是替他保管,到时候他还得感谢我呢。”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接着说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从前门走。”


胡志雄在这里呆了约20分钟。汪积德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就表明早做了准备。以他们对他的了解,那些守在门口等候他的人,一定不会轻易离开。


孟姐看出了胡志雄的疑惑,说道:“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要他来接你,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为了高云县,我同意和你合作!”胡志雄收起茶几上的那支枪,拿出手机打了汪积德的电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是普通人。为了自己,为了高云县几十万百姓,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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