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狼七
|类型:人物·传记
|更新时间:2019-10-06 11:15
|本章字节:4708字
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就像是一曲悠长的催眠曲,让我很快进入梦乡。当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车厢里漆黑一片,耳边只有空洞的“隆隆”的撞击声,除此之外车厢里异常安静,像是一座快速前行的坟墓。我用袖子擦掉凝固在窗子上的水珠,向车窗外面望去,月光特别清澈,低矮的山丘快速地向后游走着,远处有几盏灯火忽明忽暗。
此时那股恶臭再次冲进了我的鼻孔,可奇怪的是这次恶臭不是从前面传来,而是从四面八方,似乎这个空间已经完全被这种恶臭包围住了。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我忽然发现这种味道何止是似曾相识,分明不止一次闻到过,这正是腐尸的味道。可是这种味道怎么会出现在车厢之中呢?难不成那个老人……我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控制着情绪,调整着呼吸,我就当全然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静静地坐着。此时宜静不宜动,还是静观其变吧。如果说刚刚还有一点睡意,此时我已睡意全无了。眼前忽然闪过一丝火光,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座位上似乎有人在用打火机点烟,火光熄灭后一个红色的亮点出现了。
那亮点忽明忽暗,不一会儿一股浓浓的烟味传了过来。那人一根接着一根抽,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在安详地抽着烟,烟味较之前更大了。我缓缓地站起身想过去看个究竟。正在此时,我的手腕被用力地抓住了。我心头一紧,惊呼之声已经到了嗓子眼,这时我的嘴却被一只大手硬生生地给捂住了。
“小伙子,不要出声。”是刚刚那个老头的声音,口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腐尸味。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老人的手这时才减了力道缩了回去。
“他们是什么人?”我小声问道。
“当兵的。”老头的声音也很轻。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过了一会儿,老头忽然凑到我的耳边说道:“小伙子,你知道吗,这些人注定是要死的?”
我的心头微微一颤,难道现在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吗?”那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分明夹杂着几分得意。
“因为他们去了那个不该去的地方,闫氏固守的陵墓。”老头的话让我的身体又是一颤,难道他口中的那个陵墓就是我守护的那个吗?
“这些混蛋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哎,可怜啊,真是可怜啊。”
我猛然惊醒,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后,我发现车厢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我面前的那个老头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和两个小孩惊讶地望着我。
“你没事吧?”年轻的妈妈好奇地问道。
“没,没事。请问刚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老头呢?”我向四周打量着说道。
“我们上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年轻的妈妈疑惑地说道。
我长出一口气,靠在座位上,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正在这时,我的目光忽然被眼前小孩手中把玩的一件物件深深吸引住了。
却说那孩子手中把玩的物件是一块小小的木牌,周身被漆成了深黑色,只是距离太远,很难辨别牌子上面究竟刻着什么字。正在我盯着孩子手中的牌子看的时候,孩子的母亲也发现了小孩手中的那块牌子。
“杉杉,这个你是在哪里拿的?”年轻的母亲厉声责问着孩子。原来这牌子不是这个孩子所有。只见小孩一脸委屈,两只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母亲,几乎淌出泪来,然后轻轻地指了指桌子:“就在那里。”
年轻的妈妈从孩子手中夺过那块牌子,一脸抱歉地望着我说道:“对不起啊,小孩子没有礼貌,这个是你的吧!”说着她将小孩手中的牌子递了过来。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接过牌子。那牌子刚触及我的手指,似乎有一股电流窜过,我的手颤抖了一下,牌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年轻的妈妈慌忙将牌子捡起来再次递给了我。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牌子,它材质很特别,握在手中隐隐有一丝凉意,大概有五厘米长,三厘米宽,很薄,牌子的正面写着“胡乱”两个字,背面则是一行细密的小字,看上去像是地址,却又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出其中的一个“岭”字。
这张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刚刚那老头落下的?我上下翻动着牌子,忽然在牌子的右下角发现一个别致的标记。我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这种标记怎么会出现在这块牌子上呢?
那标记不是别的,正是闫世德书信上经常出现的墨迹图案。可是这种墨迹图案怎么会出现在这张小小的牌子上呢?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冲进了我的大脑。我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札,快速地翻阅着,和那木牌上的图案一对照,果真是一模一样。这个木牌难道和闫世德有什么联系吗?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手札和木牌。此时我已经再无睡意,而对面的母亲已经抱着两个孩子睡着了。我的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巫媛媛的模样,那年轻的母亲渐渐和巫媛媛重叠在了一起,在我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我知道这样的假设是徒劳的,毕竟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热流从我的膝盖处传来。我猛然抬起头,正好与眼前那位年轻妈妈充满歉意的眼睛四目相对。我摸了摸膝盖,裤子已经湿透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这孩子竟然尿到了你的裤子上,真是对不起……”年轻的妈妈口中一直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没事的。”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毕竟还是初春,湿透的裤子不一会儿就让我尝到了苦头。
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火车总算晃悠到了承德。此时我的裤子早已经干了,孩子的母亲再次表示歉意后下了车,我也跟着走了下去。刚一出站,一个警察便迎面向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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