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思球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15
|本章字节:11610字
难怪昨晚她一再拒绝自己上去,难道,她和柏安民这个老男人好上了?李非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上午,他从孙志明口中得知,交通事故发生后,姜菲菲被正好经过现场的柏安民接走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一切难道是柏安民精心策划的不成?这个老家伙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完全符合他做事的风格。李非语拍了拍脑袋,感到头有些晕。
李非语在心里感叹道:这年头,美女的秘密太多了。美女就是一部天书,试图读懂她的男人就是一个傻子。
女人如水,她爱流到哪儿去就流到哪儿去吧。李非语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宾馆。
姜菲菲的房间内,柏安民和她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言语。姜菲菲心如鹿撞,嗓子发干,她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说真的,她对这个男人,谈不上喜欢,甚至还有点反感,但是,她好像又在期待着什么,希望和他发生一些什么。
果然,深谙女人心思的这个老男人没有让她失望。实际上,他也从没有让他喜欢的女人失望过,他知道她们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这年头,人的欲望都写在脸上。
他拿出了两把钥匙。两把崭新的钥匙,静静地摆在桌上,摆在姜菲菲的手边。当柏安民将钥匙放到桌上的时候,她当然知道钥匙意味着什么,她打了一个哆嗦,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当然,她没有拿。她在内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真贱。
骂归骂,可是她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过这两把钥匙。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烧得厉害。两把钥匙,像两把锋利的小刀,要是拥有它,你无疑要付出一些什么,你可能会痛。
捉摸着姜菲菲的表情和神态,柏安民已经看出来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柏安民说:“一把是车子的钥匙,红色奔驰,从省城4s店里刚调过来的,就停在这幢楼下的停车场上;一把是别墅的钥匙,省城金海岸花园886号。”姜菲菲愣了,显然,这两把钥匙太重了,压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相信他的话,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在一个女人面前,他是不会说谎的。柏安民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窗子边,指着窗外说:“你看,车就在下面停着,你的视力比我好,应该能看见的。”顺着柏安民手指的方向,姜菲菲仔细一看,是有一辆红色的新车停在那儿,隐隐约约的。红色,充满了诱惑。实际上,柏安民早就订购了这款新车,本来是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韦芳芳的,上次他向她许诺过。可是,在见到姜菲菲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远比她的期望值要高,从柏安民那天开的玩笑看,她估计能送她一辆三四十万的新车就很不错了。没想到他这么大方,车是奔驰的,还另加一套别墅。金海岸她知道,那是省城有钱人住的地方,他们台长就住在那里。作为省台的一个女主持人,别看在荧屏上风风光光,可一旦走出电视台的大门,她就和别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她像无数年轻人一样,承担着生活和工作的种种压力。特别是经济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车子和房子都是她非常想要的东西,她不能不承认这个老男人很厉害,一出手就打在了她的软肋上,让她无法拒绝,无法招架。
柏安民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伏到了他的怀里。她想挣扎,可是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发现自己软得像一摊烂泥。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他开始脱她的衣服,脱得很慢,老男人有的是耐心。她本来就没有穿太多衣服,很快,她就已经光着身子了。“身材真好,我喜欢。”他轻轻说了一句,一口噙住了她的***。
此时,尽管姜菲菲在内心有点瞧不起自己,但毕竟是自己愿意的,再被动就不好了。在床上,男人从来就不喜欢被动的女人。就像他知道她需要什么一样,她也知道他需要什么,她要让他花得值,她要让他快乐。
姜菲菲轻轻推开柏安民,说:“等一下,我去洗个澡。”柏安民说:“对,我也忘了,洗快点啊,我也要冲一下。”
等姜菲菲出来时,像变了一个人,又恢复了活泼和可爱的模样。老男人就喜欢小女人撒娇。她站在浴室门口,嗲声嗲气地说:“领导,过来扶我一下,地上滑。”柏安民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来了,来了,领导亲自来为你服务。”姜菲菲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当天晚上,李非语在宾馆大厅里坐了很久,他要看看柏安民会不会下来,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等于零,等下去只能是自讨没趣。他在大厅里坐了有两三个小时,红男绿女,说说笑笑,进进出出,只有他是一个寂寞的看客。他的内心在经受着煎熬,他想不通现实中的人,包括他非常熟悉的人,为什么还都长着另外一副嘴脸,为什么变化这样快,让人感到害怕和陌生。
留下了满满一烟缸的烟头之后,他离开了。当天晚上,他没有去叶映寒那里,他就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李非语见到姜菲菲时,发现她和平时并没有两样,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准确点说,她应该比平时更精神,更开心了。官场中的女人就是有城府,李非语佩服她的深藏不露,她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多愁善感的清纯少女了。李非语邀请她晚上喝咖啡,姜菲菲虽然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咖啡厅的包厢里,昏黄的灯光,舒缓的钢琴曲,特别适合怀旧。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亲眼所见,李非语沉默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姜菲菲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笑着说:“非语,你叫我到这儿来,不是让我来陪你沉默的吧?”“哦,抱歉,”李非语说,“我沉湎在我们大学时代的往事里。”“往事不值一提,那时我们都是小毛孩子,对世界一无所知。再说,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反而会额外增添许多烦恼。”姜菲菲有点不屑一顾。“菲菲,你说得对,不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越是无趣。大学时代,我们有过许许多多的愿望,可那时的我们,唯独没有什么欲望。”
姜菲菲问道:“非语,我怎么感觉现在的你不像一个领导,倒像是一个诗人。你说,愿望和欲望有区别吗?”
“有,区别非常大。”李非语说,“愿望是放飞,欲望是吞噬;愿望是春风,欲望是烈火;愿望要通过自己的奋斗去实现,欲望通过非常规渠道就能满足;愿望写在漂向远方的河灯上,欲望隐藏在放大的瞳孔里;愿望让我们活得有信心,欲望却会让人走向沉沦。”
“说得好!”姜菲菲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非语,我仿佛又看到你大学时代激情飞扬的影子。那时,我也是一个简单的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后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有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友,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就够了。”
李非语说道:“对,那时我们多么单纯,多么快乐。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钱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掉进这个缸里,会被染成什么颜色,我们总是身不由己。”姜菲菲舒了一口气,说,“非语,别感慨了,无论社会怎么变化,我们都坚持按自己的原则去做人。你呢,努力做一个为民爱民的清官;我呢,还是做那个简单快乐的小女子。”
李非语没有回答她,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咖啡好苦。”望着眼前的姜菲菲,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有变,李非语更加困惑了。他有好多疑问,想问问姜菲菲,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韦芳芳信息灵通,她很快知道了姜菲菲叫人从荆都开走了一辆红色奔驰的事,她也知道柏安民不久前刚从省城提回了一辆红色奔驰,两件事情一联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让韦芳芳忍无可忍的是,这辆车柏安民原本是要送给她的。听说那款奔驰售价超过百万,韦芳芳垂涎欲滴,但又无可挽回。她不敢去找柏安民兴师问罪,那后果会很严重。在荆都的地盘上,得罪了这个一把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况且,即使韦芳芳去找他质问,他要么死不承认,要么已找好了充足的说辞,她又能奈他何?
可韦芳芳有韦芳芳的办法,别看她是一个小护士出身,虽说不能降龙伏虎,可也不是遇事束手无策之辈。要是没有几分手段,当初柏安民住院时,她也不会处心积虑想方设法地接近他。
一周后,柏安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封上写着“柏安民亲收”,发信人的地址栏写着“本市”。信封上的笔迹稚拙但不乏清秀,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这年头,领导干部最怕的就是收到小姐的短信。虽说这不是短信,但也显然不同于他平时经常收到的上访告状类的信件。
看到这封信时,柏安民的血压“呼”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柏安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不会是哪个小姐寄来的吧?虽说他平时出入娱乐场所时非常注意,但也保不准有哪个小姐从电视上看到了他的光辉形象,写一封敲诈信来碰碰运气。柏安民又惊又怕,这封信像是一颗地雷,还是不要拆的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稍作犹豫,将信扔进了废纸篓里。又一想,这样行吗,要是写信人见你没有反应,还继续写第二封第三封信来怎么办?还是看看内容再说吧,说不定是一场虚惊呢。柏安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件,只有一页纸,上面几行字。
信的开头写道:“敬爱的柏书记,我是南戏演艺公司的小演员余媛媛,也许您早已忘了我吧,但是我非常非常想念您……”看到这里,柏安民“哗”的一声,将信纸翻转过来,迅速放进办公桌上的一叠报纸下面,眼睛飞快地扫了一遍,好像有谁在偷看似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之外,并没别的人。他在头脑中快速地搜索着这个自称“余媛媛”的女孩子。他想起来了,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在一家酒店里,韦芳芳安排的,是她公司里新招的小演员。余媛媛小小的,瘦瘦的,是一个骨感女孩,他记得这个女孩当时还是个处女。
余媛媛此时写信来有什么事呢?柏安民从报纸下面又拿出那封信,在快速看过信的内容之后,柏安民的脸变得煞白起来。虽说这不是娱乐场所小姐的敲诈信,但性质基本上是一样的。余媛媛在信中说,自从和领导发生过关系后,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精神消沉,萎靡不振,整日乱想,茶饭不思,生活和工作完全错乱。经医生诊断,她已经患上了轻度的精神分裂症。更重要的是,她在信中告诉柏安民,在和他发生关系时,她还不满十四岁。也就是说,和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发生性关系,按法律规定是要作为强奸罪论处的。考虑到领导形象,余媛媛在信中提出和柏安民私了,索要补偿金一百万元。否则,她会将他们的事发到网络上。
柏安民的肺差点都要气炸了,他骂了一句脏话,将那封信揉作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死命地踩上了一脚。余媛媛说的精神分裂肯定是违背事实,怎么事情发生后相隔四五个月才寄封信来,这么长时间,要是分裂早就分裂了。从信的内容来看,余媛媛写信时思维清晰,逻辑清楚,说理头头是道,丝毫看不出有精神分裂的迹象。最关键的是,她还威胁柏安民涉嫌强奸,虽说余媛媛当时完全是出于自愿,根本算不得强奸,可是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是惊天丑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柏安民推测,余媛媛肯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唆使,才想起实施敲诈。现在揣测幕后的指使者是谁已没有任何用处,最重要的是要解决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柏安民当然不能亲自出面找余媛媛去谈,只能由韦芳芳出面来摆平。柏安民将韦芳芳迅速叫到办公室,将那封已揉成一团的信丢在她的面前。
韦芳芳打开纸团,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实际上,就是不看她也知道信的内容。韦芳芳先是来一番自责:“柏书记,都是我的不是,对员工管教不严,给您增添麻烦了!这小妮子也太不懂事了,不知轻重,狗胆比天还大,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保管让她从地球上消失!”
柏安民瞪了一眼韦芳芳,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说:“我叫你来是要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韦芳芳吃了一惊,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柏安民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回去找她谈一谈,小小年纪别不懂事,找不到坟包乱磕头,那天晚上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我是市委书记,但我清廉的名声你们也是知道的,也是拿工资过日子,哪里去弄许多钱,就是穷疯了也不能这样,开口就是一百万,我家开印钞厂啊,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她这是在犯罪,这封信就是证据,看在她小孩子的份上,我也不和她计较了。”
韦芳芳心想果然是只老狐狸,先是来一个不承认,再接着来一个恐吓。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不过是故作声势罢了。
韦芳芳也不是吃素的,她说:“这丫头是有点不像话,做得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的。可是,我就是担心这丫头不知轻重在外面瞎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给领导脸上抹黑了,要是舆论再添油加醋地乱说,那情况就更糟糕。看来不给一点钱安慰安慰她是不行的,不过,这种事怎么能让领导破费呢?再说,她要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再接着要怎么办?我看这样吧,这事当初也是因我而起,无论她要多少,都由我们公司来出,和领导无关,我保证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事办了。”
柏安民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理,多做做思想工作,一定要摆平此事,就这样办吧,你放心,事情办好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第二天,韦芳芳亲自来到柏安民办公室汇报,说她昨晚和余媛媛谈到半夜,经过讨价还价,公司最终给了余媛媛五十万元补偿费,余媛媛保证以后不再找柏安民的麻烦。而且,韦芳芳还以公司的名义,安排余媛媛到外地学习一年,免得她在荆都还弄出什么事来。韦芳芳还带来了余媛媛写的收条和保证书。
柏安民听了韦芳芳的汇报,没有马上表态。不过,从他的表情和神态可以看出,他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是满意的。他对韦芳芳说:“听说演艺公司的演出设备早就过时了,这样吧,下次我带几个企业家去公司调研,让他们捐点款,为地方文化事业发展做点贡献。不过,我和你说清楚,这次调研和余媛媛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韦芳芳听说柏安民要亲自为她拉捐款,高兴得不行,她说:“衷心感谢领导对文化事业的关心,我一定抓好管理,带好队伍,为经济发展搭好舞台!”
不久,柏安民果然带着市内几家有实力的企业老总到南戏演艺公司调研。市委书记亲自动员,那些企业老总哪有不乖乖掏口袋的?况且,支持文化事业好歹还能换一个好口碑。结果一统计,捐款金额超过了一百万元。韦芳芳乐不可支,钱到了公司账户,她就有办法把它弄到自己的口袋里。
韦芳芳终于如愿以偿。当然,对这一切,余媛媛毫不知情,她一直蒙在鼓里,还对韦芳芳安排她到外地学习感激不尽呢,因为并不是团里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