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古人惯坏男人的结果

作者:石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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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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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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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636字

不知古人聚在一起都在谈论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男人的谈话主题主要是围绕两件事展开。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说,这年头,不谈钱和女人多俗啊。


钱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女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但终于还是没能憋住。


就从处女说起吧,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对中国人的影响比鸦片还要大。在我认识的男人中,最喜欢吹嘘的是他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最看不惯的事是如今的女人太不自重,遇见一个处女比遇见ufo还难。这话女人也可以对男人说,但要是男女双方都继续说,恐怕说到我们死掉也说不清。好在中国人喜欢把问题推给历史,这次也不例外。


男人的处女情结大概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当时男子要求配偶性贞,是为了保持自己子女血统的纯洁。在群婚与杂交向一夫一妻制度过渡的过程中,甚至出现了“杀首子”之风,即把婚后妻子或妾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杀掉,以确保小孩是自己的。那时没有亲子鉴定技术,这种方法尽管残忍,但确实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上述只是男人朦胧的处女情结,没有过多地掺杂面子因素,女人是不是处女无所谓,只要小孩是我的就ok了。不过“杀首子”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谁也不能保证配偶婚后没有出轨的可能,于是大家开始注重婚后的贞节问题。从秦到隋唐,人们虽然提出了女子“惟务清贞”、“女不厌洁”等宣传口号,但对于婚前的贞节看得还是比较轻的。从伦理上来说,这对男女双方都是比较公平的,没结婚之前你我都是自由身,自己有支配身体的权利,婚后为了家庭和睦最好都别出轨,这需要双方合力经营。如果按照这条道走下去,我们至少能在这点上与西方社会真正接轨。


可惜这只不过是假设。到了宋元时期,受到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影响,男人开始对女人的贞节问题重视起来。女人也被灌输这样一种思想: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最开始,女人对这个提法应该是拥护的,因为作为弱势群体,长期以来,女性也在渴求性关系的稳定——杂乱的性行为对身体摧残确实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对处女的嗜好就有了产生和发展的土壤。试想一下,别人的老婆都是原装的,只有你的不是,你心理能平衡吗?为了满足男人这一心理需求,在宋代,女子性贞是婚嫁的先决条件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普遍性。这一点和现如今女方要求男方有房才结婚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当时男的要求女方必须是处女。


由于每个男人都非常看重这一点,所以女子也把处女之贞看做是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然而,处女的重要标志处女膜又非常脆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破损。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解释也说不清。清末文人采蘅子在《虫鸣漫录》中记载过一件事:


有十二三岁幼女,服破裆裤,偶骑锄柄,颠簸为戏,少顷即去。一老翁见锄柄有鲜血缕缕,知为落红,检而藏之,未以告人。数年后,女嫁婿,交合而无元红,疑不贞,翁出锄柄视之,乃释然。


我想这个故事主要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处女膜那玩意儿不可靠,以前女孩偶骑锄柄就能把处女膜弄破,那现在的人骑山地车或跳舞做腿胯部的运动岂不是更容易?至于老翁在那女孩处女膜破裂之时保存了证据,更是扯淡,锄柄上抹点鸡血也不会有人分得清。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当时的人对处女的重视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不光是生活中,男人的处女情结在文学作品中也有深刻的体现。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有一段这样的描写:张生与崔莺莺初行房事后,看着落红斑斑的手帕,充满自得地唱道:“春罗元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


这是张生获得了崔莺莺的初夜权,自鸣得意,把红斑斑的手帕看做是自己的杰作。而崔莺莺把自己交给了张生,就说:“妾千金之躯,一旦去之,此身皆托与足下,勿以它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意思是你张生以后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还好崔莺莺小时候没有骑锄柄把那个薄膜弄破,否则的话第二天张生就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上面记述的是幸运的,还有不幸的。《金瓶梅》第二十五回中,西门庆的正妻告诫打秋千的女子,说:“这打秋千,最不该笑。笑多了,一定腿软了,跌下来。咱在家做女儿时,隔壁周台官家花园中扎着一座秋千。也是三月佳节,一日他家周小姐和俺一般三四个女孩儿,都打秋千耍子,也是这等笑得不了,把周小姐滑下来,骑在画板上,把身子喜抓去了。落后嫁与人家,被人家说不是女儿,休逐来家。今后打秋千,先要忌笑。”为了怕处女膜损伤或破裂,运动的时候连笑都不能,也真够可以的,不知古代女子笑不露齿除了体现修养和好看外,是不是还有这种考虑。


处女之身既然如此重要,检验处女的方法自然也是不能含糊的。我们最熟悉的是“守宫”之法。金庸所著武侠《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胳膊上就有一个“守宫砂”的标记。据说这东西点饰在处女身上,终年都不会消去,一旦她和男子交合,就会立即消失。这种方法的科学性不得而知,古代文献中关于这事的记载倒是不少。据西晋张华的《博物志》说,“守宫砂”的制法和用法是:把蜥蜴放在盆里用丹砂喂养,等到一定时间将其捣烂,即成为红色颜料——守宫砂。


另外,还有两种制法,可见于《淮南·万毕术》:“守宫饰女臂,有文章。取守宫新舍阴阳者各一,藏之瓮中,阴干百日,以饰女臂,则生文章,与男子合阴阳,辄灭去。”同书还有一节云:“取七月七日守宫,阴干之,治以井花水和,涂女人身,有文章,则以丹涂之,不去者不淫,去者有奸。”


可见古人为了验证女子是否为处子,可谓煞费苦心,非常具有科学钻研精神,让我辈汗颜啊。但“守宫”之法说的人很多,是否真靠谱却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所以没有被普及。


除了“守宫”,还有一些流于民间的法子。冯梦龙的《喻世明言》中有描述说:“用细细干灰铺放馀桶之内,却教女子解了下衣,坐于桶上。用绵纸条栖入鼻中,要他打喷嚏。若是破身的,上气泄,下气亦泄,干灰必然吹动;若是童身,其灰如旧。”这种法子明显很扯,但也可以看出当时的人对此还是相信的。


而检查处女最为普遍的方法还是“验红”或“落红”,此法就是与女子交合时看是否“见红”。这种方法成本低廉,看起来直接、可信,因此大受欢迎。如前所述,“落红”的法子很容易出错,很多女子因此毁掉了自己的一生。但为了保证男子对女子的完全占有,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几千年的处女情结,终于惯坏了中国的男人们。现在,“男女平等”的口号尽管一直在喊,男人嘴上尽管一直在说不在乎女人是否性贞。然而在心底,其实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真的不在乎,哪怕是活在虚假里。


这一点,女人看得最透彻。


于是,极具讽刺意味的情景便有了,为了暗合中国男人的处女情结,如今各大医院的人工修补处女膜业务非常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