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官鼎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9-10-08 00:34
|本章字节:34080字
周云山也乘机后窜,掠出四五尺外。
这些动作费时,其实是眨眼间的事。
众人只是闻声眼花,青影一闪,便看见应清华挺立场中,向余惊未去的伍、周二人道:“两位堂主请休息,让小生应付他们罢!”
冷、白二女也在此时到达,娇叱一声,即向那些红星教徒出手。
狐尾帮众一见是应清华三人回来,不禁欢呼拍掌,声彻云霄。
使剧斗中的“黔南异叟”和“黑魔”闻声后跃,倏然分开;一面戒备,一面向应清华等扫来一眼。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冷、白二女已经连番得手,点倒了两个红星教徒。
应清华又已出声向“黔南异叟”道:“老前辈请处理马奇兄之事,让晚辈向罗大护法及巫堂主讨还一点公道。”
他说至此处,便向呆立如木鸡的马奇道:“马兄,何故执迷不悟?还不向令师认罪求恕!须知叛帮之罪,实为武林所不耻,我辈所痛恨,你身为狐尾帮主大弟子,竟敢明知故犯,难怪令师震怒!
“不过,‘人孰无过,改之为圣贤’,只要马兄能疾首痛悔,从此洗心革面,应某愿向令师讨个薄面,请他老人家从轻发落,使你……。”
“黑水飞魔”一声断喝:“小子!别噜嗦!”打断了应清华的说话,同时飞身扬掌,疾向应清华扑来。
心怀畏惧的“勾魂尊者”也被这一声暴喝,倏然惊觉,减去畏惧之心,从旁向应清华出手袭击。
马奇却乘这一乱之际,忽像惊弓之鸟,向庄外疾驰而逃,几个起落,便到了广场外侧。
犹幸周云山为人谨慎,早已和伍为春心有默契,注意着马奇的行动。
就当马奇转身一跃之际,他们也一齐跃出,左右围截,合力追捕,一直追出庄外而去。
“黔南异叟”本以为马奇经过应清华严词规劝后,定会俯首就捕,请求饶恕的,所以他已心意决定,准备追回马奇后,废了武功便算了事。
现在,马奇突然逃走,使他又怒火高升,即欲随后追去,将马奇击毙掌下。
但一瞥见“黑魔”二人和应清华的交手情形,不禁暗忖道:有伍、周两位堂主追去,足以拘捕孽徒回来,我为一帮之主,应该留此镇守才对。
这时,冷艳雪和白如霜正施展“连环手法”,配合奇奥的“迷神幻影身法”,晃闪在敌人之间;地上,已倒下了四名红星教徒。
“异叟”是第一次看到冷、白二女,施展这种怪异的身手,他细看一番,仍弄不清这是那一派的武功,只觉得奇绝无伦。
他怀着欣赏的心情,静看冷、白二女,将那些红星教徒,一个个地制住穴道。
冷、白二女在这一段时间内,已完全制住那批教徒,婷婷娆娆地向他走来。
冷艳雪见祖父如此出神欣赏,私心暗自好笑,知道爷爷对应清华的武功已感到十分兴趣,佩服非常!
所以,走到他身侧,轻笑着故意问道:“爷爷!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和霜妹回到你身边,你也不理。”
“黔南异叟”闻声转头,拍着冷艳雪的香肩,高兴地哈哈一笑道:“孩子,爷爷我不是紧张,而是欣赏你华哥的武功,看得出神而已!”
接着,又向白如霜笑问道:“白姑娘,你说对吗?有你们两位女英雄回来,我根本不用动手,哪里还会紧张呢?”
说完,又哈哈一笑,表示非常开心,似乎眼前的龙争虎斗对他是毫无影响。
冷艳雪又像年轻了几岁,依在“异叟”身傍,跺足撤娇,现出一付天真的娇态道:“爷爷,我不要嘛!你专会笑人!”
白如霜也接口道:“老前辈,我可不是女英雄,只有雪姐,她才是名符其实的……。”
她说着又“噗嗤”一笑,说不下去。
使“异叟”好奇地问道:“名符其实的什么?”
白如霜给冷艳雪一瞥秋波,惹得“吃吃”低笑,做个鬼脸,俏皮地道:“老前辈,雪姐是名符其实的女诸葛嘛!”
她这样一番打趣,使冷艳雪粉面微红,娇嗔顿发,即欲追着她搔痒示儆,以戒颦嘴。
但被“异叟”一手拉住,不让她离开,只得瞪着白如霜的淘气样子,恨恨不已。
“异叟”看着这对未来的同衾姐妹,如此亲切无间,也不禁欢喜异常,连声笑道:“莫闹,莫闹!你们都是女豪杰,都是爷爷的好孩子,我一样的……。
他尚未说完,即听得闷哼一声,有人倒地,引得三人一齐警觉,忙向应清华看去。
只见狠斗中的三人,仅剩下应清华和“黑水飞魔”仍在交手,“勾魂尊者”已躺在地上。
“异叟”心中一震,低声向冷艳雪道:“这地上的人,原是爷爷的师弟,早年因行为不检,被逐出师门,没想到多年之后,他竟敢帮助红星教,谋害到爷爷头上来,唉!”
他感叹一声,又接着道:“我本想宽恕他,希望他能见机而作,不要与你华哥交手的,可是,可是他……唉!这都是咎由自取
冷艳雪见祖父为“勾魂尊者”伤感,不禁笑道:“爷爷!你又何必呢?他既被逐出师门,便和你毫无关系,假如他心存旧谊的话,便不会帮着外来的抉迫你了,你又何苦为他惋惜呢?”
白如霜也笑道:“老前辈,这道士要是死了,也不冤枉,他已经被华哥饶过四次,这是第五次作恶啦!那个老头更该死!他是杀害华哥四师兄全家的凶手。”
冷艳雪忽有所悟地笑道:“呵!爷爷,也许华哥会看在你的份上,再放过这道士一遭,可是,他不会放过‘黑水老魔”的,因为……”
“唉呀”一声惨号,扰乱了冷艳雪的说话,使她停声一看,又向“异叟”笑道:“爷爷!你看,那魔头完了!”
“黔南异叟”一看之后,高兴地点头道:“孩子,你说得对!”
这时,应清华已解开“勾魂尊者”的穴道,走来向他道:“老前辈,请派人将‘黑水飞魔’埋去为妙!这‘勾魂尊者’已被我毁去武功,请你老人家处置便了!”
接着又向白如霜道:“霜妹,那些教徒也是活的吧?一并让老人家处置罢!”
他说完以后,忽然记起马奇逃去,和展鹏程还未赶到的事,诧异地自语道:“奇怪!怎么展兄还不来呢?莫非遇着伍堂主两人,一齐追人去了?”
他稍作沉思,便对冷艳雪道:“雪姐,你们陪着爷爷在此,我到外面去看看。”
他尚未动身,便听见白如霜笑道:“华哥,不用去啦!你看,他们不是来了吗?”
众人闻言向外一望,果见伍、周二位堂主,押着马奇走在前面,后面不远,跟着展鹏程和那位投信的帮众,步履匆匆,正从广场外边走来。
展鹏程一入场中,便飞快地抢在前头,跃至“黔南异叟”跟前躬身一礼道:“老前辈,你好!前蒙长者厚赐,感激不尽!这次再来打扰,请前辈原谅!”
“异叟”不禁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我正希望你们年青人能在此地盘桓几天,好好地休息一下,恢复你们的精神体力。
“同时嘛!也让我老头子稍尽地主之谊,再和你痛快地干几杯!”
“老前辈放心!展某和应兄,一定奉陪!一定奉陪!”
展鹏程的连声应诺,惹得白如霜娇笑道:“雪姐,你注意!这一对酒虫走运了,等他们和老爷子喝醉了的时候,要给他们弄点醒酒汤呵!”
冷艳雪也笑道:“傻丫头,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他们喝醉的!”
她们这样相互打趣,使展、应两人红脸痴笑,相对无言,现出一付尴尬情态。
“异叟”一见他们的窘态,忙向冷艳雪吩咐道:“雪儿,你先领着他们进去休息罢!等会儿,我再和你们见面。”
转身又向恭立以候的伍为春道:“伍堂主,你传令下去,开香堂,拜祖师!”
接着,又向周云山道:“周堂主,你带几位弟兄,押解这批教徒出庄,但不许伤害他们。”
说完,便上前去解除红星教徒们的制穴。
这时,金乌西坠,彩霞满天,蝉鸣鸦噪,又是一天薄暮,夜,轻轻地来到了人间。
被紧张的气氛笼罩了半天的瑞雪山庄,又渐渐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酉时中刻,在庄后的“艳雪小院”里,又有了一番欢聚,笑声软语,震荡着夜空。
锋声响过,戌时已到,窗内人影散乱,杯盘交响,忽听得有人娇问道:“华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展大侠和梅姐的约会快到了吧?”
“呵!不能在此多玩了!”
有人回答以后,又引起了一阵谈论,话声震耳,辜负了窗外的清风明月!
七月,已是暑退凉生,泽国芦疏的季节。
应清华等四人为了急于找寻郑春梅和谷幽兰,故在瑞雪山庄逗留一宵,便辞别“黔南异叟”北上。
他们曾经绕道武当山一趟,除了省亲之外,并和一清道长详谈别后情形,安排武林大聚会,中秋合击红星教的各项步骤。
在武当山停留一宿,又匆匆地赶往豫东。
这天,他们到了淮阳县城,由展鹏程引路,缓骑往上次住过的旅店。
那店小二一眼望见展鹏程,便认出是上次曾经来过的武生公子,笑嘻嘻地迎出门外,替他们招呼马匹。
并向展鹏程道:“公子,你假如早来两天,便可遇见一位少年公子,也是找寻‘青天大侠’的。”
他一面说话,一面便接过展鹏程的马缰绳,接着又伸手去接应清华的。
“不用啦!小二哥!”
展鹏程笑着阻止他道:“这三匹马很厉害,你无法近身的。”
稍作停顿,展鹏程又笑道:“小二哥,你说有找‘青天大侠’吗?”
应清华也问道:“小二哥,那少年公子是怎么样的人?”
店小二见这俊美书生也探问此事,更感高兴;随即眉飞色舞,绘声绘形地道:“呵!相公!那位公子长得很俊!也是个练武的人,才十六七岁,穿着一身黑色服装,背着一支宝剑,在敝店住了两天。”
“后来呢?”
展鹏程见他说得认真,便插口问道。
“第一天,那黑衣公子出去整天,晚上回来便向小的探问‘青天大侠’的事。”
店小二说到此处,似乎考虑一下,又道:“后来嘛!是第二天的早上,忽然又来了一位相公,呵……”
他指着应清华道:“就像这位相公一样,全身青衣打扮,长得比那位黑衣公子更俊,他两人,一见面便哭起来,真奇怪!我注意地一看,他们长得很……”
“是不是相貌一样?”
店小二正无法措词的时候,应清华插口问道。
“相公说得对!他们像对亲生兄弟!”
“在敝店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走的。”
应清华又问道:“小二哥,他们往何处走的?”
店小二回答道:“相公!他们是往北走的。”
“好!小二哥,谢谢你!现在带我们去安放马匹罢!”
冷艳雪和白如霜始终静然不响,看着他们说话。
直至店小二已经前行,白如霜才低声道:“雪姐,那穿青衣的相公,是不是梅姐呢?穿黑的,又是谁呢?”
“可能是的!华哥或许已猜到了。”
晚饭后,应清华四人齐在房中聊天,各自将路上所见的灾情,述说个人的观感,但结论都是天灾人祸,民陷水火,官府无能,坐观民毙,红星教徒狠毒、肆虐,使灾情加重,身为侠义中人,应设法救人民于倒悬。
可是,每人都知道自身有要事待办,无法在灾区久留,而且,灾民太多,需钱极巨,所以说到最后,大家只是叹息!
四人沉默一会,白如霜忽然笑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我们哪里去找钱?哪里去找这么多人手办理救济?不谈此事,谈别的罢!”
应清华接着道:“事情确实不简单的,不过,只要能找个老实可靠的地方人士来主办,再发动各地灾民组织救灾会,推选人出来负责帮办,事是可办通的,可惜救灾款子需要太多,实在不是我们能够筹出的!”
展鹏程也接口道:“就是有钱,也不易找到老实可靠的人来办!”
白如霜本不愿空谈救灾的事,所以越听越烦,见应、展二人仍在说个不停,不禁娇嗔道:“唉呀!甭谈啦!无法做到的事,光说有什么用?呵……华哥,店小二说的青衣相公,是不是梅姐化装的?那个黑衣公子又是谁呢?”
她扭转话题,提出疑问,使应清华只得含笑道:“霜妹别急嘛!后天我赴约之后,便可真象大白,现在我没有把握。”
“不!后天是后天的事,现在你说嘛!”
白如霜知道他故意逗她,所以不依地催他。
应清华又接着道:“好!我说!我以为八成是梅姐化装的,但那黑衣公子,就猜不透是谁了,展兄,你猜是谁?”
展鹏程笑道:“刚才我曾经再问店小二一次,证实那位青衣相公果然是假‘青天飞龙’,但是那黑衣公子,却无法想到是谁?真的要应兄会过令表姐以后,才能分晓了。”
这回白如霜满意了,她点点头,向静坐一旁的冷艳雪说道:“雪姐,我们回房去吧!”
第二天,应清华等又继续北进。
午初时刻,他们经过一段山路,遇见一大群衣服褴褛的灾民正围着一位垂死的老人,哀悼不已。
有的已哭泣出声,情景显得非常凄凉!
这一大群灾民,足有百人之多,男女老幼都有。
但都面黄肌瘦,双目无光,携有锄头刀斧和竹篓等物,任谁一见,都可猜到他们成群结队,为的是上山找寻食物。
应清华见这些灾民的形态,心知这老者是众人首领,便和展鹏程走到老者身边,伸手握住老者的左脉门,静心诊断,探求他昏到的病因。
灾民见这二位贵介公子,竟不避污秽,下骑走进人群来,初则不明其故,各自闪着怀疑的眼光,继则惊讶万分,开始心生好感。
他们看看应、展二人,又瞧瞧人群外面的冷、白二女,似乎知道这二男二女,不是平常人物。
应清华诊视一番后,即向大众高声道:“各位安静一点,这位老人家仅是饿昏过去而已,只要稍为医治和休息,即可复原。”
接着,又侧顾展鹏程道“展兄,烦你找点水来好吗?”
说完,即从囊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百草还魂丹”,投入老者口中,并以右掌抵住老人的“命门穴”,用内功疗伤之法去疏通经脉,帮助内脏活动。
一会儿,展鹏程从马上取水回来,向老人口中倒了几口。
即见老人“唔”的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等应清华收回右掌,他即翻身坐起,摇头苦笑道:“谢谢公子厚恩!我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应清华也笑道:“老人家,不必言谢!你感到肚子饿了吧?”
老人无言以应,只是摇头苦笑。
这时,灾民已欢天喜地,一齐围拢上来,一张张菜色的脸上,都现出了喜笑,可见这老人的生命,对他们是何等的的重要。
应清华正想向老人探问一点灾情的时候,忽听得白如霜在娇唤道:“华哥,你来!我有事告诉你。”
应清华只得转身和展鹏程走出人群,向白如霜问道:“霜妹,有什么事吗?”
白如霜嫣然一笑道:“当然有啦!雪姐,你告诉他罢!”
冷艳雪笑骂一声“懒鬼!”接着,便说出她们从灾民口中听得的情形。
原来,这老人姓武名承顺,是这山外村庄中的殷户,为人乐善好施,远近知名,热心公益,极得村民爱戴。
自从水旱降临之后,他见官府不闻不问,灾民日益增多,便独自展开救灾工作。
最先是施舍现款,给村中灾民胸卖食物,维持生活,后因附近几十里内的灾民,都闻讯而来,登门求救,以致他现款散完之后,又散发仓中的米粮。
灾民越来越多,他仍旧毫无吝啬地施舍,终于将粮食散个精光,使他自己的家人也落得和别的灾民一样,必须上山找寻野食。
不幸,他的老妻和儿子又因患疫病而亡,只剩下媳妇和男孙各
但是,他仍是非常乐观,笑口常开,每日与村中灾民一道上山,找寻果腹的东西,有人说他是傻瓜,他却哈哈大笑,说是人生在世,应自满足,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有人笑他不替儿孙设想,他便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替儿孙作马牛。”
因此,这附近几十里以内,无人不敬爱他,只要提起“乐观善人”的名号,无人不赞不绝口。
冷艳雪说完这老人的来历后,接着又问道:“华哥,你觉得这老人怎样?不是个最好的救灾主办人吗?我们应该如何帮助他呢?”
展鹏程也接着道:“应兄,如此看来,这老人家真了不起!假如让他去办理救灾,真是最好的人选!”
应清化从灾民的表情行动上,早已看出这老人是个众人敬爱的人,所以对冷艳雪探得的情形,完全深信无疑。
除了点头同意外,又沉思一会才说道:“雪妹,关于这老人一家,倒很容易助他脱离饥饿,但这些灾民连在一起,却没法子安排了。”
“再想想看嘛!”
白如霜催着他说。
应清华又思索一会,仍然两手一摊,摇摇头道:“没办法!”
转头又和展鹏程问道:“展兄,你有办法吗?”
展鹏程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看,还是清冷女侠想想,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他这么一说,惹得白如霜“噗嗤”一笑,秋波睨着应清华,显出一付淘气样子,使应清华灵感一闪,突有所悟地笑道:“对!雪妹,你的高见呢?”
冷艳雪妩媚地一笑道:“我也想不出好办法!不过,我先问你,假如我能找到大批的钱,交给这老人去办理救灾,你认为是否妥当?”
“当然妥当!”
应清华直截了当地回答一句,又仍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
冷艳雪见他已经同意,又接着道:“好!我再问你,假如这批钱和你有关系,你是否愿意拿出来救灾?”
应清华给她问得一愕,不禁暗忖道:奇怪!雪妹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呢?我家中虽有不少钱,但也不在身边,就是我能全部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对这地广人稠的灾情,仍旧毫无稗益。
他很快地想一遍,只得苦笑道:“雪妹,怎么你也开我的玩笑呢?我有钱当然愿意啦!其实,我有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又何必问我呢?尽可拿出来就行了。”
冷艳雪微微一笑道:“好的!关于救灾款项的事由我负责,你和展大侠去征求武老生的意见,研究救灾的步骤和方法,等你们谈妥一切以后,我再告诉你筹款的办法。”
应清华心知冷艳雪已胸有成竹,虽仍猜不着她筹款的方法,亦可信赖无疑,所以毫不犹豫地答道:“行!让我和展兄去试试!”
说完,便一拉展鹏程返身走向人群之中。
这时,武承顺已吃了点东西,精神完全复原,且因“还魂丹”的妙用,使他较前更为健康。当应清华走来的时候,他刚从地上站起,欲到人群外面,向应清华再致谢意。
所以,一见应、展两人走来,即哈哈一笑,躬身作揖道:“武承顺身受两位厚恩,无以为谢!请两位示以尊姓大名,以志终身不忘!”
应清华也忙着拱手还礼,道:“武老伯切莫多礼,小生应清华,这位是敝友展鹏程,外面还有两位义妹,因有要事赶往太原,路经于此。
“至于老伯昏倒之事,仅是饥饿所致,纵令小生效点微劳,亦不足你老挂齿。
“不过,小生有点要事,欲向老伯请教,不知老人家愿意一谈否?”
武承顺又是哈哈一笑,极为高兴地答道:“恩公不耻下问,小老儿极愿尽所知相告!”
应清华接着便道:“小生欣闻老伯乐善好施,曾经毁家救灾,博得‘乐观善人’之雅号,所以欲请老伯主持救灾事务,替灾胞再次造福,不知你老有何高见?”
一谈及救灾的事,老人似乎极感兴趣,所以闻言大笑道:“恩公不嫌小老儿愚劣,自当竭力效劳,不过……。”
应清华见他说不下去,知有困难之处,故即插口道:“老伯,请直说无妨,如有不便之处,小生绝不在意。”
“恩公不用误会!”
武承顺连忙解释道:“小老儿本身毫无困难,因灾区广泛,需款太多,对此一笔巨金,实在无法解决,所以,小老儿虽欲完成此项善举,却感无力实现!”
应清华接口道:“老伯放心!关于钱,一方面小生自有办法,不过,这救灾工作不限于一处,必须在各地同时造行,你对人手方面,是否感到缺乏?”
武承顺听他说钱有办法,不觉精神大振。
右手一指身边的其他灾民道:“恩公放心!只要能筹出款项,人手便易解决,此处百余人,即是小老儿得力助手。”
“如此甚好!老伯请稍作等待,让小生和合妹说一声,再和你商谈救灾细则。”
应清华说完后,又回到冷、白二女的身旁,说明交换意见的结果,并低声问道:“雪妹,钱呢?”
冷艳雪从镖囊中摸出一个丝袋,向应清华一扬道:“你看,这是什么?”
“呵?这个!我真把它忘了。”
应清华一见那袋子,不禁惊喜地叫起来,觉得冷、白二女想得真妙!用这袋珠子去作救灾之用,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但是,他又想起这袋珠子的价值,不知究竟能值多少?若交给武承顺去兑换,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又问冷艳雪道:“雪妹,这袋珠子能值多少?假如价格不高,所得无几,岂不贻笑于人!而且,交给这不懂武功的老人去兑换,也是令人不放心的!”
“你放心!我已和霜妹谈过这一点。”
冷艳雪接着又说出她心中的计划:“你和展大侠到老人家中去一趟,详细地安排妥当,再回到淮阳城来,我和霜妹先回去,住在原来的旅店中等你。
“然后,我们再将珠子换成现款或食物,押送给老人家去施赈,不就行了。
“至于珠子的价值问题,你不必担心,我敢保险,这一袋珠子足值数百万金,恐怕淮阳兑换不了,还得我们辛苦,分头往附近各大城市跑一趟哩!”
应清华听她说得有理,不禁高兴非常,连声应道:“好,好!你们先回城去罢!”
白如霜叮咛道:“华哥,你们要快点来呵!”
即与冷艳雪拉转马头,往来路驰去,一阵“哗啦哗啦”的蹄声,使仍在老人身边的展鹏程闻声转头,诧异不已。
故见应清华走回身前,即出声问道:“应兄,她们为何跑回去?”
“她们回原来的旅店,让我俩到武老伯家,详细地商谈救灾的事。”
应清华回答展鹏程之后,接着又向武承顺笑道:“老伯,我们陪你去府上一趟好吗?”
“好,好!无任欢迎!可是,老儿已家无一粟,恐要怠慢两位贵客!”
武承顺答话之后,又向身旁的灾民嘱咐几句,便领先举步,引着应清华二人回家。
直至黄昏时候,应清华二人才和他谈妥一切,赶返淮阳城内。
冷、白二女已经往城内的各钱庄当铺走了一趟,押售十余粒珠子,换来九万余银票。白如霜一见应清华走入旅店,便迎着娇笑道:“你们才回来呀!和我雪姐已跑遍城内,再也找不到买珠子的主顾了。”
应清华听她如此诉说,以为那袋珠子是不值钱的东西,城中无人肯要,不禁为之发急道:“唉呀!糟了!我和他约好三天后送钱去的,这怎么办呢?”
接着,又向白如霜问道:“霜妹,你雪姐呢?”
他发急的样子,惹得白如霜“嗤”的一笑,指着里面道:“她在房里着急呢!你去看罢!”
应清华匆匆地入内,一到冷艳雪房门口便轻唤道:“雪妹,我回来啦!事情办不通就算了,你急什么呢?”
他以为冷艳雪一定躺在床上生气,懊悔看错了珠子,无法筹出救灾的巨款,所以尚未进房,先出声安慰她。
不料,房中却传出冷艳雪的笑声道:“你进来嘛!谁急啦?”
听她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心烦意恼的样子,使应清华心情一宽,随即推门进去。
只见冷艳雪坐在案前,正在清点着那袋珠子,逐个审视一番,分成大小数堆,右侧放着一叠银票,足有十余张之多。她一见应清华进来,便站起身躯,含笑问道:“你们谈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应清华“哑”然一笑,点点头道:“谈好了,三天后送钱去,珠子出售了多少?”
冷艳雪回答后,又笑问道:“刚才你说我急什么,是什么意思?莫非霜妹说我为珠子着急,是不是?”
应清华心知白如霜并非开玩笑,而是自己误会了她的说话,所以摇摇头,表示不对,并即笑问道:“珠子卖不出去,怎么办呢?”
冷艳雪尚未出声回答,即见白如霜笑着进来道:“很简单嘛!我们分头到别的地方卖去。”
冷艳雪也接着道:“是的,这是唯一的方法,我已将珠子分成四份,从明天起再在此地会面。华哥,你看行吗?”
应清华先不表示意见,却向白如霜身后跟进的展鹏程问道:“展兄以为如何?”
“行!这样最好了!”
展鹏程极表赞同,应清华才说道:“好!明天早饭后,我们便分途出发罢!”
接着,他们又商谈一番,才离房共进晚餐。
一宿无事,次日便各奔前程,驰骑而去。
三天以后,应清华和白展二人均先后返回淮阳,只有往北的冷艳雪,仍无踪迹。
应清华只得将三人所有的现金和银票,先行送给武承顺,让他展开救灾工作。
三份款子合起来,足有两百多万两银子,这种巨大的数目,已可惊世骇俗了。
所以武承顺一见之下,惊得目瞪口呆,他怀疑应清华是皇帝化身,仙人下凡,不然,世间无人能轻舍此款,施作救灾之用。
应清华见他惊得发呆,不禁暗笑,随即向他叮咛一番,告辞而返。
但当他回来之后,又等了一天,仍不见冷艳雪返店,三人都不禁为之着急了。
他们都以为冷艳雪身怀珠宝,不慎而被人发现,以致遭人所窃,或遭遇敌人暗算,所以无不忧形于色。
这时,蟾圆将届,离展鹏程和青衫书书生的约期,仅有一天。
因此,他们若继续等待,便要失约于另一“青天飞龙”,贻笑武林,若先往应约,又恐冷艳雪回来时失去联络,或因遭遇强敌而发生危险。
经过三人数番计议后,都认为唯一的办法,只有留下书信于旅店,即刻北上,顺道往约会地点一趟,留言给另一“青天飞龙”,说明原因,和他另定约期。
然后,三人再分头进行,展开搜查工作。
白如霜更向应清华建议,要他在必要时,不妨使用乞帮的“雪白金龙牌”,请乞帮徒众协助。
应清华考虑之后,便照此计划行动,三人纵骑北驰,经太康县城,赶往约会地点,一路又做了许多暗号,以便冷艳雪安然回来时易于找寻。
将近一天的时间,他们便到了约会之处。
只见他波泛绿,密树荫浓,芳草如毡,环境清幽,好一处醉人的林野风光。
他们到了之后,即下骑观察,找寻显著而巨大的树干,写下留言。
不料,白如霜甫下骏骑,便似燕掠轻波,一飞五六丈,停身在一根大树下,回头娇呼道:“华哥,快来,这里有留言呵!”
应清华和展鹏程闻声晃身,疾跃而至,定晴细看,果然树上刻有两段留字。
上一段写着“华弟:你如来此,可速往开封玻璃塔会晤,和弟受伤被劫,急待营救,姐留。”
应清华已知是郑春梅所留,心中又惊又喜,接着又看下面一段:“华哥,令表弟有难,妹已驰往接应梅姐,见字请速赶来!妹留。”
不言而知,这是冷艳雪所留,应清华看了之后,不禁宽心地一笑。
但白如霜却心急地一跳转身道:“华哥,快走!赶路要紧!”
话落,便不等应展二人表示意见,飞身上马,一紧缰绳,掉头向原路驰去。
展鹏程也是心直性急的人,所以对白如霜的行动,觉得并无过份之处,故即笑道:“应兄,我们也快走吧!救人如救火,实在不能拖延时间的。”
这里按下他们追踪白如霜,继续北上的事。
且说冷艳雪到达太康县城后,跑遍城内,仅押售了小部分珠子,因而欲往杞县和睢县一转。
当她驰至半途的时候,突然想起展鹏程所说的约会地点,就在附近。
她想:不妨先往该处侦察一番,假如另一“青天飞龙”不是郑春梅时,亦可以防止这假冒名号的人,别有阴谋暗算。
因此,她依照展鹏程所述的地形,终于找到了那块静僻的地方。
她在草地上走了一圈,便发现一棵大树上,有人留下字迹。
看过了之后,证实了另一“青天飞龙”果是郑春梅化装的,她心中觉得很快慰,庆幸自己没有猎错。
她静立暗忖道:梅姐就要和华哥见面,我和霜妹的事也到了决定的阶段,如果她是宽宏大量的人,一发即可迎刃而解,否则,后果便不敢预料了。
她想到此处,不禁柳眉微蹙,心情顿觉波动不已,两眼呆望着树上的字迹,默然不动。
忽然,那留言中的“急待营救”四字,引起她的灵感一现,她又忖道:我正好以此事为由,先和她结识,一面可以看看她的为人,更可表示自己的心意和能力,将来四人见面的时候,也可以减去一番尴尬。
于是,她取出眉笔,在郑春梅的留字后面,加上一段,说明自身的行踪,以免应清华着急,随即驰骑北上,赶往开封。
开封位于黄河南岸,古称汴梁,地处平原之上,为豫境首府,交通四达,人烟稠密,是我国五大古都之一,五代及北宋均奠都于此。
附近古迹颇多,有宋官故址、龙亭、繁塔、禹王台,和玻璃塔等等。
城西南二十余里,即朱仙镇,昔宋岳武穆曾大破金兵于此,为我国四大镇之一。
玻璃塔在开封东北,塔呈铁色,高十三层,登临眺览,全城尽收眼底。
冷艳雪北上时,沿途均留有记号,直到她住宿于开封城内的旅舍为止。
她到达开封后,即向人探问玻璃塔的位置,然后落店住宿,洗涤晚餐。
次日早饭后,即以游玩姿态,往玻璃塔游览。
她在附近环绕一周,觉得游人虽多,却无青衫书生在内,故即从塔底逐级而上,并注意壁间的留题,以防着春梅另约时地。
可是,她游遍全塔,毫无发现,只得准备离开。
她心中觉得颇奇怪,郑春梅即约应清华来此为什么不留一点线索呢?
她不相信地再在附近一转,最后才无可奈何地,欲从原路走回旅舍。
一抬头间,瞥见一位全身穿白的姑娘,栅栅地走来,顿使她心中一动,暗忖道:莫非梅姐以女装出现?这更容易接近了。
“因此,她静立以待,欲先看个究竟再说。
转眼间,白衣女已走近她身前不远,花容月貌也可清晰地看见,一瞥之下,她不禁为之暗叫一声“好美”!
这白衣女一派雍容华贵的气质,宛如王亲公主之流,白绸宫装飘曳,裹着一具啊娜的身材,盘髻堆鸦,肌肤似雪。
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使人一见为之倾倒。
但可惜柳眉微蹙,秋波泛忧,似乎心怀不安,负有一番要事未决。
冷艳雪一见之后,即判定她是郑春梅无疑,所以迎前几步,微笑道:“这位白衣姐姐,是否姓郑?小妹冷艳雪,奉华哥之命而来的。”
这时,白衣女只离她丈余,也已发现冷艳雪的美艳不凡,令人心醉,所以秋波凝视,正在暗赞!
冷艳雪的一番问话,使她心灵一震,再向冷艳雪凝视一番才乍现笑容道:“咦!姑娘说的华哥是谁?”
冷艳雪见她心存疑惑,不答反问,不禁妩媚地一笑,随即解释道:“姐姐,你不用怀疑,小妹是‘青天飞龙’应清华的义妹,我们刚从滇西赶回来,为的是要和姐姐见面的,但因救灾的事,稍有延搁,以致小妹赶至约会地点时,姐姐已因令弟之事离开。
“因此,我看了姐姐的留言,便先赶来此处,听候你的差遣,华哥他们,恐要迟一点才能到达。”
经过她这番解释,白衣女已明白了大概,开心地笑道:“呵!原来是冷家妹子,真高兴见着你!你们是否得到姓展的通知才回来的?”
冷艳雪见真象已明,便走近郑春梅身前,含笑地回答:“昆仑派的展大侠是华哥的好友之一,他赶来滇西的时候,仍不知姐姐的身份,但我和华哥。霜妹三人已猜到一定是姐姐你。”
郑春梅问道:“霜妹又是谁呢?”
冷艳雪只得笑道:“姐姐,你知道华山的了尘前辈,向今师要‘回天丸’的事吗?她就是师太的传人,也可说是华哥的师妹。”
郑春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恩师还要我去找她呢?这样也好,免得我又跑一趟华山。”
冷艳雪又接着道:“姐姐,你失踪以后,华哥刚好艺成出道,他急得到处找你,直到霜妹下山,才知道你已在华山学艺,所以,我们在滇西的时候,一听展大侠的说话,就猜到是姐姐已下山行道啦!”
她又接着问道:“姐姐,令弟的事怎么了?”
一阵忧郁的阴影掠过郑春梅的眉梢,只见她叹息着道:“唉!全是红星教徒捣鬼,将他抓跑了,但是,我找遍全城,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们到右边树下去,再详细地告诉你罢!”
原来,郑春梅自五月间艺成下山后,曾经回长沙故里一趟,结果,不但知道全家被杀,甚至应员外全家也杳无踪影。
因此,她怀着满腹辛酸,一路北上,拟在江湖中深听应清华的音讯,和毁家凶手的真象。
果然,她在岳阳、武汉一带,从武林人士的闲谈中,得到许多应清华的消息,可惜人言各异,弄不清应清华究在何处?
有的说在陕境,有的说在赣豫,传说纷纭,莫衷一是。
她不禁为之悲喜交集,急欲谋求聚首,再三思考之后,想出了以假引真的办法扮成应清华的样子,袭用他的名号,引诱应清华本人或其师友闻讯而来,或相转告,以达到会面的目的。
后来,她风闻豫东灾情惨重,便赶往察看,白天,以应清华的姿态出现,剪除为害灾区的匪盗。
晚上,仍以女装行侠,替灾民治病,终于博得灾区民众的爱戴,得“白衣仙姑”的雅号。
自和展鹏程。谷幽兰一会后,知道应清华定会闻讯赶来的,所以静心等待。
五日前,突在淮阳旅舍中遇见了生死不明的郑清和,劫后相逢,使姐弟两人悲喜交集,在房中抱头痛哭一场,互说彼此的遭遇。
接着,姐弟俩联骑北上,欲往约会地点去等候应清华。
不料,在太康县城的旅舍中遇见一批红星教徒,为首的是个中年高瘦汉子,和一个花枝招展、摇胸扭臀的中年美妇。
以及男女徒众,前呼后拥。
郑春梅姐弟两人因全心在等待应清华,所以不注意他们的行动百态,便在对房僻室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