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亨利·大卫·梭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7 02:34
|本章字节:3848字
这些统计资料,虽然很琐碎,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但因相当完备,也就有了某种价值。再没有什么我没有记上账簿的了。从上面列的表看来,仅仅是食物一项,每星期要花掉我两角七分。食物,在后来的将近两年之内,总是黑麦和不发酵的印第安玉米粉,土豆,米,少量的腌肉,糖浆和盐;而我的饮料,则是水。对我这样爱好印度哲学的人,用米作为主要的食粮是合适的。为了对付一些习惯于吹毛求疵的人的反对,我还不如说一说,如果我有时跑到外面去吃饭,我以前是这样做的,相信将来还是有机会要到外面去吃饭的,那我这样做是会损害我家里的经济安排的。我已经说了,到外面吃饭是经常的事,对于这样的比较的说法,是一点不发生影响的。
我从两年的经验中知道,甚至在这个纬度上,要得到一个人所必需的食粮也极少麻烦,少到不可信的地步;而且一个人可以像动物一样的吃简单的食物,仍然保持康健和膂力。我曾经从玉米田里采了一些马齿苋(学名porucaoleracea)煮熟加盐,吃了一餐,这一餐饭在好些方面使我心满意足。我把它的拉丁文的学名写下是因为它的俗名不很好。请说说看,在和平的年代,在日常的中午时分,除了吃一些甜的嫩玉米,加上盐煮,一个讲究理性的人还能希望什么更多的食物呢?就是我稍稍变换花样,也只是为了换换口味,并不是为了健康的缘故。然而人们常常挨饿,不是因为缺少必需品,而是因为缺少了奢侈品;我还认识一个良善的女人,她以为她的儿子送了命是因为他只喝清水。
读者当然明白,这问题我是从经济学的观点,不是从美食的观点来处理的,他不会大胆地把我这种节食来作试验,除非他是一个脂肪太多的人。
起先我用纯粹的印第安玉米粉和盐来焙制面包,纯粹的褥糕,我在露天的火上烤它们,放在一片薄木片上,或者放在建筑房屋时从木料上锯下来的木头上;可是时常熏得有松树味儿。我也试过面粉;可是最后发现了黑麦和印第安玉米粉的合制最方便,最可口。在冷天,这样连续地烘这些小面包是很有趣的事,过细地翻身,像埃及人孵小鸡一样。我烤熟的,正是我的真正的米粮的果实,在我的嗅觉中,它们有如其他的鲜美的果实一样,有一种芳香,我用布把它们包起,尽量要保持这种芳香,越长久越好。我研读了不可缺少的制造面包的古代艺术,向那些权威人物讨教,一直回溯到原始时代,不发酵的面包的第一个发明,那时从吃野果子,啖生肉,人类第一次进步到了吃这一种食物的文雅优美的程度,我慢慢地又在我的读物中,探索到面团突然间发酸,据信就这样,发酵的技术被学到了,然后经过了各种的发酵作用,直到我读到良好的,甘美的,有益健康的面包,这生命的支持者。有人认为发酵剂是西包的灵魂,是充填细胞组织的精神,像圣灶上的火焰,被虔诚地保留下来,我想,一定有很珍贵的几瓶是最初由五月花带来,为美国担当了这任务的,而它的影响还在这片土地上升腾,膨胀,伸展,似食粮的波涛,这酵母我也从村中正规地忠诚地端来了,直到有一天早晨,我却忘记了规则,用滚水烫了我的酵母;这件意外事使我发现甚至酵母也可以避免的,我发现这个不是用综合的,而是用了分析的方式从此我快快活活地取消了它,虽然大多数的家庭主妇曾经热忱地劝告我,没有发酵粉,安全而有益健康的面包是不可能的,年老的人还说我的体力会很快就衰退的。然而,我发现这并不是必需的原料,没有发酵我也过了一年,我还是生活在活人的土地上;我高兴的是我总算用不到在袋子里带一只小瓶子了,有时砰的一声瓶子破碎,里面的东西都倒掉了,弄得我很不愉快,不用这东西更干脆,更高尚了。人这种动物,比起别的动物来,更能够适应各种气候和各种环境。我也没有在面包里放什么盐,苏打,或别的酸素,或碱。看来我是依照了基督诞生前两个世纪的马尔库斯鲍尔修斯卡托的方子做面包的。panemdepsieiumsicfaciomanusmorariumquebenevaofarinaminmorariumindio,aquaepauimaddio,subigioquepulchre,ubibenesubegeris,defillgio,coquioquesubesu,3他的这段话我这样理解:这样来做手揉的面包。洗净你的手和长槽。把粗粉放进长槽,慢慢加水,揉得透彻。等你揉好了,使成形,而后盖上盖于烘烤,这是说在一只烤面包的炉中。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发酵。可是我还不能常常用这一类的生命的支持者。有一个时期,囊空如洗,我有一个月之久,都没有看到过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