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堡密会

作者: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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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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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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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7104字

慕尼黑海因里希古堡


这是一段崎岖的山路,车子左弯右拐地前行。一座宏伟、阴森、令人生畏的哥特式古堡耸立在最高处,顶上插着的黑色蜘蛛标志旗在风中飘舞着。这是用乌灰色巨大方形石块砌成,一些翠绿色的植物从古堡坚硬、老旧的墙壁上蔓延开。绿色的窗户非常高,旁边都是一些神像雕刻。周围像是一个用铁丝制成的巨大围场,有警卫来回巡逻。一切都显得非常庄严,车上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车子在一个巨大的石砌拱门前停了下来。驻意大利代表巴利奥·曼奇尼小心翼翼地下车。地面是刺脚的石子路,一旁的警卫死死地盯着他,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才收回那尖锐的目光。前面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铁门,铁门上全雕刻着蜘蛛图案,上面缠绕着黑色带刺的网丝,两旁石柱上燃着熊熊火焰,感觉就像回到了中世纪。


旁边一个看起来非常阴沉的小个子男人,穿着白色的束身衣服,拿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他把羽毛笔放在口中蘸了蘸,然后在干巴巴的纸上记录着。本森在一旁嘟囔道:“让我看看,驻意大利代表——曼奇尼先生——好了,都到齐了。”


他走上前朝他们几个人鞠了一躬,“先生们,请允许本森为你们效劳,欢迎来到海因里希古堡。”他笑了笑,露出黄黄、尖利的牙齿,在场所有人不由得用白色的手套捂住鼻子。


本森挥了挥手,铁门打开,在石路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前面是一条宽敞的走廊,两旁是黑寡妇历代首领和黑森公爵的画像,地面有些湿滑、冰冷。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华丽的金黄色大厅。厅里摆放着一些镀金的家具,地面是铺着猩红色地毯的昂贵大理石,巨大的半圆环状玻璃窗外面,是陡峭的岩壁和万丈深渊,柔软的窗帘带着金丝,屋顶是拱形的罗马教堂式壁画,那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巨大黑寡妇蜘蛛,仿佛会朝你扑过来。


他们从旁边一个螺旋式楼梯渐渐上到古堡的最高处。来到了一个更奢华的大厅里,面见这里的主人——海因里希,他穿着华丽的深绿色花纹服饰,松软、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手上戴着最新订做的精巧鹿皮革手套,一直摆弄着那个银质手杖。他静悄悄地转过身来,绿莹莹的目光停到他们身上,“我来自意大利的高贵朋友,欢迎来到海因里希古堡。”他做出了一个标准的王公礼仪后,谦恭地说道。


“主人,请原谅我们来迟了。”


“噢,可别这么说。”海因里希移开一把昂贵的椅子,语气非常热情、温和,“请坐下,我亲爱的朋友们。”


他们埋下头,颈脖直冒汗,僵硬地坐下去。旁边那个一身英式打扮的男人小声说道:“主人最近对王公礼仪和生活特别着迷。”


门被关上了,屋里只有镀金的炉壁在闪烁着火光,头顶上那个看似坩埚的东西在燃烧着熊熊火焰。海因里希脸上的谦恭笑容很快消失了,大厅里的人看到的是他那张令人恐惧、冷漠的脸孔。


他开始来回踱步:“我把你们从世界各地召集回来,是希望和你们讨论一些重要的事项。简单来说,今天的会议围绕着:是否恢复上一届黑寡妇御用护卫队、黑寡妇是否应该组建军队、秘密制造生化武器、黑寡妇与纳粹德国合作的范围和时间、是否将战争扩展到全球这些议题展开。”


“主人,我们听您的意见。”驻美利坚首领安东尼说道,他的位置正对着海因里希。


“我个人建议是——恢复上一届黑寡妇御用护卫队。”海因里希说道,然后用他炽热的眼光在周围扫视了一遍,很少人敢与他正面对视,更别说提出反对意见。


“安德鲁,我亲爱的朋友,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满意。”海因里希走到他的背后,冰冷、细长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甚为紧张,喘着粗气。


“主人,我没有,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意见了。”


“这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吧?”海因里希淡淡地说,这样变得更加恐怖、难以捉摸,“我能看透你们每一个人的内心,就像当初那样。我知道你们最想得到什么,最怕失去什么,是谁让你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没有我,安德鲁·尼尔森你在挪威的位置恐怕……”


“不过,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这里在座的都是我忠诚的追随者,这些年来,你们表现出了对黑寡妇和对我的绝对忠诚,同时,也为你们自己的忠诚换来了一切,你们的主人是不会亏待那些支持他的人。”听到这话,一些人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只不过,我们当***现了一些——不忠,而你们的主人是非常宽容的。只要他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和谁站在一起,为谁效命,或许可以得到宽恕。这一次,规则很清楚,我提出的每个提议只要有一个人投反对票,就否决。我不享有投票权,也不会逼你们做出违背你们想法的事情,我们开始吧。”


海因里希抬起头,细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着那个黑寡妇银手杖:“现在就是否恢复上一届黑寡妇御用护卫队做出投票。”


每个人都慢慢地举起了手,安德鲁·尼尔森把他的目光移开了。恢复护卫队,意味着成为绝对只为海因里希效忠的杀人机器,这样,海因里希就可以更畅快地做一切他愿意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黑寡妇海因里希父子牢牢控制着黑寡妇这个庞大组织,那些所谓背叛黑寡妇的人,其实就是反对他的人。他一直以来带着玩弄人心的态度,让这个百年犯罪组织变成他的私人工具,同时也让黑寡妇达到历史的顶峰。


如果自己也同意了,那么少数波兰、爱尔兰、挪威、冰岛等地方的首领,几乎就再也没有推翻海因里希的丝毫希望了,可是自己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海因里希已经决心重建护卫队,并且招兵买马,再加上他还有这么多地方首领的支持。他一直在紧紧地咬着嘴唇,最后也颤抖地举起手来。


“全票通过,进入下一个环节,产生黑寡妇御用护卫队成员,各位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你来说说,兰斯。”


兰斯·佩蒂特站了起来,他是驻法国的黑寡妇代表。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法国就一直动荡不堪。他拿起一卷纸读道:“马西·杜兰德,法国人,军人出身,擅长射击和骑马,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表现突出,曾被授予过荣誉勋章。”


屋里传来一阵窃笑,海因里希也扬了扬眉毛:“我想我们的警卫还是足够我们使用很长一段时间。”兰斯涨红了脸,在哄笑声中慢慢地坐下来。


“罗伊,告诉我你的想法。”


一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站了起来,看起来满脸自信的样子,“肖恩·多尔蒂,北爱尔兰人,原为当地塞姆家族掌门人最看重的杀手,塞姆家族1928年7月正式归顺黑寡妇之后,他成了当地要员雇佣的职业杀手。”


海因里希摇了摇头,“不够好,实在不够好。”罗伊也只好坐下,尽量把头埋得很低,愤愤地将手中的名单握成一个纸团。


“主人,我知道一个人,他叫奥利弗·冈萨雷斯,西班牙人,肯定能满足您的要求。他曾经奸杀过十三个妓女,并且杀死过数名皇家卫兵,这个家伙心狠手辣,杀人手法奇特,现在正在逃窜,警方至今没有找到他。”


海因里希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在大厅中踱步。


“主人,有个叫李·加西亚的狂徒,他曾经在多个公开场合制造出大恐慌,谋杀过几个议员,手上有几十个血案,为人奸诈狡猾,毫无人性,现在被关在英国的一家监狱里。”


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狂笑、尖厉的声音,有很强的震慑感:“这种人只配当我们的下人。”顿时,空气似乎凝固了。屋外一个看起来异常强壮、高大的男人,深陷的眼睛闪闪发亮,睁得大大的,脖子有一条结疤从胸口延伸出来,脏乱、夹着血迹的银发贴着蜡黄的皮肤,身上裹着破旧、断裂的黑布衣服,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他的手指非常粗糙,推门进来,目空一切地看着所有盯着他看的人,透出一种强烈的杀欲。他在空气中嗅了嗅,露出失望的表情。


“主人,”他声如洪钟,丝毫不惧怕海因里希那绿莹莹的恐怖眼睛,“您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狗屁护卫队,有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倒是希望有些研究人员在身边,可以用于开发新武器。”


“这样不错,”海因里希满意地说,“你希望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组建一个团队。”


“主人,我要重建‘堕天使’。”


海因里希显得非常严肃,每个人都盯着他看,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名字第一次让海因里希感到真正有一丝惧怕。一个小个子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害怕得流出冷汗,随即传来一阵微弱、嘶哑的喊声:“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再也没有谁敢阻挡黑寡妇前进的道路,我会亲自为您找回那些过去失散和被处决的后继人选,以后,背叛上帝的九个堕天使将会对您永远效忠。”


海因里希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你确定他们会在你的召集下回到你的身边?”


“提起我的名字,他们之中没有谁不惧怕。”


“你能在两个月内将他们从世界各地找来吗?”海因里希问道。


他哼了一声,看着海因里希的眼睛,解释道:“我需要保持嗜血的本性,可是我现在严厉地控制着自己身体里的怪物,虽然这里几个人的鲜血让我抓狂。”他看了看荷兰还有葡萄牙代表,代表们吓得几乎喘不过气,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海因里希,希望他赶快答应这个男人的要求。


“只要我发出通告,他们就会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或许半个月就够了。”


“我正式宣布,重新成立‘堕天使’,取代上一届黑寡妇御用护卫队在组织内的地位。西蒙,你去通知他们一下吧。”


“我亲爱的主人,我反对。”威尔士代表欧文站起来,坚定地说道。


“还是先开一个委员会议吧?主人。”匈牙利代表科瓦奇缓缓地挪开椅子。


“谢谢您的宽宏,我的主人,”昔拉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请求,他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他们的头颅已经摆放在城堡的每一个石柱上了,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看见那血淋淋的肉块。”


角落那个颤抖的小个子男人终于大胆地说道:“主人,决不能成立‘堕天使’,他们已经背叛上帝,总有一天,这群世界上最危险的家伙也会背叛您的。”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堕天使’重建了。”西蒙几乎是在狂吼,他的杀欲掩盖了这里的一切,他舔着嘴角的血迹,朝小个子男人走过去。小个子赶紧双手抱着头,不敢看他尖锐的目光。伴随着海因里希和几个欧洲代表狰狞的笑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大厅传出。


“最后一个阻碍黑寡妇前进的家族已经灭亡了。”罗马尼亚代表劳瑞恩压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


“主人,不能再等了。”法国代表兰斯催促道。


“是时候让全世界都知道黑寡妇的变化了。”


“我明白了,”海因里希小声说,“那我们继续,现在我们应该讨论如何让战争全球化,我想知道,希特勒对苏联的进攻准备进行得怎样了?”


“希特勒还是表现出有一些担心。一切都太顺利,比利时色当战争,六个星期就占领法国。这让他的恐惧变得更加明显了,他怀疑盟军会有大反攻。”


“他真是个多疑的人。”海因里希没好气地说,“我们帮助他这么多,如果不是在法军内部广泛传播德军会推后进攻的时间,以及让那个所谓的战争英雄古德里安强渡莱茵河,之后才能发挥他坦克装甲兵的威力——不过算了,到头来希特勒变得更加多疑,他对自己的成功感到害怕,觉得自己不可能如此顺利。不过这也有他的好处,英军保留了实力,作为以后和德军作战的大部分力量,我要你们记住,如果这个世界变得混乱不堪,就永远不能存在一边倒。”


“报告主人,我突然想到,我们黑寡妇一个漂亮的女间谍,已经在克里姆林宫上下传播,德军不会在冬天之前发动对苏联的大规模入侵,斯大林也很坚信这种说法。”苏联代表自信地说道。


“西蒙第一时间就跟我报告了,你做得很好,柏林是否得到了消息?”海因里希问道。


“他们一直很信任我们黑寡妇所安插的十多名双面间谍。”


“主人,我很抱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希特勒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我很担心他会取消对苏联的大规模进攻,还有那个党卫军在英国的海狮计划。”


“纳粹党卫军决不能在不列颠空战中赢,盟军不能失去在欧洲最后的盟友和联系。另外,我希望在日本高层指挥官当中,尽量散播美军太平洋舰队对日军的威胁,让他们趁早对美国发动攻击,迫使美国参战,这样苏联才不会和英国人孤军奋战,不然他们很可能会输。”


“如果美国人参战,日本人绝不是对手,如果法西斯在东南亚失败,不但切断了关东军和纳粹的联系,失去了夹击苏联的机会,还会牵制欧洲战场。”


“我说过,”海因里希有些不高兴了,“我不会让任何人赢得战争,也不会让局势一边倒,黑寡妇只有在混乱中存活,才能在混乱中制造更多的混乱,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也不会永远与同一集团为敌。我们必须让希特勒更加确定攻打苏联,所以我们在他身边要安插更多的人手。你说得对,是时候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了。我现在对堕天使下第一个命令。”


“是的,主人。”


“弗里茨一直是希特勒很信任的人,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并且现在随一大批纳粹军官就在慕尼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现在应该恢复你荣誉的代号了,掌控着绝望的——昔拉。”


昔拉露出了一个弯月的笑脸,露出湿漉漉带着血腥味的獠牙。


“费迪南先生,你在希特勒周围安插的人手以及其他人必须尽力掩盖身份,暗中切断希特勒所有的联系,以弗里茨的名义继续给希特勒提供最新情报,并逐渐拉拢希特勒那些最信任的军官,让他们变成黑寡妇的一分子,除掉所有潜在的威胁。你总是有用不完的点子,我很期待看见你出色的表现,我要让黑寡妇渗透到整个第三帝国。”


“主人,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纳粹德国数一数二的导弹专家和生化武器专家,已经因为纳粹对他们毫无止境的施压,向我们效忠了。”兰斯说道。


海因里希呼唤着西蒙,他很快跑过来。“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负责生化毒药研究的。”海因里希小声说道,西蒙点了点头,“不要忘记,现在投靠黑寡妇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必须小心,据说前些天有几个投靠我们的捷克斯洛伐克优秀士兵。”


“主人请放心,我们知道谁是忠心谁是在撒谎,已经得到核实,他们是敌方派来的,我们对他们的行踪进行了长达七十二个小时的监视,发现他们不少确凿的证据。他们是非常要好的兄弟。我已经下令暗杀了他们其中几个人,并通过他们朋友的信件谎称是他们的原主人得到假情报,以为他们背叛了,所以才派来杀手。现在我们已经救回了剩下的几个人,他们已经和原雇主不共戴天了,真正投靠了黑寡妇,并且将大量的情报贡献给我们。”


“你已经从我身上多少学到了一些,做得很好。只不过我还没有看见他们的利用价值。所以,不要让他们活下来。”


西蒙本来想得到一番赞赏,现在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只有让自己隐藏得毫无踪迹,别人才会露出尾巴,这是很小的时候父亲教我的,我不得不说非常有用。”海因里希说道。


“秘密处决一切黑寡妇内这些新成员。”海因里希从深棕色牛皮包中抽出一份文件,上面全是黑色人头像和他们的个人资料。


“好了,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海因里希清了清喉咙,抬起那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在座的每个成员,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又是什么心情,他就像一面毛玻璃,一片模糊。


“主人,”英国代表挺起胸口道,“英国政府已经乱成一团了,黑寡妇在英国的势力不断扩大,英国反黑寡妇组织在迅速瓦解,官方也希望正式谈妥这件事,作为国际上有影响力的组织,他们并不想和我们闹僵,就像监狱长必须要和犯人头头合作一样。我们已在您的指示下,和他们签署了一系列协议,包括铲除英国本土黑势力、确定新的黑寡妇管辖范围,以及增加和政府之间的合作机会等。他们几个重要部门的人,因为黑寡妇诱人的条件已经加入我们的组织了,一些议员也表示支持黑寡妇在英国本土扩张。”


“做得很好,”海因里希说,“各位还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一个长脸,长着短粗黑色胡须的男人说道:“主人,我们西班牙代表一直在完善黑寡妇内部成员地位的制度,比如说不同级别的成员手臂上的袖章带着不同的条痕……”一阵稀疏的笑声后,海因里希也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安迪,我很欣赏你的热情,我们可以把这个饭后娱乐的话题放在会议结束后吗?”


“主人,我们一直在修改新一期的黑寡妇应征成员条件。除了身高和年龄、血统、出身、学历都不限制之外,我很想向您请示,我们是否应该把应征者有没有犯罪记录,看作一个重要的前提?”


“我们还是很欣赏那些敢冒险的人,我的意思是在绝对忠诚的前提下,有过犯罪经历的人还是我一向欣赏的,不过,加入组织后的一系列教育,也会让那些不足的人有很大进步的。


“对了,我很想知道在招募标准和训练、人员控制方面是否达到我提出的标准?”


“在德国、英国等地,现在都设有黑寡妇高级成员培训学校,西班牙和法国等地都正在筹划,黑寡妇一般成员除了自己的身份和执行任务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费迪南先生无论是在哪方面,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他们也不知道其他的成员,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只是我们的爪牙。


“当然,一旦有事件被暴露的时候,相应的人会迅速被处决。至于相关事务人员也一直在我们的适合范围内挑选,在顶层的永远是那些心狠手辣但不乏优雅气质的人,您不用担心在这方面会出任何问题。而那些爪牙也受到了严格的教育,他们已经将主人您当作万能的神了,并且誓死为您效忠。”一个叫爱德文的男人说道,他消瘦的脸庞和恐怖深陷的眼睛让人很不舒服。他是海因里希最狂热的追随者之一,极为残忍的风格,让他的手下受到很大的感染,因此他在团队中表现得非常出色。他原来是一个留美的生物学家,因为心理变态,找活人做人体试验而被判刑,本来以为会在牢狱中度过下半生,没想到后来得到海因里希的保释,从此就死心塌地为海因里希卖命。


“我亲爱的朋友。”海因里希客气地说道,这让爱德文感觉到高人一等,毕竟让海因里希如此称赞的人很少,“我能理解你出色地完成任务后,极力想干预其他事,并且表现出你想为黑寡妇做出贡献的决心,这很好。我在这里不得不说,我对你出色的能力和绝对的忠诚非常欣赏。看来,当初在狱中看到的那个眼神奇特的男子,并没有让我事后感觉我的决定是错误的。”


“主人,您就是我的父母,给我再生的那个人,无论我做什么,都回报不了您给我巨大的恩惠。”爱德文弯了弯腰,稀疏、湿漉漉的头发从前额垂了下来。


本森急匆匆地跑进来,弯腰在海因里希耳旁小声说了什么之后,露出得意的笑容,便低下头一个人狂笑,好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觉得高兴了。海因里希从软乎乎的座椅上站起来,所有人也都立刻起立,不解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会议现暂停,我们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我们必须在这里隆重欢迎一个刚才缺席的客人,但我并不怪他。”他扫了一眼屋子里唯一一个空着的座位,那是德国代表的座位,坐到那里,表示德国境内所有黑帮、黑寡妇成员都要向他臣服。“本森告诉我,他已经到达古堡,正在上楼,我希望你们都用最热烈的仪式欢迎这位贵客的到来。”海因里希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埃尔温·隆美尔先生,欢迎来到海因里希古堡。”本森恭敬地鞠了一躬,摆出仆人的热情欢迎姿势。


“约纳斯·海因里希在哪里?”穿着纳粹军装的男人是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留着短金发。


本森脸上“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手上的那一卷黄色羊皮纸落在湿滑的瓦砾路上,他慌忙捡起那卷羊皮纸,往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说道:“先生,他是尊贵的黑寡妇最高领袖,您可不能随便称呼他的名字。”


“告诉他——埃尔温·隆美尔已经来了。”他不满地说道。


“请您别见怪,这不能和您华丽的官邸相比,所以只能委屈您了。”本森推开铁门,旁边石墙上的白蜡又亮了起来,两旁燃着微弱的火光。


“欢迎我的老朋友,”海因里希将手杖放在了一旁,兴奋地迎上去紧紧地与隆美尔抱了抱,“请原谅我要用这种方法——”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因为这时候隆美尔愤愤地看着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还是一脸微笑,松开了隆美尔,向众人高声说道:“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今天最重量级的来宾——埃尔温·隆美尔,纳粹三大名将之一。”海因里希激动地说道,声音传遍了会议室每一个角落,“纳粹德国陆军元帅、军事家,被英国人称为‘沙漠之狐’。”海因里希挥舞着手中的权杖,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打量着这位天才将领。


“1940年5月到7月,隆美尔的第7装甲师在法国境内一马当先,屡立赫赫战功,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超过自己军队数量二十倍的敌人,一举攻占大半个法国,他的第7装甲师也被法国人称为‘魔鬼之师’,就连我也难以估计他的前途。”海因里希丝毫不吝啬他的赞许,下面传来了阵阵鼓掌和喝彩声。


“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将黑寡妇驻德国代表的位置交给你,全世界的黑寡妇正式成员都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但只有你有资格坐上这个最尊贵的位置,其他所有黑寡妇代表都必须向你臣服,这个世界也将向你臣服,整个第三帝国都会向你臣服。”


“你想让我帮助你使这个世界变得混乱?别做梦了。”


“哦,我的朋友,你为何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呢?不要再当那个所谓的将军了,如果你愿意,整个党卫军都是你的玩偶。”海因里希友好地朝隆美尔张开双臂。


“你身上也流着日耳曼人的血,”隆美尔轻蔑地说道,“你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党卫军这么多年来就教会了我一句话——我的荣耀来自于我的忠诚。”


每个人都看见海因里希兴奋激动的表情,他嘴巴张得大大的,那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透露出他内心深处对于得到隆美尔的强烈欲望。


他挺直身子,摆了摆脑袋,优雅的姿态使他更显风度翩翩。他探身望着隆美尔:“你知道的,为何要继续欺骗自己?让我跟你说一个有趣的事情吧,化学世界清楚地告诉我们,宇宙的混乱一直在不断增加着,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驱使物体运动不只是外界所施加的能量,还有一点就是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混乱度。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你我,都趋向于变得更混乱,越来越多的能量转换为这种向前的能量,焓是能量的碎片,正是这种能量的碎片一直在推动着一切。


“我们为何不去接受这种不可避免的混乱呢?就像你无法阻止宇宙不停趋向于混乱一样,你也无法阻止黑寡妇让这个世界变得混乱。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和我一起让这个已经腐朽的体制和人类社会变得混乱,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秩序。”


“我当然知道,”隆美尔冷淡地说道,“也感谢你的热情邀请,同时我要感谢你让我变得臭名昭著。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指责你的所作所为,在我血淋淋的双手下,已经失去几万条生命了。”


“如果你选择加入黑寡妇,恢复这些名誉将不是问题。想想吧,这将成为一个趋势,黑寡妇的势力将再次在欧洲兴起,就像18世纪一样,整个欧洲又会掀起一场黑寡妇狂潮,那些所谓的贵族、文明人都会纷纷加入到黑寡妇,而你将是他们的主宰,在他们的心里不再有什么杀人魔王,只有高贵而又尊敬的隆美尔先生。


“你一直想有贵族血统,我也会如你所愿,那时候你梦寐以求的心爱的女子将完全为你倾心,或许你应该为她和你的父母想想,不要如此自私。权力、金钱、地位、名誉,你已经拥有了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东西。该让自己为欧洲文明和历史进程做出贡献了,你是我挚爱的朋友,我们亲如兄弟,我们一起长大,相比你而言,再也没有谁更让我相信了。


“我亲爱的朋友,我们依然以兄弟相称,如果你愿意,我所有的秘密将与你一起分享,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在黑寡妇的掌控下,驱赶那些腐败的政府官员,推翻那些腐朽不堪的政权,让一切资源都被有效地利用。长期以来,欧洲人民一直被那些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蒙蔽着双眼,他们变得愚蠢,受人控制,同时也受到这个愚蠢的体制限制着,体制已经变成了他们身上沉重的枷锁,只有我们,能把权力归还给人民。


“战争糟蹋着人们的生活,无数德国和世界的青年,本应该是他们玩耍和学习的时候,却被送进了弥漫着死亡气息、阴冷的战壕,这都是因为那些阴谋家造成的。他们缺乏信仰,被眼前的利益驱使,变得毫无理智可言。于是,人们将目光转向了黑寡妇,你或许应该参观一下黑寡妇圣米娅学院,那里学术自由,不受政府和体制的影响,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设备。那里没有人种歧视,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还有犹太人学员,我们在科学上做出的贡献远远超过外面人们的想象。我亲爱的朋友,想想吧,你费尽心机抵抗黑寡妇,将世界交给那些危险的阴谋家,他们能带给世界什么?而黑寡妇带给世界的又是什么?你的妻子露西会非常清楚地告诉你答案。”


“我——?”隆美尔呼哧地笑了几声。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露西她应该知道的,她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不是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非常喜欢她,隆美尔,这句可是真心话,你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让人嫉妒。”


“你还会有爱?”隆美尔冷笑着讽刺道。


“当然没有,我的意思是,她会成为我一个宠爱的仆人。我早就没有任何情感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左右我了,没有爱,没有亲情、友情、欲望、痛苦、害怕,简单来说我就是活着的死人,所以我可以支配所有那些被仇恨、恐惧、爱所驱使的人们。”


“你认为我会向一个活着的死人屈服吗?你大错特错了。”


“我必须要说——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海因里希缩回友好、热情的双手,眼神从温和变得冰冷恐怖。


“我既不会把世界交给阴谋家,也不会把世界交给你,黑寡妇长期以来都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和外界共存着,历届黑寡妇首领都没有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可是你的父亲越界了,几十年前,他将黑寡妇带向疯狂,几乎将世界带向毁灭,欧洲各国在他的影响下互相争斗、互相猜疑,他们在世界大范围扩张,划分殖民地和势力范围,侵略亚洲国家。入侵中国的英法联军中都不乏黑寡妇成员,在中国掠夺大量物资,将中国人花了几百年才建立起来的圆明园完全烧毁。世人将仇恨的目光都转向了英法政府,外界知道的只是那些奇珍异宝在拍卖会中失散到各个收藏家手中,其实幕后还是黑寡妇在操控着这一切,现在这些流失的财产或许就在世界上某个黑寡妇金库里面吧?这就是你们的阴谋,通过战争和侵略作为掩盖,掠夺世人的财富。”


周围的人都一声不吭地注视着海因里希变得苍白、僵硬而又难看的脸,但隆美尔试图进一步激怒他。


“还需要我进一步举例吗?几百年前,欧洲人将病毒和死亡带向美洲,臭名昭著的黑奴三角贸易,其实其中很多人都是黑寡妇成员吧?暗杀林肯总统,因为你们一直以来在北方依靠棉花获得巨额利润,可这需要大量的黑奴来维持这一切。多年以来,当那些人妨碍到黑寡妇的利益时,你们就会毫不客气地痛下杀手,并且方法极为隐蔽。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制造出多少世界未解之谜?”


“有意思,这些都是我们黑寡妇17至20世纪历史课上的内容,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海因里希来了兴趣,他像一个优雅的贵族,兴奋地在会议室中跳舞,可是他那敏锐、令人胆战心惊的绿莹莹目光,仍然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隆美尔。


隆美尔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高亢、洪亮,但海因里希也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他更像是在听隆美尔讲述一堂精彩的历史课。


“不仅如此,你们还在不断寻找着那些具有能够支配世界潜能的人,你们试图培养过拿破仑·波拿巴,想让他变成你们支配世界的工具。可是当你们发现他的影响力渐渐超过了你们所能控制的范围,黑寡妇元老委员会便开始紧张起来,就策划将拿破仑从法国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你们设法将拿破仑关闭在一个小岛上,当拿破仑重新返回巴黎时,你们却比谁都害怕,拿破仑对黑寡妇的报复会让你们失去一切,所以第二次,当你们再一次将他禁锢在圣尼赫拿岛时,决定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到现在,你们把目光转移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身上,培养他们走向政治的最高舞台,可是你们不会再一次犯错了,你们黑寡妇在拿破仑身上犯了太多错误,这一次你们将会牢牢控制住第三帝国和意大利,我说得对吧?”


隆美尔话音刚落,海因里希就佩服地鼓掌。这反倒让隆美尔感到有些不安——这个男人面对他们的丑事,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他具备了最完美的罪犯品质:高度冷静的头脑和耐心、极强的组织能力、重视高科技、高度精密的犯罪头脑和疯狂的思想、敏锐的洞察力,还有上流社会的贵族风度。


“厉害,你看透了太多,就像那个布兰特·海因茨一样。我坚信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必须要有一个厉害的英雄作为对手,”海因里希绷紧的脸露出笑容,伸出双手轻轻地为隆美尔鼓掌,看上去就像在祝贺老朋友取得巨大的成就,他握住隆美尔的手,“遗憾的是,你不可能赢我,你也别想战胜黑暗,除非你变成我一样,成为黑暗的一分子,你只有比我更无情才能彻底摧毁我。你做得到吗,埃尔温——我亲爱的老朋友?你知道我现在关心什么吗?”


隆美尔没有作声。


“我只是关心你的心被撕碎的样子。”海因里希狂笑着,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害怕,他毫无保留地将内心最纯粹的邪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的心已经碎了。”隆美尔毫不遮掩地说。


“你不要想对我撒谎,露西才是你全部的世界。当然了,我不会对她动手,尽管你陷入极度痛苦让我感到高兴,但是你最终会发现,无论怎样你都扳不倒黑寡妇,最后你将陷入无助的绝望,然后自杀。这只会让游戏变得索然无味,我想要的是,让你的心灵受到最可怕的摧残。


“你会发现,第三帝国正慢慢堕落,最终走向灭亡。盟军也一样,我会向你展示这个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么肮脏。你没必要回到他们身边,你的精神只是靠荒唐可笑的德意志民族精神支撑。相信我,当你对那些人的贪婪、丑陋感到绝望的时候,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你会主动帮助我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秩序。


“那时候,党卫军第7装甲师将会得到重生,你将让所有你讨厌的人闻风丧胆,你手下的实力能满足你任何爱国的心愿。试图去接受这一切,去接受黑寡妇,我们本不该为敌,因为日耳曼人民已经接纳了我们,德意志也接纳了我们,我们早就是神圣德意志的一部分了,你为什么要跟你的国家和你的人民作对?你做得到吗?”


“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海因里希友好地问道,隆美尔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已经为自己倾注了他的一切。我三番五次地当众羞辱了他,但我算什么?他可是约纳斯·海因里希,他才是主宰这个黑暗世界背后一切的帝王。


短暂的沉默后,所有的人都紧紧地盯着他俩,隆美尔终于镇定下来:“做梦,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忘记你让我做了什么,也不会忘记你对露西做了什么。”


本森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苍白。所有人,包括隆美尔在内,都以为海因里希会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却兴奋地狂笑,丝毫没有气愤的样子。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刚才那一刻,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答应。”看着隆美尔不解的表情,他又高兴地说道:“这才是我真正期待的,我们注定一生要斗争下去,就像我和布兰特一样,我又多了一个有趣的对手,你选择去承受一切,你并没有输那场游戏,游戏现在才开始。”


隆美尔和所有人一样,都呆呆地盯着海因里希,这个久经沙场的德意志军人,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疯狂,隆美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魔。


海因里希盯着他,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答应我的条件,那你在我眼里,就和那些贪图平安的人没有区别。我很高兴你能说出这些话,看来这一次你经受住了我的考验,接下来我们还有三个游戏,我们注定有一个人要彻底摧毁对方,我又来捣蛋了,哈哈——”他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狂笑。


隆美尔瞪大双眼,惊讶得说不出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自己佩服不已,一辈子致力于打击最恐怖的犯罪分子、也是德意志权力最大、最公正的法官——戈特洛布·海斯,也劝告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招惹约纳斯·海因里希——欧洲近几个世纪再也不会出现像约纳斯·海因里希这样恐怖的罪犯了,他是所有正义力量的克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不像我们之前对付的任何人、任何组织,他给欧洲带来的痛苦、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要我说,整个纳粹德国都不如一个疯狂的约纳斯·海因里希。


“这么说,我们的游戏已经开始了?”隆美尔问道。


“给你最后的忠告,召集回你的党卫军第7装甲师,我又要回来捣蛋了。”海因里希像一个孩子一样笑道,“本森,送客。我们接着进行会议的重要议题。”


门重重地关上了,很多人呆呆地站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爱德文看着海因里希满足的样子,好像他很久都没如此开心过了。“我亲爱的朋友们,这太令人兴奋了,现在两个实力和我相当的对手,有比这更刺激吗?关于埃尔温·隆美尔,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再次传遍了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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