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梦好莫催醒

作者: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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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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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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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194字

纳兰府的设施看似朴素,其实稍加注意,会发现回廊旁不留余地皆种上不同品种的花,一年四季的花期都包揽了。府上有六个别院,后院通什刹河,留有一大片空地。纳兰府足足比她卢府大五倍又余。


容若带明月九转十八弯,才把纳兰府转个遍,已近黄昏。本就微寒的天,明月却累得身子发热。容若却兴致极大,脸上洋溢着春光。


当大致地方都游览个遍,容若便拉她去“孤芳阁”。孤芳阁是纳兰府六个别院最靠后院什刹河的地方。这别院是容若特意为他们新婚选的院子,也就是说孤芳阁是他们的新房。明月好奇,为何叫“孤芳阁“?容若笑说,十八年来,孤芳自赏,这是他以前的住处。


明月才知,他把住处翻修一下,让她走进他孤芳自赏的世界里。不禁唏嘘,优秀的人有时注定有些寂寞的,找不到一知己,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容若提到他这别院的名字后,当场要改名字了。明月一怔,“为何突然要改名字了?”


容若道:“身边多了这般兰质蕙心的红颜,还需孤芳自赏了吗?”他的反问中带着调笑,使得明月哭笑不得。容若最终把名字改成“琼楼”,寓意如天上神仙的美好住所。明月认为此名字甚有意境,就允了。名字改完,容若便拉她去了崭新的“琼楼”。那里有着天上的云端,有着她未来的生活。


整个琼楼翻新得甚是无暇,黄橙的夕阳照射在门廊,斜阳脉脉,圈出淡淡的光晕罩在每一个角落。容若带她进的第一个地方是崭新的书房,里面摆设整齐,丝光宝蓝流苏帘栊掖在两旁,展现在眼前的是宽敞的案桌,给予一种书香气息。明月将这些收进眼底,愣了一愣。容若未给她发愣的时间,又把她拉到案桌旁,按在椅子上,他也跟着坐了下来。明月这才发现,是两人椅子。


“以后我们两人一起吟诗作画,可好?”容若眼眸明亮,一派美好前景地将她望着。


明月扑哧一笑,颔首,“这椅子这么大,三人都绰绰有余了。”


“留着孩子坐。”容若未多想就说道。两人都跟着一怔,容若最后白皙的脸上又染上了红晕,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气氛。


明月暗地嬉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可我既喜欢男孩又喜欢女孩,”做出愁容状,“位子小了。”


容若盯着椅子看了许久,笑了起来,侧身挨向明月,脸上宠溺几分,“过几天把椅子再加宽些。”


明月点头,靠在他肩膀上,微微眯眼。容若揽着她,头抵着她的头,轻轻地道:“明月,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知心,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十八年来,他终究明白,自己不是白白来世走一遭。不是自己孤家寡人空留一世,他该懂得感恩,感恩世界上,有着他的明月,他的妻。


明月的心不禁颤抖一番,不知是哭还是笑,只能挽起他手抱在怀里,“我也谢谢你,谢谢你的一切。”


容若牵出淡淡的微笑,低低喃了一声,“傻瓜。”


傻人不是有傻福吗?她倒愿一辈子做傻瓜,享受一世的傻福。


空中弥漫着丝丝暖意,容若忍不住低头寻那处柔软,当快要触及之时,敞开的房门走来一人,见两人暧昧的动作,惊呼一声。两人也因这一惊呼,分开了彼此。容若看向门口已脸红的丫鬟嫣儿,嫣儿是他额娘的贴身侍女,想必是唤他带明月过去。


他轻咳一声,“你告知额娘,我们马上过去。”


嫣儿欠欠身,落荒地跑离去了。明月怔了一下,望向朝她看来的容若,此时的容若目光比方才更是柔软几分,“走吧。”


她应承。


他们去正厅之时,明月才见到大名鼎鼎的阿齐格的女儿。阿齐格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二个儿子,生性勇悍过人,乖戾不已。而这阿齐格的女儿也就是容若的额娘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强悍,而且是京城出了嫉性极强的女人。


觉罗夫人从明月进来起,眼神从未从她身上转移,好一标志的人儿。她第一印象就觉得明月模样不错。细细打量,无论是身形,还是形色都符合贵族里的气质。尤其吸引她的是明月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眼睛,好似天生拥有桀骜不驯的气质。觉罗夫人就喜欢这种姑娘,比柔弱的冰月强太多了。方一想到冰月,觉罗夫人立即打住叹息。


“哟,这就是纳兰家的准大奶奶了啊。”在觉罗夫人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子倒是先开口。


明月望去,身着女式长袍,用丝绣花纹绣成团蟒,大红色,煞是扎眼,一如她方才那番高调的话。


“她是我三叔叔的夫人。”容若在她耳边偷偷告知。


看来这纳兰家的人口可不少啊。她微微欠身,礼貌道:“明月见过夫人,见过锡三奶奶。”


觉罗夫人伸手,“起来吧。”


明月方抬首望去,觉罗夫人已定定望着她了。眼神带笑,看似还算喜欢她。她在心底暗暗吁了口气,婆婆喜欢她,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觉罗夫人道:“今儿去广源寺对八字了,还算合得来,就是你们两人八字里多水,少涉及带水的地方。”


容若道:“额娘,婚期改为十二月初一了。”


觉罗夫人大惊,“不是十二月初九吗?都与你父亲商量好了,怎么……”


“是儿子改的。”容若面无表情道。


觉罗夫人倒吸一口气,脸上本是喜色,顿时苍白起来,深深望着容若,“也好,依着你。”


容若鞠个躬,退回到明月身边。明月煞是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事,但又不知是否是自己多想了。忍不住往容若那边看去,看似他目光有些游离涣散?


“明月啊。”觉罗夫人招手让明月过去。明月怔了一下,走了过去。觉罗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下观摩,脸上又露出笑意,嘴里喃着,“甚好,甚好。”


锡三奶奶在旁帮腔,“准大奶奶就是丰韵,一直以为汉人都是瘦骨嶙峋,脆弱不堪。”


这是拐着弯说她胖吗?明月见锡三奶奶笑面虎的模样,有些不喜。


觉罗夫人与明月聊了些家常,留明月在府上吃饭之时,才见到一直在书房不出的明珠,他脸上已然没有当初在卢府那般红光满面。他看似疲惫地揉了揉眼,见到饭桌上的明月,有些发怔,“儿媳?”


觉罗夫人答道:“聊了太久,留府吃个便饭。”


明珠不多什么,自个坐下来吃饭。觉罗夫人也不理他,热心地为明月夹菜,“来来,尝尝这清蒸鱼,府中厨子的拿手好菜。”


明月乖巧点头,不声不吭自个扒饭。


锡三奶奶在觉罗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觉罗夫人点了点头,“你去吧。”锡三奶奶谢过,对在座几位道:“你们慢用,我先有事了。”


望着她的背影,明月总想,她该是有故事的人,更或者说这纳兰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看来,以后自己在这里有的考验了。


饭桌乍看只有四人,不免有些寂静。


这时觉罗夫人解释道:“儿媳啊,你来的不是时候,平时一大家人,今儿你锡珠叔一家子都有事,福珠叔一家去江南游玩未归,容若她姑姑去皇宫看冰月去了。”


明月连连点头,感慨,还真是一大家子,还好都不在,要不真是难挡,招架不住。


晚饭吃得甚是平静。吃过后,也入夜了。明月不多逗留,便辞别了。送她的自然是容若。他们同乘一辆车。在马车里独处时,明月才开口,“你家人口真多。”


容若无奈,“人多才有气场啊,今儿吃饭算是最安静的一次了。”


明月一怔,一时担忧起来,以后嫁过去,这一大家子,吃个晚饭都热闹的话,还真是……头疼。她不是不喜热闹,只是认为吃个饭,安安静静最好,所谓食不言。


送至卢府,容若扶她下马车,她方一站稳脚,依依不舍望向容若,“我走了。”


容若浅浅一笑,“好。”


明月以为他会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只是简单的一句“好”,使她一下子萎蔫下来,“晚安。”说罢她转身离去,方一踏上台阶,容若急急唤住她。


她转身将他望去,容若的脸在月光看似静若昙花,“新婚见。”


明月羞赧点头,望着容若转身上车。马车渐渐驰远,她还在发怔,目光未离开马车半步。新婚见,她的夫君。明月抬眼望向甚是皎洁的圆月,今夜的月色又是那么美!她浅笑一声,举步拾阶,回府。


一晃已是大婚当日,十二月初寒露重了许多,明月一大早就被前雨牵起床。明月还稍有些睡眼朦胧,她不知大婚当日要起得甚早,她不知大婚当日要束发穿衣花费时间许久,她不知还要受媒婆的夫妻云雨教育。


这么一折腾,从寅时起床到未时才可休息坐等迎亲队伍的来临。


前雨是陪嫁丫鬟,一直陪伴着明月在身边。明月坐在床上,头戴甚重的凤冠,身穿繁琐的霞披,无聊地道:“大婚还真是折腾人。”


前雨似也疲惫地点点头,“今天是最累的一天,才过了一半。待小姐到了纳兰家,还有朝拜,然后入洞房,有些无聊之人还得闹一番,耽搁小姐与姑爷的洞房。”


明月一提“洞房”心就漏了一拍。脑海中想到容若的模样,更是羞赧不已。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云雨之事本应淡漠看待,她也从未想过,可真要来临之事,她才方寸大乱。在现代,她一向两点路线,学校与家,从未逾越任何区域。虽从一些书本电视里了解一些男女之事,但大多提不起兴趣。大学的室友戏谑她为“性冷淡”,她当时也是一笑了之。现下无聊,倒想看看古人教出嫁女子的教材书。她便招呼前雨把媒婆送来的教材书拿来看看。当时送来之事,她连看都未看,直接压箱底了,这些她都懂,不看也罢。


前雨大惊,脸跟着羞涩起来,“小……小姐,你确定要看?”


“这必须学的东西,当然要看。”


前雨未挪动半步,脸却烧红不已,“小姐还是别看了,姑爷会就行。”


明月一怔,看来眼前这个红脸的前雨懂得不少啊。她摊开手,坚决示意前雨把教材书拿来。


前雨这下妥协了,心不甘情不愿把书找来,递给明月。明月接过那书之事,清楚瞧见前雨脸上不自在。她奇怪翻了几页,古人甚是隐晦,即使上面画着春宫图,都是些男压女,极其含蓄的那种。她懂得比这书多得去了,不禁苦笑,容若一向好儒学,从小到大也是之乎者也,要么就是骑射健体。他这般书生意气恐也没接触过这些,现今肯定也是拿着教材书恶补一番吧。


想到这里,明月忍俊不禁。她的容若那般害羞,肯定是看一眼,惊一次,脸红一下。


前雨见小姐这般开怀而笑,煞是奇怪。可不是这教材书里的内容属好笑,而非世人说得淫秽?前雨实在忍不住向教材书瞅去,方瞄了一眼,见两个裸体交叠在一起,倏地倒吸一口气,然更甚是好奇,想继续瞅瞅,教材书却被明月重重和上了。前雨急忙立正身子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月抬眼看向极力镇定的前雨道:“放回去吧。”


前雨应了一声,接过教材书,把她放在箱底之时,偷偷翻开瞄了一眼,立即脸红地关上书,再关上箱盖。明月看戏一般望着前雨的一系列动作。


她少女时期也曾好奇过,亦如前雨这般模样过。现在回想起来,如今什么都懂了,倒失了乐趣。她脑海中突然又想到她那羞涩的夫君了。


这可如何是好?洞房花烛之夜,主宰者可是要颠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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