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军人本色(2)

作者:贾松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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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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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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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010字

郭勇就地飞身一个燕子摆尾,准确踢在两个战士的脸上。绝对不是花拳绣腿摆架子,落地的同时一拳打在一个战士的脸上,后腿一弹,一个战士倒在一米开外。剩下一个战士,没等他反应过来,郭勇跳起来,飞起一脚将他踹倒。5个战士呀呀叫着站起来又一次扑过来。郭勇越打越精神,连环腿左右开弓。等他第三次将5个战士全部打倒的时候,主席台上的高战元喊停。两个战士挂了彩,郭勇的眼睛也挨了一拳,微微有些青淤。


5个战士喊着口令跑步跑出操场。


“爸爸——”郭勇的5岁的儿子郭放趁妈妈商柳聚精会神看丈夫侦察兵绝活表演的时候,从人群里钻进来,越过黄色警戒线向正要表演驾驶装甲车的郭勇跑过去。


看见一个小孩向郭勇跑过来。从紧张、惊险情绪中缓过神来的干部战士哄笑开来。


“小放,不要过来!”郭勇厉声制止道,“纠察,快把他弄出去!”纠察见自己失职,连忙跑过来,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小郭放抓出警戒线外,交给商柳:“嫂子,侦察兵课目表演真刀真枪,非常危险,要看好孩子!”


郭放叫到:“我要找爸爸!”商柳斥责道:“听话!外面照样能看见爸爸!”纠察不解地问:“郭连长是你爸爸?”郭放自豪地说:“当然是我爸爸。”纠察翘起大拇指说:“嫂子,郭连长功夫真棒,什么时间让他给我教几招?”商柳笑道:“你要愿意调到侦察营去!”


“我愿意!”


“他们连队正缺人手。”


“动员会结束我就去找他。”纠察给商柳敬了军礼返回自己岗位。


“我要坐爸爸的摩托!”


“你不听话我送你回姥姥那里去!”


格斗完毕的干部战士钻进装甲车。装甲车绕着操场跑了起来,郭勇驾驶摩托猛追,在离装甲车还有一米的时候,郭勇一个大鹏展翅跃上装甲车,打开车顶的门狸猫一样钻了进去。一招制敌,将驾驶员放翻,自己亲自驾驶装甲车沿着操场跑了3圈。


钻出装甲车,又是一场格斗,几个受伤的“敌人”翻进大解放车里落荒而逃。郭勇跑步追上汽车,嗖地从车厢上翻了进去。又是一通搏斗,郭勇从车后箱翻进驾驶楼,“击毙”了汽车司机后,亲自驾驶老解放绕场跑了3圈,他刚刚刹住车,一个个战士从车顶车箱飞身跃下,几支56式冲锋枪对准郭勇。


一辆59式坦克挟风滚雷般驶进操场。郭勇和战士们兵分两路,掏出带钩的绳子甩过去搭在炮塔上,借着绳子的力量攀上飞速开进的坦克,从背后一拥而上,制服了二炮手和车长,钻进坦克,经过一翻枪战,郭勇驾驶夺来的坦克绕场3周……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全训动员会召开后的第3个月,军区发布了枟关于组建坦克a师炮兵团、装甲步兵团的命令枠,炮兵团、装甲步兵团的组建,增强了坦克a师的战斗保障能力,为独立执行作战任务提供了强有力的地面火力支援和装甲输送保障力。


高玉婷回到家里,看见弟弟怀玉站在院子里太阳底下暴晒,不解地问:“怀玉,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好好复习功课,站在那里晒太阳啊?”


“爸爸让我站在院子晒太阳!”怀玉拉着哭腔道。


“为什么呀?”


“他要我报考装甲兵指挥学员,我不愿意!”


“你想报考哪个大学?”


“我想当导演拍电影,”高怀玉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


“哈哈……”高玉婷听见弟弟的志向笑弯了腰,“就你?当导演……做梦去吧……”高玉婷将弟弟拉回屋里,找一条湿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打开冰箱,取出一个西瓜,切开,将勺子插到瓜瓤上递给怀玉。


“姐,你笑什么?”怀玉用勺子挖着西瓜吃,“我说的是真的。”


“怀玉,怪不得爸爸罚你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姐的话,实际一点,还是报考一所坦克指挥学校!”


“我不!我就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怀玉将西瓜朝桌子上一蹾,“爸爸是军人,妈妈是军人,你是军人,二姐正上军校,全家都是穿军装的,我不愿意再穿军装了,我就要当导演拍电影!”


“你知道北京电影学院有多难考?一个省才分3个名额,你敢保证一定能考上?”


“你们不让我报考,怎么知道我考不上?”怀玉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你考不上怎么办?”


“死了拍电影的心,明年一心一意复习考军校,目标——坦克指挥学院!”


“好!大姐支持你!”


“兔崽子,谁让你进去的?”听见爸爸的声音,高怀玉篮球一样飞了出去,看见妈妈回来了,叫了声“妈妈——”就眼泪吧嗒吧嗒地朝下掉。


“不许哭!”高战元眼睛一瞪,“就你这样软蛋还想当导演?”


“老高,”唐雪雁嗔道,“你能不能不对孩子吹胡子瞪眼?”


高战元指着唐雪雁说:“这小兔崽子就是让你给惯坏的,这样下去他将一事无成!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看看他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就是拍电影,就不穿军装,就不当兵!”有妈妈撑腰怀玉顶撞道。


“兔崽子,你胆肥了你……”高战元厉声道,“给我站军姿去,报考志愿不填坦克指挥学院,哪里也别想去,就蹲在家里等秋季征兵。”


“你打死我也不当兵!”


在妈妈和大姐的支持下,怀玉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笔试面试成绩都名列前茅,这个军人家庭出来的孩子竟然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了一名影视导演。


高玉婷乘坐一辆大解放来到巴丹吉林沙漠,看见荒凉的戈壁滩上,工兵营出动挖掘机、装载机在紧张地施工,陈军顶着烈日正带着几个战士搬石头。轻武器射击场、战术训练场、单车道路驾驶场已经初具规模。


“狗尾巴花?”被风沙和烈日晒黑的陈军笑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战士知道排长的女朋友来了,都笑闹着要一哄而散休息一会儿。


“回来!”高玉婷叫道,“到车上搬东西去!”


“玉婷,什么东西还要战士搬?”


“去了就知道了。”


一个战士爬上解放车厢哇地大叫道:“排长,大西瓜!满满一车!”


“玉婷,你买的?”


“美的你!”高玉婷嗔道,“奉家父——高师长命令,送一车西瓜慰问修建综合战术训练场的弟兄们,你们辛苦了!”


大解放开到宿营地。战士们兴高采烈地爬上车,朝车下卸圆溜溜的黑皮大西瓜。车上的战士用拳头砰地将一个熟透了的西瓜砸开,用手抓一把黑籽红沙瓜瓤吃了起来:“甜,真甜!”底下的战士不停地催:


“快,快卸!”笑闹着便有西瓜砰地掉在地上摔成两瓣……“花尾巴狗,你都快成野人了!”高玉婷望着脸色黑红的陈军心疼地说,“军装几天没洗?”


“报告高司令,3周没洗了。”陈军敬了个纳粹军礼。


高玉婷笑道:“永远没有正经的时候。”


“狗尾巴花,夜里做梦想花尾巴狗了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高玉婷笑着摇了摇头。


“上帝!”陈军做出痛心疾首的滑稽样子,“这多么不公平,花尾巴狗每天晚上对着沙漠里的月亮狂叫,我要狗尾巴花!狗尾巴花却连梦里都不肯见一次……”


“叫去吧,当心把狼招来了!”


“玉婷……”陈军的眼睛燃烧起来,“我喜欢你!”


“你干什么?”高玉婷红着脸说,“战士们都朝这边看……”


“我们到前面沙枣树林去!”


“我不去!”


“为什么?”


“你现在正处于我父母的考验时期,修建装甲兵战术综合训练场对你来说是一次机遇,也是挑战,表现好了,爱情的天平上就多一个筹码,表现不好,爱情的道路上就多一份阻力,如果因为你的不良行为导致了严重后果,孰重孰轻自己掂量吧。”


“那让我再多看你几眼!”陈军抓住高玉婷的胳臂深情地望着她白玉一样的脸盘,“瘦了,但比以前更漂亮了……”


“排长——”八连一个战士飞跑过来喘着气说,“你……快过去看看……营长……营长……”


“营长怎么了?”陈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营长晕倒了……”战士大哭道,“叫都叫不醒!”


“快走!”


陈军高玉婷赶到坦克驾驶场工地,几个战士已经将李红亮从工地抬了下来。看着牙关紧咬、脸色蜡黄的李红亮,高玉婷当机立断:“快把拉西瓜的卡车叫过来,赶紧送师医院!”


“营长为了提高施工进度,连续三天三夜没休息了,他是累倒的……”八连那个战士抹着眼泪说。


大解放开了过来,高玉婷抱着李红亮坐在驾驶楼里,陈军带着几个战士站在车厢。大解放风驰电掣般向师部医院方向驶去。


隐隐的雷声滚过乌云翻滚的长空,孕育着暗夜里一场暴雨的到来。高战元穿着白大褂在抢救室的走廊里踱来踱去。副师长、副政委、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技术部长、坦克b团团长、政委等人都紧张地挤在走廊的甬道,同师长一样等待着抢救结果。


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院长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院长,李红亮得的什么病?”师团领导一起挤过来问。


院长径直走到高战元面前,摘掉口罩,表情沉重地说:“师长,李红亮同志的病情很严重……”


“到底是什么病?”高战元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院长的眼睛。


“由于劳累过度,红亮同志潜伏很久的黄疸肝炎病毒突然爆发,这种爆发性黄疸肝炎来势凶猛,可能会致人于死地!”


“李红亮同志是为了修建综合战术训练场病倒的,你们医院必须想办法救活他,这是一项政治任务!”高战元阴沉着脸一字一顿道,“有条件要抢救,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抢救,这是师党委的命令!”


一道闪电划过夜的长空。没多久,一个沉闷的雷声就在医院的上空炸响。伴随着这声轰隆隆的惊雷,暴雨唰地来了……“我们医院全体干部战士会竭尽全力同死神搏斗,想尽一切办法挽救李红亮同志的生命,但是……”


“我不要但是!”高战元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我要他活着!”


“师长,医生不是上帝,你要做最坏的打算。”院长拍了拍高战元的肩膀,戴上口罩又回到抢救室去了。


“去火车站接李红亮家属的车怎么还没有回来?”高战元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高师长,铁民同志刚打电话过来说,火车晚点半个小时。”新任的坦克b团团长焦急地说。


“雨夜坡陡路滑,叫司机路上一定要慢些!”


“是!”


抢救室的应急报警器突然高一声低一声地响了起来。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一闪一闪。


“病人没呼吸了!”


“快,快把氧气瓶推过来!”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兵连忙跑出来,穿过医院病房长长的甬道,去取平常几乎不用的大氧气瓶。


不一会儿,两个女兵推着氧气瓶飞跑过来:“各位首长,麻烦让一让!”师团领导连忙向让出一条生命通道,让两个白衣天使的氧气瓶车过去。


一辆北京吉普穿过火车站大雨中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黑暗的雨夜,沿着车站通往市区的简易公路一路驶了过来。车前玻璃上的雨刷来回闪动,刮不尽越来越多雨水。


“参谋长,红亮到底怎么了?”李红亮在乡村当教师的妻子魏水英问道。


“水英同志,不要着急,他在修建师战术综合训练场的时候突然晕过去了,可能是劳累过度,也许休息几天就好了。”


“嫂子,”抱着李红亮3岁儿子李小柱的陈军回答道,“我和营长一直在一起施工,他就是几天几夜没休息累的。”


“小陈叔叔,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和妈妈?”手握模型坦克的李小柱仰起苹果一样的脸蛋问道,“他病了吗?”


“爸爸累了,正在医院休息,叔叔来接你不好吗?”


“好!”李小柱嘟哝道,“小陈叔叔,你明天带我去坐坦克,爸爸老骗人,我和妈妈每次来,他都说带我去坐坦克,结果一次也没去!”


“叔叔带小柱去坐坦克!”陈军的眼睛潮湿了。


抢救室的应急灯熄灭了。


唐雪雁、柳菲菲、何晓慧等人跟着院长走出来。


“我们尽力了……”院长平静地说:“很遗憾,没能挽回红亮同志生命。”


一行泪水沿着高战元刚毅的面孔无声地滑了下来……两个女兵推着李红亮渐渐冰冷的遗体从抢救室里缓慢地走出来。


走到高战元面前,手术车停了下来。高战元揭开盖在李红亮脸上的白床单,走到生命尽头的年轻营长像睡着了一样,显得非常安详。


“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高战元流着泪水痛惜地哭着自己的老部下。


在场的人都流下了泪水。


“噔噔噔”随着紧张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阎铁民、陈军陪着李红亮的妻子来到抢救室的楼道。


“师长,你怎么也在这里,红亮他怎么了?”魏水英焦急地问。


“水英同志,红亮是个好同志……”高战元强忍着悲痛说,“他走得很安详……”


一个女兵流着泪揭开了白床单。


“红亮——”魏水英冲过去,抱着丈夫的遗体放声大哭,“不是说好了,今年探亲你要带我去祁连山草原吗?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正当高战元积极推行训练改革,大刀阔斧抓全训,欲把坦克a师锻造成西部战区的“军事铁拳”时,第四任政委提升后,军区任命的坦克a师政委却是高战元的死对头——余化龙。


余化龙在d军当秘书处长期间,充分发挥他圆滑处世善于平衡领导关系的特长,博得集团军军政主官的一致好评。由于余化龙左右逢源,善于投机钻营,他在集团军秘书处长位置干了两年多,立即被任命为某红军师政治部主任,又过了3年重新杀回坦克a师当政委。


也许是由于性格原因、也许是命相犯冲,高战元和余化龙很快在经费开支、军政主官任命、干部转业、训练、施工等问题上发生了矛盾。


高战元这个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职业军人,看不惯余化龙的奴才嘴脸和暗地里打小报告的做法,两个人经常为一些重大问题在常委会上吵得脸红脖子粗。由于常委三分之二都是高战元的人,投票表决时支持余化龙的人总是少数。高战元当师长的几年里,余化龙受尽了窝囊气,但这个人的最大长处是能忍,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将军头上能跑马,宰相肚里可撑船!”其实他把报复和仇恨都埋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