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后风起，文馨语闪身躲过。只见楚天阔持剑向她刺来，口中大嚷道：“华胜，纳命来！”文馨语一阵苦笑，她闪身绕到楚天阔的身旁，轻点他的“玉枕穴”，楚天阔当即晕厥。

一会后，楚天阔醒来，变了个人一般，对着文馨语撒娇道：“我要你教我学画画！”文馨语又是一阵苦笑，然后道：“好呀，你想画什么！”楚天阔道：“我要把整个华山下来！”文馨语摊开昨天的画卷，里面是还没有完成的落雁峰，文馨语在上面填上了一轮朝阳，还有镶着金边的云彩！

“我要你把华山的一草一木都给我画下来！”

文馨语听到这话，心中长叹，为什么师兄要画华山呢？

也许，对他来说，华山已经是他的全部了，这里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进去后就不会再出来！

四

夜，皓月当空，极巅之地，月光也格外的明亮。

那两个依旧孤单的身影伫立在一座威严的宫殿面前。

“这里便是‘静殿’，记录着我父亲的功绩，我带你来这里是想消除你对我父亲的误解！”

文馨语不服气，但还是跟了他进去。

宫殿里古朴安详，微微的檀香，大理石的地板，到处都透着浑重和宁静。

这里记载的就是那个神一般的人物吗？为什么这般安静，看不出一丝霸气！

华剑雄微微一笑，在这里竟然也是这么的透明。他开始给文馨语介绍，从接任华山派掌门到夺得五岳盟主。

最后，华剑雄给文馨语展示的是一个水晶瓶，里面注满了绿色的液体。旁边还有数十把剑。

“这个瓶子装得是‘见血封喉’——天下第一毒药！当年魔教毒长老正是凭借此毒纵横江湖。此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中者必死！父亲在力敌四大长老时，斩杀毒长老，将其缴获！旁边那些剑是四大长老随从使用的，他们被俘后，父亲释放了他们。他们感激父亲，弃剑并发誓从此和魔教一刀两断！留剑作证！”

“你给我看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知道，你父亲心胸宽广。他能释放魔教众人，却不释放我们，难道我们比魔教众人还邪恶！”

华剑雄语塞。文馨语转身欲走，华剑雄一把拉住文馨语，道：“我还要给看一样东西！你闭上眼睛！”

文馨语知道他没有恶意的，照他的话做了。华健雄拉着文馨语走出了大殿，文馨语听到耳边风起。

华剑雄停下脚步，让文馨语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是片桃园，桃花全部盛开，风一吹，无数的花瓣飘下，蝴蝶初翻帘绣，万玉女，齐回舞袖。

这不是桃花庵里的桃花吗？

文馨语陶醉了，仿佛回到了那个送楚天阔上路的早晨！

原来一切也可以是美好的！

“我知道你最喜欢桃花，我将这里的桃花送给你！”

文馨语没有作答，她深陷记忆不能自拔。

华健雄大着胆子把文馨语拦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文馨语没有反抗。

两人就这样一直依偎，任桃花飘满两人的双肩！

突然，文馨语大叫一声，她挣脱华健雄的怀抱。华剑雄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看着文馨语。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师兄！”

“你没有对不起他，你为他做的够多了！让我来照顾你，我发誓我会照顾好你师兄的！”

犹豫，踟蹰，彷徨！

文馨语许久都没有说话，心中那面高高筑起的墙，是否能让另一个人进去！

“我不值得你爱，我一直在欺骗你，我不爱你，我爱的是楚天阔！”

“为什么？难道你不会重新选择吗？”

“太晚了，这是我的选择……”

窒息的沉默。

“好吧，我不再让你为难了！你和你师兄下山吧，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力承担！”

华剑雄转身离开。文馨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在碎。

或许爱本身就是自私的！

五

这里的华山依旧清冷！像一个人冷冰冰的心！

文馨语看着已经完成的华山图，怔怔发呆。上面华山和华山派的一草一木，清晰可见。一阵悲戚涌来，文馨语仿佛看到了华剑雄的影子！

猛然合上画卷，不再看它。

这里我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有！

文馨语把画卷收起来，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楚天阔连夜逃走。可此刻，楚天阔却不见。

这时，窗外一阵喧嚣，无数的火把闪烁，映红了整个天空。一群人将文馨语的屋子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华胜！

众人大嚷着让文馨语出来，文馨语以为逃跑的事情败露，眼看已经逃不掉了，索性出来看他们能把自己怎样。

华胜站在人群中间，依旧气定神闲，但隐隐透出一丝不安。他见文馨语出来，手一摊，道：“交出来吧！”

“交什么？”

“抵赖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去过‘静殿’！”

“去过又能怎么样！”

“‘静殿’里少了一样东西，而且是在你去过‘静殿’后不见的！”

“你是怀疑我偷了那件东西！”

华胜不说话，冷冷地看着她。

“笑话，你们华山派丢了东西，就冤枉是外人偷得，天下岂有这个道理！”

“文姑娘，此物关系重大，实不能掉以轻心。宁枉勿纵，文姑娘你再不交出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文馨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华胜冷峻道：“文姑娘，为了不让你使用它，我只好废去你另一只手！不要怪我！”说完，剑已出鞘。

根本不容分说，众人上前擒住文馨语，华胜举起剑。

文馨语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惊恐的看着华胜。

华胜对准文馨语的左手，狠狠地劈了下来！

“当”的一声，有把剑挡在文馨语的面前。出剑的人正是华剑雄。

华胜大怒，叱责华剑雄，让他闪开。华剑雄没有动，而是双膝跪地。华胜吃了一惊，看着华剑雄，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让开！”

“爹，求你放过她！东西不是她拿的，是我！”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惊。华胜的反应更是强烈，但随即他就冷静下来，问道：“那你告诉我，丢的是什么东西？”

华剑雄顿时说不出话来。

华胜道：“好一出英雄救美！但是今天你救不了她，她偷得是‘见血封喉’！”

华剑雄一愣，他战战兢兢的看着文馨语。文馨语知道华健雄是在怀疑自己，回敬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华健雄会意，他斩钉截铁的道：“爹，这件事绝对不是馨语做的！今天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馨语受到一点伤害！”

文馨语心里很热，这个稚嫩的青年，已经在试着学会长大！

华胜浑身颤抖，怒道：“你这个逆子，翅膀长硬了是吗！”狠狠地抽了华健雄一巴掌，大叫着让他闪开。

华健雄依然跪在那里！

六

空中的沉默在无声弥漫开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突然，华胜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双眼圆睁，身上的皮肤开始发黑。华胜支支唔唔的道：“‘见血封喉’！”不停的抽搐，最后全身血管爆裂，重重的摔在地上。

华健雄紧紧的抱住父亲，失魂落魄，此刻连悲痛都忘记了！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阵惨叫，几个华山派弟子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后面走来一个人，披头散发，身上和手中的剑，被血染红！

楚天阔！

“哈哈，我终于杀死华胜了，不枉我卧薪尝胆这么久！”

原来，楚天阔为逃离华山而装疯。没想到华胜没有上当，而是把他们囚禁在华山上。后来，楚天阔知道只有用“见血封喉”才能杀死华胜。便让文馨语把华山画出来，以便查出“见血封喉”的下落。在“见血封喉”顺利得手后，下毒杀害了华胜！

华健雄怒极，持剑冲向了楚天阔。他要为父亲报仇！

倘若在平时，华健雄尚不能战胜楚天阔，更何况现在怒火中烧，方寸大乱。楚天阔深知这一点，没有和他硬拼，以逸待劳，避其锋芒。几招下来，华健雄身上已经挂彩。

文馨语呆呆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帮哪边。心中剧烈的颤动，她心中那座高高的墙正在瓦解！

“砰”！楚天阔挑落了华健雄的剑，并用剑抵住他的脖子！楚天阔道：“你将来一定是后患，今天留你不得！”华健雄冷冷地道：“我连父仇都报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我种下的果，如果我没有带馨语去见你，如果我没有带馨语去看‘见血封喉’，如果……”

楚天阔深情的望了文馨语一眼，道：“但我有一件事情不后悔，那就是我找到了我的桃花！”

此刻，文馨语泪水已经决堤，她已经不能抑制自己。她现在知道其实自己就是华健雄的桃花，华剑雄才值得她爱！她要拯救她的爱！

可是，太迟了！

华剑雄向前猛冲，剑刺穿了他的脖子。血狰狞的喷涌而出，这次是文馨语扶住了倒下的华健雄。

哽咽，文馨语的眼泪里全都是华健雄，华剑雄知道他的桃花这次是真的为他而盛开，轻轻地笑了。

笑容成了永远！

文馨语放下慢慢离开的华剑雄，静静地站起来。楚天阔迫不及待的说：“师妹，我为你报仇了！再没有人妨碍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成亲了！”

文馨语很静，没有说话。

许久，文馨语才开口道：“师兄，你还记得师父给你那本空白秘籍吗？”

楚天阔一愣，说记得。

“师父当年让你证明自己才能娶我，本意其实就是让你战胜心中那股名利。没想到你依然执着。凡事只要相信它特别它便是特别，你只要相信那本书是秘籍，它便是战无不胜的秘籍！名利也是如此！师父临行前那声叹息便是怕你体会不了，误入歧途！没想到我们知道的太迟了！”

楚天阔没有答话，这一切从开始便是错的！

“师兄，这一切是你为我做的，我很高兴，谢谢你！但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亏欠你的，我还给你！”

文馨语拿起剑，刺透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再次染红了空气，让它更加窒息！

文馨语倒在华剑雄的身边，耳边风起，她好像又看到了桃花到了荼蘼！

现在自己真的变成了桃花！

旁边的楚天阔已经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