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我要娶你必须证明自己，我会让天下人吃惊！”

“我要用天下第一，作为迎娶你的聘礼。”

“纵使对手是天下第一，也毫无畏惧！”

……

千万语，像千万支离线的风筝，在心头萦绕，馨语已不能分辨，因为一片空白。言语不可捉，只作六字：

等他，回来，娶我！

就这样一直等下去，承诺便是理由。文馨语开始了等待，从冉冉升起朝阳的希望，一直到摇摇欲坠夕阳的失望。

终于，她等到了消息。

比武中，楚天阔完全处于下风。华胜身为武林前辈，没有和他计较，点到即止。可楚天阔却不依不饶，在完全被击败后，实施偷袭！华胜大怒，当即把楚天阔打成重伤，把他囚禁起来，等候发落！

总算还有希望！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一

华胜，武林中神一般的人物。二十岁执掌华山门户！二十五岁，一人力挡魔教四大长老，斩杀一人，砍伤两人！三十岁，夺得五岳盟主！转眼二十年过去，华胜已然成为武林的领袖，华山派也成为中原第一帮派。

华胜更被誉为天下第一！

他有个儿子，名叫华剑雄，深得真传，在江湖的后起之秀中，已为翘楚。

现在的华山派，已经到达它的顶峰。

这些响亮的名头没有使文馨语退却，她只身来到华山之巅。华山弟子知道她的来意，将她团团围住。

这时，一声顿喝，众弟子人皆变色。从后殿走来一人，及地黑袍，五十左右光景，须发花白，脸上几道刀刻般的皱纹，阅尽沧桑的气度，让人肃然起敬。后面跟着一个面目俊秀的后生。

“你便是楚天阔的师妹？”

“不错，我就是！你一定就是华胜！”

“正是！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想让我放了楚天阔。但是我有句话要问你，你知道楚天阔是怎样的人吗？”

“我和师兄一起长大，当然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他要用天下第一的称号，作为迎娶我的聘礼！”

“感情是不能用名利衡量的！如果把这个看得太重，会迷失方向。不幸的是，楚天阔恰恰是这样的人。姑娘，我奉劝你一句，楚天阔这种人不值得你爱！”

“闭嘴！我不准你侮辱我师兄！”

文馨语抽剑便刺，一剑快似一剑，却都被华胜轻松避过。数招下来，文馨语已然体力不支。华胜笑道：“姑娘，你怎么如此冲动！你快些回去，我不会难为你！”

文馨语问他放不放楚天阔，华胜摇摇头。文馨语抬剑又刺华胜，华胜出手，双指猛弹剑身，“嘣”的一声，剑应声而落。

文馨语见状，道：“好，我认输，我打不过你！我只求你放师兄跟我回去！”华胜道：“姑娘，你比你师兄要磊落的许多！不过，我还是放他不得，似他这般心胸狭窄之人，放他回去，说不定会为祸武林！”

不管文馨语如何分说，华胜依然决绝。文馨语不肯罢休，华胜已经有些恼怒，他挥手示意送客。

文馨语怒极，她拿起被打落的宝剑，指着华胜问道：“你究竟放是不放！”华胜冷笑一声，道：“不放，难道你还想与我动手！”

话音未落，只听见“噌”的一声，肌肤割裂的声音，一抹硕大的血花在空气中绽放！文馨语斩落自己的右手！血溅满了脸颊，既恐怖又妖艳！

“我斩断右手，从此不会再拿剑！与你的武林一刀两断！我们不会危害武林，我只要我的师兄，这是他欠你的，我还给你，你放他给我……”

巨大的疼痛让文馨语的声音格外的微弱，但在此时却如惊雷一般！连华胜也微微动容。

这时，文馨语已经站立不稳，她一头载下去。突然，一个人影冲了上去，扶住了文馨语。

师兄，你终于来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还给你！你喜欢吗？

你的身影这么的熟悉，可为什么又这么陌生？

二

一阵幽香，沁人心脾。

文馨语醒来，起身，不小心触到了右手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文馨语险些再次昏厥。

旁边一个男子凑了过来。文馨语记起，他便是跟在华胜身后的那个后生。

男子爽朗一笑，道：“姑娘不要怕，是我救你的，我是华剑雄！没有恶意的！”

文馨语好像想起什么，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不禁神伤起来。

华剑雄看着她，既安静又小心。文馨语突然板起脸，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华剑雄没想到文馨语会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很久才道：“当时我见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便上前将你救起，没有想那么多！”

文馨语看着华剑雄手忙脚乱的样子，感到好笑。看到文馨语笑了，华剑雄挠挠头，傻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和你爹都痛恨我们，见死不救呢！”

“不会不会，父亲经常教导我：为人侠者，立于天地，光明磊落，济人窘困。再说，你和楚天阔不一样，你有危难，我们当然要出手相救了！”

一提到楚天阔，文馨语的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脸色黯淡，不再出声。华剑雄见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许久，文馨语才开口道：“我要见我师兄！”

华剑雄一惊，慌道：“父亲吩咐过我，要我好生照顾你，但是不能让你与楚天阔见面！”听完这话，文馨语挣扎着要走，毅然道：“我连手都没有，还不能见师兄一面，我非得找你爹理论！”

华剑雄急道：“好吧，我答应让你见楚天阔，但前提是你把伤养好！”文馨语答应。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在华剑雄的悉心的照料下，文馨语恢复的很快。文馨语很感谢华剑雄，当然，他的心意文馨语是知道的。可是，自己喜欢的是楚天阔，自己和华剑雄没可能。现在寄人篱下，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华剑雄。文馨语没有把话说透，每当她看到华剑雄纯真的眼神时，心中都要隐隐地自责。

终于，华剑雄带文馨语去见楚天阔。他们来到华山派地牢，华剑雄在外面把风，让文馨语自己进去。

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文馨语激动地浑身颤抖。最后，文馨语在地牢的尽头找到了楚天阔。他早已不成人形，蓬头垢面，满身是血。

他们二人都没想到今生还能见面，抱头痛哭。

“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和华胜比武？”

“师父是世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天下武林他只看得起华胜。他要我证明自己，我想只有这样得到师父的认可。用天下第一迎娶你，多有面子！”

“我不要那些虚名，我只要你！”

“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过门，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你！”

楚天阔想握紧文馨语的手，可他摸到却是空空的衣袖。楚天阔大惊，他问这是怎么回事。文馨语微笑着并不作答。楚天阔会意，脸上青筋凸起，脸色涨得通红。

“啪”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楚天阔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文馨语把楚天阔救醒，垂泪道：“师兄，这一切都是何必呢？”楚天阔双手锤头道：“师妹，是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文馨语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师兄，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师父得知后，很挂念你。临行前，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如果你能参悟里面的内容，便能证明自己！”说完，文馨语从怀里拿出一本发黄的秘籍。

“一定是师父让你给我送来可以打败华胜的武功秘籍！”

楚天阔急不可待的翻开秘籍，可是秘籍上竟然是一片空白。楚天阔疑惑的看看文馨语，文馨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道：“师父在给我这本书后，叹了很长时间的气，可能这本秘籍是师父都参悟不了的吧！”

楚天阔神情晦暗下去，长久的沉默。

突然，楚天阔大喝一声，如疯了一般，嚎道：“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师父不相信我！她认为我以卵击石，她在嘲笑我，用一本空白的秘籍在嘲笑我！”

楚天阔这时双眼充血，满脸狰狞。他恶狠狠的瞅着文馨语，道：“华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要杀了你！”文馨语心中一悸，师兄把自己看成了华胜！还没来得及辩解，楚天阔已经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师兄，是我，馨语呀！”文馨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突然，一个身影蹿出，击倒楚天阔。

华剑雄！

华剑雄检查了一下楚天阔，道：“他疯了……”

华剑雄还说了很多，但文馨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好像裂开了一般！

三

华山落雁峰，天高云淡，那轮还没有放晴的朝阳，此刻好像拉近了许多。寂静的山峰两个孤单的身影伫立着。即使骄阳多么的绚烂，也照不亮他们身后的阴影。

“在落雁峰你们住得是否习惯！”

“如果把你软禁起来，你作何感想！”

“我父亲并没有软禁你们！他是想好好照顾你们！”

“你什么时候学得冠冕堂皇了！我师兄疯了，我也成为一个残废！我们对你们没有丝毫威胁。不放我们回去，这不是软禁是什么!”

那个身影低下头。

“你父亲是怕我们出去，坏了他五岳盟主的名声！”

身影依旧没有言语。

突然，旭日放晴，给天边云际镶上了金边，一个金色的世界！

“这里是日出最美的地方！我特地为你们选得这个地方！”

文馨语微微一颤，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或许他是反对囚禁我们的！这一切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陪我来看日出，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对他呢？我仍在隐瞒他，依然在欺骗他！

另一个身影低下了头。

文馨语告别华剑雄回到居所。她还要照顾楚天阔。文馨语推开门，却不见楚天阔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