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先去找梅芳。梅芳听说赵林可以在家住一晚上很高兴，说：“今天是小雪生日，我已经打电话给小雪，让她晚上回家来。你回来得正好，晚上一起吃饭！”经梅芳提醒，赵林也想起来了，今天是妹妹的生日。这么多年了，梅姨从没忘记，赵林很感动，“谢谢梅姨。”“这孩子，跟我还客气！”赵林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去看看吴铭，一会儿就回家。”梅芳还有事，和赵林约好回家见，也就去忙自己的了。

赵林去看吴铭。赵林来到吴铭病房的时候，吴铭正靠在床头和孔圆圆说话。看见赵林出现，吴铭大叫一声：“小林！”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上前抱住赵林：“你可来了！”赵林打量着吴铭，“变了！”赵林说的是真话，一年不见，吴铭长高了，成熟了。

吴铭以为赵林笑话自己脸上的伤，呵呵笑道：“吓着你了？”“我说你人变了，更漂亮了。”吴铭红了脸，“小林，你也变了，更棒了！”“我发现你还更会说话了。”吴铭咬着嘴唇笑。

“赵林，你就别夸吴铭了，这阵子她都快被夸上天了。”孔圆圆双手插在大褂衣兜里笑眯眯地看着赵林和吴铭。

赵林刮了一下吴铭的鼻子，“不许骄傲。”

吴铭一挺胸：“是！首长！”

孔圆圆笑道：“你们聊，有事叫我。”

“圆圆，吴铭能不能请假出去一会儿？晚饭后回来？”

“出去？”

“今天是我妹妹生日，回家聚聚。”

孔圆圆犹豫道：“这恐怕不行。”

“哎呀，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差点忘了！”吴铭看孔圆圆犹豫的样子，走过去搂着孔圆圆撒娇，“好姐姐，求求你了。”孔圆圆噗嗤笑了，“好吧，我去试试看，医生不批假别怨我！”“圆圆姐出面肯定行！”吴铭一边说一边去换军装，“小林，你到外面等我。”赵林和孔圆圆出了病房，赵林站在走廊里等着，孔圆圆去找医生准假。

病房里，吴铭快速换上军服，梳头洗脸，对着镜子忙乎一通才走出病房，往赵林面前一站，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看着赵林。

赵林眼睛一亮，打量着一身戎装的吴铭，脱口而出：“漂亮！”吴铭开心地笑了，和赵林说笑着去找孔圆圆。孔圆圆已经给吴铭请好假，仨人离开住院部。走到医院门口，赵林看见妹妹赵雪进了医院。

赵雪搀扶着徐文风走进医院，没想到碰到赵林、孔圆圆和吴铭。赵林看见赵雪扶着一个男生走过来吃惊道：“这是怎么了？”赵雪原本一肚子气，只是徐文风这个样子又不好抱怨什么，赌气道：“练散打练的！”赵林没明白，反问：“什么？”“唉呀，就是打架！”赵林仔细看看徐文风，认识，上次要和自己打，这次怎么回事？赵林忍不住笑道：“是你？”徐文风苦笑。

孔圆圆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孔圆圆带着徐文风来到急诊室。医生为徐文风处理伤口，徐文风呲牙咧嘴忍着痛，同时接受医生的教育。“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不打架浑身不舒服是吧？看看眉骨上的口子，再往下一点眼睛就瞎了。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都赶上水墨画了！”一旁的吴铭听见医生的话想笑，赵雪使劲掐了吴铭一下，吴铭忍住笑。赵林问赵雪怎么回事？赵雪就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赵林对徐文风说：“打架也有学问，幸亏打你的人武艺不精，否则那两下够你躺一阵子的。”徐文风说：“小林哥，小雪总说你们特警厉害，要不你教我几招吧？”赵雪脸一绷：“哥是你叫的吗？叫排长！赵排长！”

“叫排长别扭。”

“你叫哥，我听着别扭！”赵雪不客气地说，“伤口处理好了你自己回校，我们还有事！”

“小雪！”赵林看不下去了，妹妹也太霸道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人家救了你，客气一点都不会。赵林说：“徐文风是因为救你才伤的，你不能这样对待人家。”赵雪嘀咕道：“谁救谁啊？我救他还差不多！”赵林想了一下对徐文风说：“这样吧，你和我们一起回家休息一会儿。晚饭后，我送你和小雪回学校。”徐文风捂着脑袋看看赵雪，赵雪不乐意地翻翻白眼。

徐文风说：“小林哥，我听你的！”“赵林，我可有意见了。”孔圆圆说，“为什么不邀请我去你家？”赵林赶紧说：“罪过罪过，请吧，圆圆护士！”赵林弯腰伸手，摆出请的姿势。

孔圆圆笑道：“逗你的，我才不招人烦呢。”徐文风处理完伤口，孔圆圆将赵林四个人送出医院。看着几个人坐车走远了，孔圆圆调皮地笑笑，急忙返身回宿舍去换衣服。换好衣服的孔圆圆出了医院走进一家蛋糕房，“师傅，请给我做一个生日蛋糕，麻烦您快点！”

赵雪一进家门就叫开了：“我回来了！小寿星回来了！”“等着你呢！”梅芳笑着从厨房出来，突然看见鼻青脸肿的徐文风，梅芳不由得愣住了。

“阿姨好！”徐文风不好意思地笑笑，自我介绍，“我叫徐文风，赵雪校友。”梅芳打量着徐文风：“你这是？”赵雪坏笑着搂住梅芳的胳膊，说：“他是练散打的。”梅芳信以为真，惊讶地看着徐文风，“噢，噢，散打？怎么被打成这样？”赵雪哈哈大笑，“散打嘛，当然是要被打散了。他是陪练，专门挨打！”吴铭捂着嘴乐。

徐文风知道赵雪在拿自己开涮，也没有点破，“嘿嘿”笑笑，“初学乍练。”赵林说：“一会儿我教他几招，就不会这样了。”“小林，那你得好好教教他。看看，这样子多可怜？”赵林忍住笑，对徐文风说：“走，吃饭。吃完饭我教你。”

饭桌上，梅芳、赵林、赵雪、吴铭、徐文风刚刚落座，秦大海回来了。秦大海闻着香味走进饭厅，问：“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梅芳迎上前接过警帽，说：“你不是不回来吗？又搞突然袭击。”

“看你说的，我回来你有意见？”

梅芳没脾气地笑了，“不敢。”秦大海肩膀上将星一闪，徐文风嘴都合不上了，妈呀！将军！徐文风又看看赵林的警衔，一毛一，也精神。就连吴铭这样的军校生也不一般。徐文风觉得像秦大海和赵林这样的男人太帅了，够爷们儿！

秦大海看见一桌子的饭菜，眉开眼笑：“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受宠若惊啊！”梅芳说：“想的美，不是给你做的。”秦大海被老婆抢白，也不生气，呵呵直笑。赵林几个人也看着秦大海乐，他们最喜欢看梅姨训秦伯伯。徐文风很诧异，原来大首长也怕老婆？

“那是给谁做的？”秦大海问。

赵雪说：“秦伯伯，今天是我生日。”秦大海一拍脑袋，“哎哟！今天是小雪生日吗？我怎么忘了？”梅芳瞥了丈夫一眼，语气里透着不满：“你记得谁的生日？连你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秦大海哈哈笑着落座。

赵林为秦大海摆上碗筷。

秦大海看着吴铭，眼里露出欣慰，“丫头，不错！是个军人！”吴铭得意地抬抬下巴。

秦大海看看徐文风。

徐文风慌忙站起来，“报告首长！我叫徐文风，大三，外语系，与赵雪同学是校友！”赵雪白了一眼徐文风，说：“你紧张什么呀？”“我没紧张。”赵林将徐文风按到椅子上。

秦大海打量着徐文风：“外语系？你会哪国外语？”“主修英语，辅修日语，还会一点阿拉伯语。”“哦？会的挺多嘛！”秦大海面露笑容，“身体素质怎么样？”梅芳、赵林、赵雪、吴铭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明白秦大海的意思，只要是有点能力的人，秦大海就惦记着往部队里划拉。

赵雪说：“秦伯伯，您别打他的注意。您看他残兵败将的样子，您不怕他给军队丢脸啊？”“可以好好练，好钢也是捶出来的。”徐文风挺挺胸脯，自豪地说：“校足球队主力中锋！”“哈！不错嘛！”秦大海笑道，“你这是刚踢完比赛？”大家一愣。

秦大海感慨道：“现在的足球赛跟打架似的，运动员不好好追球只追人，不好好踢球专踢人……”哈哈哈哈！大家笑起来。

秦大海左右看看，不解地问：“我说错了吗？”徐文风挠挠头，嘿嘿笑道：“首长，您没说错，是打架。只是，不是足球打架，是路上打了一架。”秦大海怔了几秒，眨巴眨巴眼睛，说：“打架打成这样？你水平不行！我年轻时候打架……”梅芳赶紧打断秦大海的话，说：“老秦，扯远了，吃饭吧！”“好！好！吃饭！吃饭！”秦大海也觉出不大合适，止住话题，端起饭碗埋头吃饭。

晚饭后，吴铭借这个机会回自己家里去看看。赵林带着徐文风到院子里练擒拿格斗，刚开练，孔圆圆急匆匆地来了。“哟，这就练上了？”赵林吃惊地看着孔圆圆：“你怎么来了？”孔圆圆不高兴地反问：“不欢迎？”“不是。”赵林暗道请你来你不来，现在是不请自到，问问也有错？

孔圆圆捧着生日蛋糕说：“我是想给小雪一份惊喜！小雪呢？”“我在这儿！”孔圆圆抬头一看，赵雪趴在二楼的窗户上正往下看。孔圆圆举起手里的盒子，“生日蛋糕！”“我来了！”赵雪飞一样下楼冲进院子，“圆圆姐，你最好！”“走，我们去切蛋糕。”孔圆圆拉着赵雪去厨房。

梅芳看见孔圆圆拿着蛋糕进来，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到底是年轻人花样多，梅芳对孔圆圆说：“还是你心细，我都忘了买蛋糕了。”“您工作忙，我买不是一样嘛！”孔圆圆切下一大块蛋糕放进盘子里问梅芳：“秦伯伯在家吗？”“在！我给秦伯伯送蛋糕！”赵雪端起蛋糕要去书房，梅芳说：“我去吧。”说着，梅芳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拿着茶杯去书房了。

赵雪看孔圆圆不紧不慢地切蛋糕，心里着急，抢过刀子嘁里喀喳将蛋糕切成几瓣，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真好吃！”“看把你急得！”孔圆圆端起蛋糕碟子说，“走，给你哥他们送去。”

赵雪和孔圆圆走进院子。“赵林，休息一下，吃蛋糕。”赵林和徐文风正练得起劲，不想停下来，赵林说：“一会儿再吃。”孔圆圆拿起一块蛋糕走到赵林跟前，语气里含有命令的味道：“先吃！”赵林停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伸手去拿碟子里的蛋糕。孔圆圆说：“别动！看你手脏的！”赵林看看自己的手，顺势在衣服上蹭蹭，又要去拿蛋糕。孔圆圆命令道：“张嘴！”赵林往后躲，张嘴刚要说我自己来，就被蛋糕堵住了嘴。

赵雪坐在台阶上吃着蛋糕，徐文风走过来坐在赵雪身边，说：“要不你喂我吧？”“自己没长手啊？”“我手赃。”“去洗手！”徐文风失望地站起来，“不吃了。”“喂！”赵雪白了徐文风一眼，“看你怪可怜的，赏你一块蛋糕。”赵雪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徐文风嘴里，“吃完好好练！下次别搞得这么狼狈！”“嗯嗯！”徐文风连连点头。

月光下，赵林和徐文风一招一式地对打，孔圆圆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这感觉真好，真想一直这样看下去，只是时间不准许。孔圆圆看看表，该回医院了。“赵林，我走了，去找吴铭回医院，再晚可就不好交差了。”“好！”孔圆圆走了。

赵林收住手对赵雪和徐文风说：“不早了，我送你们俩回学校。”赵雪说：“我明天早晨再回学校。”“那我自己回去。”徐文风说。

赵林指指徐文风额头缠着的纱布，“我担心警察把你当坏人抓起来。”徐文风哈哈笑着跑了。

人都走了，小院里静下来，赵雪回房间看书，赵林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房间里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就像自己一直住在这里一样。桌子上的玻璃杯子里插着一束野花，花已经蔫了，赵林知道这是赵雪放的。花瓶的位置以前摆放的是相框。赵林打开抽屉取出相框，父亲赵庭、邱汉章和自己的合影跃入眼中。赵林倒在床上看着照片，3岁的自己骑坐在爸爸脖子上，往事历历在目，像镜头一样在脑海中切换……

父亲赵庭双手撑着双杠做着技术动作，3岁的赵林站在一边，仰着头羡慕地看着爸爸，爸爸真高大啊！

“小林，来！”爸爸从双杠上跳下来，抱起儿子放在杠边。小赵林兴奋地抓住横杆，两条小腿乱蹬，也想像爸爸那样做出几个了不起的动作。

邱汉章从远处跑过来，举着刚买回来的照相机兴奋地喊道：“赵庭，看，照相机！”“想开了？舍得花钱买这么娇贵的东西？”邱汉章嘿嘿地笑笑，“买的旧货。”邱汉章看看赵庭，又看看正在双杠上手舞足蹈的小赵林，说：“来！给儿子照几张，试试相机怎么样。”邱汉章一边说，一边找角度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