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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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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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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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798字

晚饭后,龙绍川经常到学校外边来回溜达,他喜欢看小学校那不灭的灯光,他对村办小学校充满了信心和期望,对自己选聘几个民办教师也充满了敬意。更何况,又一盏灯光是属于高玉兰的。


龙绍川有空就会去学校看看,遇到高玉兰没课时就和她聊聊天,短短几个月,龙绍川就已经沦陷,不能自拔。龙绍川知道,他完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早晨,龙绍川忙完了事情骑着车子到了学校,他知道高玉兰下午要在学校里加班。校园里停放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时从高玉兰的办公室里传出了阵阵笑声。是谁呢?听着声音不像是学校那两个老师。他犹豫了,是进还是不进,就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脸红红的,头也不抬的推着车子气呼呼地走了。


停了一会高玉兰从办公室出来了,看见龙绍川站在院子里,她笑着说:“绍川你还有听墙根的毛病呀?”龙绍川笑着说:“是你有怕人听的事情吧?”“是啊,我是有怕别人听的事情,但是不怕你听,如果想知道就进来吧。”说着他们就进了办公室。


龙绍川是这里的常客,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了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高玉兰,高玉兰瞪了他一眼说:“看你一脸的坏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想得到宽大处理,那你就主动坦白吧!”龙绍川笑得更厉害了。


高玉兰说:“刚才你就是不来,我晚上也要去找你汇报哩!刚才走的那位就是我最近谈的对象,他家是外公社的,中师毕业后分到咱公社另外的一所学校,去年调到白龙涧学校。小伙子人品不错,业务也说得过去,人嘛你刚才也看见了,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这半年,有事没事总爱到我办公室里坐坐,聊聊天,我也觉得着这个人还行,就这样慢慢的处着,所以学校人都知道我们俩在谈对象。有一次我对他说‘我的情况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妹妹还小,不管是我到哪里必须是要带着母亲和妹妹,这个条件如果可以,其他我没有什么要求。你最好是给你家人说清楚,不要到了最后后悔就来不及了’。刚开始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这情况已经有人给我说过了,我就是冲着你这种孝心来的,你能对家人这样,今后一定会对我和我的家人好的。’当时我很受感动,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也处了几个对象,但都是在听了我的条件后就主动退却了,我想也许这人还行,所以一开始你提出要我回村任教时,我才犹豫不决。”


龙绍川插话说:“不是犹豫不决,是态度很坚决!”说着把茶杯递给了高玉兰。


高玉兰喝了一口水,白了龙绍川一眼:“不仗义了吧,龙绍川!当时我已经和你握手言和了,难道我那手就让你白握了?”龙绍川笑着说:“逗你哩傻瓜!那你说说后来你咋就同意回来了呢?”


高玉兰说:“其实当时我就后悔了,别的不说,就冲着你对村里办学的那种执著和热情我也得帮你呀!第二天去到学校我就给他说了我想回村任教的想法。我说如果你对我是真心,最好你也能调到盘龙学校,这样咱们就能共同工作,而且也不耽搁照顾家里。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事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定,所以当时我心里就有数了,才最后下决心回村任教的。”


“这几个月他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说是正在做着家人的工作,要我等着他。今天来是给我正式通知,他家人不同意他调动工作,但还希望和我继续处下去。我当时一听就笑了,说我心里早已有数了,做朋友还可以,处对象就算了吧,他一听就气呼呼地走了,这就是我要向领导汇报的全部内容。”高玉兰平静的说完了自己这段短暂的恋爱史。


听了高玉兰的述说,龙绍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在高玉兰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伤感和不快,这只能说明他们俩的感情经历还只是个开头,或许是高玉兰已经习惯了这种恋爱的结局。


龙绍川夸张的作了个揖:“玉兰小姐,小生佩服!小姐经历如此之多的磨难,依然乐观开朗,真是奇女子也!”


原本还有些惆怅的高玉兰一下被逗笑了,“龙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哪敢称奇女子!”


“不不不,小姐的风采令小生折服,小生爱上小姐了!”


高玉兰愣了一下,也不再跟龙绍川唱戏,有些担心的摸了摸龙绍川的额头,“龙绍川你不是发高烧吧,还是太入戏了?”


龙绍川一脸冤枉:“我说的是真心话!玉兰,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和了解,我在同情、钦佩的过程中确实爱上你了。你我的家庭对于对方都是透明的,只要你愿意,我会认真地去爱你的!当然也包括你的家人!”


听了龙绍川的话,高玉兰脸上出现了片片红晕,她的心跳得厉害,她没有想到龙绍川会说得这么直截了当。但她还是犹豫地说:“绍川你是个好人,能嫁给你我算是高攀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但过日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想清楚了。再一个你爹,你姐是咋想的?咱可是一个村的,弄不好咱连朋友都无法做了。”


龙绍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自信心受到了小小的打击,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尝到了求爱被拒绝的滋味,心里大呼“报应呀,报应!”无奈之下他只有尊重玉兰的意见和选择,但他从心底里对玉兰更加喜欢了。


15


这是一个不眠夜,龙绍川一整夜都在揣摩着玉兰的话,今天他被拒绝了,这究竟是为什么?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人家玉兰根本就没有看上自己。还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把事情搞砸了?他在苦苦的思索着。


在龙绍川愁眉不展的时候,高玉兰也一夜未眠。她也在回忆着自己和龙绍川近几个月来接触的点点滴滴。就在龙绍川到家里去请她回村任教的那一天晚上起,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折磨着自己。虽然嘴上没有答应龙绍川,但在心里实在无法拒绝龙绍川提出的任何要求,不能容忍自己伤了龙绍川的心。为此她放弃了优越的工作环境,拒绝了真心对待自己的好男人,甘愿回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在这几个月里,她能看出龙绍川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缠绵,但她心里总有一种自卑在作怪,她的家庭和她自身的差距,是她不敢面对这高攀的爱意。


今天龙绍川的突然求爱,弄得她措手不及。太多的曲折和苦难,加上从她办公室刚刚离去的那一位所留下的阴影,让她对自己缺乏了自信,拒绝了龙绍川,无视了他的爱,他的情,还有他的自尊心。她知道他的心受伤了,可她内心的痛苦绝不亚于他,就在龙绍川走出校园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她真的想跑出去抱着龙绍川倾诉自己的真实心意,但理智和自尊让她收回了脚步。她在赌,赌她在龙绍川心中的位置要高过尊严,赌龙绍川能够再一次向她表白。她不求浪漫,不要鲜花,只渴望一份真挚的爱!


她爱龙绍川,是的,是爱!很深很深!小时候,龙绍川就处处照顾她,保护她,从那时起,她就对龙绍川有着不同的感觉,可那时还少不知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长大了,却再也没有见过龙绍川,只好把这份异样的感情埋在内心深处。几个月前,他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像小鸟一样在飞翔!可在学校里,他却似乎不认识她了!一时的怒气,使她叫住了龙绍川,说了一些话,就跑了,结果接下来的一节课,她频频出丑,她好恨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后来分地的时候,她不得不去龙家,却又发现他还记得她!还记得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天晚上,她是笑着入睡的。


接下来的相处中,爱一点点的堆积,越来越深。而且,龙绍川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变了,好像在看心中最爱的人!有时,她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也有一点点地喜欢我呢?


每一次相处,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心却一直砰砰砰的乱跳,今天听到他的表白,她真的好高兴!恨不得一下子答应了他!可是,她陪得上他吗?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玉兰把龙绍川对自己求爱的事告诉了母亲,她想从母亲这里寻求帮助。


玉兰的婚事是她母亲的一个很重的心事,她这种不死不活的病连累了玉兰这些年,她就像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有时她想到了以死来换的两个女儿的解脱,可她现在连寻死的能力也没有了!玉兰每一次恋爱的结束,都会加重她心中的愧疚,她比玉兰心里更难过,她也希望玉兰能有个合适的对象,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听了玉兰的述说后她说:“龙绍川一家也都是从苦难中熬过来的,他们和咱的家庭都是个有缺陷的家庭,以他的为人和品性,我想他倒不会嫌弃咱们孤儿寡母的。但你可要想好了,真的嫁过去你就要有顶起龙家锅台的心理准备。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绍川这个大学毕业生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他今后会不会嫌弃你,这事你可要想清楚。”


对于到龙家操持家务高玉兰倒不惧怕,毕竟她是从苦难中磨砺摔打出来的人,再说人家的弟弟妹妹也都会相继成家的,再苦累也就是十年八年的光景。玉兰知道母亲所说的“嫌弃”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她自己最担心的!


下午放学后,玉兰把自己的担心给刘泉林老师说了,她想听听老师的意见,毕竟自己和龙绍川都是他的学生,也许他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建议。


刘老师的态度很明朗,他对玉兰说:“凭我对绍川的了解,我认为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会作出太出格的事,关键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如何,如果都是在彼此的爱着对方,我想他不会始乱终弃的。你们可以认真地处一段时间,这样就可以彼此更了解对方了。”


在经历了一个礼拜的煎熬后,龙绍川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晚饭后,他来到了高玉兰的办公室。这一次两个人都很尴尬,龙绍川坐在高玉兰办公桌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批改作业,他也在静静地等待着。面对着龙绍川的到来,玉兰哪有心思去批改作业,眼睛盯着作业,心却一直在高龙川身上。


一个小时过去了,玉兰还没有抬头看他,龙绍川有些心急了,她挠挠头,一咬牙,拉起高玉兰就往外跑,跑到学校操场上,用最大的嗓门喊:“高玉兰,我爱你!龙绍川爱高玉兰!请高玉兰和龙绍川交往吧!”震撼的声音传入了学校里每个人的耳中。


刘泉林从窗口看着坚定的龙绍川,和满脸羞红的高玉兰,心中无限欣慰,他的两个学生,终于得到幸福了!但龙绍川心里已经有数了,他从玉兰的眉宇间看到了神秘的笑容。


学生们看到了这精彩的一纷纷为龙绍川说情。


“高老师,答应龙书记吧!”


“高老师和龙书记多般配呀!高老师,快答应呀!”


高玉兰的脸红得快烧着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声比蚊子声还小的“好”字。


声音虽小,但哪能躲得过龙绍川的耳朵,听到了高玉兰的答复,一时高兴的龙绍川也不顾周围一堆电灯泡,抱起高玉兰就转圈圈,当然有赢得电灯泡们的阵阵掌声。心里同样激动得高玉兰也忽略了那群锃光瓦亮的电灯泡们,紧紧地与龙绍川拥抱在一起。爱的火焰两个年轻的灵魂心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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