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雄传说(5)

作者:古斯塔夫·施瓦布

|

类型:武侠·玄幻

|

更新时间:2019-10-06 12:56

|

本章字节:10350字

两个人鼓起翅膀渐渐地升上了天空。父亲飞在前头,他像带着初次出巢的雏鸟飞行的老鸟一样,小心地扇着翅膀,不时地回过头来,指导儿子飞行。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不久他们就到达萨玛岛上空,随后又飞过了提洛斯和培罗斯。伊卡洛斯兴高采烈,他感到飞行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由得骄傲起来。于是,他操纵着羽翼朝高空飞去,可是惩罚也飞快的来临了!强烈的阳光融化了封蜡,用蜡封在一起的羽毛开始松动。在伊卡洛斯发现之前,羽翼已经完全散开,从他的双肩上滑落下去。不幸的孩子用两手在空中绝望地扇动,可是他怎么可能凭借两条胳膊飞起来呢?最后一头栽落汪洋大海中,滚滚波涛淹没了他小小的身躯。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瞬间便结束了,代达罗斯根本没有觉察到。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时,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他预感不妙,大声呼喊起来,“你在哪里?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他惊恐地朝下面望去,看到了海面上漂着的那些羽毛。代达罗斯连忙收住羽翼,降落在一座海岛上,他张大眼睛,满怀希望地寻找着。然而,过了一会儿,汹涌的海浪把他儿子的尸体推上了海岸。天哪!被他杀害的塔洛斯以此报了仇雪了恨!绝望的父亲掩埋了儿子的尸体。为纪念他的儿子,埋葬伊卡洛斯的海岛从此就叫做伊卡利亚。


代达罗斯怀着悲痛继续飞行。他飞向西西里岛,这里是国王科卡罗斯统治的地方。就像从前在克里特岛上受到弥诺斯的款待一样,他在这里也受到盛情接待,被当作贵客。他的艺术天才使当地居民十分惊喜。他在那里兴修水利,造了人工湖泊,又把湖水顺着河流一直送到附近的大海。在陡峭的山峦之顶,有一块无法攀登的险要地方,连树木也难生长,代达罗斯在上面建造了一座坚固的城池,修筑了一条羊肠小道盘旋而上。这样的城堡只要三、四个人就可以守护,固若金汤,科卡罗斯国王选择这座难以攻克的城堡存放他的珍宝。代达罗斯在西西里岛上完成的第三件工程是在挖了一个深洞。他从洞里巧妙地引取地下火的热气,所以,洞里舒适得如同暖室,好像安装了取暖设备一样。此外,他还扩建了厄里克斯山上的阿佛洛狄忒神庙,给女神献祭了一只金蜂房。代达罗斯精心雕刻,那些小蜂窝十分逼真,跟天然的蜂窝一模一样。


克里特国王弥诺斯听说代达罗斯逃到西西里岛,非常恼怒,决心派出强大的军队,把他重新抢回来。他装备了一支舰队,从克里特一直驶往西西里岛。他的军队上岛以后驻扎下来,派出使者要求国王科卡罗斯交出逃亡的代达罗斯。科卡罗斯听了这异邦君主的蛮横的要求非常愤怒,但是装作答应他的要求,邀请他亲自来商谈。弥诺斯来了,受到科卡罗斯的盛情款待,并建议他洗个温水澡来消除长途跋涉的疲劳。等到米诺斯坐在浴缸里时,科卡罗斯让人不断加火升温,直到弥诺斯烫死在沸水里。西西里国王把米诺斯的尸体交给克里特人,说弥诺斯是在洗澡时失足跌入沸水池中的。克里特的士兵在阿格里根特城郊隆重地埋葬了弥诺斯,并在他的墓旁建造了一座阿佛洛狄忒神庙。


代达罗斯一直呆在西西里岛,他在这里培养了许多有名的艺术家,成为西西里岛土著文化的奠基人。但是,虽然他受到敬重和礼遇,但由于儿子惨死海中,他的内心一直有着悲伤的情绪,晚年时更加忧郁。最后,他死在西西里,并被埋葬在那里。


珀罗普斯


???坦塔罗斯亵渎神衹,而他的儿子珀罗普斯与父亲相反,敬奉神衹十分虔诚。父亲被罚入地狱后,珀罗普斯流亡到希腊。这个少年下巴上还没长出胡须时,却早已选中了一位妻子。女孩名叫希波达弥亚,是伊利斯国王俄诺玛诺斯和斯忒洛珀的女儿。


这个女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娶到手,因为一个神谕曾经对父亲预言,女儿结婚时,父亲便会死亡。父亲信以为真,因此千方百计地阻挠任何人前来向他女儿求婚。他让人四处张贴告示,说凡愿意和他女儿结婚的人,必须跟他赛车,只有赢他的人才能娶他的女儿。如果国王赢了,那么他的对手就得被杀死。


比赛的起点是比萨,终点是哥林多海峡的波塞冬神坛。国王规定了车辆出发的顺序:他先给宙斯献祭一头公羊,让求婚者驾着四马战车先走,献祭仪式完毕后,他就开始追赶。他的车夫叫密耳提罗斯;国王站在车上,手执一根长矛。他如果追上竞赛者,就有权用长矛将对手刺死。


???爱慕希波达弥亚年轻美貌的求婚者,虽然听说了这个苛刻的条件,但都不以为然,以为国王俄诺玛诺斯年老体弱,知道赛不过年轻人,故意让年轻人先走一程,这样,即使输了,也可为自己找到一个体面的借口。


年轻人纷纷赶到伊利斯,向国王要求娶他的女儿为妻。国王很友好地逐个接待他们,给他们提供一辆漂亮的马车。他自己则去向宙斯献祭公羊,而且一点也不匆忙,紧张。献祭仪式完毕,他登上一辆轻便车,前面由两匹骏马菲拉和哈尔彼那拉动,它们奔跑飞快,赛过强劲的北风。他很快就赶上了前面的求婚者,残忍地用长矛刺穿他的胸膛。就这样十二名求婚者冤死在他的长矛下。


???珀罗普斯为求婚来到这座海滨半岛,这座岛后来就叫做珀罗普纳索斯。不久他听到有关求婚者在伊利斯惨死的消息。于是他趁着黑夜来到海边,大声地呼唤强大的守护神波塞冬。


波塞冬应声驾浪来到他的面前。


“伟大的神啊,如果你自己也喜欢爱情女神的礼品,那么就请交给我,让我不会受到俄诺玛诺斯的长矛的伤害,请赐给我神车,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伊利斯,我虔诚地祈求你保佑我取得胜利。


珀罗普斯的祈求立即生效,一阵哗哗声,波涛中推出了一辆金光闪闪的神车,前面有四匹带翼的飞马拉动,速度犹如飞箭。珀罗普斯飞身上车,一阵风似的向伊利斯驶去。俄诺玛诺斯看到了珀罗普斯来到时,大吃一惊,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波塞冬的神车。可是他并不拒绝与小伙子按照原定的条件进行比赛。此外,他对自己骏马充满信心。


珀罗普斯经过长途奔驰十分疲劳。他和骏马休息了几天,精力恢复后,才去参加比赛。快要接近终点时,依照惯例先给宙斯献祭了公羊的国王追了上来,挥舞着长矛,正要刺向前面的求婚者的后背。但珀罗普斯的保护神波塞冬赶来救助。他弄松了国王的车轮,马车摔得粉碎。俄诺玛诺斯飞出马车,即刻坠地而死。


这时候,珀罗普斯驾着四匹飞马顺利地到达终点。他回头一看,只见国王的宫殿里烈火熊熊,原来是雷电击中了宫殿,它烧得只剩下一根柱子露在外面。珀罗普斯驾着飞车奔到火光冲天的宫殿里,勇敢地救出了她的未婚妻希波达弥亚。


后来,他统治了伊利斯全国,并夺取了奥林匹亚城,创办了闻名于世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他和妻子希波达弥亚生了很多儿子。儿子长大后,分布在珀罗普纳索斯全境,各自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普洛克涅和菲罗墨拉


???潘狄翁是从泥土中生出的厄里克托尼俄斯的儿子,后来成了雅典的国王。潘狄翁娶了漂亮的女水神策雨茜泼,她生下双生子厄瑞克透斯和波特斯,还生下两个女儿:普洛克涅和菲罗墨拉。


有一次,忒拜国王拉布达科斯同潘狄翁发生了争斗,率领军队侵入阿提喀。雅典人经过激烈的抵抗,最后都退缩在城内。潘狄翁眼看兵临城下,匆忙向英勇善战的色雷斯国王忒瑞俄斯救援。忒瑞俄斯是战神阿瑞斯的儿子。他迅速率领军队前来解围,最后把忒拜人赶出了阿提喀。潘狄翁为了感谢他,把女儿普洛克涅远嫁给这位声誉赫赫的英雄。不久,普洛克涅生下儿子伊迪斯。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普洛克涅远离家园,内心感到孤寂,心中顿生对妹妹菲罗墨拉的思念之情。于是,她对丈夫说:“如果你爱我的话,就请让我回雅典去,把我妹妹接来,或者你去那里,将她接来。你对父亲说,她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的。不然父亲会担心,不愿放女儿离开很长时间。”


忒瑞俄斯同意了,带着仆人乘船驶往雅典,不久到了雅典的海港城市拜里厄司,受到岳父的热情接待。忒瑞俄斯向岳父转告了妻子的愿望,并向国王保证,菲罗墨拉不会待多长时间。


到了宫殿后,菲罗墨拉亲自前来问候姐夫忒瑞俄斯,不断地向他询问姐姐的情况。忒瑞俄斯见她光彩照人,美艳动人,爱慕之情像烈火一样炽热,暗暗打定主意要得到菲罗墨拉。他暂时按捺住情绪,一本正经地说起普洛克涅对妹妹的想念之情。心中却在酝酿着邪恶的计划。潘狄翁对他赞不绝口。菲罗墨拉也被他迷住了。她恳求父亲同意她到远方看望姐姐。国王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第二天清晨,年迈的潘狄翁含着热泪同女儿分别,他紧紧地握住女婿的手说:“我的儿子,因为你们一致要求,我就把心爱的小女儿托付给你了。凭着我们的情谊,对着天上的诸位神衹,我恳请你,千万要像慈祥的父亲一样爱护妹妹,而且不久以后就将妹妹送回来。”他一边说,一边吻着自己的孩子,然后跟他们告别,并请他们转告对女儿普洛克涅和外孙的问候。


???船开了,渐渐驶入大海。不久就到了色雷斯。船稳稳地驶进港口,他们一起上了岸。水手们由于旅途疲劳都赶回家去。忒瑞俄斯悄悄地把菲罗墨拉带进密林深处,把她锁在一间牧人小屋里。


菲罗墨拉又惊又怕,流着泪询问姐姐的情况。忒瑞俄斯谎称普洛克涅已经死了,为了不让潘狄翁哀伤,他故意编造了邀请菲罗墨拉的故事。实际上他是为了娶菲罗墨拉为妻,才赶往雅典的。他一边说,一边假惺惺地哭了起来,装成一副伤心的样子。无论菲罗墨拉如何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她只得流着痛苦的眼泪不情愿地成了忒瑞俄斯的妻子。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恢复了理智,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和可怕的怀疑。她默默地思忖,忒瑞俄斯为什么将自己锁在远离宫殿的密林深处,像对待犯人一样?为什么他不让我像一个真正的王后一样住在他的宫殿里呢?


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仆人们的议论。知道普洛克涅还活着,她顿时明白她跟忒瑞俄斯的婚姻是一场罪恶,她成了姐姐的情敌。怒火油然而生,她仇视姐夫对姐姐的背叛,飞快地冲进他的房间,大声对他说,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她狠狠地诅咒他,发誓要把他卑鄙的行径和罪恶的伎俩公布于众,让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无耻的人。


她的话激怒了忒瑞俄斯,也让他感到害怕。为了保险起见,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丑行,可是又不敢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他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他用剑割掉了她的舌头,她不能说话了。现在他不再担心有人暴露他的秘密了。他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地离开了她,严厉地命令仆人对她严加看管,不准有任何疏忽。


忒瑞俄斯回到宫殿,普洛克涅问他怎么没有同妹妹一起回来。他假惺惺地含着眼泪说,菲罗墨拉已死,并已埋葬了。普洛克涅听了悲痛欲绝,她脱下金银彩服,换上一件黑纱长服,又为妹妹建了一座空墓,摆上供品奠祭妹妹的亡灵。


一年过去了,受到残酷对待的菲罗墨拉顽强地活了下来,她在严密的看管下,失去了一切自由,她口不能言,无法向世人揭露忒瑞俄斯的卑鄙和可耻的行径。可是,不幸使她变得更加聪明,她坐在织机旁,在雪白的麻纱布上织出了紫铜色的字样,她要把她的悲惨遭遇让姐姐知晓。她费力织成了麻布,然后做着手势哀求仆人将麻布送给王后普洛克涅。仆人不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答应了。


普洛克涅摊开麻布,发现了上面的字样,她知道了丈夫所干的骇人听闻的暴行。她欲哭无泪,甚至发不出一声叹息,因为痛苦太深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向暴徒报仇!


夜幕降临,色雷斯的女人们热烈庆祝着巴克科斯酒神节。王后也戴上葡萄花环,手执酒神杖,匆忙跟着一群女子来到丛林。她内心充满悲愤和痛苦,大声呼喊,发泄满腔怒火。她躲过看守,悄悄地走近孤零零的牧人小屋,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扑向妹妹,拉着她逃了出来,回到忒瑞俄斯的宫殿。


普洛克涅把妹妹藏在一间密室里,告诉她:“眼泪救不了我们!为了报仇雪恨,我作好了一切准备。”清晨,她的儿子伊迪斯走进来问候母亲。普洛克涅却木然地看着他,小声地自言自语:“他长得多么像他的父亲啊!”儿子用小手臂勾住母亲的脖子,在她脸上吻了个遍。母亲的心只是稍微感动了一阵,然后,她一把推开孩子,拿出准备好的尖刀,怀着疯狂的复仇愿望,用力刺进亲生儿子的心口。


国王忒瑞俄斯坐在祖先的祭坛前,他的妻子送上美味的菜肴,他吃完后问道:“我的儿子伊迪斯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离你不能再近了!”普洛克涅冷笑着说。


忒瑞俄斯不解地朝四周张望,这时菲罗墨拉走了进来,把一颗血淋淋的孩子脑袋仍在他的脚下。他顿时明白了一切,马上掀翻了餐桌,拔出剑来扑向拼命逃跑的两姐妹。她们跑得像飞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