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起事件(2)

作者:周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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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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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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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042字

陈小桥手机通讯录里徐方兴的昵称是“老公”。甄明珠很快就打通电话,而且声音非常温和,她说:“方兴啊,什么时候回来啊,晚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接下来的事不难设想,徐方兴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回到家,在看到李飒的那一刻,心就立刻沉了下去。他预感到事情不妙,以为是姚辉和文文的事被李飒捉奸在床,但万万也没想到竟然与自己有关,竟然变成自己和文文暗度陈仓。


“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事!”李飒又委屈又尖刻地说道,“我那柜台费了多大心思才拿到啊。本来我和姚辉生孩子就指望着这一年的租金了,可姚辉二话不说,才收了两万块钱就租给了文文。你说,如果不是你开口让他帮忙,他能背着我这么干吗?”


徐方兴一脑门子官司。目前他最生气的倒不是李飒找上门来,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看起来肯定是姚辉把柜台租给了文文,又拿自己背黑锅,可再怎么也要跟自己打个招呼啊。现在这情形……徐方兴看了看怒气冲冲的丈母娘,又看了看快要哭了的委屈可怜的陈小桥,知道再怎么编瞎话都挺不过这关。可他还在脑子里盘算着,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方法又能替姚辉把这事瞒过去,又能不让自己遭殃。


但甄明珠却不给徐方兴任何思考的时间,已经把陈小桥拽到了徐方兴跟前。


“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这才是你老婆,才是你该一辈子心疼、关心、照顾的女人!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还是你根本就没心没肺,是个混蛋?你扪心自问,我们小桥哪点对不起你,哪点对你不好?哪点让你不满意?你竟然跑出去找野女人!你这个混蛋!”说着甄明珠伸出巴掌,跳着脚就朝徐方兴脸上扇去。


“妈!”陈小桥一声嘶喊,已经哭出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


甄明珠觉得心一阵刺痛,也已经落泪,不服输地盯着徐方兴,任凭眼泪滑落:“我……我女儿……你……你对不起我女儿,对不起小桥……”


说罢,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李飒在一旁看热闹,也被母女俩的情绪感染,不禁伸手抹了抹眼睛,感叹道:“这人啊,做人要厚道。你说你,有这么好的老婆,你还去招惹那个文文干什么啊你?”


徐方兴不理李飒,朝着哭泣着的母女俩就大喊一声:“别哭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哭个屁啊哭!”


甄明珠首先止住哭声,替陈小桥使劲擦了把眼泪,这才问徐方兴:“跟你没关系?没关系人家还找上门来?”


徐方兴拉过陈小桥,问道:“小桥,你还记得姚辉结婚那天,你是和我一起去的,对吧?但后来姚辉把我拉走了让我帮他一个忙,你还记得吗?”


陈小桥唏嘘着回忆着:“是……我想起来了,是让你帮个忙。因为他前女友……”忽然,陈小桥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着李飒,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李飒警觉地来回看着两人:“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啊!”


陈小桥低声说道:“他,姚辉,想让方兴帮忙当他前女友的男友……”


李飒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姚辉的前女友就是文文,而不是我。”


“开什么玩笑?”李飒冷笑道,“徐方兴你也太衰了吧。这事瞒不过去的,就算你把姚辉陷里面也没用!”


陈小桥赶紧握住了徐方兴的手,挺身一步挡在徐方兴面前,完全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这事说白了,不是你老公在帮我家老公,而是我老公一直在帮你老公。嫂子,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当初在婚礼上你误认为文文是我老公的女朋友,你怎么会有现在的误会?而且……”陈小桥说着转头征询着徐方兴的意思。


徐方兴立刻想起了文文和姚辉同时出现在自家新房里的那件事,算了,事已至此,不如都说了吧。徐方兴想,他本来就希望姚辉和文文断绝来往,他总觉得文文不是善主。冲那天跟自己示威说什么一定要做姚辉的情人来看,这文文此次绝对是不怀好意。


徐方兴想到这儿,便朝陈小桥点头示意。


陈小桥于是就把从老家回北京当天,在这间新房里看到姚辉和文文的事和盘托出。李飒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忽然间,她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在徐方兴和陈小桥听来倍觉瘆人。就在两人不知所措时,李飒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转身,突然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徐方兴和陈小桥还愣在原地,甄明珠突然焦急地喊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要出事啊!要出大事啊!”


经过徐方兴和陈小桥一系列追逐,奔跑,追车……终于在李飒的目的地“新天界”商场里追上了这个身手敏捷如蜘蛛侠般的女人。徐方兴一路上都在懊悔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把手机随手放在了鞋柜上,以至于根本无法跟姚辉提前警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但陈小桥随即安慰徐方兴,即使不能提醒姚辉,当个拯救者也未尝不可。这才让徐方兴暂时有了些微的希望。但在他们冲进“新天界”商场的那一刻,他们知道,他们根本谁都拯救不了,包括他们自己。


面前的一幕非常温馨:姚辉站在一个柜台前,正把一个沉甸甸的大纸箱子放在柜台的地上。文文则立刻上前,温柔地笑着,和姚辉说着什么,顺便用一条毛巾帮姚辉擦着脸上的汗水。姚辉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文文便笑得花枝乱颤。


当然,这一幕不光是徐方兴和陈小桥看见了,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姚辉和文文的李飒当然也看到了。而且文文也看到了李飒,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李飒突然就到了文文面前,抬手就给了文文一巴掌,紧接着撕扯着文文的头发又死命地甩了出去。文文眼看就要撞上柜台的桌角,姚辉忽然从一旁飞身上前,一把抱住文文。而徐方兴也和陈小桥冲上前,拉住了李飒。但姚辉的举动更加触怒了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李飒。她一甩胳膊,陈小桥就摔在地上。徐方兴急忙上前扶起陈小桥。而李飒趁此机会再次冲到文文面前,无奈姚辉一直护着文文。


姚辉吼了声:“你要干什么冲我来!”


徐方兴暗叫一声不好。一直工于心计,自称山寨版哲学家兼心理学家的姚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乱了方寸。此时这样的话无异于更加刺激一头暴怒的母狮。


李飒仍一言不发,而是抓住姚辉的衣领。一个大背挎,姚辉就像沉鱼落雁般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而李飒誓不罢休,一个箭步上前,骑在姚辉身上,两只手左右开弓就给了姚辉几巴掌,接着便拳打脚踢。


徐方兴、陈小桥,包括文文都上前死命地想拉开李飒。徐方兴冲着文文就喊了起来:“你还不快滚?你还在这儿干什么?都是你惹的事!滚!”


文文泪眼婆娑地看了徐方兴一眼,扭身就跑出了商场。


徐方兴和陈小桥费尽了力气都无济于事,根本拉不开李飒。姚辉只有抱着头招架绝无还手之力,而且他好像也根本没打算还手。


所有的顾客都远远地围观着。商场保安已经冲了过来,这才拉开李飒。徐方兴刚把姚辉从地上扶起来,那边李飒就已经挣脱了保安,跑向旁边的卫生间,很快就举着一个拖把出来,冲向文文的柜台。三下五除二,柜台的玻璃就被砸得粉碎。顾客们惊叫着纷纷逃离,商场里一片大乱……


此时,商场外传来警笛的声音,不知哪个顾客已经报了110。


这要是进了警察局就麻烦了,这事可就闹大了。徐方兴想到这儿,急忙让陈小桥先带着李飒趁乱离开。而李飒似乎已经魂飞魄散,抱着拖把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陈小桥拉起李飒,李飒就跟着陈小桥跑出了商场。


徐方兴见两人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一看,姚辉竟然不见了去向。


正在此时,不知谁扯着嗓子嘶喊了声:“不好啦,救命啊!有人要跳楼啦!”


“新天界”商场虽然不是摩天大楼,但也有六层,而且比住宅的六楼要高出许多。此时,姚辉就站在六楼的楼顶平台,遥望着这个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城市。这个城市的这里或者那里,记录了姚辉所有的生命轨迹,他的笑,他的泪,他的希望和他的失落,他的成败和他的悲愁。可今天,这个城市的这个地点,记录的却是他的耻辱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婆暴打的耻辱。


仰天一声长啸。徐方兴冲上平台,听到的就是姚辉如此悲怆的喊声。他看到姚辉站在平台的边缘,伸出手臂,仰着头,似乎要展翅高飞。徐方兴尽量以平稳的声音低低地说了句:“是我的错……哥们儿,你冷静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不是你的错,你瞎揽什么责任?”


“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老婆,她不会……”


姚辉猛然间转过头:“你丫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已经够烦的了!”


徐方兴看到姚辉虽然悲愤但并不绝望的神情,稍微安了点心。但姚辉的右眼青肿,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让徐方兴一阵心酸。


姚辉又看向远方天际太阳即将落山的余晖。他知道徐方兴很自责,他不想让哥们儿替他受罪。


“真不是你的错,我早料到李飒迟早会知道,你说我这跟老虎口中拔牙有什么区别?最近我和小杜正忙一笔生意,做好了能赚个十来万。我想把这个亏空补上,就说是出租柜台人家又给了些租金,那样她就不会纠结这事,”姚辉说到这儿,不禁揉了揉眼角,他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难过,“这和你没关系,真的,是我的失败。”


徐方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劝慰的语言对于现在的姚辉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他不得不说,他看到姚辉又朝平台边缘迈近一步。


“你老婆……她是为你好。她……我觉得她真的很爱你。婚姻这事,需要沟通,更需要磨合……”


姚辉忽然冷笑了两声:“磨合?你是说磨刀吗?日子越长,刀刃越锋利,越能把对方砍得血肉模糊。体无完肤!越磨越能杀人。你看我现在这样,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趁着姚辉说话的时候,徐方兴悄悄朝着他挪动了两步,边说道:“不是我说你,那个文文,我怎么看她都不对劲,我看你可别被她鬼迷心窍……”


姚辉忽然又转过头,怒视着徐方兴。徐方兴不禁又退回原地。


“这事跟她更没关系,完全是我的一厢情愿!”姚辉说着坐在了平台边缘上,缓缓说道,“没想到我一世英名,自以为文文这件事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没想到到头来不仅没帮了文文,反而害了她……”


这时两个保安已经跑上平台。徐方兴急忙摆了摆手。保安便站着不动,只是关切地盯着姚辉。姚辉回头朝楼下看了眼,自嘲地笑了:“真好,大家都猜到我的想法了。不错,我是不想活了,我想死!”


警笛声连同警察的叫喊声传了上来:“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要干傻事!你有没有想见的亲人?我们可以帮你去找!但你要冷静,任何事情我们都能帮你解决……”


姚辉听着听着,忽然疑惑地看着徐方兴:“你真以为文文是我的情人?”


徐方兴反问:“难道不是吗?”


“真邪了门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跟她有一腿呢?为什么就没人相信我就是想帮她呢?”


“我信!”徐方兴赶紧接口道,“可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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