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们跳啊跳啊，跳到公主们的鞋子都磨出了洞，公鸡也叫了三遍，小提琴声终于停了。

黑人男孩端上了丰盛的早餐。早餐有甘美的橙色花朵，糖腌的玫瑰叶子，磨成粉的紫罗兰，脆煎肉片，薄饼，还有各种各样公主们喜欢吃的东西。

早餐后，跳舞的人们纷纷回到小船那里，这一回，守望星上了大公主的船。他们再次路过钻石树林和银树林。

为了证明自己看见了这一切，守望星路过最后一个树林时，折了一根小树枝。

丽娜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时，回头问：“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公主说，“可能是哪座城堡的塔楼里，猫头鹰在叫唤。”

她讲话的时候，迈克悄悄地溜到前头，上了楼梯，第一个进了公主们的房间。

他推开窗户，顺着攀缘植物的藤条滑了下去。

到花园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他要开始工作了。

10

这一天，迈克捆扎鲜花的时候，故意把那根银色的树枝扎进了献给小公主的花里。

丽娜发现银树枝时，吃惊极了。

不过，她没有告诉姐姐们。她在榆树林里散步时，碰见了守望星。她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要跟他说话，不过，又改变主意，走了。

当天晚上，十二姐妹又去跳舞了，守望星又坐在丽娜的船上，跟着她们过了湖。这一回，是王子抱怨船太重了。

“天太热了。”小公主回答说，“我也觉得热呢。”

舞会上，小公主四处张望想找出小园丁来，但是没有找到他。

回去的路上，迈克又摘了一根金树枝。这一回，是大公主听到扳树枝的声音了。

“没声音啊。”小公主说，“可能是哪座城堡塔楼里，猫头鹰在叫唤。”

1小公主起床的时候，在她的那束花里发现了金树枝。她的姐姐们走在前面，她故意落在后面，悄悄地问守望星从哪儿摘来的树枝。

“尊敬的殿下，您知道得很清楚。”迈克说。

“你跟踪我们了？”

“是的，公主殿下。”

“你怎么跟的？我们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躲起来了。”守望星安静地说。

公主没吭声。隔了一会儿，她说：“你知道我们的秘密了。只要你帮我们保密，我重重有赏。”她扔给了守望星一个金钱包。

“我的沉默不卖。”迈克回答说，看也没看地上的钱包，走开了。

连着三个晚上，丽娜没发现什么。第四天晚上路过钻石林时，她又听到了沙沙的响声。就在那一天，她在她的花里又看见了树枝。

她把守望星叫到一边，生气地问他说：“你知道我爸爸为了解开这个秘密，愿意付什么代价吗？”

“公主殿下，我知道。”迈克回答说。

“你想告诉他吗？”

“我不想。”

“你害怕？”

“我不害怕。公主殿下。”

“那你为什么这么小心？”

迈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12

丽娜的姐姐们看见她跟守望星说话，就取笑她。

“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大公主问，“这样你也可以当园丁啦，园丁可是个好工作啊。你住到花园那头的小农庄去，每天帮你丈夫从井里提水，我们起来的时候，你就来给我们送花。”

丽娜非常生气，守望星送花时，她轻蔑地收下了花。

迈克表现得很有礼貌，他甚至没有抬起眼睛看她。小公主一整天没有见到他，却总觉得他就在旁边。

有一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把事情告诉了大姐。

“什么？”大公主说，“这个无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得尽快把他消灭掉。怎么消灭呢？嗯，把他带到那个有地牢的城堡去吧！”

古时候，公主们消灭那些知道得太多的人，就是这么办的。

奇怪的是，小公主似乎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主意。毕竟，他根本没打算告诉她们的爸爸啊。

13

她们两人决定和其他十个姐妹商量这件事，她们全部都站在大公主那边。最后，小公主说，要是她们敢动守望星一个指头，她就去把这个秘密告诉爸爸。

最后，大家决定考验一下守望星，她们要带他去参加舞会，早餐时再给他吃药，就像对付其他王子那样。

她们派人去找守望星，问他怎么会知道她们的秘密。但是他还是沉默。

后来，大公主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告诉他，她们要带他去跳舞。

他只说了一句：“我愿意。”

其实，刚才公主们开会的时候，守望星在场。她们看不见他，他却什么都听见了。不过，他下定决心喝了那药。他觉得，为了心爱的人快乐，他可以牺牲自己的。

但是，守望星可不想在公主们面前丢人现眼，像个穷鬼。他立刻跑到树那儿，说：“可爱的树啊，我曾经用金耙子为你开垦，用金桶为你浇灌，用丝巾为你擦洗，你让我像王子那样华贵吧。”

树立刻开出了一朵漂亮的粉红色花。迈克把花摘下来，立刻就穿上了一身漂亮的绒衣，又黑又亮，就像小公主的眼睛。他还戴着一顶镶钻的帽子，纽扣眼儿里别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当天晚上，他就这身打扮，来到了贝劳利公爵面前。他主动请命，要去寻找他女儿们的秘密。他看上去是如此的高贵，没有人认出他是谁。

14

十二个公主上楼睡觉了。迈克跟着她们，等在敞开的房间门外，直到她们给了他出发的信号。

这回，他没有坐丽娜的船。他让大公主挽着他的胳膊，轮流跟每个公主跳舞。他表现得是那么优雅，每个人都很喜欢他。最后，他也跟小公主跳了舞，小公主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舞伴，但是，他却没有跟她说话。

当他把她送回到座位上时，她嘲弄地说：“这会儿，你的理想可实现啦：我们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个王子。”

“你不要害怕。”守望星彬彬有礼地回答说，“你永远不会变成园丁的老婆。”

小公主惊讶地盯着他。但他并没有等她回答，转身走了。

小提琴声停下时，丝绸鞋子已经又磨破了。黑人男孩布置好了桌子，迈克坐在大公主旁边，对面坐着小公主。

公主们给他吃最精致的点心，给他喝最美味的酒，为了让他更糊涂，她们还不断地赞美他。

但是，守望星很小心，他不让自己被灌醉，不管是被酒灌醉，还是被赞美灌醉。

15

大公主做了个手势，一个黑人端上来一个金杯子。

“魔幻城堡对你而言，已经没有秘密了。”她对守望星说，“让我们为了你的胜利，干杯！”

守望星看着小公主，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杯子。

“不要喝！”小公主突然叫道，“我宁愿嫁给园丁！”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迈克把酒倒在了身后，越过桌子，伏在丽娜的脚下，其他王子们也伏在了公主们脚下。就这样，每位公主都选了她们的意中人，魔法破了。

十二对小情人上了船。为了把所有的王子都接回去，小船来来回回好多次。最后，他们又穿过了三片树林，当他们走出地下通道的门时，听到了巨大的响声，魔幻城堡在背后崩塌了。

他们一起去了贝劳利公爵的房间。公爵刚刚醒来，就看见迈克的手里举着金杯，告诉他公主们鞋底的秘密。

“你选吧。”公爵说，“你喜欢哪一个？”

“我已经选了。”守望星说着，把手递给小公主。小公主的脸儿通红，羞得垂下了眼睛。

16

丽娜公主并没有变成园丁的老婆，恰恰相反，是守望星变成了王子。婚礼前，公主说，她的爱人应该告诉她，他是怎么发现她们的秘密的。

守望星把两根帮过他的树枝给她看，她呢，则像个任性的小姑娘，觉得这两根树枝给了他太多超能力，让他比公主还要优越，就把树枝砍断了，扔进了火炉里。

所以，乡下的姑娘们都在唱：

nousn,ironsplusaubois,

lesurierssoncoupe,s

她们在夏夜的月光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