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羽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7
|本章字节:7662字
那一刻的惊恐,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好像全身的细胞都要炸裂开来的感觉,吓得我肝胆俱裂。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强烈的恐惧感,导致我直接将背上的女尸,一低头将其翻倒在地上。然后逃一般地远离了那具女尸,唯恐避之不及的神态,隔着四五米远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睡袋,我不敢相信,里边装的东西竟然活了。
强烈的惊悚感汹涌澎湃,手都不听使唤了,火柴半天擦不然,却一不小心失手打落,掉了一地,趴在地上摸了好一阵,才总算捡回了几根。强撑着滑燃,微弱的火光亮起,照着不远处的那具睡袋,没有任何响动。我又观察了一会儿,火柴划了十几根,那具女尸死气沉沉地样子,一动不动。慢慢的,刚才被吓飞出去的魂魄开始慢慢回到体内,头脑开始清醒了点,千年女尸竟然都会有心跳?这不是牛顿的三大定律,以及无神论就能够解释得通的。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那睡袋还是老样子,诈尸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我开始变得理智了,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冥殿之中奇怪的气体,说不定会迷糊人的神经,保不齐我们刚才迟迟走不出去也是这个原因。想到这一点后,我忽然感觉到一切都不似那么可怕了,虽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强烈的恐惧感之后,换来的却是精神迟缓,全然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
我便开始理智的分析,三年前一行神秘的人,将这具女尸运送至古墓里,安放在祭祀台之中。大背头更是视之如获珍宝,想着方变着法地弄回到地面上去,那既表明,这具女尸肯定有着其绝对的价值。但要说是什么,我就感觉到脑子不够用了,但肯定不会是表面的,我知道咱中国的粽子是值钱,老毛子很喜欢,但类似于女尸能够运去美国搞展览赚油水,这就不见得了。我想到这里,又见那具女尸还是静静地躺在地上,忽然打心里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想去弄懂,她身上到底有嘛地方的价值。
我又擦燃了一根火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竟开始缓缓地靠近那具女尸,心中不断回想起大背头的那句话,好让自己好过点“这人死了就不能叫人了,充其量也就是一物件,一具皮囊而已。”我努力地让自己理性而又客观地去看待那女尸,待近到跟前之后,左手拿根火柴接过火焰,右手发着抖地拉开睡袋的拉链。
“呋——”的一声响,黑色的睡袋被我一分为二,露出了里边那具女尸,借着微弱的火光,我透过往里一看,顿时就感觉浑身僵了。
虽然事前我足了心里准备,脑海里印出无数副千奇百怪的场景,却还是不能和亲眼见到的相比。尸体在短短的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具女尸的已开始剧烈缩水,浑身上下的皮肤变得干巴巴的,遍布皱褶。肌肉组织都已大面积萎缩,手臂及四肢的腿骨都若隐若现,好似形容枯槁的老人。脸部原本娇好的面容,却已变得出奇地吓人,眼窝深陷,嘴型外凸,就像是从冰山上捡回来的干尸。
虽然模样丑陋,但幸好并不恐怖,我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便也没心情将尸体翻来覆去研究个仔细了,一闭眼就想将睡袋的拉链拉上,眼不见为“静”。过程中,无意间手指却碰触到一个鼓起的东西,挡硌了一下,我马上停下手,滑燃火柴一看,只见在女尸胸腔处的位置,一块瘤子一样的洞子,却高高地隆起。
我用手摁了摁,却感觉里边好像有声音的一般,咚咚地响,就好像人的心跳。但要你一碰它,它才会响,像是有什么圆形的东西在里边滚动。从手指传来的触感告诉我,这具女尸的胸腔里边,必然有东西,我刚才误感到的心跳声,正是源自这里。
我一下子升起一股欲望,便是将女尸身体内的那东西扒出来,我虽然知道这有点荒唐,对死者也不尊敬,但强烈的好奇心已促使我急切地想找出答案。我犹豫不决,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心一横,敲定了主意。心想这古墓老子走不出去是死,找到答案了也是死,还不如来得痛快点的。
想到这层,我索性破罐子破摔。身上摸了个遍,都没找到什么刀子一类的东西,便直接用手对着尸体鼓出来的那块东西一阵猛掏,出人意料的是,毕竟是近千年的尸体,肌肉组织已经变得像泥块一样脆了。没用几下,我便把那东西从尸体腹腔中拽出来,擦燃火柴一看,竟然是只乌金匣子。
匣子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做工不是很精细,我摇了摇,里边像是有圆滚滚的物件。可能刚才我背这具女尸的时候,尸体中的冰质肌理开始液化萎缩,匣子里的水自动溢出,这样就形成了空间,只要我身体移动,连带着匣子里的球体敲击匣身,这样就产生了搏动的错觉。
匣子没锁,只是用一别致的黄铜合页扣着,我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只见里边躺着一枚鱼眼石,晶莹圆滑;竟和这次来东北前,刀疤约我在北京门框胡同喝酒所见的那枚出奇的相似。
我当下感到匪夷所思,正欲拿起细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情急之下,忙将鱼眼石握在手心里,惊骇不已地往背后一看:“谁?”
一束灯光却猝然亮起,眼睛适应不了光线,明晃晃的亮光刺得我睁不开,忙用一只手挡住。这时那人才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将灯光照到边上,一张脸探了过来,讪讪地笑着,煞有其事地看着我。鬼头鬼脑的模样,贪婪的市井小徒般神态,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刘毛弟。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出现也不吱个声?”我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将鱼眼石收好,并随手将睡袋拉上,不让他看见里边的尸体。我心中防备不已,这小子虽算不上什么货色,但却是见利忘本的人,典型的有了好处就占的那类,要是他给大背头抖了去,我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刘毛弟看着我先是不说话,然后盘腿坐下,侧身瞧了瞧我背后的那睡袋,又将手电筒拿衣服捂着,让亮光不至于泄露太多。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脸色显得很轻松,一脸兴奋的样子,“终于就咱俩了。”
我听着他这话味道不对,什么叫终于就咱俩,当下哼了声:“你还幸灾乐祸的,现在你倒是笑,一会儿有的你哭的。”
刘毛弟却不以为然,颇为得意地转了转头,忽的一下将脸凑进了些:“小大哥你不是真的以为,靠着那位胡老板,能够走出去吧?咱们都是给他利用的,真要有事别指望他会罩着你,在他眼里,没准咱们连个屁都不是。”
我在大背头心中几斤几两重,我当然清楚,不需刘毛弟提醒,大背头所上心的只是我有多少利用价值,一旦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踹到一边。念此情形,我又忽然想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猛的浮现出来,难道不知不觉中,我身上的价值已荡然无存?大背头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想甩掉我这么一个累赘,因为事实上,我也的确没什么能帮上他忙的了。况且瘦子的出现,完全取代甚至超越了我“军师”的地位,他完全有理由用计将我甩开。
但我又转念一想这其中的意味,似乎又感觉到不对,要说膀子气力我是不及牛二他们,但也并非完全的一无是处。从我能看懂殓文这点,以及大背头将这具女尸特意让我背,不难看出,他还是比较放心我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肚子里没什么坏水,在他们眼中,和哪些老江湖相比,我都算是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了,将重要的任务寄托在我身上,必然是明智之选。
刘毛弟见我还是一脸迷惑,苦苦思索却未得起果,就干脆将话与我抖明了:“我也不和你假假咕咕的了,也不想和你磨叽。咱们之所以走不出这座大殿,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听后,不假思索便道:“不是那脚步声的嘛?你这还是屁话!”
刘毛弟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急急摆了摆手,连连摇着头说不是,“你真的猜不出那人是谁?远在天边!竟在眼前!”
我煞有其事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别是让粽子给咬了吧?说话这么没章道,大言不惭的也不小心牛皮吹破了。就有些调侃地笑他:“得了吧?就你?”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刘毛弟瞧我看轻他,忙假意正色反驳道:“不是我抓瞎,这一切都是有人吩咐过的,我也只不过是个小卒子,奉命行事而已。是婆婆偷偷告诉我,等你进了这冥殿之内后,设法拖出其余的人,好将你单独带走,她有话对你说。”
刘毛弟说得言辞凿凿,语气十分强硬,不像是糊弄人的,回想方才冥殿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遭遇,我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意识到事情原来是这么的简单。刘毛弟只是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机,是不是女死老婆子事先出的鬼主意,我暂且不确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刘毛弟一路上在我们眼中,就是个经常被无视的人,没有人会去在意他的想法,没有人会去刻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就导致了一个现象的出现,就是不管刘毛弟做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认作是他冒失的举动,是自然而然的。
犹记得刚进入这冥殿之时,大背头被矿灯烤得汗流浃背,刘毛弟却偏偏在这一时刻接手打灯,大背头好比瞌睡来了遇着了枕头,自是乐意。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是我们死活都转不出去,仿佛遇着了鬼打墙一般凭着感觉的瞎走。事实上潜意识里,尤其在绝对的黑暗中,人的心中对光的渴望体现到了极致,刘毛弟在前面假装无意识地带路,我们就一定会沿着他走的路线遵循着前进。只要他下意识里以弧线的方式前进,且做得又不十分明显,我们是决然不会感觉得到的,只会傻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反应过来后,我一瞬间有些木讷地看着刘毛弟,发觉这个小伙子一路上居然在装傻充愣,竟还有些城府,便直截了当地问他:“说吧,你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那老婆子让你把我单独留下来,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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