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篮球变奏曲(3)

作者: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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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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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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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340字

两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白无瑕的功力对阿景来说已经不像两年前那么遥远了,“真对不起秦城,我还是要杀了你。”


“两年前的时候也许还有可能。”阿景伸出手指,运出阳气,拉开交锋的高潮,二人开始以自己的全部力量与对方相抗,阿景的进步异常惊人,无瑕笨拙的身体还是露出了破绽,阿景一指头阳气冲出去,没想到正对准无瑕隆起的肚子,她连忙收手,这一念之仁的工夫,浮松掌的掌锋已对准她的心脏打了出来,刚巧回来的“计程车司机”瞬间挡在前面抱住她,二人被掌锋一起冲出老远。


无瑕站在原地没有再出招,秦城捂着胸口,依旧是低沉的声音,“不想忘记的事,不要强求了。”


无瑕什么也没有说就消失掉了,既而,夜行者们也很快闪人。


“你没事吧?”阿景对秦城的眼光有些复杂,不过刚刚无瑕也心慈手软了,浮松掌只用出七成功力。


秦城好像伤得不轻,但还是优雅地站起来,“要用那个球赢,幻境才能解开。”


“幻境,难道真的是你……”阿景还没说完,秦城突然咳嗽起来,喷到地上几地血渍。“你还好吧?”阿景扶住他,影风跑过来,秦城推开她,独自开上计程车走了。


二人一同望着地上的血,他们都了解,以秦城的内力,要挡这一掌并不难,如果再多一秒考虑的时间,他大概都不会用毫无防备的身躯来抵抗,突然冲出来替她挡那一掌的时候并没有运功,大概是在没有意料到阿景会收手的情况下下意识的举动。


“他是……”影风问,这张脸他绝对不会忘记,这张曾经在少林寺出现过的美妙绝伦的又能刺穿人心的脸,“秦城吗?”


阿景掏出纸巾,擦掉秦城留下的印迹,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留下痕迹的行动,“他就是秦城。”阿景说。


影风本想问更重要的事,疑惑一团团地往外冒,可阿景扔掉纸巾就朝体育馆大门跑去,小漫在,她就一定会去的,而对秦城来说,要控制为他痴迷的小漫根本是易如反掌。


聚杰在杂物室里找到小漫,杂物室乱得一塌糊涂,拖把也倒了,装篮球的铁筐也倒了,篮球撒的满地都是,有一颗直接滚进了走廊里。


“小漫,你怎么在这,你没事吧?”他抓住她的肩膀,可小漫却坐着杂物室里一动不动,眼睛滴溜乱转,聚杰拼命摇她,她也没有反应,突然,她的手开始乱推,从身后传来小漫的声音,“聚杰?”


聚杰见鬼一样松开手,他和小蓦有点害怕了,坐在眼前的这个小漫的嘴唇刚刚的确动了,可眼神不对,她在看哪里啊,聚杰又没在天上飞,她在梦游吗?


“小漫,你看不见我吗?”聚杰试探着说。


“我关在里面,怎么可能看见你?”


“关……关在里面?哪里面?”聚杰更加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漆黑漆黑的。”说着,她的手又开始四处乱推,好像被关在很狭小的地方一样,聚杰实在不知道该拿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如何是好。小蓦突然哆嗦起来,“聚……聚杰,篮球,在自己动!”


聚杰回过头,是滚到走廊里的那颗篮球,真的在自己乱滚!撞到墙上,小漫痛叫一声。聚杰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拼命告诉自己世上不会有这种事,“小漫,你困住的地方是球形的么?”


“是啊,而且还会动,你快放我出去呀。”


聚杰颤抖着拿起那颗球,晃了晃。小漫果然大叫,“啊,怎么回事,地震了!”


聚杰的表情彻底冻僵,小蓦更是瞠目结舌,介于晕倒与站立的边缘,但脑子一片空白的梦游似的聚杰还是颤抖着嘴唇说,“小漫,你先坐下听我说吧,我怕你会摔倒,你可能……在篮球里面。”


里面的小漫真的摔倒了。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阿景和影风跑过来,看到了小漫的肉身,“找到了吗?聚杰,你捧着篮球干吗?小漫不是在那吗?”


“因为我在这里。”小漫的声音从篮球里传出来。


阿景目光呆滞地很无语地指着聚杰手中的篮球:“在……这里?”聚杰点了点头。“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阿景的目光立即和聚杰成了一个德行。


小漫开始娓娓道来,“我路过杂物室,看到装篮球的球筐倒了,就想过去扶,因为一时在想事情,就被秦城得逞了。”


“你见到秦城了?”阿景问。


“嗯,见到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搞成这样了。”小漫说话的时候,坐在杂物室里的肉身口形完全对得上。看样子,秦城对她出手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他说过,要用这颗球赢,幻境才能解开,小漫,到了现在,你对秦城依然没有抵抗的能力吗


“那么,”影风通过仔细观察,恍然大悟,“难道说,小漫的身体在这,意识被关进了篮球里?”聚杰又点了点头。


小蓦大叫一声瘫在地上,“不是,不是真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一般人都不会相信吧,可现在怎么办,“解除幻境的方法只有一个。”秦城应该不会骗她的,阿景心想。


“幻……幻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这难道真的不是个恶作剧吗?”小蓦知道自己的问话明显底气不足,但这实在无法接受,这群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的羁绊明显要比自己跟聚杰深得多,无论她在聚杰身边待多少年,也不会知道得比小漫更多,这是小蓦突然意识到的。


“聚杰,你一定要赢,用这颗球!”阿景说。


附近没有计程车,他们搭乘了最后一班地铁,小漫在篮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做人时感觉不到的颠簸,可是她不能出声,否则会在地铁里引起骚乱的,大家纷纷睡着了,她从聚杰的手中滑落下去,头啊,身体啊,全都撞了个遍,她憋着眼泪硬是忍住了。阿景听到球落地的声音,“小漫!”


还是姐妹好啊,小漫泪奔。阿景追着球跑,找到了,在座位下面!可是……有两颗一模一样的球!


座位上的大学生用眼角看着她,一身运动服,袖子很自然地挽着,眼神少有的纯净,这男生长得像……阿景记起小漫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有一部分都是打球时照的,小漫的父亲以前好像也很喜欢打球,有一张她印象特别深刻,小漫一直珍藏着,是母亲拍下的他大汗淋漓的样子,阳光下,笑得灿烂。


阿景看见男生胸前的胸牌,“柏松?”好奇怪的名字,小漫的父亲年轻时候也是这么帅的,或许小漫喜欢聚杰也不一定都是因为秦城,篮球说不定也帮上了忙呢,阿景拿起座位下的篮球,冲男生笑笑便离开了。


柏松回到租的宿舍洗了个澡后,倒在床上,举着篮球想心事。


“刚刚颠死我了,我可以说话了吧。”小漫在里面说道。柏松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很小心地端详起这颗篮球。


“怎么了啊,说话啊,阿景!聚杰?有人吗?”


柏松吓得魂不守舍,不,不要轻易想那个字,他眯起眼睛,拿起篮球翻转着找起来,一定是有人放了微型扬声器或者什么扩音器之类的东西在上面。


“喂,别随便晃啊,好痛!”


柏松看起来真的慌了,经过认真的判断和鉴定,这篮球是真的会说话,“鬼啊!”他将球扔出去。


疲惫的众人回到阿景的房子,“小漫,你可以说话了。”


没有回答。


“小漫,睡着了吗?”聚杰敲了敲球壁。


接下来,无论谁说话都没有回应,大伙像傻子一样对着篮球又吼又叫,阿景突然想起什么,座位下两个一模一样的篮球,该不会……“被调包了!”


叫上奇迷尔,大家发疯一样跑出去,这要怎么找啊,阿景脑中回路瞬间闭合,“找那个男生,叫柏松的男生,我记得那套运动服是……哪个学校的队服来着?”


影风跑出门去的时候,阿景往他怀里塞了什么东西,他一看,“是阿海的外套,先穿上吧。”她略带抱歉地说道,他寒意全无。


小漫在篮球里和柏松进行了一段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同伴手里了,更糟糕的是,被当成了鬼,无论怎么解释,柏松也不相信什么意识与身体分离的理论,他拿起篮球扔进大衣柜里,然后用身体挡住衣柜的门,“对!睡觉!我要睡觉!”他砸在床上,用被蒙住头,直到睡着了。


这一晚的姿势都没动,柏松天不亮就醒了,当阳光遍及整个房间,他松了口气,昨天那一定是个梦,这样想着奔下楼买早点。


“就是他!”阿景指着他叫道,他们昨晚找到了柏松所在的学校,而且打听到了他在外面的住处。


柏松被搞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退回房间,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很疼,现在肯定不是梦,刚刚那伙人确实是来找他的吧,那个女孩是昨天在地铁上……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到现在还有印象,但是今天完全来者不善了。他来不及喘口气,奔向大衣柜,踌躇了很久才咬牙打开,抱起篮球猛摇起来。


“啊,干什么,我要吐了。”小漫简直不知道该护住哪里比较好了。


柏松手中的篮球无奈地掉到地上,好像不是梦呢,他指着篮球,壮起胆子,“你出来!我不怕你。”


翻滚得耳鸣目眩的小漫无语凝噎:“大哥,我要是能出去也不想在你这受罪啊。”


“我不认识你,你干吗缠着我?我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没和任何人结过仇的。”


“谁想缠着你,不是说了意识在球里吗?麻烦你把我还给我的朋友吧。”


“你朋友?”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透过门镜看到了昨天那个漂亮的女生,后面还跟着三个男人。


柏松没有开门,窗子却被打开了,阿景从外面跳进来,柏松靠在门上,“你……你怎么进来的?”这可是三楼啊,他向下瞄去,有脚。


“你不开门,我当然要上来了。”阿景说着,打开门将影风、聚杰和奇迷尔放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


聚杰扑到篮球面前,“小漫,你在吗?”


“聚杰……”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想借这颗篮球用用。”


柏松指着篮球前面的男生,注视了许久,“难道你是……梁聚杰?”


天色渐渐变亮中,楼下的路灯每天这个时候就自动熄灭了,灯灭掉的刹那,路灯下的长凳上多出一个人,这个背影……阿景跳出去,柏松跌在地上,“她……她她……”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阿景压低声音说。


“怎么,韩漫被攻击了啊。”斯贝古的声音就被幸灾乐祸滋润得像她的头发一样浑厚,“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先要解决的是你。”


“解决?”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笔账要算吗?”


“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忙吗?”


斯贝古笑了笑,冲柏松的窗户跳去,阿景冲上去将她扒了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斯贝古阴笑着说,“要保护里面的人,今天我们就正式比过看看,现在想想,韩漫也够可恶的,要不是因为有她,一切都一成不变未尝不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


影风突然冒出来,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指着斯贝古。


“好啊,变成夫妻档了,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阿景不知道为什么要心慌,“你见过我母亲?”


“你猜呢?想知道的话,等你身边没有人保护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不过,那样的话,你恐怕活不到二十岁了。”说着,斯贝古跳出天空的边际,她又变强了。


阿景想跳起来,却被影风抓住,“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幸亏你抓住我了,现在要紧的是小漫,我们回去吧。”化疗,你会抓住我吧?无论我有多冲动,多无助,你都会这样抓住我吧?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多希望你的轻功能超过我,这样无论怎样逃跑,你都会将我抓回身边了。


柏松见到聚杰就变得好说话多了,小漫被困在球里虽然难以理解,不过他们的来意只是借这个篮球打一场比赛,有什么不可以同意的呢?不过他的条件是要在此之前和偶像梁聚杰在一起,聚杰坐在小漫的肉身身边,看着小漫稀奇古怪的动作,偶尔张开的嘴型揣摩她在说些什么,原来,这就是照顾一个人的感觉。这是第一次照顾小漫吧,她有小女人的醋劲和娇柔,可是却从不需要他照顾,因为她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即使如此,也总是会让人担心。聚杰终于明白了,梦想没有变少,只是其他的变多了,他已经不是一个男孩,他要没有顾虑才能打球,要确认大家都平安无事才能去追求球场上的自由,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些人更重要,他们都在战斗,可自己呢,却始终只是送去一点点声音,在这样的愧疚里,他就像被抓住了脚的鸟儿,怎么挥动翅膀也飞不起来的,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一起战斗吧,我不要自由了。


“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啊!”柏松见到小漫的肉身,才真的相信灵魂会与肉体分离的怪谈。


“语气这么从容,你不害怕了?”小漫肉身的两片嘴唇动弹着,声音却从篮球里传出来,让柏松觉得很有趣。


“怎么可能?不过其他人都不害怕,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也不害怕了。”


聚杰咳嗽两声,“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了。”


“这可不一定,小漫出来之后说不定会爱上柏松哦。”阿景说。


聚杰刚想问为什么,话茬儿却让小漫接了去,“其实,柏松的声音很像一个人。”她的语气缓和又凄美。


“前男友?”


“不是,是我父亲,虽然我一岁多他就去世了,可看照片观察喉骨的结构,声音应该就是柏松这样的。”


“这也可以?”


“小漫,要不咱们别出来了吧,在球里也挺好的,走哪都能带着。”聚杰说。


“你说什么?”小漫的肉身在他旁边冒火。


面具男气冲冲地把斯贝古叫过来,“我听说五影子死了。”


斯贝古微笑道,“干吗这么动怒啊king?死对杀手来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干这种活,不是杀死别人,就是被杀,您就为了这个质问我吗?”


king脸上的黄金面具与后方的独角麒麟交相辉映,“哼,是谁让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使唤我的人的?”话不落地,他便运上功力,手成爪状运筹帷幄,无形的气流在他手中翻滚,强大的力量将离得老远的斯贝古身上的毒蛛吸了出来,在她面前粉碎,八条腿都飞往不同的方向,她脸色有些改变,说不出话来。


“我要杀你,根本不用脏了手,我派人给你不是杀那两个黄毛丫头用的,要是连南海狂刀小队也不好好利用,你就等着吧。”他又背过身去。


king简直无所不知,斯贝古出去的一路上还心惊胆战,还以为自己也会像那蜘蛛一样被大卸八块呢,现在毫发无损地回来,全仰仗着原子枪,据说,红外线光波已经被破解了,king因此心情大好,可是枪盒还有一道机关,依然是自毁程序,虽然他能轻松控制我们,但是一把破枪就能轻松控制他,活该。


面具男可不认为那只是一把破枪,华氏夫妇也是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才将枪封印起来的吧,它的能量是无法想象的,甚至与这个世界的某些异样元素有莫大的关联,那一把枪的分量恐怕要凌驾于整个特工组之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如果不是这声音,她根本意识不到秦城的存在。


“柯景恩离开的特工组,你的新乐趣就是嘲笑我吗?”


“被你发现了啊,我只不过觉得你的人生很有趣。”


“有趣?”


“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可能本来就是别人茶余饭后取乐的源头。”


斯贝古这次没有生气,反而诡异地笑笑,“是吗,这是对我人生价值的肯定啊,不过你也不必感谢我,因为你也让我了解到了一出好戏呢。”


“哦?”


她将手贴在他的后心处,“我也好想见识一下浮松掌的威力呢。”


她手掌触摸的地方,还留着那天晚上浮松掌的掌印,king连这个也知道了,可是怎么没有干涉呢,秦城的感觉突然带他回到了king与无瑕的冷漠气氛里,是这个原因吧,怕相同的冷漠也发生在他身上,因此施舍了独一无二的纵容吗?


聚杰一整天都坐在小漫身边,阿景劝他睡一会,他坚决不答应,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明天还有比赛,两天不合眼会赢吗?“我去买点吃的吧。”


“我也去吧,闲得难受。”柏松跟上阿景的脚步。


两人走后,影风从屋里出来,在小情侣面前略感尴尬,奇迷尔也不知道去哪玩了,“我去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