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搜异者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33
|本章字节:12892字
“你真厉害!”我叹息着说,“你应该去考美专,而不是子承父业当警察的。”
“对不起,简真!”唐可愧疚地说,“如果一开始我就相信你,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没关系!”我握着他的手说,“在疯人院里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你们会把我放弃,但是最后还是你们救了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这件案子给了局里很大压力,不过,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唐可咬着牙说。
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唐警官,谭太太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声,立马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唐可急忙问,谭太太住的特别看护病房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着,怎么会不见的呢?
“刚才她的私人律师来找她,过了一会,律师捂着头出来,说谭太太把他打晕了,人却不见了。她可能是从窗户外爬到隔壁房间,然后逃走的……”警卫嚅嗫地说。
“过去看看!”唐可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我连忙爬起来,和薛柔一起追着过去。
在特别看护病房里,一个护士正在帮律师涂抹着头上的伤口。
“我是警察!”唐可也不管律师死活,表明了身份就直接问,“我想知道你们谈话的内容。”
律师捂着头苦笑着说:“她真的完全疯掉了!她问我怎样才能够让警察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的,我告诉她,除非这个国家不信法律改信神佛了才有可能。结果她就说,要自己来证明给所有人看,然后趁我不注意,拿起花瓶就砸到了我头上。”
“你有不见什么东西吗?”我隐约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律师在身上摸了一下,然后失声说:“我的手机不见,咦,车钥匙匙也不见了。”
“走!”我和唐可对视一眼,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外跑出去。
“哎,你们到哪儿去?”薛柔跟着追了出来。
“停车场!”唐可大声地说,谭太太拿走了律师的车钥匙,自然是想开车离开这里的。
我们才刚刚冲出电梯,就有一辆黑色的丰田车从我们面前快速驶过。在这一闪之间,我们都看清楚了,开车的就是谭太太。我立刻就感觉全身冰冻,血管好像被灌满了雪水一样,因为我看到谭太太的脸上——充满了死气!
唐可已经快步冲到了警车上,边发动汽车边叫:“快上车!”
我快步冲到车边,却把想上车的薛柔拦住了:“你不要去!”我已经知道此行凶险难测,我自己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却不想把薛柔也连累进去了。
“凭什么,我就是要去!”薛柔的犟脾气也发作了。
“别耗了,没时间!”唐可不停地催促说。
“就是,好狗不挡路!”薛柔一低头就从我胳膊底下钻进去了,我只好跟着上了车。
唐可一边驾车追出停车场,一边拿着报话机向警机报告,请求监控中心寻找那辆黑色丰田车的下落。
“不用查了,我知道她去哪儿了……”我笃定地说,“向阳厂!”
十五诅咒发作了
我们赶到向阳厂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一轮明月照耀下的厂房就像是一座森严肃穆的城堡,人站在它面前很自然就会有一种气不敢出的压迫感。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相信这是一个不祥之地。在疯人院里我虽然势单力孤,但是我仍然可以凭着自己的毅力和智慧作出最后一搏。但是,面对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谁都会感觉无能为力。
“她果然是来了这里!”唐可指着停在门口的丰田车说。
唐可跳下了车,我却再次把薛柔堵在了车里。“别进去,里面有危险!”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薛柔反问说。
“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但你不行,我不可以让你出事的!”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薛柔笑意盈盈地问。
我的心一荡,不敢答话,只是说:“待在车上,等我们出来!”然后用力把车门关上。
唐可这时候已经攀上了铁门,我抄捷径从上次的那个墙洞里钻进去,正好能够赶上他。
“我刚刚看到她到厂房去了!”唐可对我说,我们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厂房冲去。我们一冲进厂房,就看到了谭太太的身影已经在那通往阳台的长梯上了。
“不要这样做!”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喊,我已经看到谭小伟的事件正在重演,我必须阻止那最后一幕悲剧的发生!
但是谭太太仿佛对我的叫喊充耳不闻,依然打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我真恨不得一步就飞到她的身边,但是那迷魂阵一般的铁网却无情地拦在了我们面前,逼得我们不得不把这要命的时间用在迂回曲折上。
等终于冲上铁梯,我都已经气喘得快要窒息了,那些药物对我的身体伤害太大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运动学上“氧债”这个词的含义了,如果你在一分钟内消耗了管用五分钟的氧气,那么你就必须像狗一样连续喘上五分钟,少一秒都会憋死。
唐可先我一步冲上阳台,只听到谭太太无比凄厉地叫了一声:“来吧!我不怕你!”,然后唐可大叫一声:“不要!”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我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阳台的门口,只见唐可呆呆在站在那里,而谭太太不见了。
“她……呢?”我从喘息中勉强挤出两个字,唐可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围栏外。
我眼前一黑,连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晕倒。我走到围栏边,虽然眼前的一幕已经是预想中的,但真的看到时,依然是令人心惊胆寒——她仰天躺在了她儿子尸体曾经躺过的地方,大量黑色的血液正不断地从她体内里涌出。
“唐可,叫救护车!”我提醒正在发呆的唐可说,虽然明知道能够救活的机会几乎为零,但是我们不能够不尽最后一番努力。
“简真,你没有看到……”唐可却答非所问地说,“她……是被推下去的!”他的声音在不断发抖,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唐可会害怕成这样,说句难听的,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我看到地上丢着一台银色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录像仍在进行中。“唐可,叫人!”我再次大声提醒他,然后捡起了那台手机。
我知道,这是谭太太留给我们最后的证据,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她儿子确实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么,她拍到了吗?
我中止了拍摄,然后把刚才录到的视频重播,视频很短,只有一分钟不到,显然是谭太太冲到阳台上后才开始拍的。
镜头在四处晃动,“来吧!我不怕你!”然后镜头突然翻滚起来,显然这时候手机已经离开了谭太太的手上。但翻滚中的镜头突然照回到了谭太太背对着围栏的身体,然后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似的,突然腾空而起向后翻了出去……
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秒钟,但是足以让我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会是谁?我茫然四顾,月光把阳台照得一片透亮,除了我和唐可之外,再也看不到第三个人影。
这时候,唐可已经用报话机给警队报告过了,他看着我说:“你也看到了?”我点点头,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同样难看。
我们几乎是用“逃”来跑回到地上的,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也许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感觉特别的恐怖。
跑出厂房大门的一刹那,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了,我发誓哪怕有人给我再多的钱,我都不愿意再踏入这见鬼的厂房半步了。
唐可用手指在谭太太的颈侧脉搏上试探了一下,然后绝望地摇了摇头。我看到谭太太的双眼都是睁着的,脸上竟似是流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她死了,但是却成功了!
十几分钟后,警方的大队人马赶到了,听到那打破寂静的警笛声,我那悬浮着的心总算碰到地面了。人多就是胆量,平时让一个人孤身从坟场穿越,可能会觉得心里发怵,但是到了清明节,坟场上人山人海,谁也不会把害怕当作一回事。
但是当我真的看到了那些警员,我那稍稍放松的心情,立刻又变得沉甸甸起来——因为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戴着大口罩。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可怕的传说——凡是进入到向阳厂的人都会被诅咒!但是唐可没有戴,刚才情急之下他竟然把这个头等大事给忘了!
“唐可!”我伸手向他脸上指指,提醒他要戴口罩。唐可苦笑着摇摇头,然后也指了指我的脸:“你不也是没戴吗?如果真的需要戴口罩的话,现在才戴已经太晚了。”
别的警员给我录完口供后,那台手机被当作重要证据收了起来。唐可这时候正要带人到阳台上勘察现场,快要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我说:“简真,去看一下薛柔,她一个人待在那儿,我不放心。”
“嗯,”我点点头,我们进来已经很久了。现在又有警车什么的进来,薛柔一个人待在那肯定会担心,还是出去告诉一下她发生了什么事吧。
工厂的大门已经被后来的警察打开了,我就直接从大门走出去,来到唐可的警车旁边。透过玻璃窗,没有看到薛柔,我的心“咯噔”一声,赶紧凑近一点看,心想她可能是等得太久,趴在椅子上睡了也不定。
但是凑近看也没有,这下子我真的慌了,赶紧拉开车门爬上去,车上的空间就这么大,几眼就看完了,哪有薛柔的影踪?
我心慌意乱地跳下车来,只见四野都是黑茫茫的一片,薛柔到底去哪里了?我两步爬上车顶,扯开喉咙大声地叫唤:“薛柔……薛柔……”声音在旷野不断地回响,但是却没有人回答。
我知道这回肯定是出事了,连忙气急败坏地冲回到厂区里,大声地叫唤:“唐可!唐可!”
唐可在屋顶上探出半个脑袋,问我:“怎么啦?”
“薛柔不见了!”我才说完,唐可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就从楼上栽下来。
那些正在勘查着现场的警察立刻又忙碌起来,投入到这第二起突发案件的侦查中。警局紧急调派来的警犬发挥了作用,它在车厢里分辨出薛柔的气味后,“汪汪”叫了两声,就调头向着向阳厂内跑去。
我们跟着它一路小跑,来到了那座高炉的下面,警犬对着高炉的门口“呜呜呜”地一阵嗥叫,不断地上蹿下跳,竟似是十分畏惧的样子。
难道薛柔跑到高炉里去了?但不可能的,薛柔就算胆子再大,也没有理由自己跑到那个黑洞洞的高炉里去的。警察们都拔出了手枪,雪白的手电筒灯光一起投射在炉门上,把里面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在里面黑色的炉灰中,插着一只红色的皮靴,那正是薛柔穿的。警犬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胆子又大了,“呼”的一声冲了进去,用爪子不停地在炉灰中刨挖起来。
难道薛柔被埋在了炉灰里?我和唐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冲进去,用手拼命地在炉灰上刨挖起来。那些炉灰混合着矿渣,有着坚硬而尖锐的棱角,挖不了多久我们的手都已经鲜血淋漓。但是我们都没有停手,因为有时候只差一秒,就会是生与死之间的区别。
我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而无能为力,绝对不可以让薛柔也出事的。其他的警员也纷纷加入挖掘行列,因为担心埋的是活人,所以谁也不敢用铲子等工具,只能徒手作业。
炉灰都快刨开一尺厚了,我的心却慢慢放松了下来,因为薛柔失踪了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就算有人要害她,也来不及挖那么深的坑来埋她,但是为什么警犬会自动挖这炉灰呢?
我正想着,手指就碰到了一样粗糙而坚硬的东西,我小心地拨开那东西上面的浮土,那下面的东西差点就把我吓得仰面摔倒——因为这是一个狰狞可怖的干尸面孔!
“简真,别动!”唐可拉着我,身为警察的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这可能是第三桩“突发”案件。
经过详细的清理,高炉内确定没有薛柔,那具干尸也被发掘出来了,两具尸体连同我一起被带回了警察局。此案涉及两大豪门、三条人命,整个警局都像是被捅了窝的蚂蚁一样忙疯了。呼啸着的警车一辆接一辆地被派出去,薛柔的父母、谭振业的代表律师以及方方面面的相关人物都接踵而至。
警局的大官小官们全都忙着接待着这些“贵客”,我被晾在警务室里无人理睬。我真的很想加入到那些搜寻队伍里,但是被警队拒绝了,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与我这个普通市民无关。而且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如果他们都找不到的话,就我一个人还能够做什么,还不如留在警局里静候第一时间的消息好了。
我从夜里一直等到旭日东升,就在我烦躁得快要爆炸的时候,值班的警员叫我接电话,说是唐可打回来的。
我接过电话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才能站定。为什么会这样?我心中一阵寒意掠过。
“简真!”唐可在电话里叫唤。
“怎么样?”我忐忑不安地问。
“有了重大突破,”唐可沙哑的声音掩饰不住兴奋,“我们在向阳厂现场找到了另外一辆车的痕迹,这说明薛柔肯定是被人掳走了。鉴证科的同事刚刚查到,那种纹路的轮胎是专用于一款国外限量版的跑车,这种跑车在中国只售出了五辆,而在本市就有一辆——买主是谭振业!”
“是他?”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谭振业为什么要绑架薛柔?”
“这就要问他了,我们现在正赶往谭氏集团的总部‘拜访’他。如果找到了薛柔,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唐可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但是我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妥,刚才那种接电话时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体验过。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死亡的感觉!因为电话里的感觉没有直接面对时强烈,我差一点就把它忽略过去了。
是诅咒吗?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向阳厂的诅咒,刚才唐可进入向阳厂的时候没有戴口罩,所以他就被恶魔诅咒了。
我急连打电话回去给唐可:“唐可,听我说,你不要去!”
“什么?”唐可显然是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唐可,你千万不要去谭振业那里!”我大声地说,“相信我,我感觉到了,你如果去的话,会死的!”
唐可在电话里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我有这种神秘的直觉。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很轻,但却有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坚毅:“简真,我非去不可!换作是你,你会不去吗?”
电话挂断后,再打,却打不通了。“笨蛋!”我气得把电话狠狠地摔在地上,值班警员还来不及对我斥责,我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警局。
我冲到马路上,几乎是劫持式地截了一辆出租车:“到谭氏集图总部!”我不可以让唐可死的!我已经看到了一个无辜的人在我眼前失去了生命,我再也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夺走我的朋友!
一到了谭氏总部大楼我就跳下车子往里面冲,“嘿,你还没给钱呢?”司机在后面大叫。“下次再给!”我抛下一句话就冲进了电梯里。
我按下了通往最高层的按钮,“等一下!”还有其他人急冲冲地想往电梯里挤。“不怕死就进来!”我大吼一声,那些人看到我双眼血红、杀气腾腾的样子立刻就吓得往回缩了。因为我没有一秒钟的多余时间耗在电梯开开停停的过程中,所以必要的时候只能使用一点点暴力了。
电梯终于顺利地抵达了最高层,电梯门才刚刚打开,我就听到了“嘭”的一声枪响,“啊……”整个楼层里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鸡飞狗走的尖叫声。我冲出电梯,就看到几个警员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办公室里跑出来。
“警员31749呼叫总部,我们在谭氏集团总部大楼遭到开枪袭击,一名同事中枪,请马上派救护车……”一名警员在紧急呼叫,但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在我的眼里,整个世界都在渐渐地消失,只剩下浑身是血的唐可。我来迟了,我终究还是救不了他!我仿佛看到虚空中死神在对我狞笑,预知朋友的死亡,但是我却丝毫不能改变结果,我真太他妈的没用了!
十六谁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