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搜异者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33
|本章字节:13016字
“不过,”妇人诡秘地一笑,就像是小孩子背着妈妈藏起了一块糖般的得意,她从手机中抽出了一张记忆卡,“我早就知道它会这样做,所以我在手机里留了一个备份。”
“你看一下这个,看能够看到什么?”她把记忆卡塞进我的手里。
就在这时候,远处灯光闪耀,几辆奥迪突然从坡道上冲了下来。有人来了!我紧张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子就算她发起疯来也有人帮忙了。
“惠芳!”奥迪上急急忙忙地跳下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后面“噼噼啪啪”地跟着下来七八个随从。
“不要给别人看到!”中年女人握着我的手,小声地哀求说。
那个中年男人快步冲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中年女人:“惠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看清楚他的相貌了,五十岁不到的样子,举止稳重沉着,双眉浓而有威势。但是眉心的皱纹很深,看人的时候眼睛总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仿佛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值得信任似的。
“小伟的冤情你不帮他伸张,我这个当妈的能够丢下他不管吗?”女人愤恨地哭着说。
“你说的是什么话……”那人仿佛十分气恼,但话说到一半声音又软下去了,“是的,是的,我知道小伟死得冤枉,你放心,我也安排人在查了,这事情我能不管吗?”
他搂着女人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女人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
“你们先扶太太回去休息!”那人朝手下使个眼色,立刻就有几个人上前把女人扶走了。
“你是?”那人回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话中连个带“请”字都不带,仿佛我非要回答似的。
“简真,搜异网的。”既然他不客气,我也没有必要和他寒暄,就用最简单的方式介绍了一下自己。
“搜异网?”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显然在他心目中把我当成那些三流小报的记者了。
“她告诉你什么了?”他继续用接近命令的口气来问我。
“请问你是哪位?”我反问说,我很不喜欢他高居临下的态度。钱多又怎样了,你又不给我分一点,我干吗要看你的脸色?
在他身后一个手提路易皮包、戴着铂金眼镜的家伙立刻就走上前说:“我是世强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我谨代表我的委托人郑重警告你,我的委托人是相当有身份地位的,如果你在网络上散布一些危害我当事人形象的言论,那将会承担严重的法律责任。”
妈的,放狗咬人,我心里也来气了:“就算我想在网上散布你是一条狗的谣言,我也得先知道你是谁。但是很遗憾,我并不认识你以及你的委托人是谁。”
律师的脸抽动了一下,看情形就像是想扑上来咬我一口似的,幸好他的主人举手阻止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对不起!”那人的语气有所放缓,“鄙人姓谭,刚才那位女士是我的太太。她因为最近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精神有点恍惚。我不希望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流言会传播出去,所以想了解一下刚才她对你说些什么来了。”
“她说令郎的死并非自杀,是这样的吗?”我借机反问说。
那人双眉一蹙,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显然我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她是这样说吗?那她有没有跟你说,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她说令郎是被一只手推下去的,”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从里面看出些蛛丝马迹,“是这样子吗?”
“哦,”那人点点头,神情仿佛是释然了,他缓缓地指着那暮色苍茫的厂房说,“几天之前,我的亲生儿子在这幢厂房上跳楼身亡。经过警方的调查,他是死于自杀。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她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事实就是事实,对此警方已经有了结论。请你理解为人父母者的丧子之痛。”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颤抖了,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变得有点佝偻。也许在刚才那一刻,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强者,但此刻他只是一个被痛苦折磨得心力交瘁的父亲而已。
我心里突然有点歉疚,尽管他令人讨厌,但是我拿别人的不幸来刺激他,显然是更不道德。
“这件事情,我希望能够慢慢地淡忘。我不想它再被任何人提起,因为她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对于你的帮助,我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的。”
他向后挥挥手,律师男瞪了我一眼,很不情愿地在皮包里掏东西。
“不必了!”我谢绝了他的赏赐,“虽然我的网站急需名气,但是也不会拿别人的不幸来炒作的。这是你太太刚刚给我的,无功不受禄,请你交还给她吧!”
我把那张支票交还到他手里,他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向我伸出手来:“谢谢,你是个诚信君子!”
“不客气!”我也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其实心里面里却在呼天抢地:“莫装逼,装逼被雷劈,这可是钱啦,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啦!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把那张支票拿回来,我宁愿被雷劈。”
那人点点头,也没说再见(也许他压根就不想再见到我吧),就转身回到车里。几辆奥迪车就和来时一样,一阵风般地消失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心,那张记忆卡还躺在那里。中年女人特意交代我不要让别人看到它,连她的丈夫都不例外,这张记忆卡里到底记载着什么?会不会是和她说的鬼有关呢?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呜呜”的声音,我愕然回首,透过铁门的栅栏见到那些灰色的厂房就像是一头头巨大的怪兽,蹲伏在茫茫夜色当中——声音就是从厂房中传过来的。
“是什么东西在响?”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厂房里一定有些特别的东西。如果我现在走进去,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工厂的铁门虽然有三四米高,但是这种栅栏式的铁门是最容易攀越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神秘工厂的所在,如果不进去一探究竟,今天就算是白来了。
我把手伸向铁门的钢支正准备攀援而上,但是手一碰到铁门,就有一阵急风迎面至而,那“呜呜”的声音显得更加凄厉了,我乍一眼看到在黑暗之中竟似有许多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是什么东西?”我的心“咚”地一跳,就像是有一面大鼓在胸膛里猛地敲了一下,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但是在退后的一刹那,我也看清楚了,并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那如魔鬼般乱舞的影子只是大风卷起的尘土而已。
这只是风在空洞的厂房里造成的声音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安慰着自己,再次把手伸向铁门。但是当手指快要触碰到铁门的时候,我却突然犹豫了,因为我发现,我竟然在害怕!
我在调查其他灵异事件时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没有危险。但是这一次,我居然害怕了!
“这一个是碰巧给人看到了,没有人看到的还会有多少呢?”出租车司机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我脑海里响起,令我不寒而栗。如果我走进这个工厂,会不会就此无声无息地就从这个世上消失呢?
我忽然发现,在这个昏黑的荒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四周的山岭林木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就像是牢笼般把我围困在中间。内心的恐惧就像是无意中打穿了的泉眼,突然就化成滚滚洪流,把我的意识都淹没了。在这一刹那,我的脑子里忘记了一切,就只记得一个字:“逃”!
当我跑到那条下坡道时,树木已经把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都遮住了,哪里都是漆黑一片,只剩下水泥路面还散射着一点微茫的白光,就像一匹轻薄白绢漂浮在海洋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黑色的海水吞没。如果我不能在它被淹没之前抵达安全的彼岸,那么就有可能会迷失在这片茫茫的黑暗中。
事实证明,肾上腺真的可以在危急的时候给人以超人的力量,我的双腿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拼命挥动着,两耳的风声呼呼作响,感觉不是在跑步,而是开着摩托车在狂飙。
我还没有感觉到时间的过去,几百米长的坡道就已经跑完了。当看到迎面而来的汽车的灯光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回到公路上来了。我刚才到底害怕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全身就像是打了麻醉针似的酥软无力,手脚仍然在不能自控地颤抖。
清醒过来后,我不禁为自己刚才这莫名其妙的害怕感到羞耻。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居然就吓得像个兔子似的。屈辱啊,不想做灰太狼的兔子绝对不会是一头好羊,为了表示其实我并不害怕,我豪迈地向那片隐没在黑暗中的废墟丢下一句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看一下谭太太给我的记忆卡稳妥一点。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也许这张记忆卡能让我对向阳厂有一些初步认识。
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条路是连公交车都没有的,我几乎是“拼死”才拦下了一辆过路的长途汽车。几经辗转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
回到我那熟悉的小窝,心里的安定感才总算是回来了。可再细看一眼却发现,我那小窝怎么好像不那么“熟悉”了——原来满地的啤酒瓶和垃圾不见了,房间变得井井有条,隔夜饭盒和臭袜子的味道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鲜花香味。
这真的是我的小窝吗?正当我目瞪口呆之际,我那张小床的被铺里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尖叫,露出一张煞白的脸庞来。
三死亡视频
“吸血丫头!”一看到她我就心慌,看来今天我确实是流日不利,刚刚从鬼窟里逃出,却又落入到狼吻里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薛柔嗔怪地说。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儿好像是我家吧?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你、你转过身去!”薛柔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你,没穿衣服?”我的脖子不由得向前伸长了五公分。
“想得倒美!”这吸血不眨眼的家伙居然也会脸红,“人家头发睡乱了,还没有梳好,怎么见人?”
“哦,我忽然想起还有事点没办,先出去一下。你自便吧,当自己家里一样就行了。”我立刻什么兴趣都没有了,转身就想开溜。
“等一下,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薛柔反问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的大脑立刻就进入选择性失忆状态。
“你看你,老是像小孩子一样,每个月都要人家来提醒。”薛柔甜甜地笑着说,“那好吧,让姐姐告诉你,今天该是你还钱的日子了!”
“甲方薛柔小姐低供低息贷款10000元整给乙方简真先生,约定年利率100%(比银行高十倍不止,居然也叫低息贷款!),按月分12期归还。每月还款日期为当月30日,每次还款本息共计2000元。”她真不愧是商人的女儿,每一个数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准确无误。
“能不能通融一下,宽限几天呢?”我苦笑着说。
“当然可以了,”薛柔善解人意地笑着说,“根据借贷合约补充条款的第二条第二款,如果乙方到期无力归还,该期欠款可推迟至下期归还,但利息自动增加50%。”
救命啊!我怎么就笨到去向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借钱呢?还不如拿根绳子吊死自己来得直接。
“好吧,拿去吧!”我把钱包里的所有财产掏出来塞到她的手里,虽然下半个月的伙食、水电都没着落了,但总比在她的绞索中越套越紧的好。幸好还有那张大额支票,我越发感觉到非要把那张支票赚到手不可。
“谢谢喽!”薛柔拿着钞票给我一个飞吻,“我快饿死了,你该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我悲愤地说,她刚刚才把我辛苦了一个月的劳动所得榨取干净,居然还想敲骨吸髓?
“为什么?”薛柔好像很委屈地叫起来,“你看人家带礼物来看望你,还雇钟点工帮你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为了等你到晚上十点还没吃饭,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好的债主吗?难道你还不应该请我吃饭?”
“礼物?”我警惕地环视着房间四周,经验告诉我,凡是她想要给我好处的时候,往往就是一个陷阱。
“就是这个了!”薛柔得意地跳到我的电脑桌旁边,桌上摆放着一盘摇曳生姿的兰花,原来房间里的脉脉幽香就是从这里来的。
“在电脑旁边摆一盘兰花,能够醒脑提神,还有美容的作用,这样子你就算通宵上网也不会有黑眼圈了。”
“这东西多少钱?”本少爷也算是见识广博之人,一看之下就知道这盘兰花并非凡品。
“不贵,才两千八。”薛柔说得轻巧,我却差点就晕倒了。
“你下次能不能直接送钱给我呢?”我含泪悲愤地问,她为了两千元债务把我逼到走投无路,但是却可以轻松地甩两千八去买一件毫无用处的礼物,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真的是腐朽堕落啊!
“这怎么行呢?”薛柔惊乍地说,“送礼物是体现心意的,怎么可能用钱来代替呢?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请我吃饭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但是我没钱了!”我承认我没钱,你总拿我没招了吧!
“没关系啊,我可以借给你!”她又笑起来了,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森森白齿。
“你饶了我吧!”如果我还敢向她借钱,这辈子就注定要为她做牛做马了。
“那你没钱,下个月怎么过啊?”薛柔悲天悯人地说。
“我可以上山拍老虎,下海去坐台!”我发狠地说,不管做哪行,总比向她借钱前途光明得多。
“现在假老虎不值钱了,至于去坐台嘛……”薛柔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屑笑着说,“恐怕还不够本钱。”
“大家关系那么好,我又不能见死不救,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薛柔用诱惑的眼神看着我说。
“好吧!”我黯然地解开领口的扣子,“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出卖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了。”
“呸!你也算是珍贵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中国男足,90分钟不射啊?”这丫头真的越来越厉害了,荤段子说得比我还顺口,我的咒语攻击在她面前完全无效。
“那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的?”怎么看我都是身无长物、两袖清风了。
“你还有你的网站啊!两千块收购你的网站10%股权,这笔交易很划算吧!”薛柔狡黠地笑着说。
我倒抽一口冷气,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她的目标就是我的网站。别说是20%,哪怕是10%都是一个吞并计划的开始。我仿佛已经看到,她即将会施用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软硬兼施地,一步一步地收购我名下的“股份”,直至把搜异网据为己有,而我就会从小有产阶级彻底地沦为无产者,终生被她剥削奴役,这个阴谋实在是太恶毒了!
“没门!”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卖身可以,但是卖网站就绝对不行!”
“那你这个月怎么过?”薛柔一句话就把我的所有英雄气概都打消了,大四一毕业,宿舍的那几个铁哥们都作鸟兽散了,一时半刻之间真的是求救无门。
“你担心我会一步一步吞并你的网站,对吧?”薛柔一针见血地道破了我的心事。
“不过,就算你每个月都卖10%的股份给我,那么也要四个月之后我才能够取得控股权。难道你真的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觉得会连续四个月都还不起债?”
虽然我明知道她这样做是激将法,但是男人的自尊让我又岂能认输。而且我还有后路,只要拿到那张支票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成交!”我一手就把原本属于我的两千块钱夺回来。
“请吃饭!”丫头不饶不依地扯着我。
“你自己去吃拉面吧,”我从钱包里排出五块大钱给她,“我还有事要办。”记忆卡里的内容我还没看呢,下个月能不能还债,可能就靠它了。
“小气鬼!”丫头本来悻悻地想走了,但是看到了我把记忆卡往本本里插,立刻就又靠拢过来了,“什么东西?”
“艳照门最新流出版。”我没好气地说。
“真的吗?”我不说她倒没那么感兴趣,一说她整个人都差不多趴到我背上来了,“陈大师的作品我仰慕已久呢,赶快放出来一起研究下下。”
一股无以名状的温热感从背后传来,还有阵阵女体的芳香气息,幸好我不是陈大师,否则难保会控制不住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