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古怪的儿女(1)

作者:王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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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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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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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002字

苏洛也放下了碗,当然,那碗也已经空荡荡了,坐在一旁的送粥的年轻伙计好奇地看着我们,他如此清闲,也是因为这粥铺现在客人很少的缘故。


“人的一生总要去做一些傻事,被人叫做傻瓜,总比以后的岁月里后悔要好的多吧。”他不再笑嘻嘻了,而是摆正姿势,掏出那张修士给的地图摊在桌面上。


“我不管你去不去,我一定会去,因为对我这种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的家伙而言,所有遇见的人和事都是我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即便去了那房子再也无法出来,抑或是像朱洗他们一样发疯我也还是会去的。”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让我无法逃避。


当我正在去与不去间徘徊的时候,忽然又有电话来了,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会,接通了电话。


“你是孟梵么?”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僵硬冰冷,透着某些职业特有的威严感,这让我很不舒服。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我是刑警大队的,金教授是你的朋友吧。”


“嗯,我们是同学,怎么了?”我忽然从来者的语调里听出一阵不详。


“他自杀了,而且还企图杀死自己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临死前他留下一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信息上只写着‘蛇’这个字,我想问下您知道关于他的一些近况么,还有蛇是什么意思么?”他提问看上去很普通,其实是想从我嘴里套话吧,如果心里有鬼自然会有反应,实际上既然是没发出去的短信,如果知道是发给我,就不会只是打电话询问了,当然他们是金的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打过去询问,实际上看过去繁杂琐碎枯燥的办法却是唯一最有效率的,真正警察破案很像给计算机排除故障,一样一样的试过去,将一个个可能因素排除,最后一个当然是正确的。


我当然回答不知道,实际上我也的确不知道,警察在例行公事的问话后结束了通话,并要求我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保持俩系,当然我知道,他多半是不会在打过来了。


“不知道我可否问一下,他是怎么死的?”我忽然产生了职业感的好奇,甚至我自己都对我的冷酷和无动于衷感到悲哀,我的好友殒命,而我则关注他是如何死的。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当然,这不算是什么机密,听说您是位名侦探,虽然十年未曾工作,不过或许也对这事感兴趣吧?”这位警官的话带讥讽。


“我只是履行作为一个朋友的义务而已。”我笑道。


“那好吧,虽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有些怪异,实际上在昨天晚上他企图勒死他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但是被他妻子发现了,于是抱着儿子连夜逃了出来,她认为自己的丈夫发了疯,可是当她第二天带着人回到家中,看到的确是他丈夫瘫倒在卧室的门边,他似乎在极力阻挡着什么东西进来,因为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撞开卧室的木门,金先生用身体和卧室里他可以搬动的所有东西都挡在里面,而手里则攥着一个手机,里面就是未发出的短信。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见伤痕,也没有一般的中毒反应,现在验尸报告还没有出来,恐怕暂时无法定性。”警官的低沉平稳带着职业感的话语仿佛一只画笔,在我脑海里画出一副模糊却又有时候清晰的画面。


就仿佛的脸紧紧贴在一块玻璃上朝外望去,玻璃时而被嘴鼻呼出的水蒸气弄的模糊,时而又变得清晰起来。


我看到金在黑暗之中惊恐地将自己的身体牢牢抵在门后,他在恐惧,恐惧即将踏入卧室房间的东西,可那是徒劳,于是在绝望和万般无奈之下,临死前他想将自己所了解的真相发到我手机上,可是时间紧迫加上颤抖的双手,他只来得及打出蛇一个字。


而我全然不知这是何意,那怕我搜肠刮肚,记忆里却从来没有和金谈论过蛇。


警官发觉我这边忽然陷入了沉默,喂了一句将我从不真实的幻觉中拖了出来,我告诉他自己实在不知道金最近的近况,只是前几天见过一面叙叙旧而已,我没有告诉他关于那古怪歌曲的事情,而那件事本身参与的人也并不多,多是金的少数几个同事而已。


挂断电话,我的脸色有些***,拿起手里的汤勺,无聊的在粥里翻滚起来,苏洛忽然停了下来,抬了抬眉毛,奇怪地望着我。


“谁打来的?”我看见苏洛又叫了一碗粥,真怀疑这家伙的胃到底有多大,一旁的店老板喜笑颜开。


“金他死了。”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情绪,有些失落,却算不上悲伤,或许我有点冷酷,可谁又不是呢,即便是在一个城市里我也很少与他联络,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大多数朋友实际上在你想起需要他们,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才是朋友,没有用的日子他们就是路人,甚至可以说一时半会,连他们具体的名字也记不起来,其实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会难过吧。


但我还是感觉到心里有着一种东西在缓慢流逝,又像是被人用无形得手拉动着,所以金可能算是我一个比较熟悉的路人吧。


但是问题是,如果他临死的遗言真的打算是发给我的话,这是否意味着什么,而且我心底还有一个很不安的想法。


“你是说那个为你研究崔光筱mp3里歌曲的那个科学家?”苏洛的反应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你和金都听过那段古怪的歌曲了吧,所以你担心自己也会步他的后尘么?”苏洛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一般,歪着头眯起眼睛望着我的脸。


“不要忘记你也听过了。”我没好气地回击到。


“是啊,所以该怎么办呢?”这家伙仿佛全然不把这种危险的信号放在眼里。


“可是我有点疑问,既然我们实在金之前听到,为什么他会比我们先出事,另外革命的预言者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那是什么所谓的夺命预言么?像贞子的诅咒一样,听完后就开始计时,七天就死?又或是电视台的节目,每天准时播放啊?金自己也说了,这种东西依照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产生效果也不同,怎么说呢,就像癌症,有的人几个月就会死,有的人则会拖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当然还有个别走运的家伙不治而愈了。”苏洛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那你说如果我们也和金一样的话,还剩下多少时间?”


“说不好,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明天。”他撅起嘴巴,作冥思状。


“那好吧,即然这样,现在就去安德烈的房子吧,如果不做反抗就这样死去,也太不值得了。”我站起身,做出了决定。


“到头来你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啊,自私自利的家伙。”苏洛嘀咕道。


“粥钱自己付吧。”我转过身朝店外走去。


“你这混蛋老板,那里有老板和员工吃饭叫员工付钱的道理!再说你明知道我没有钱!”苏洛在身后大吼起来。


“先生,请付清下粥钱。”我回过头看到服务员走到苏洛面前友好的伸出手。


“见鬼,没看到前面那个家伙么,他都快走出去了,赶紧拦住他,他才是要付钱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带钱在身上的人么?”苏洛跳起来将身上的口袋都掏给服务生看,后者则是一种看到无赖泼皮的厌恶之感。


“喂喂,你这小子,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欠揍么。”苏洛生气地看着年轻的服务生。那年轻小伙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望了望老板,店主非常合作而熟练的低头拨电话。


“是派出所么?我们这里有一个流氓吃白食。”


“等等,等等,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像我这么斯文的人怎么可能是吃白食的地痞流氓?”苏洛假装友好地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


我不得不走回去,让店主停止报警,而且拉开苏洛这个家伙只知道给我惹麻烦的家伙,付清钱后我还想老板和服务生低头赔笑。


服务生斜着眼睛鄙夷地看了看苏洛,收拾好餐具走了。


“你少给我惹麻烦了,时间不多,今天就去吧。”我数了数已经瘦身过度的钱包。


“你还真是怕死,恐怕要不是得知金的死讯,你不会这么上进了。”苏洛嘲笑我。


“不,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完全怕死,只是怕死了就拿不到朱远山的佣金了。”


“果然对你孟梵来说钱比生命还重要啊。”这句发自苏洛肺腑的赞扬依旧听出了讥讽的味道,我无心与这小子争辩,天色逐渐黯淡下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提醒下修士。


我和苏洛走到教堂,但是修士并没有如刚才约定好的站在门外等我们。我心中掠过一次不安,果然,快步走上台阶,教堂的大门虚掩着,我朝里面喊了两声,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几次回声而已。


我朝苏洛示意了下,两个人小心的沿着墙边走过去,教堂里空无一人,修士并不在里面,这个教堂很狭小,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下一个成年人的地方,这让我们很意外,难道修士骗了我们?抑或是他知道些什么,将我们打法走后自己却开溜了?


“你看那边。”苏洛指向正前方十字架的右边,那里由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小门,看来是通向二楼钟楼的。


“已经五点了,修士是不是出去买什么东西忘记时间了啊。”苏洛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说。


教堂的圆拱顶上忽然传来阵阵嗡鸣,声音沉闷,虽然仔细听的确是钟声,却觉得非常奇怪。


“原来他上钟楼敲钟去了,走吧,我们去接修士下来,免得他站在高处惹到风寒。”苏洛兴冲冲地朝通道走去,而我则跟在后面。


踏上螺旋式的木质楼梯,我们来到二楼,但迎接我们的并不是微笑的修士。


我看到修士的的脖子像一段被人折断的甘蔗一般歪斜在一侧,他的眼睛朝外鼓着,如同正在鸣叫的青蛙一样,他的脖子被一段牛皮绳紧紧勒着,掉在钟楼上端的横梁上,由于二楼的冷风,将他的尸体吹撞在钟上而发出刚才我在一楼听到的声音。


钟塔很小,大概只有几平方米,仅仅够几个成年人勉强站立而已,由于平日都是瘦弱的修士一个人上来敲钟,到不会觉得,但是想要躲藏在这里的话,修士一定会看见,并且会大声喊叫,钟楼并不是密封的房间,只是开放的阳台,修士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那人除了从二楼跳下是无法逃离的。


而我所选择的粥铺,我和苏洛的作为正对着教堂的大门,刚才虽然在吃东西接电话聊天,但是我们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教堂大门一步,也就是说刚才没有其他人进入教堂。


前提是如果教堂是空的话。


“当然是空的,你也说了,那个教堂很小,我们进去一眼便可以看到每一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可以藏人的空间。”苏洛想将修士放下来。


“别碰他,现在所有人都看到是我们进出教堂两次,恐怕再在尸体上留下指纹,说也说不清楚了。”我阻止了苏洛,心里在想到底要不要报警。


“难道你眼看一个老人就这样掉在这里和一块抹布一样随风摆动么?”苏洛固执地望着我。


“再过会恐怕他的脆弱的颈骨就会支撑不住了,说不定头都会断掉。”苏洛见我没有反应,又连身说着,然后自顾自的将修士解下来。


我望着狭小的钟楼阳台,朝楼下望去,大概有三米多高,站在这里对下面一览无遗,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刚才喝粥的地方。


“凶手一定是知道修士每天下午五点会上来敲钟的习惯,混在来教堂做祷告的人里,然后趁机爬山钟楼,耐心地等修士上来。


“可是他能藏在哪里?这里已经很狭小了,还多了这么大一口钟。”苏洛不解地说。


“你说对了,就是因为多了一口钟。”我走过去,将手探入钟的内部,这口钟倒扣过来,绝对可以藏得下像我们这样身材的人,他只要等到修士上来准备击钟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跳出来,惊讶的修士来不及反应就被捂住了嘴,接着被活活勒死。”我蹲在修士旁边,指着他的嘴唇。


“这里还有比较模糊的手印,虽然刚死不久,血液循环还未完全停止,但是三米多高初春的冷风仍然让淡淡的手印留了下来,加上修士年老体弱,血液流通不畅,面色惨白,所以现在还能看到。”


“真的啊,仔细看的确有手印。”苏洛说到。


“可是他如何离开的呢?”苏洛问,的确,我们一直看着教堂,凶手自然无法从正面堂而皇之的走出教堂大门。


“我们两个的确一直看着教堂大门,但是这是个立体的建筑物,我们的视野最多只有二百七十度而已,你看。”我走到钟楼的背面,果然在围栏上找到了一根系的非常牢固的牛皮绳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