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查进展

作者:王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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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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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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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038字

终于再次平复了下,朱远山说了句抱歉,继续刚才的描述。


“朱洗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他双手攥住两根铅笔,铅笔的另外一端插进了自己的眼窝,他的脸上到处是血,桌子上地板上也飞溅了很多,朱洗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可是脸上却带着微笑。


我被吓坏了,当时就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足足有好几秒,朱洗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上粘着很多血,从我的脸上抚摸过去,接着又走回到书桌前,拿出自己的画册,小心地抱在胸口,他每走一步,眼窝里的铅笔就颤动一下,血柱便从伤口喷涌而出洒落在地板上,我终于回过身来,马上去拿车钥匙,等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朱洗已经昏死在地板上,他呼吸很微弱,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止血,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那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我真的很怕朱洗在我怀里慢慢的变冷,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心底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寒冷,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灯火通明的家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我抱着满身是血的朱洗不停地叫喊着他的名字,不停地告诉他坚持住。


我双手抱着朱洗走到楼下的车库,发动汽车去了医院,在车上朱洗眼睛流出的血开始在脸颊上慢慢凝固起来,车窗外飘着大学,灯很暗,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攥着朱洗的手,他依然昏迷着,也不知道是否能听的到我叫他。


到达医院已经快十点了,当护士喊来医生并且将朱洗推进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整个人瘫倒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那晚很冷,我几乎没穿什么就跑了出来,开始很激动就不觉得什么,结果一放松下来才觉得冻得难受,过了好久才想起叫秘术送诊金过来。


医生告诉我,朱洗的伤很重,而且眼球无法保住,而且必须马上摘除否则铅毒进入脑部则后果不堪设想。


手术持续了几个小时,几乎到了第二天凌晨,医生后来告诉我,铅笔插得很深,贯通了眼球和视觉神经,而且伤口太大,医生怕难以收口会导致发炎和破伤风,即便摘除两个眼球脑内神经也受损严重,至于复明的机会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且由于失血过多朱洗的身体很虚弱,犹豫担心他眼部的感染,这些天他一直在重病监护室,还没醒过来。


我绝对不相信儿子会这样做,在那之前他都是好好的,一点异样也没有,平时也是非常活泼好动,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噩梦。”朱远山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不住的颤动着,他的眼神弥散,沉溺在几天前的打击和悲痛中,过了好一会等他稍许平静后我才继续谈话。


“你说你儿子当时被铅笔刺中眼睛还站起来朝你走来并且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画册?”我问道。


“嗯,是的。”朱远山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很费力,虽然我知道他极不愿意提起,但这时侯是在工作,我也没有办法。


“你还记得他的动作么,能模仿一下么?”


朱远山有些奇怪地望我,思考了良久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并且让苏洛站在他当天站的位置——朱洗房间的门口。


朱远山则从书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平稳径直地走向苏洛,接着以同样的速度走回来并毫不犹豫地弯下腰从桌子最底下的抽屉翻出一本画册递给我。


“当夜朱洗就是你现在这样的?”我惊讶地问道。朱远山点点头。


这就太不可能了,一个眼球受着重创,没有任何视觉的人可以这样行走并且能从抽屉里准确地抽出画册,除非是经过多次训练或者习惯生活的盲人,一般人眼睛受到伤害哪里还走得了路。


我没有答案,相信朱远山和我想的一样,如果他儿子是普通的摔倒弄伤眼睛也就没有必要找到我了。


手里的画册不厚,大概几十页左右,我顺手翻看起来,可是没想到整本画册居然没有衣服真正意义上的画,几乎全是乱七八糟的色彩涂鸦,东一块西一块,即便是初入门的孩子也不可能画成这样。硬要说的话,倒很像是电视里猩猩拿着颜料随意抹在画布上一样,一个个不同颜色的花生米大小的颜色园块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画纸上,多看几眼我都觉得头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抽象画?


朱远山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从我手里拿过画册顺便解释道。


“朱洗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性格有些孤僻,后来缠着说要学画画,我便答应了,可是这么多年换了无数的老师他只是画些这个,我问起他他就说自己喜欢,我也只好由着他去,只要他能开心,倒也无所谓,这些都是他自己订起来的,说真的我也看不出他画了什么,不过那天晚上他好像很在意这些画,昏倒的时候还死死地保住画册。”朱远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画册的封面,仿佛一个慈父摩挲着自己孩子一般,那画册封面是白色的的,上面还有着几颗已经干枯的血迹,相比是当时朱洗滴下的,那样子就像雪地里掉路的梅花花瓣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我刚想问话,在一边观察朱洗房间的苏洛忽然转身问道。朱远山点点头,示意说下去。


“我看了看你儿子的笔筒,里面还有几只铅笔,但是都是未曾用过的,你儿子用来刺伤自己眼睛的铅笔该不是自己削的吧?”


“我后来回到家,的确看到书桌上有削落下来的笔屑还有铅笔刀,那是我买来给儿子画画的,他平时很喜欢自己画画东西,不过他最近很少画了”朱远山如实答道。


我走到书桌前,仔细一看,的确,在电脑显示器下还有一片从铅笔上削下来的碎片。而且削的很完整,看得出当时朱洗是认认真真的在做这件事,我们要到了那两支铅笔物证,也正是铅笔被削的很尖锐,很整齐。


一个年轻男孩子人居然会在元宵夜和家人开心地吃过晚饭后躲进自己书房然后专心的用卷笔刀削出两支铅笔插进自己的眼睛。


“没有别的了么?”我问。朱远山努力地思考了下,摇摇头。


我继续在朱洗房间里找着有价值的东西,却无意中看到一个非常朴素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些年头了,带着些淡淡的橘黄色,照片里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的坐姿像,膝盖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朱洗的母亲?”我问道,朱远山不语。


“十年前的事情,即便你可以忘记,朱洗却依然记得,看相框的两侧经过多次的手指紧握,都褪色了,看来他经常握着相册看。”我把相框给朱远山看,他只是接过去,又放回在原位。


“这正是我找到你的原因,我总觉得朱洗的自残和十年前我妻子的意外有关,希望你可以将十年前未完成的委托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朱远山的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了两个人现在都出了意外,的确对她打击很大。


“你放心,我做事的原则向来有始有终,除非我也死了,否则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我笑了笑,并要求带走一些朱洗的私人物品。


经过朱远山同意,我带走了那本白色的画册集,和朱洗的一些日记文章以及电脑的硬盘,当然这些朱洗都事先检查过的,像他这样地位的人自然不会让一丁点隐私流到社会上,三人成虎的威力不可小觑。


例行公事地安慰了几句朱远山后,临出门他在负责接我们的司机面前脸色一变,刚才悲伤颓废的中年男人一下不见了。


“不知道为何,我对二位抱有很大希望,所以我相信你们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这一个月我不会过问你们任何调查进展,因为我喜欢了解过程,我只要结果。”说完,转身而去。


我和苏洛相视一笑,坐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