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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内尔森·德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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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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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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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558字

“是……大约3点半。”


“大约3点半,你们下了车……”


“我看见射击场上有什么东西。我丈夫让我走过去给安割断绳子,并给她穿上那件衣服。他说如果我要人帮忙就叫他。”福勒夫人停顿了一下,又说:“他说如果安不合作就打她几巴掌,说这话时他很生气。”


“我能理解,”辛西娅说,“所以你就朝射击场走去了。”


“对。我丈夫决定陪我走一段。我想他是担心安会做出什么反应,也许他怕她会变得非常暴躁。”


“你走近了安·坎贝尔,对她说什么了吗?”


“我叫了她的名字,但是她没……她没回答。我走到面前……跪在她身边,她的眼睛睁着,但是……我尖叫起来……我丈夫朝我跑了过来……”福勒夫人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辛西娅好像对此早有准备,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到福勒夫人身边,搂住了她,并递给她一条手绢。


几分钟后,辛西娅说:“谢谢你。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们自己会离开的。”我们走出了福勒夫妇的住宅。


我们坐上车离开了贝萨尼山。我说:“有时盲目的一击也能中的。”


辛西娅说:“但这不是毫无目的的。我是说现在一切都合乎逻辑,与我们了解的事实和人的性格都很相符。”


“对。你干得不错。”


“谢谢,这是你设计安排的。”


一点没错,所以我说:“对,是我。”


“我不喜欢男人过于谦虚或谦让。”


“很好。你说得没错。”我说,“你认为是福勒上校让她讲实话的,还是她自己决定的?”


辛西娅想了一会儿,说:“我想福勒上校一定知道对此事我们有所了解。他告诉他妻子我们问什么她答什么,要毫不保留,坦诚直言。”


“对。同时福勒夫人也是他的证人。他们到那儿时,安已经死了,所以并不是他杀的。”


“没错。我相信她。我不相信是福勒杀了安。”


我们朝基地中心驶去。一路上我们都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到达博蒙特庄园时,时间还早,但我们决定打破预定的时间,现在就去见坎贝尔夫人。于是我们朝大门走去。门口的宪兵检查了我们的证件,然后替我们按响了门铃。


很幸运,开门的人是年轻、英俊的埃尔比中尉。他对我们说:“你们提前了10分钟。”


埃尔比戴着步兵军官的勋章,勋章上是两杆交叉的步枪。虽然从军服上看不出他曾上过前线,但我很尊重他在步兵中的地位和他的军衔。


我对他说:“我们可以离开,一会儿再回来,但或许我们也可以先同你谈几分钟。”


埃尔比看上去很随和,领我们进了等候室。在坐下之前,我对辛西娅说:“你不想去方便一下吗?”


“什么?噢……对。”


埃尔比指着说:“洗手间在休息室左边。”


“谢谢。”她走开了。


我对埃尔比说:“中尉,我知道你曾同坎贝尔上尉约会过。”


埃尔比盯着我看了看,说:“对。”


“你知道她也同韦斯约会吗?”


他点点头。从他的表情上我可以看出,这对他来说仍然是一段痛苦的记忆。我当然能理解这一点——一个英俊的年轻军官同一个算不上英俊的平民、一个讨厌的警察一起争他上司的女儿。我问道:“你爱她吗?”


“我不想回答。”


“你已经回答了。你的目的正当吗?”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你不是来同坎贝尔夫人谈话的吗?”


“我们来早了。这么说你认识韦斯。你还听到过其他的谣传——安还同基地里的已婚军官约会的事吗?”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来他是没听到过那些话。我想他也不知道地下室的那间屋子。


我又问道:“将军赞同你跟他女儿的关系吗?”


“赞同。我必须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嗯,3天前你可以不回答,还可以让我们滚,几天后,你可以说出同样的话,但现在你必须回答。下一个问题是,坎贝尔夫人也赞同吗?”


“对。”


“你同安·坎贝尔讨论过婚事吗?”


“讨论过。”


“你说说吧,中尉。”


“好吧……我知道她同那个叫韦斯的家伙有关系,我……很苦恼……还不只是……我是说……她告诉我……她得征得父母的同意,等将军同意为我们祝福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宣布订婚了。”


“我明白了。你同将军谈过此事吗?”


“对,谈过。就在几周前。将军看上去很高兴,不过他让我认真考虑一个月。他说他女儿是个非常任性的姑娘。”


“我知道。接着就是你最近接到命令要去亚洲某地。”


他看了看我,有点吃惊:“对……是关岛。”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是忍住了。虽然他职位比我高,可他的年龄可以做我儿子。我把手放在他肩上,说:“中尉,对安·坎贝尔来说,认识你可以说是最好的事了,但一切都晚了。你陷入了将军和安之间的权力之争,他们把你搞得团团转,你潜意识里了解这些。继续你的生活和工作吧,中尉,下次你再考虑婚事时,先吃两片阿斯匹林,躺在一间黑屋子里,等待那种感觉的到来。”


不巧的是,这时辛西娅回来了,还冲我做了一个怪样。


埃尔比看上去很慌乱,好像被激怒了,但有些事在他脑子里吻合在一起了。他看了看表说:“坎贝尔夫人可以见你们了。”


我们跟着埃尔比走进门厅。他带我们走进一间朝南的维多利亚式宽敞客厅。


坎贝尔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朝她走过去。她穿了一套式样简单的黑衣服。我走近时,能看出她女儿同她的相象之处。坎贝尔夫人60岁左右,虽然已经过了漂亮的年龄,但却变得很迷人。至少再过10年,人们才会用一种平静冷漠的口气说:“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


辛西娅先向坎贝尔夫人伸出了手,并说了些安慰的话,我也这样做了。坎贝尔夫人说:“你们请坐吧。”她走向窗边的双人沙发。我们落座后,她将沙发转了一下对着我们。我们中间有张小圆桌,桌上摆着几瓶酒,还有杯子。坎贝尔夫人在喝茶,却问我们:“你们喝雪利还是波特酒?”


实际上,我想喝酒,但不是雪利和波特酒所能满足的,因此我没要。辛西娅说她要雪利酒。坎贝尔夫人给她倒了一杯。


我惊奇地发现,坎贝尔夫人说话带南方口音。我一下想起海湾战争时曾在电视上看见过她。他们是多么完美的一对政治伉俪:一位来自中西部的坚如磐石的将军和一位来自南方的有教养的夫人。


辛西娅谈了些轻松的话题,坎贝尔夫人一直显得很悲伤,直到谈话结束。原来,坎贝尔夫人是南卡罗来纳州人,是一位军官的女儿,琼·坎贝尔,她的名字,象征着南方一切美好的东西。我想起了福勒上校对她的评价,文雅、迷人、高贵,我又加上忠实和坚强。


我意识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辛西娅好像并不急于问那些讨厌的问题。我猜想她一定是觉得时机未到,要么是还未消除紧张情绪,因此我没有责备她。这时辛西娅说:“我想福勒上校和夫人一定在我们到这儿之前给您打了电话。”


说得好,辛西娅。


坎贝尔夫人放下茶杯回答,语调同她先前谈话时一样平静:“对,是福勒夫人打来的。我非常高兴她有机会同你们谈,她原先是那么心烦意乱,现在好多了。”


“对,”辛西娅说,“通常是这样的。您知道,坎贝尔夫人,我接的案子大部分是强奸方面的。我可以告诉您,当我开始向那些知情人提问时,他们总感到紧张,好像人人都上满了发条,但一旦有一个人先开口,气氛就会开始轻松下来。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辛西娅总是说一旦打破沉默,人人都会争着当证人,录口供,拼命摆脱嫌疑犯的干系。


辛西娅对坎贝尔夫人说:“我和布伦纳先生从福勒夫人那儿,还从其他的渠道得知将军曾在午夜后接到过安的一个电话,让他去步枪射击场见她,或许有什么事情要谈。对吗?”


辛西娅,真是个绝妙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