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东窗事发

作者:伊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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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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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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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7508字

许久不见了,一个月了吧,竟然有那么久了吗?以前他不在家的日子,自己每日都记得很清楚,难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为什么心里没有自己想象的震动?


纳兰澈的眼神淡淡的,没有说话,立即走开。


“倾寒恭喜四少爷即将娶舒小姐为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沐倾寒想为自己的爱情作最后的努力,她只想知道纳兰澈的真实想法。


正准备离开的纳兰澈的脊背立即僵住了,他转过头,冷笑了一声,“你真的恭喜我?”


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沐倾寒笑了笑,“自然,是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呢?”纳兰澈突然一个上前,死死地抓住沐倾寒的双臂,沐倾寒手中的药材悉数滑落,整个人被抵在大红石柱上,被纳兰澈野蛮地亲吻着。


四少爷在想什么?这里是纳兰家的后院,青天白日的。


沐倾寒立即很反感地抵抗着,但是纳兰澈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他开始亲吻到沐倾寒的脖子,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游走在沐倾寒的敏感部位。沐倾寒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差点失去了理智,“四少爷,你到底在干什么?”说着用尽全力,推开了四少爷,生气地就是一巴掌。


很干脆的动作,连沐倾寒自己都吓着了。


低垂着脸的纳兰澈却笑了笑,抬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干什么?我不是干着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四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沐倾寒觉得此刻的纳兰澈是那么陌生,那么可怕,那么可恶。


“不是吗?你以前不是经常爬上我的床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是因为攀上了段子墨的床后你就觉得自己清高了吗?”纳兰澈的眼睛红红的,长期憋着的闷气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面部肌肉都在颤抖着,“是,你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可是你却不安分,慕容大夫?大哥?段子墨?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啪!”如果说刚才的一巴掌只是身体的习惯性动作,接下来的这一巴掌,沐倾寒却卯足了所有的力气,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不相信自己,还诋毁自己。沐倾寒全身都在颤抖着,“我问你,我沐倾寒在你纳兰澈心中就是这么不堪吗?”


纳兰澈别过脸,眼中含着泪,“你和我不过是雨露之情,只是本少爷受不了你的背叛,如果你……”


“纳兰澈!”沐倾寒忍住眼泪,脸色难看到极点,“我到底爱错你了,你记住今日你说的话,来日,不要再来找我沐倾寒!”闭上眼,一行清泪流下。


纳兰澈傻站在那里,突然跪下哭泣起来,从未这般伤心欲绝。站在远处一直注视的舒碧芷也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绢,震动无比。


沐倾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只感觉头晕晕的,想不到自己和纳兰澈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她竟然有一种释放,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是自己长久紧张的后遗症吗?天快黑了,沐倾寒站起身,点上了蜡烛,却被坐在自己床上的纳兰漓吓了一跳。“七小姐,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纳兰漓的表情很是古怪,她脸色苍白,瞧着沐倾寒,低沉说着:“我来很久了。”


“七小姐,你没事吧?”沐倾寒上前试探地问着,因为纳兰漓的表情很是怪异。纳兰漓转过头,却笑了起来,“倾寒,你说,我嫁给子墨哥哥,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漓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沐倾寒本能地逃避直接回答,“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纳兰漓却不让沐倾寒碰自己,“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向子墨哥哥求婚了。”


“求婚?”沐倾寒吃惊不已。


纳兰漓很认真地盯着沐倾寒的表情看,“没有人规定女人不可以向男人求婚啊?我是纳兰家的女儿,本来就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我准备了好久,在赛马场上,向子墨哥哥求婚了。”纳兰漓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猜结果是什么?我最爱的子墨哥哥,我着迷的子墨哥哥,竟然没有答应我的求婚。他告诉我,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妹妹?怎么可能,整个淮池的人都知道我纳兰漓喜欢的是段子墨,他却把我当成妹妹?我不依不饶,差点以自杀相逼,可是子墨哥哥还是残忍地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纳兰漓最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沐倾寒,沐倾寒从来没有见她这样戾气过,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沐倾寒躲避着纳兰漓,“难道是,是宜春阁的玉烟姑娘。”


“你还想骗我?”纳兰漓一把推开沐倾寒,“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子墨哥哥的?是我蠢,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我掏心掏肺地视你为姐妹,你一边鼓励我大胆地追求子墨哥哥,背地里却勾引子墨哥哥,你这个贱人!”纳兰漓如同疯了一般,立即扇打着沐倾寒。


沐倾寒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她只能紧紧地抱着纳兰漓,“七小姐,七小姐,你要相信倾寒,你必须要相信倾寒,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去勾引段将军,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可能,可能是段将军误会我了,我对他绝对无半点私情!”


“你还想骗我?”纳兰漓说着便将沐倾寒床上的一件衣服砸在沐倾寒脸上,“这是什么?”


倒吸一口凉气,纳兰漓连这个都找到了?纳兰漓走到沐倾寒面前,“这是子墨哥哥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七小姐,只是那日我喝醉了,段将军他……”“啪”的一声,打得沐倾寒头晕目眩,“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要不是我亲耳所听,我根本不会相信九姨太、大哥和舒碧芷的话!你是我在这个家最亲近的人,我那么的护你,你和子墨哥哥两人共同把我的心撕碎,我恨你!”


纳兰漓的眼泪,滴到了沐倾寒的眼中,她突然开始同情起纳兰漓了,同样的日子,她们得到了同样的待遇。“七小姐,倾寒就算是对不起天下人,也不想对不起你啊!”


“你已经对不起我了,我恨透了你!”纳兰漓说着便举着枪,对准了沐倾寒,沐倾寒在那一瞬间,真的很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在纳兰漓的枪下,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生存,却在今天,这个让人痛彻心扉的日子里,想离去。


“七小姐,七小姐不要啊,倾寒姐姐她好歹伺候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汐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估计也被吓坏了,哭成了泪人,死死地抱着纳兰漓。纳兰漓一脚踢开汐月,“你滚开,今日我受到的耻辱,我不会那么简单就算的!”


沐倾寒闭上眼睛,“如果杀了我,七小姐可以解恨的话,倾寒愿求一死。”


天,真的是入秋了吗?为什么那么的寒冷?


沐倾寒在玉皇观里,咳嗽几声,快入冬了吧?


那日,纳兰漓始终没有杀掉自己,或许是她和纳兰漓最后的情分吧,但是自己却被逐出了纳兰家。沐倾寒始终都没有为自己辩护一句,九姨太等人给自己列了很多罪状,她知道,这一天总算来了。


刚刚来玉皇观的时候,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失去纳兰澈,失去纳兰漓,她突然没有了一切力气。好在玉皇观的王妈和几位师傅对自己照顾有加,自己才一点一点活了过来。慕容景舒和汐月会常来看自己,而汐月也总算是吐露了真相。


“倾寒姐姐,你不知道,现在府中死气沉沉的。九姨太等人都快要飞上天了,四少爷和舒小姐的婚礼也快要举行了,但是老爷总对四少爷发脾气,反而重用大少爷。”


“七小姐呢?”沐倾寒轻声问道。


汐月却始终不说话,沐倾寒冷笑了起来,“你若不告诉我,我会朝更糟糕的方向去想。”汐月却只能抹泪,“七小姐整个人都变了,脾气乖戾,总爱发火,而且,而且据说年底会嫁到程家去。”


沐倾寒差点一口气呼吸不上来,“七小姐她,她为何,是我的错,她何苦作践自己?程炳坤那样的人,七小姐怎么会答应嫁过去?”汐月急忙捶着沐倾寒的后背,“倾寒姐姐,我求求你了,现在七小姐连老爷都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汐月顿了顿,“其实我多么想和倾寒姐你一起出来,可是我……”


沐倾寒喝了一口热茶,幽幽说道:“你放心不下七太太,现在七太太有孕,府中这般的风云突变,你不得不在暗中护她周全,对不对?汐月,不,我确切地说应该叫你五小姐对不对?”


汐月先是一愣,最后只能作罢轻笑,“倾寒姐你都知道了,我就知道,如你这般聪慧的人,早晚会知道的。”


“我其实一直也只是猜测,不过在七太太有孕后,你的反常让我多了几分把握。”


“可是倾寒姐,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的把你当成姐妹看待!”汐月认真地说道。倾寒叹息一声,她何德何能,总是有那么几个人视她为姐妹。“我知道,我懂,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管你是以五小姐的身份还是我的好姐妹汐月的身份,认真回答我,好吗?”


汐月点头,笃定地盯着沐倾寒。


沐倾寒握着汐月的手,“你,真的喜欢景舒吗?”


汐月惊愕了一下,随即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七太太的意思是让你嫁给段二少爷……”“那是她的意思,母亲为了我的安全,牺牲了很多,但是,我自己的感情,我最清楚。”汐月立即叹息一口气,“可是景舒大夫他……”


“汐月。”沐倾寒抱着汐月,第一次,她心里很踏实,很感动,“好好去爱景舒,我跟他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替我转告他,我不怪他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他,好吗?”


汐月泪流满面。


下雪了,玉皇观是淮池最高的山峰,淮池或许还没有下雪,但是玉皇观却下雪了。沐倾寒一个人披着衣服,漫步在雪中,观赏着雪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时她刚被纳兰家赶出来,本来是在一家很破旧的寺庙里,却遭遇了袭击。袭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少爷。


果真印证了书中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纳兰泽和九姨太精心布局,先是断了自己和纳兰澈的情分,然后利用舒碧芷的痴情一起陷害自己,纳兰漓的爆发,一桩接着一桩,而自己反而是一步步走入他们的布局。


纳兰泽除了扳倒沐倾寒,更多的便是想得到她。在那个寺庙里,沐倾寒差点就被那个畜生给强暴了。好在,有人救了她。


想到这里,沐倾寒心中就一阵难受。蓝玉烟和段子墨如同大罗神仙一样再次救了沐倾寒,纳兰泽被吓得屁滚尿流,段子墨二话不说,抱着当时身心俱疲的自己,到了这里。


这里是段家的地盘,有士兵把守着,沐倾寒便安心养伤。段子墨和蓝玉烟也住了下来,段子墨没事就找沐倾寒说话,他的关心,他的殷勤,都让沐倾寒瞧在眼里。但是她却没有心情去接受,纳兰澈的误会,纳兰漓的反戈,都和这个男人有关。


那是一个多月前,中秋佳节夜。


水榭亭是玉皇观一个优雅的亭台,取名为水榭亭台,有着西方抽象画派的风格,在凌乱中显出格调。段子墨将酒满上,却发现差点东西。应该是差点桂花,然后站起身,刚摘取一些,沐倾寒便到了。


“段将军!”段子墨转过头,笑道:“倾寒,你来了?”


“我是来了,段将军,我有话要对你说。”将几枝带着桂花的枝叶放在桌子上,“来来,这是我让厨房做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看看……”


沐倾寒却一个转身,脸涨红着,瞧着段子墨。段子墨有点惊愕,一向沐倾寒都是柔柔的,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的……“你怎么了?”


“段将军,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喝酒赏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段子墨却笑了起来,“好,你说,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咬了咬嘴唇,兴许是喝了点红酒的原因,沐倾寒鼓起勇气,说道:“我问你,段子墨将军,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月亮还是那么圆,秋风拂来,满树的桂花飘扬起来。落在两个人之间,如同是一场浪漫的邂逅,带着蛊惑的悸动。这个时候的沐倾寒,真的很美。这个时候的段子墨,眼神是那么温柔。


“这个问题你问过。”


“可是将军你没有回答。”


他嘴角浮现出丝丝的笑意,“你好大的胆子,喜欢上你如何?不喜欢你,又如何?”


“如果段将军不喜欢我,那再好不过,但是如果段将军喜欢上了我……”沐倾寒的声音是那么冰冷,如同此刻的她一样,脸色是那么凝重,那么冰冷,心,也跟着冰冷起来。


段子墨的眼神不能够移动一下了,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会如何?”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沐倾寒接着说道:“很简单,请段将军将那份喜欢,消灭掉。”


身子僵了僵,段子墨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盯着沐倾寒,“你说什么?消灭掉?”他是个将军,将军的自尊和自信仿佛在顷刻间倒塌一样。他是骄傲的,就算在爱情上,他也是骄傲的,多少女人期盼着得到自己的爱,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说让自己消灭掉对她的喜欢。眼中的戾气立即蔓延开来,段子墨抓住沐倾寒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你说什么?消灭掉?你再说一遍?消灭掉?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将军配不上你吗?”


沐倾寒被摇得头昏脑涨的,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将军是天子骄子,人中龙凤,岂会有配不上之说?只是倾寒是一个低贱的丫头,不想和段将军有任何的关系。”这句话越发说的奇怪了,不想和自己有关系?


段子墨越发激动,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怒气,捏着沐倾寒的下巴。“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清晰地记得,当初你被杨二他们困在沙滩上的时候,你说什么,你说你绝对绝对不会苟且于不喜欢的人,你要的男人,是世间最好的男人,你哪里会在乎身份和门第?你这是在糊弄我吗?还是你觉得,我段子墨根本不够好?根本算不上世间好男儿?”原来他听到了。那时自己只是情急之下说的话,他竟然听进去了。所以,他一直都记在了心上了吗?


“你说啊?你不是很会说话吗?怎么,被我说中了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吗?啊?”段子墨大吼了起来,沐倾寒却很平静地瞧着这双怒气腾腾的眼睛。


现在她可以很确定,段子墨是喜欢上自己了。不然的话,一向拿捏分寸的段子墨不会失态。她的眼睛竟然有眼泪滑落下来。是因为被捏疼了吗?为什么心里也跟着疼了起来?原来发生了纳兰澈和纳兰漓的变故后,自己,还会为第三个人心疼。沐倾寒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着,缓缓说道:“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是段将军。所以,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将军,所以,请将军,消灭掉。”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如同咒语一般,一阵又一阵地压在了段子墨的心上。段子墨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那么难堪,眼中全是受伤,“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我一直喜欢的人,是纳兰澈,是纳兰四少爷!”心,也跟着疼了起来。那个时候,沐倾寒真的感觉到了痛。她想到了段子墨曾经提到过的初恋,他很受伤,现在,自己不得不再次让他受伤。


或许,如果早点认识段子墨,她会爱上他的。他如太阳一样,那么灼眼,那么明亮,可以温暖到自己的内心。可是纳兰澈是月亮,皎洁,安静。她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孩子,她首先接触到的,是月亮,不是太阳。这就是无奈吧。


她曾经拒绝过慕容景舒,那个只知道默默付出的男人,自己都没有觉得自责和歉意,对段子墨,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在滋生,她真的不想将话说的那么坦白,那么尖锐,可是理智告诉她,她没有选择,必须这样做。


段子墨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佳人远去。”如同是一个中了魔的男人,一个人喃喃地改编着诗经中的名句,他的眼睛,真的是受伤了。


沐倾寒的身子僵了僵。她和段子墨相处得那么好,他们本该是莫逆之交,却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感情。“段将军,倾寒无福……”


“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想我堂堂好男儿,却始终得不到喜欢女人的欢心。哈哈!”段子墨转过身,根本不想多看沐倾寒一眼,他的背脊弥漫着失望。


“段将军……”伤害一个几次救自己的人,沐倾寒的心,很是愧疚。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滚,滚得远远的!”段子墨大吼着,脸上,脖子上,全是怒气,那么让人害怕,不,不是害怕,那是心疼。沐倾寒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他,讨厌自己了。


自己再次成功地让一个男人从喜欢自己变成讨厌自己,多么的可怕!


回忆到这里,沐倾寒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其实,走的人是段子墨,自从那日后,他便离开了,只剩下蓝玉烟天天对着自己叹气,再也没有见过段子墨。


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沐倾寒突然开始认真地整理起自己的感情来,没有任何时刻如现在这般宁静。雪地,梅花。沐倾寒感觉自己迷路了。这大雪山上全是雪,找不着路,而且也很偏僻。她到底是在哪里?心里越发着急起来,脚步也越发凌乱起来。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了,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回不去的。突然有点负气一般的,沐倾寒不想走了,她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就这样消失了也好,失踪了也罢,谁会关心呢?


“嗷”一阵动物的嚎叫吓着沐倾寒了,沐倾寒很警惕地抬起头,她以前跟着父亲去打过猎,多少也有点经验,这是熊!她倒退几步,一只黑色大狗熊果然从树林***来了。


沐倾寒心中不免一沉,眼下四下无人,而且是在悬崖峭壁上,她理智地看待着眼前的困难。她以前也和父亲、弟弟一起去打过猎,多少知道些怎么样逃生。


眼前的黑熊瞧见沐倾寒这样的生物,口水都流出来了,看来是很多天没有进食了,那样渴望和凶残。心中觉得大事不好,那到底该怎么办呢?瞟眼一瞧,地上有一根很大的木头,沐倾寒想着早晚也是死,不如去冒险试一试!


在狗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沐倾寒立即拾起旁边的木棍,猛地向狗熊的眼睛砸过去。父亲教过她的,攻击这种动物,最好是扰乱它们的视线,然后乘机逃跑,争取最大的时间。沐倾寒拼命般地跑着,却被一个石头绊住了脚步,立即割破了皮,血流了出来。


此刻的狗熊完全生气了,它大声地号叫着,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沐倾寒走去,狗熊的眼睛上也挂着血迹,看来沐倾寒那一下还是很严重的。完全被惹怒的狗熊整个朝着沐倾寒跑了过去。


沐倾寒闭上眼睛,想不到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一切的一切,她争取了这么久,却在这一刻,都结束了吗?“啊!”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沐倾寒大声叫了起来。


“砰”的一声,沐倾寒的耳朵感觉嗡嗡作响,紧接着是狗熊倒下的声音,特别大,沐倾寒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这种气息湮没了。


一双皮靴走到沐倾寒面前。沐倾寒抬起头,段子墨如同一位神明一样站在她面前。他的眼中,还有不能平息的情绪。


他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女人,现在淮池局势复杂,他每日都坚持上山,秘密地和蓝玉烟见面,只是为了知道沐倾寒是否一切安好。段子墨心中对沐倾寒是有千万种埋怨的,自己喜欢上了她,她却根本不喜欢自己。对于段子墨来说,这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对自尊的挑战,他在生气,对自己生气,他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以在乱世中和敌人斗智斗勇,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可是沐倾寒,却让他挫败到无力。


但是知道沐倾寒有难,看到沐倾寒这样的无助,他本来那么生气的心,却一点一点地融化掉,他或许真的没有办法不去关注这个女人,不去想这个女人,或许,她早就住进了自己的心中。


沐倾寒不知道怎么的,就那样哭泣了起来。


她哭了吗?她真的哭了。在印象中,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多少枪林弹雨,多少刀光剑影,她都可以从容不迫地面对,很冷静、很理智地完成一切,可是眼前她却哭了。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毕竟是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女孩子。她的脚也受伤了。


段子墨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一辈子,他都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段子墨站起身,横抱起沐倾寒,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甘心。”沐倾寒在段子墨的怀中幽幽说道。


“我知道。”段子墨很冷静地说道。


“我想回纳兰府,把那些曾经想让我死的人踩在脚下。”


“好。”段子墨还是幽幽说道。


沐倾寒流着泪,死死地拉着段子墨的手,“我还想做最后的挽救,我和四少爷还有误会,我想去做最后的挽救。”


雪上只有段子墨的长筒靴碰地的声音,他很久才说道:“好。”随即又开口道:“如果他还是不要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我那天没有说完,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淮池的元宵夜,你在黑暗中与我争执,掉下了你的剪纸,我一直保存着,想办法找到你,接近你,只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当时沐倾寒就哭成泪人了,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段子墨的深情,他对自己的感情,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她跟个孩子一样,在段子墨的怀中点头。段子墨的左眼中,有东西,溢出来了。


大太太需要沐倾寒,凭这一点,沐倾寒就回到了纳兰府中。大太太之所以让沐倾寒有此一难,原因有三个,纳兰澈的婚礼在即,她要杜绝一切意外;再者是让九姨太们放松警惕,好露出尾巴;最后,自然是沐倾寒摔得越惨,她回来报复的时候就越狠。这些沐倾寒都很清楚,但是却不得不再次和大太太默契合作,再次回到纳兰府。纳兰澈和舒碧芷已经成婚了,两个人一起出去旅行了,虽然避开了纳兰澈,但是纳兰漓是恨透了她的,她只能待在大太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