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杀气

作者:寒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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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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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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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390字

上得船来,船舱内立即有名面容慈祥老者迎了出来。


“贵客光临,蓬壁生辉啊!老朽顾青松有礼了。”


说完,长长一揖到地。


舱面众人也是纷纷施礼。


两人连忙还礼,连称不敢当,不敢当……


冷千雪心里有些吃惊,眼下却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微微向神锋使了个眼色,也不知这忽然之间的,心下想到了什么。


一番客套,进得舱去,冷千雪再也忍不住了,迅速站起施礼问道:“敢问老人家,您可就是江湖上人称义薄云天的顾青松顾老前辈么?”


神锋也吃了一惊,他初出江湖不久,在玄灵谷之时多半时间也是一个人自个儿修炼,自然是不知道什么义薄云天不义薄云天的。不过看冷千雪一脸的敬重,显然这名唤作顾青松的老者江湖声望极高,并且行事正派侠义,否则又怎能得到冷千雪这般四大圣地出身,又有一身超绝修为的奇女子尊敬?当下也连忙随之站了起来,与冷千雪一道,齐齐向着茶几对面的慈祥老者施礼。


顾青松刚刚起身,还未来得及应答,侍力一旁的琴儿已是笑呵呵地接过了


口去:“咦?原来千雪姐姐认识义父啊……”


“琴儿,不得无礼。”


顾青松笑着喝了她一声,面上却尽是慈祥宠爱之意,显然心下对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也是喜欢得紧。


“老朽正是顾青松,至于义薄云天什么的,那完全是大家的抬举,老朽愧不敢当啊!”


他又指了指身侧的琴儿,笑道:“这丫头是我新近认下的义女,性格稍嫌活泼了些,却是让两位见笑了。对了,还没请教两位的尊姓大名呢!”


冷千雪笑道:“琴儿姑娘的性格很好啊!晚辈羡慕都还羡慕不来呢!嗯,晚辈是雪神宫的冷千雪。他是我师弟神锋,来自武道玄门。”


她这一通名,顾青松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来姑娘就是近年来江湖中盛传的冷面仙子冷千雪。”


他又看了看神锋,顿时忍不住赞道:“四大圣地果然名不虚传,门下之人个个皆是人中龙凤,神锋少侠年纪虽轻,一身修为却已足可与江湖中不少成名几十年的老一辈人物相比肩了,当真了不起,了不起啊!”


他一连赞了好几句,脸上大有钦叹之意,也不知是在称赞两人修为了得,或者还是在感叹自身已经老了,不仅风华不再,修为更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了。


琴儿好奇道:“原来千雪姐姐是这么有名的喔?可是这位神锋少侠呢?我怎么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厉害啊?难道他真的比义父的武功还要高了么?”


三人大笑。


“神锋少侠和千雪姑娘不远千里来到此处,莫非也是为了折剑峡谷一事?”


“原来前辈也听说了。不错,我们正是为了查探此事虚实而来。”


顾青松叹道:“最近江湖风传折剑峡谷宝光冲天,异兽嘶鸣,乃是传说中的异宝奇兽即将出世之兆,老朽老则老矣,却还没有老到糊涂的程度。若是不出老朽意料,此事恐怕大有隐情啊!”


“顾老前辈所言甚是,我和神锋师弟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奇宝神兵、秘籍典藏什么的,向来便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就算明知是个圈套,仍有无数人趋之若婺,不愿落于人后。我们便是担心此事引起过大争端,让有心人从中拣了便宜,这才日以继夜赶去,想查明其中真伪,好让大家彻底死了心……”


“哎,人心贪婪,可叹,可叹!两位肯为天下安宁甘冒奇险,更是可敬可佩!”


神锋忽然道:“折剑峡谷之事暂且不去说它,晚辈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可否请教前辈?”


“但说无妨。”


“此时午时将近,前辈可是很快就要扬帆起航了么?”


“啊!这个,那个,神锋……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难道你是神仙,可以未卜先知的么?”


琴儿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呃……这个,我当然不是神仙了,琴儿,我……只是随便猜猜的。”


神锋和冷千雪心里都有些好笑,只是如今事情一经确定,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了。当下勉强讷讷地将琴儿的话应付了过去。


不过琴儿显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娇哼了一声,气鼓鼓说道:“神锋哥哥说谎,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神锋苦笑,他当然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却又如何能够当着琴儿的面说出来?


“琴儿,不要胡闹。我要和神锋少侠、千雪姑娘说正事,你先自己到外面找剑丫头、琪丫头她们玩去,不得我的吩咐,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顾青松当然不是小孩子了,马上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琴儿哄了出去,凝视两人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两位如果有什么要对老朽说的就尽管说吧!现在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已是决计没有第四个人能够听得到了。”


神锋和冷千雪四目相投,以目光交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由冷千雪将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顾青松听完沉默不语,又过了好半晌,方才出声道:“没想到临滩五霸竟然是这种人,哎!都怪老朽当初一念仁慈放虎归山啊!这么一来,却是又不知道间接地害得多少人丢失了性命,哎……”


他再次长长叹息,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沉痛与追悔。


神锋二人却是完全不明所以,不由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与临滩五杰有仇么?怎地我看他们对你憎恨的那般厉害,竟要在江面埋伏设计于你。”


顾青松摇了摇头,叹道:“说到仇恨,那是谈不上的,不过前些日子我路过此地,恰巧遇到他们强抢民女,想要贩卖到外地去赚黑心钱,一时义愤,忍不住便出手教训了他们。最后五人不敌,同时下跪求饶,立誓改过,老朽见他们也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他们有心悔改了,也就没有下重手除去他们,不料却招来今日之祸。老朽一生,识人无数,却是首次看走了眼,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都是老朽的错啊!”


神锋一听,顿时大为气愤,冷冷道:“当真岂有此理!您对他们恩同再造,这五个狗贼不知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反过来计划暗算自己的恩人!顾老前辈,你却也用不着过分担心,有我和千雪姐姐在,届时管叫让那些狗贼来得去不得就是了。”


这还是他首次真正动了杀机,霎时间一股冰凉而强烈的肃杀之气猛然从体内透了出来,迅速往四周汹涌开去。


顾青松和冷千雪首当其冲,皆是情不自禁感觉心中一寒,脸上变色,正要说些什么。不料便在这时,“哐啷”一声,舱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娇颜失色的琴儿和十数名精壮汉子几乎同时冲了进来。


她慌慌张张跑到顾青松身边,紧张地上下仔细打量了好几眼,表情绷得紧紧的:“义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杀气出现?”


“没事,没事,大家都先出去,都出去!”


一帮精壮汉子很快就退到了舱外,琴儿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顾青松无奈,只得把她留下。而神锋此时早已收敛起了一身杀气,只是脸上神情仍然冷冰冰的,煞气隐然,久久盘垣不去。弄得琴儿不断望着他猛瞅,冷千雪也是不住对着他使眼色,却依旧无法让神锋心中被勾起的那丝戾气平伏下去。


“年轻人杀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顾青松轻叹道。


“曾经,在我年轻的时候,认识过一个朋友,也是如同今天的神锋少侠一般,一身修为远超同辈,义气风发,嫉恶如仇,杀气更是惊人,行走江湖之时,剑下鲜有活口,但凡遇到做恶之人,每每都是剑剑诛绝,可是最后呢?”


他再次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人与神锋少侠渊源极深,千雪姑娘既然出自雪神宫,想来多半也是知道一些的。”


神锋茫然。


冷千雪脸上却是立刻变了颜色:“前辈所说的,莫非,莫非便是当年一剑纵横,让整个天玄大陆正魔两道尽皆噤若寒暄的……”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已然有些发颤,显然被顾青松这么一提,无意中又回忆起了脑海中某些记忆深刻的传闻典故,所受冲击极大,情绪波动极大。


顾青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神锋,叹道:“你猜得不错,我所说的,正是当年武道玄门一代天骄柳北辰,也是如今武道玄门掌门秋离痕的大师兄。若是按照辈分,神锋少侠最少也应该叫他一声大师伯,可是,哎……”


他脸上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冷千雪神色更是复杂异常,唯独神锋却是大惑不解:“大师伯,柳北辰?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到师傅提起过啊?”


顾青松望着他苦笑道:“这事在你们武道玄门,本就早已成为禁忌,你入门较晚,没有听过,那也正常,却也不必多去想的。”


“前辈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柳北辰是我们武道玄门的前辈名宿,名声地位又这般响亮崇高,怎么……”


顾青松摇了摇头,将他的话打断了:“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有了机会你自己去向师门长辈打听吧!作为外人,我们却是不好出言过多,以免干涉到你们武道玄门本门的门中之事。嗯,而今阳光已烈,大概午时马上就要到了,有你们助阵,亦不怕那五个畜生能够耍出什么花样来,我们稍微布置一下就按时出船,假装毫不知情,免得岸上和沿途监视的对方爪牙起了疑心,届时正好可以将临滩五霸的根基一并拔起,为这一带的平民百姓做点好事。”


两人同时点头,神锋心中却是困惑愈盛,柳北辰,大师伯,掌门师伯的师兄……他当年究竟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竟然连名讳和生平事迹也完全被门中禁令提起了?


他心中困惑,却是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冷千雪那隐隐有着几分担心和忧虑的目光。就连对面的琴儿也没有察觉,她只觉得舱中气氛有些古怪,一时间倒也知道不好出声乱说话了,只是十分乖巧地站在顾青松身后,一双清潭也似的明眸不住在神锋与冷千雪之间移动,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或者证实些什么一样。


神锋啊神锋,希望你今后万事以仁慈为本,不要妄造杀孽,否则一旦旧事重演,那可就一切都迟了啊!


顾青松深深望了神锋一眼,又看着冷千雪轻叹了一声,起身徐徐走出了船舱。


日悬当空,光芒万丈。


“拉帆,起航!”


“咻!”


一声锐鸣,百里可闻,顾青松的船离岸不久,风临渡上空立即迅速绽开了一朵绚丽烟花。


“老贼的船已经出发了,小虾、泥鳅,传令下去,让沿途的兄弟密切监视,一有情况,马上回报。鲨鱼,你去通知水蛇,让他准备好随时发船。”


“是,蛟哥!”


三人同时领命而去。


“嘿嘿,顾青松啊顾青松,今天一定让你来的去不的,否则也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涛声潮动,船头,神锋、冷千雪、顾青松以及琴儿并肩而立,同时仰望两三里外璀璨天空,但见云气缕缕,丝丝汇聚,凝成一条长长缎带,似乎像是龙形,却又少了几只脚,说是蚯蚓,身子又稍嫌肥大了些,总之便是看起来似乎什么都像,又似乎什么都不像,怪模怪样的,直到过了好半晌,方才从空中逐渐散去。


琴儿嬉笑道:“发明这信号烟花的人目光倒也特别,若是换作他人,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蛇不像蛇,虫不像虫的东西的。”


众人哑然失笑。


顾青松道:“临滩五霸不过是几名剽悍粗人,又能有什么欣赏目光?不过这等人凶残成性,残忍好杀,一旦对上,便是万万难以善了。所以,琴儿,等下你和剑、琪两丫头一起躲到中间底舱去,可千万莫要出来,省得分了我们的


心,知道么?”


琴儿哪里肯依,立即嘟嘴道:“我才不去呢!我要和义父,还有神锋哥哥、千雪姐姐一起御剑杀敌。


“不行!”


“千雪姐姐,你帮我求求义父吧!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冷千雪笑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琴儿妹妹,你就听顾老前辈的话,去底舱吧!等将来武功练好了,再到江湖上行侠仗义不迟……你说好么?”


琴儿哼了一声,气鼓鼓将脸转到一边去了。


日影西斜,惊涛雷动,水势渐急。


这里是江水分流处,江心屹立着一座小小岛屿,把辽阔江面分成两片,客船刚刚驰过,小岛上立即滑出了一艘大船,十余叶轻舟,远远缀着前边的客船而去。


“来了。”


冷千雪低声道。


顾青松早已换下一身宽袍,着上了劲装,站在船头,凝目远方现出的几个小小黑点,面容很是肃穆,又有几分隐隐的担忧。他对自己的武功自然有信心,如今更有神锋二人相助,按理说对上临滩五霸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才是,可他也知道江面不比陆地,他不识水性,这个可是致命的弱点,一旦船被凿沉,那么……


“前辈,您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小心防范,以我们的修为,哪怕对方人再多,也是无法靠得近我们的船的。”


顾青松点点头,道:“其实老朽一大把年纪了,便是失手被擒也没什么,只是琴儿和船上的十几位家仆却是无辜的,若是当真发生意外,恳请两位先救他们才是。”


“嗯!”


又往前行了一段,水面愈见开阔,后边贼船忽然加速,如箭飞来,瞧那速度,大约不用片刻便要追了个首尾相接。


神锋和冷千雪目光在半空微微一触,俱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老前辈,贼船顷刻便至,我与神锋先避入舱中,等下你只需拖些时间,骗得对方舟舰近前,你将船护住,我与神锋师弟自然有办法将临滩五霸一举成擒,届时群龙无首,敌人攻势自然也就破了。你看如何?”


“擒贼擒王,又可以不妄杀人命,好办法!”


顾青松江湖经验丰富,阅历何等之深,一听立即抚掌同意。


“如此,请前辈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