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6 03:08
|本章字节:10198字
第41章chaper40
由锋万集团投资的《婚里婚外》谈话性节目,不但邀请了著名心理专家言喻做客,还会针对每期来电的听众,通过了解他们对婚姻的困惑与挫折,来进行一对一理性的分析与开导。而婚姻中的磨合并不分新婚还是金婚,诚如新婚才一周的明绯绯已经遇到第一道难题一样。本来,她并不想接受沈哲浩的好意,但是一听到该谈话节目的性质,她顿觉这便是上帝带来的一道窗。
终于,她鼓起勇气问出一个既尴尬,又该问的问题:“你叫阿ken来问我,是不是你不好意思亲自跟我说?”
沈哲浩低了头,可明绯绯仍能看到他笑起的嘴角:“先前我以为你……呵呵,现在知道你跟危成在一起,我觉得有必要避嫌。这电台节目虽然是锋万投资的,不过却是由栏目组独立制作,所以你并不会见到我……”
明绯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等沈哲浩说完,就漾出了笑脸:“好吧,我接了!”
沈哲浩一愣,一抬头就见到她的毫无芥蒂的表情与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还记得我的梦想,也谢谢你在这时候还帮我圆梦。我觉得以前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没什么不能坦然面对的。更何况你们这个节目挺有意义的。”
他松了口气,脸部线条柔和许多:“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明绯绯微扬起头,表奇轻松自在:“我能,我希望你也能。”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一旁,语气转低:“今天上午,就在那个位子有一男一女吵架,男孩走了以后,女孩哭了很久,然后打电话叫了另一个男孩来陪她。那个男孩倒是很有耐性,我也看得出他喜欢女孩的,相信那女孩也该明白。”
沈哲浩专注的听着,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明绯绯生动的笑颜,心中泛出开心却又苦涩的情感,他们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又似乎是更加超脱了那种关系。到了此时此刻,沈哲浩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当他转身离开时,她并不会在原地等候,所以当他回头时,却是一望成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处境并不包括曾经拥有。
原来有些事,一转身便是一辈子。这是他们再次见面后,她话最多的一次,却也是他们之间最和谐的一次,也许将没有下次。他突然有些闷,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珍惜每一秒的将那明媚的笑脸映入脑海。
明绯绯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哲浩的心事重重:“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女孩儿明知道有个这么好的男孩儿喜欢她,还为了那个将她气哭的男人哭呢?呵呵,这话有点逻辑矛盾,但是这女孩儿本来就很矛盾。”
说到这,明绯绯不语了,因为她看到沈哲浩惆怅却带有恍然的神情,她知道他懂了。有些话不必继续往下说,也不必说破,或许这会给对方留点面子,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于是,她沉默。
沈哲浩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又叹了一口,直到长叹一声后,他似乎脱掉了什么,又好似捡起了什么:“当初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太草率,太鲁莽,所以,在咱们学会相爱之前就已经陷入了困局,在学会互相体谅之前,呵呵……就分了手,在学会分享面对之前,就走到了现在——结束了。我明白。”
明绯绯也松了口气,虽有些感慨,眉宇却是舒缓的:“分手还是朋友的这种话我不敢说,因为我怕说了也做不到。但是最起码再见面时,一个笑容、一个点头,我不会吝啬。毕竟我们公司与你们锋万还有合约,与其执着于原不原谅,倒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
上帝是公平的,当它关上你的门,也许又为你打开窗子。诚如今天明绯绯的心情,跌宕起伏。当她还来不及面对丈夫初恋情人的妹妹时,却发现自己子宫后倾;当她难以面对婆婆的劝说时,却因为萝卜的几句话又豁然开朗;当她才决定问危成往事的时候,又与前恋人超脱了陌生人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缘份或许就是如此,当你意料不到的时候,它悄然而生,若是早有准备,便就不是缘份了。可当缘份来的那一刹那,是否能抓住,将缘续写、将份留住,这才是一道崭新的课题,有挑战、有危险、有挫折、有无奈、有欣喜、有收获,也或许到头来一无所得,但是,它却吸引人。
这晚,明绯绯从沈哲浩这里了解了一些节目的相关资料,具体书面的将会由他的秘书稍后发邮件过来。萝卜的开导,《婚里婚外》的参与,使得她精神头一下子充沛了许多,所以当她怀着雀跃的心回到家中时,早已忘记了白日的不快,径自对着坐在客厅中的时美仑傻笑:“妈!我回来啦!mu~~~ma!”
时美仑摸着被亲了一口的脸蛋儿,愣了半响,嘴角僵硬的抽搐,优雅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心下不禁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下午她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她可以肯定当时儿媳妇是气着走的,可如今……
明绯绯晃晃悠悠的哼着歌进厨房倒水,随手放了一勺糖咕噜咕噜的喝下,边喝边美,却在此时突然想到白天的那段争吵,跟方才她二百五的招呼,顿时呛住。
“咳咳!咳咳咳咳!”
时美仑进来一看,瞥了一眼脸色涨红的她,淡淡的扔下一句:“急性子。”
明绯绯接过时美仑递过来的纸巾,脸色愈发的充红,自己也分不清是呛得还是害臊,但见时美仑毫不介意的脸色与唇边淡淡的笑容,她也乐呵了:“谢谢妈。”
时美仑故作板着脸“恩”了一声就往外走,却由背后传来一道低语,仿若幻觉般轻抚,却存在:“对不起。”
时美仑讶异的回过身,儿媳妇正诺诺的低头玩着手指,惹来她摇头一笑:“都过去了,阿成在房里等你,有些话你自己问他吧。”
椰子又捶打道:“快回房,我要见危成!”
……
房内,空无一人。浴室中传来哗哗水流声,却搅的明绯绯愈发不安。
问,该问!虽然萝卜说也许不用问,他也会说,但是她憋不住。
可是问,该怎么问?
怒瞪:“郝欣欣跟你啥关系!”
手执皮鞭:“她姐姐不是嫁别人了吗,为啥不是他们照顾郝欣欣!”
嗖嗖抽打:“你是不是还想着她,我觉得自己太多余了!”
被脑中猥琐画面给冲击的又涨红脸的明绯绯,顿觉自己已经深深陷入狗血坑难以自拔,并且终日痛并快乐的享受,好似生来就该混在这种烂泥塘中。
她有点烦躁,究竟怎么问才算艺术?面对客户,明绯绯会周旋,可面对老公,绕着圈子太假,她不想跟最亲密的人之间还要搞行为艺术以外的艺术,费脑子、闹心神。
“哎!”脑子被卡住的她不由的又叹口气,为啥她能坦然面对沈哲浩,却不能坦然面对有肌肤之亲的老公?
此时,危成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来:“老婆,是你吗?”
她闷着“唔”了声。
“我没拿浴巾。”水声伴着低沉的男声,煞是好听。她又应了声随手拿着浴巾往浴室走去,脑子却还留在一会儿要问的问题上。
由于她过分的心不在焉,以至于一踏进浴室便脚步轻浮的来个四脚朝天:“啊!!!”
正打着泡沫的危成一惊,伸手只来得及拖住明绯绯的上半身,下半身悬在半空,仅以脚跟着地支撑。
慌乱间,明绯绯双手紧攀住危成脖颈,却因摸到了一手的泡沫而再次打滑:“啊!!!”
危成二惊,连忙紧揽住老婆纤腰呈现半跪姿态,却被她挣扎着拉的更低,大有一同倒地的趋势。
明绯绯刚稳了会儿,却瞥见危成腰下泡沫间的……连忙捂脸:“啊!!!”
危成无奈老婆的多番尖叫,一把将她抱起扔进浴缸。
低哑的嗓音随即而至:“老婆,反正你也湿了,不如一起洗吧。”两人你推我打,浴缸里的水被折腾的漾出了一半,直到都精疲力尽了才一同栽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明绯绯感到披肩的湿发被擦得半干,而后吹风机温热的风骚的她耳根子直软,直到身上触感到丝质的布料,才幽幽转醒低声唤着:“老公?”
“恩?”明绯绯撒娇的语气惹得危成一笑,手里紧着忙活。
明绯绯任他吹着,小脑袋拼命地转悠,嘴里开始组织台词“唔,其实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对吧?可我今天突然有点小不信任你了,又有点怀疑你的人品走向了……对不起。”
“呵呵。”危成被逗笑了,一把揽过她靠坐在自己身前,眼神快要漾出水般,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她的鬓角:“欣欣的事怪我事先没跟你说,因为我也在适应阶段。”
她微崛起嘴:“唔?”还没问就坦白从宽了?
危成低头允吻了下明绯绯翘起的唇,又道:“我跟欣欣的姐姐交往四年,当初我们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可是……”
从危成低沉沙哑的话语中,明绯绯辗转得知了真相。
郝云,与危成相识在法国留学时,虽然两人的感情进行的不温不火,却也是循序渐进。郝云总说:“我宁愿要细水长流,也不要轰轰烈烈而后两相厌烦。”危成只是宠溺的对她笑,心里却很想告诉她,其实感情的冷热取决于人。郝云始终相信她与危成的感情可以延续到金婚,傻气而总是带点美好想象的她,诚如危成生活中的一道阳光。
假期时,危成回国会带着郝云一起回家,有时候还会带着郝欣欣。郝云这人善于厨艺,郝欣欣善于卖乖,两姐妹哄得时美仑很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危成与郝云交往的第四年,她失踪了。在那之后,危成整日饮酒,颓废了好一阵子。直到秦岳赶到法国,对他进行开导,才将他昏厥的状态唤醒。
“那……郝云嫁谁了?”
“她没有嫁人,她……去世了。”
明绯绯一惊,不敢置信这种狗血桥段又一次发生在她身边,不但老公的前女友去世了,还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她却要一辈子跟一个死人斗?
危成笑笑揉揉她的后脑:“我还记得那年圣诞节,我去她家接她,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应。后来我又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那一夜是危成最心焦的一夜,他等在公寓外一整夜,却在临晨接到了郝欣欣的电话:“姐夫,姐姐昨晚病了,现在在我这里睡下了,你明天再来看她吧。”听到这话,危成才算心安,却没想到第二天,得到郝欣欣递来的一封告别信。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天去,却于事无补。
直到两年后,郝欣欣出现了,终于再吃到烤鸭的味道,她才发现自己饿坏了。在她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危成问起了郝云的近况。
郝欣欣犹豫了半天,才问:“姐夫,你不怪姐姐吗?”
却没想到危成只是释然的一笑:“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也别叫我姐夫了,我结婚了。”
郝欣欣诧异的抬头,一阵心慌:“你结婚了!”
他的笑容透露着畅快,好似已从往事中解脱:“以后就叫我危成吧。”
那一天,郝欣欣支支吾吾的没说郝云的下落。直到今天,郝欣欣被叫进危成的办公室,听他交代工作上的细节时,才问道:“我听时阿姨说了,那个明绯绯是你太太?”
危成浅笑:“你该叫她嫂子了。她这人挺热情的,对下属也挺好,你跟着她我也放心。”
郝欣欣蹙眉扭曲了脸,反复咬着唇想要隐忍,却还是哭了:“先前你不是问我姐姐的下落吗?她……死了。”
本是笑脸相迎的危成,僵住了嘴角,手中的笔顺势滑落。
死者,人之终也。在危成的印象中,儿时父亲的病重,其后母亲独自将他带大,那对他来说便是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死亡。他想过无数次,郝云是幸福的嫁人了,幸福的用她的幸福狠狠的割了他一刀,却根本没想到,这将是他人生中经历的第二个死亡。
郝欣欣哭诉着:“两年前,在回家的路上,姐姐被人拖进了小巷子里……那是两个吸毒者,其中一人身上还掉落了艾滋病带菌者的证明。姐姐很怕,她来找我,哭了一整晚。”
而后,郝云冷静下来,却不敢去报警,更不敢将这事告诉危成,便劝说郝欣欣一起隐瞒。就在危成跑去郝欣欣家的时候,郝云正在医院接受检查。就在危成整日酩酊大醉的时候,郝云的报告出来了,她感染了hiv。就在危成终于决定站起来的时候,郝云去了。
而那期间,郝欣欣花光了她们姐妹俩的所有积蓄,就为了帮助姐姐延缓寿命,直到最近半年,在办完姐姐丧事之后,无父无母的郝欣欣想到了回国,也想到了危成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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