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猪

作者:陶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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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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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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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886字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猪。是我的一个同学,念高中时我们一起吃饭,他总是吃不饱,脸也圆圆的,像一头猪。便叫他小猪,他不像别人,很高兴地接受了。想来,真是感谢他。因为,那个时候,我每一次叫他小猪,都觉得快乐。他现在一个饭店做面点师,并没有发胖,但脸依旧圆圆的,他收入不错。我刚到广州的时候,在他那里住过,他当时让我睡到床上,他睡到沙发上,他说,沙发不能让你睡,因为,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沙发上睡过,这上面还有她的气味呢。他就是这样,临睡前,还嘱咐我,不准***,不准弄湿他新洗的被单。这家伙,无聊得很。


小猪的手机已经关了,依稀记得他还有一个传呼号码,结果,被告知“停机了”。怎么办?我直接去他那里吧。我打了个的士,穿过被夜色浸透的东风路和秀水街,又过了两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闹市店,拐进一片都市村庄,便到了小猪楼下。


我按响了他的门铃,605号。小猪一听是我,忙热情地问我什么事。我说你开门吗?他说不行,又说我的女朋友已经脱下衣服了,又说已经洗干净了,出来了,很香,又说,你不能这么残忍是不是,我们都已经两周没有见面了。又说,兄弟,你是不是来给我送那个碟子,那个黄碟,要是那样,我马上下楼去取,又说,不是就算了,你知道吗,我今天切到了手指,你知道切到手指是因为身体里有一股心猿意马的气流老在游来荡去,我必须释放了他。


他还要在那里说,我便说好了,我没有事,我只是正好到你这里办事情,来看看你,你仔细地睡你的觉吧。说完,便离开了。没办法,我只好另找住处。


到大学里找同学吗?现在宿舍也关门了。太晚了。风很好,将某一户人家浴室里的气息吹过来,那是夜晚朴素不过的气味,身体上的,卫生间里的,沙发上的,都是这样的气味。我甚至想到小猪正在和他的女友做销魂的事情,一定是在那张窄小的床上,那床上的几本黄色一定会被蹬到床下边吧。


我真是无聊了,一时间,心里有些空。我坐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边想着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总不能住旅馆吧?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身份证了。


天上的星星忽然多了起来,到了城市以后就整天低着头走路,小心地做人,很少抬头看天了。没想到在城市里还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星星。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的传呼机忽然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丑儿,我的第一感觉是丑儿,她也一定洗过了身体,只要风再大一些,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体上的香气,那是我的洗发水的味道,自然,还夹杂着她说话时羞涩的味道。


回过去电话,才知道是老板平姐。原来,平姐用一个公用电话给我打的传呼。我很奇怪,她声音夹杂着夜晚的风,有些陌生。我还没有说话,平姐就喘着气说,她出来散步,把钥匙忘房间里了,现在进不去了。


我不明白她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嗯啊地应着,插话问她,平姐接着说,我办公室的钥匙你不是拿着一个吗?是的,平姐的办公室我有钥匙,因为平时我除了当保安外,还要打扫网吧里的卫生,当然包括平姐办公室里的卫生。


平姐在办公室里还放着一套家里的钥匙,在办公桌左侧的抽屉里,那个抽屉没有锁,大约没有钱财和秘密。果真,我打开它的时候,里面只有色彩斑斓的口红和香水,也有几张漂亮的照片,在草原上的马匹上,在黄河的浪花旁,还有在夜晚的某一杯酒水旁,她那时候很年轻,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看穿了。


我拿了钥匙送到平姐住宅小区时已接近凌晨1点了,平姐穿着一个半透明的晚礼服,风一吹,我看清楚了里面乳罩的颜色。平姐已经接近40岁了,还没有孩子。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吧,我想。


平姐有些羞涩,大约是被看清楚了内衣的颜色,又或者是被夜风吹红了脸。她家问我已经睡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说,你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在街上流浪呢!平姐很惊奇地问我,怎么不睡觉。我说老家来了人,睡了我的房间。我不敢对平姐说,我认识了一个网友。


平姐很大方地请我住在她家的客厅里。我不敢答应。但还是跟她进了她家。


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平姐给我倒水,我阻止了她。她连忙给我拿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平姐弯下腰的时候,***就露了出来,我看得有些心跳。平姐抬头起来的时候我把眼睛放在了墙上的几幅油画上。有一幅油画,是一个女孩子的裸体,我多看了两眼。


平姐连忙笑笑说,那是我爱人画的。我看着看着有些眼熟,说,那是你吗,平姐。


平姐点着头,说,年轻的时候,我爱人就是因为我漂亮才追我。平姐好像很有倾诉的欲望。但我又不知该如何引诱她说了。


平姐又一次劝我吃水果,之后,她就进房间休息了。


我关了客厅的灯,也躺在沙发上,无意中用手触摸到了下体,发现我的下面竟然湿了。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湿了呢?我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好像又有一股东西流了出来。我应该找些纸巾来擦一下吧,我不敢开灯,怕影响平姐,小心地摸到了卫生间,我一下坐到了马桶上。


出来后,我发现客厅里的灯亮了,平姐坐在沙发上。她见我从卫间里出来,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说,忽然间睡不着了,你呢?


我看着平姐那故意摆弄的姿态,她的腿真白啊,比油画中的那条腿细腻,她的腿是音乐中的高潮部分,平滑,又坚决地横在那里。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腿,觉得,那腿上一定有蜂蜜一样甜蜜的东西,吸引了我。


平姐招手让我坐下来,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我就坐了下来。我的脑中在快速地回放着我以前是如何梦想着的平姐***的。但现在平姐就躺在我的身边,我却一动也不敢动。


平姐说,我们说说话吧。我嗯了一声。


平姐问我,谈过恋爱吗?


我先是说谈过,后来又否认了,因为那实在不能叫做谈恋爱,就是上高三的时候我给一个女生整理过一本复习资料,那个女孩给我笑过几次那样。


平姐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我说像你这样的。


平姐一下笑了,笑得很孤独。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一种需要抚慰的孤独,我的心里强烈地想用手抚摸她吻她,可我一动也不敢动。平姐笑完了,坐了起来,她身上的香水味马上浸染了我。我真想抱着她慢慢享受她身上的味道,但我的表情呆滞。毕竟,我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


平姐用她温暖的手摸了一下我的头,说睡吧。


我躺下来,睡得很好,甚至连过去那种常做的淫梦也没有做。


早晨,吃平姐做的早餐,面包片、煎鸡蛋和牛奶。煎鸡蛋我吃过无数次,但是平姐煎的鸡蛋有一股脂粉的香气,吃起来,觉得整个人生都充满了香气。尽管我羞涩地掩饰着自己的喜欢,但当平姐问我好吃吗,我还是一下咬到了舌头,话语咸咸的,答:好的。


而后,坐平姐的车去网吧,是一辆现代车,平姐仿佛说过,她抵制日货。我喜欢这一只车,打开门的时候,有音乐,淡淡的,听了以后,想睡觉。


平姐在文化路上的一个美容店停了下来。我下车,她临时想做一个美容。


离得近,我步行去网吧,路过两家婴儿用品店,一家地下赌博城,还有一个装饰怪异的酒吧,一家只做绿色裙子的服装店,过一个红绿灯,再向北走五百米,就到了。手写体,蓝色的字,像平姐经常穿的一件孔雀蓝的旗袍。


我开门,把网络的服务器打开后,其他人员也陆续到了。


我开始打扫卫生,从平姐的办公室开始,要打扫值班的吧台、备用包间以及卫生间。我们的网吧在二楼,整个二楼都是,视野很是开阔。柱子上贴着三国游戏的海报,海报上写着很多手机号码,多是谈恋爱的人临时记下的号码。


卫生间需要先点燃一种柠檬草味道的熏香,冲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对面楼上一个窗口上挂的一件白大褂。对面的楼是一家医院的门诊楼。这么早就上班了?我否定!医生上班都是较晚的,显然是昨天晚上就挂在那里。忽然想起,前几天,我打扫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白大褂。我便放下手里的拖把,认真地看过去,那是有一件短袖的白大褂,从前面的领口看,应该是个女人的。风一吹,那个白大褂就随风轻轻摇摆起来。就那样袅袅婷婷的,一件白大褂,勾起了我的兴趣。趁别人都在上网的时候,我隔一会儿就又到卫生间去看那件白大褂,奇怪的是那件白大褂不见了,有人穿走了。是谁呢?而在我去了七次卫生间(这是后来有人给我统计的数字)后,也没发现那窗里有人在活动,那怕是人影儿。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那扇窗从未关过。


在卫生间里方便的时候,我无数次地设想过那白大褂下的女人。她一定是漂亮而冷漠的,袖口露出的也应是一双丰润白皙的手臂,说着千篇一律毫无感情色彩的话。


我是个讨厌医生的人,但我却喜欢上了那袭在窗口飘曳的白大褂。总觉得那是一个热爱舞蹈的女孩子,即使自己休息了,也要把衣服挂在风里,让它随风舞蹈。我想知道那个热爱舞蹈的女人的模样,是不是齿白唇红、丰乳肥臀。在网络上,我曾经用一个软件来算命,输入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样子,输入自己渴望***的地点,总之,挺无聊的那种,结果是:我是一个流氓。


我挺喜欢自己的结果,流氓,那也是我的一个理想。我过于遵守规矩了,我多想骄傲一些,放肆一些,可是,我不会。到城市里后,我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经常,和平姐或者其他身份高贵的人说话时,我都要重复一遍,我所有的生活都只在内心里丰富着,表面上我乏味又苍白,我真的不喜欢表面上的自己,我宁愿自己是个流氓,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