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甜蜜的境界(1)

作者:杨一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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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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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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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938字

在去排练之前,我又给saki打了一次电话,依然是关机。


进了排练室,哥儿几个早就候着了。我打开麦克,强烈的鼓击声和吉他的失真声混在一起。“rockkilledyou!”我用嘲笑和讥讽的语气唱着。


早上,不,应该是中午,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我从身边摸了半天手机。


“喂?”终于接到了电话,电话原来在枕头下面。


“摩西摩西?”是saki的声音。


“hi,摩西摩西!”我顿时让自己清醒,用日语和她打招呼。


“呵呵,还在睡觉吧?打扰你了!”她问。


“嗯?没有没有,早就醒了!”我揉着眼睛,拉开了黑色的窗帘。


“震的吗?呵呵!”她说“真的吗”时,又是很重的口音。


“呵呵,应该是‘真的吗’!”我纠正她。


“啊,对,真的吗?”她学我。


“对对,这回对了!”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要装清醒。这要是老马打来的电话,我早就火了!


“对了,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她问我。


“嗯?我想想啊!没事儿,要说有事儿,那就是在家睡觉!其他的事儿没有了!”我说。


“晚上,陶喆在北京开演唱会,我有票。我想你陪我去看,可以吗?”saki说。


“当,当然可以了。”我说。


“哈哈,太好了,那下午五点,我们还在昆仑饭店门口见面可以吗?”她说。


“昆仑饭店?还是别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一提昆仑,我就觉得自己没面子。


“嗯,那好,我在使馆区附近等你,你知道那边吗?可以吗?”她问。


“成,就那儿见吧!”我说。


“就那儿见吧!呵呵!”她学我。


“笑什么?”我问她。


“你说话,好玩儿!”她刻意地在玩字后面加上了一个儿化音,显得很别扭!


“玩儿!二声,提上去!”我教她。


“玩儿!”她学我,边学边笑。


这时,有一个男的用日语在她身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嗨,嗨,达一就不,达一就不!(日语:不用担心)”saki回答着。


“那下午见面吧?”saki小声地、小心翼翼地说。


“好!”我说。


估计八成是saki的爸爸,刚才那个男的!看来日本女孩真的都是比较怕男人的!应该是从骨子里的吧!


但是,她爸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听语气很严厉,应该是在嘱咐什么吧。


下午四点多,我就到了使馆区附近。


我穿着很破的牛仔裤,戴着墨镜,叼着根烟,还披着一件皮大衣。往门口一站,门口穿着绿军装的门卫立马向我投来警惕的目光。他看着我,我同样也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似乎有些坚守不住了,毕竟我戴着墨镜,他瞪着眼睛,他看不见我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和表情却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这时,他居然下了门岗向我走来。


“请离这里远点。”门卫一看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山东小伙儿,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向我发号施令。


“嗯?”我叼着烟。


“请听我的命令,离这里远一点!”门卫说。


“啊?”我想,你对我发得着命令吗?我笑了起来。


这时,他刚不知道又想说什么,大门开了,一辆奔驰车驶了出来,这时候门卫立马兔子一般窜回门岗上,突然面无表情地敬起了礼,活像个石狮子。


奔驰车缓缓驶了出来,车里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坐在前面开车;另一个,很斯文,戴着眼镜,五十多岁,一袭黑衣。


他看我,我也看他,他的表情很严肃。


我断定这一定就是saki的爸爸了。


我继续在门口站着,山东小伙看我不走,有点火了,又朝我走了过来,这次边走还边摸他腰间的小手枪。


拿这个吓唬我?估计把我当他们老家农民了。


他刚走过来,门又开了,是saki,开着她的尼桑保姆车。这时山东小伙儿又猴子一样地窜回门岗上,把他的大红手举到了脑袋旁,立正,敬礼!


这次简直,活脱脱的石狮子!


saki把车停在了大使馆门口,冲我笑!并示意让我来开车!


我把烟头扔在了山东小伙脚下,上车后,从窗户里伸出中指冲他比划了一下,开着车扬长而去。我这个中指绝对比他冲我比划小手枪好使,倒后镜里,他气得龇着一口大黄牙,直晃我眼。


当然,他的大红手,依然没敢从脑袋旁放下来!


在车里,我们两人对视着。


“今天很特别。”我说。


“嗯,有吗?”她问。


“像nana里的中岛美嘉。”我说。


“啊,我喜欢nana里的mika(中岛美嘉),很有个性。你也看过nana?”她问我。


“什么样的电影我都看过。”我笑。


“我爸爸也说像,我真的像吗?”她问我。


“像。今天的打扮很漂亮!虽然还是黑色为主。”我说。


“你今天的打扮也很酷,虽然还是那件皮衣。”她笑。


“刚才那个是你爸爸吗?在你之前开车出来的?”我问她。


“嗯,对啊,我跟着他出来的。怎么?”她问。


“没事!感觉他很严肃。”我答。


“他就是很严肃、古板的家伙!”她点上一根烟。


“要不要?sevensar。”她手里拿着盒七星烟,瘦长的手指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嗯!”我边开车,边努了努嘴,她则把她嘴里叼着的烟放在了我嘴里。


saki把脚搭在车前面,靠在座位上,很舒服的样子,时不时抽上两口小烟,我则打开音响,随着音乐晃着脑袋。我们心情愉悦地向首体驶去。


车子行驶在二环路上,saki的尼桑保姆车很大,从倒后镜向后看去,很长,车内也很空旷。趁着堵车,我仔细看了看车的内饰,很旧。


“你一个小姑娘,开这么大的车?习惯吗?”我问。


“为什么不习惯?我不喜欢小的汽车呢,开着不过瘾。”她说。


“你还真成,不过你开着车,还真有一种不协调美。”我说。


“什么意思?”她转过身问我,娇小的身体全部蜷在了宽大的座位里。


“就是你开这辆车,特帅!”我笑。


“帅!卡酷伊(日语)。”她也笑。


“中文真是很有趣,有很多种形容词!”她又说。


我边开车边用余光看着她,她眼睛看着前方并没有东张西望。我发现,她不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酷。


“超过他,开得太慢了!”saki指着前面一辆车发了话。


我猛踩一脚油门,发动机轰轰作响。


“开这么慢还要上路。”她嚣张地说。


“呵呵。”我笑。


“笑什么?我的车又不怕超速。”她又目视前方,一语不发。


陶喆演唱会上,她显得很兴奋,几乎整场都是站着看,没有坐下。虽然不能像其他歌迷一样每首都能唱下来,但至少都能跟着哼下来。演唱会最后,陶喆对下面的观众说:


“下面这首歌,唱给台下所有的朋友,如果你喜欢你身边的人,那就牵起他的手,或者把她抱在怀里,我在舞台上为大家做个见证”。


“大家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在意什么,只要你爱对方,就不要犹豫,牵起她的手,我相信你们都是真诚的!”


陶喆这第二遍似乎就说给我听呢,我一下反应了过来,犹豫了一下,用余光看了眼身边的saki,她的侧脸同样也浮现出了笑容。


这时,几乎全场的情侣都搂在了一起挥舞着荧光棒,可陶喆还是没有开始唱,依然对下面说:


“下面还有人没有行动吧,抓紧这次机会哦!”


说这句话时,陶喆好像在对我招着手,还冲我抛着媚眼。由于我们的位置是最前面,所以一举一动都看得非常清楚。我转身看着saki,她也在等着我搂搂她,或者拉拉她的手。好吧,毕竟陶喆也是一腕儿,给他点面子吧。在陶喆的目光下,我把双手伸向saki,可我刚要搂saki的那一瞬间,saki却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这下,可让我和陶喆傻了眼,全场的目光已经全部注视了过来,弄得我们哥儿俩特没面子。


坐下后,saki立马又站了起来,可这时陶大腕的歌声已经响起。


“你还真会挑时候坐下。”散场的时候,我对她说。


“刚才,突然没有站稳,对不起。”她说。


“现在说也不管用了,没事儿,反正我也是看陶喆面子。”我笑。


“嗯?生气啦?”她问。


“有什么可生气的?没什么生气的。”我说。


“啊,真的生气了,呵呵,真小气!”她说。


“我?我生什么气啊我?我又没病!”我说。


saki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掏出了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我见她不说话,也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抽了一会儿保安就冲了过来,我们把烟熄灭,这时她说话了。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站不住了,所以,请不要生气。”saki说。


“这个给你。”我从包里掏出了ipod随身听。


“啊!”她有些惊讶。


“给你的。小心别再让我扔水煮鱼里。”我拉起她的手递给她说。


“阿里嘎多(谢谢)!”她握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着我。


“登美的朋友,叫我去三里屯的一个酒吧,你要去吗?”演唱会散场之后saki对我说。


“登美?谁啊?”我们从首体向停车场走去。


“我的朋友啊,在音乐节你见过。”她说。


“哦,那个大阪妞。”我说。


“就知道妞。”她说。


“大阪,欧撒嘎(日文的大阪)。”我自言自语。


“你去吗?”她又问。


“去,万一遇上坏人了,我好出马!”我说。


“坏人?出马?”她摇着头。


“没明白?我给你解释啊。”我说。


“无聊,你。”她说。


三里屯kai酒吧,一家很简陋的酒吧,聚集了大量的老外——真老外和假老外。上了二楼,看见一帮大小伙子围着登美一个,登美咧着大嘴傻坐在那儿,露着一排参差不齐的大虎牙,发自内心地笑,估计在日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看来大阪妞还挺受欢迎。”我对saki说。


“少来。”她瞪了我一眼。


登美介绍我们坐下,然后和saki叽里咕噜地用日语说话。我坐在那里,开始看泡登美的这帮大小伙子。这些小伙儿一个个色字当头,眼神里我看出这帮人恨不得要轮奸登美一百次。我们坐下后,这些人的眼睛又集体看向了saki。


“咱们玩游戏吧,输了的喝酒。”其中一个傻x。直接进入主题。


“她叫什么?登美也不介绍一下。”另一个傻x说。


“我不会玩游戏,不好意思。”saki有礼貌地说。


“想泡你。”我点上一根烟,对saki说。


就在这帮傻x一轮轮的攻击之下,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转身下楼,出了酒吧,在三里屯的一家音像店逛了起来。这家音像店电影的dvd还算比较多,逛着逛着就忘了时间。无意间一看表,居然快一个小时了,突然想起saki还在楼上,我一想坏了,趁我不在,这帮傻x没准真就对saki下手了。我赶快跑回kai酒吧,上楼一看,saki不见了。我想坏了,肯定被这帮傻x怎么着了。就在我准备揪起其中一个质问的时候,登美说,我刚走一会儿,saki就出来找我了。这时,我马上调头下楼,心想,这个saki,找我就给我打电话啊,都一个小时了。我边想边掏出手机,结果一看,手机居然没电了。


在我慌乱和不知所措的时候。


“着急了?”一个角落传出了声音。


我一看,saki正抽着烟站在旁边。


“我?我着什么急?”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怎么没着急?为什么要装呢?不过,谢谢你关心我。”她边说边笑。


我打开了总爱自动关机的手机,一下收到了好几条短信。


“我可没关心你,是你先着急的吧?”我举起手机。


“明明是你。”她为了这个问题居然和我争辩。


“我是怕你和坏人跑了。”我说。


“你和我好吧。”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说。


“啊?”她疑惑。


“大家都这么想的,陶喆也是这样说的,反正,你也要和坏人跑,干脆和我跑得了。”我说。


“还有谁这么想?”她问我。


“还有我。我也这么想。”我说。


“呵呵呵呵。”她笑。


“笑什么?”我问。


“喝酒了吗?”她依然笑。


“想喝。”我说。


“酒鬼!”她笑我。


“错,我是一个重感情又负责任的酒鬼。”我说,她笑。


“是一个有酒后失忆症的酒鬼。”她说。


“我和你说,找男朋友,那一定要找一个中国人。中国人重感情、讲义气、负责任、能吃苦、不打老婆、有活儿抢着干、品质好、长得帅、个头儿高、花钱大方、头脑聪明,还不大男子主义!”我不知怎么,嘴里跑火车,一口气说出一大串不是中国男人的优点。


“你在说你自己吗?”她笑。


“没有,我是说广大中国男性呢,当然,我也是其中一员!”我说。


“不过,中国男人,确实不像日本男人,大男子主义,我不喜欢。”她说。


“有事商量嘛,真理面前,人人平等,不要有什么强权、专制。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人与人也是要互相尊重的,你尊重对方,对方才会尊重你,你说是不是?”我又开始跑火车。


“对对,太对了。为什么要强制我做些什么呢?真是不对!”她有些激动,所以说出来的中文显得极其天真。


“那你和我好吧!”我一下又把话题扯了过来。


“为什么?理由呢?”她问。


“理由嘛,就是,就是,就是中日友好嘛!”我没话说了,只有扯上这么一句。


“你真会泡妞。”她笑。


“我这哪叫泡妞儿,我这叫作谈感情。”我说。


“我可是个脾气很怪的人,很有病的人。”她笑。


“没事儿,我不会把你送精神病院的。”我说。


“你真会对我好吗?不会离开我?”她突然很正经地问我。


这一问,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一大串贫嘴的后果。我是真心喜欢她吗?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在逃避吗?”她问我。


“嗯?没有,没有,在开车。嗯,我觉得吧,我应该会的!”我只有先用这话应付了她一下。


这就是没作好准备就泡妞的后果。


“你说的?那好,那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她说。


“当然,我一向最爱负责任。”我说这话时,估计脸色铁青。


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