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睡到中午才起床。

没有他同意放行，慕容芹是出不了门的。

欧阳满脸灰暗。他说，一整夜没睡，吃了两片迷睡药，还无济于事，只是迷迷糊糊地躺了一夜，又朦朦胧胧地躺了半个白天。

慕容芹说：送我走吧，还得上班呢。

欧阳说：“还上什么班，马上就过来做老板了，你还怕你的狗屁老板不成？等一下一起去吃饭。晚上有个‘上半身pary’，一季度才举行一次的。很难得有这个机会，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去的。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以后在咱们这个集团上班你才会逐渐成熟起来。我希望你能尽快独当一面。”

慕容芹想，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参加一次pary，也没什么大不了。

慕容芹跟网络公司的主管打电话请了假。

晚上八点多，欧阳就带慕容芹来到几十公里远的另一处古典帝王别墅。

都说深圳的钱多，北京的别墅多。此话果然不假。北京的别墅多是古代帝王宫殿的缩影，除了面积比帝王宫殿小，设备比帝王宫殿先进，其他的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座朱红色的别墅，大门像《西游记》里妖精变的屋子，门的两侧也有两个像眼睛的窗户。围墙很高，花园阴森，园内有个颇大的椭圆形游泳池。灯光昏蓝昏蓝，如萤火虫，布满各个角落。

刚走到游泳池旁边，就把慕容芹吓了一跳。已经有十多个男女分散在一些角落，他们都裸露着上半身。

慕容芹跟着欧阳绕游泳池转了一圈。每到一处，欧阳都跟他们点头致意。

昏暗的光线下，还可以看出，这些男女都纹了身。男的要么在手臂上纹了两条打叉的利剑，或一个骷髅头颅，要么在后背上纹一条发怒的青龙。女的都在两个***上各纹一朵大小不一的罂粟花，都在肚脐眼上穿个耳环。有个很野的外国女人竟还在两个***上穿了洞，分别挂个蓝宝石。

难怪这集会叫“上半身pary”。慕容芹紧张得举步维艰。她在想，万一欧阳也叫她脱光衣服，露出上半身，那是何等的难堪和羞辱。

慕容芹假装咳嗽了一下，壮了壮胆，先发制人地对欧阳说：“老大，今天无论如何我不能跟你们一样露上半身。我第一次参加这种pary，很不习惯，相信这点你会理解我的。”

欧阳大笑起来：“别紧张，这都是自愿的，等一下还会来几个不愿意露上半身的，不是只有你一人，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的。况且，咱们都是自己。”

他刚说完，就脱了衣服，把衣服甩到一丛牡丹花上。

出乎意料，欧阳的上半身竟没有纹任何图案和文字。除了肌肉比较发达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欧阳向慕容芹介绍说：“这个pary是三年前我和一些朋友商议举办的，参加者主要是国内外商界的朋友。主要目的是互相真诚交流业务和感情。刚开始只有六人，现在参加者已经有六十多人。”

慕容芹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野蛮的pary，好可怕。等一下有什么节目，能不能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欧阳拍了拍慕容芹的肩膀，像大人拍小孩一样，说：“很自由的，主要是各自玩乐，发泄发泄肉体和神经，有利健康。然后吃自助餐，谈生意。当然，也可以自由谈朋友，选择性伴侣。”

慕容芹感到奇怪：“既然要谈生意，为什么不去酒店或夜总会？或者谈判双方单独去清静的私人场所？”

“你不懂，这就跟在家里也可以听歌，但为什么很多人还要去歌舞厅一样。不同的场所，有不同的感官享受。”

慕容芹问：“那这跟裸露上半身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位美国朋友提倡的，主要是表示大家都真诚相待，都实话实说。现在的人都很虚伪，举办这样的活动，能促进人与人之间减少虚伪，直来直去。”欧阳说。

慕容芹吃惊地说：“那我不适合你们这个集会，晚上能不能早点回去。”

欧阳说：“本来中途都没有人走的，都在这里疯狂到第二天早上。不过，今晚可以考虑。我昨晚没睡好，也想早点回去睡觉。晚上你还是住我那边，太晚了我不能送你回去。明天保镖才送你去，好吗？”

慕容芹想，与其跟他争而无助于事，不如听天由命。而且，知道他有点变态，对女人不太赶兴趣，也就不那么怕他了。

欧阳带慕容芹到一处偏暗的地方。他让慕容芹坐在摇椅上，自己去拿了一些水果和饮料过来。

慕容芹担心被传染上艾滋病、性病或乙肝一类的病毒，不敢吃，也不敢喝。

欧阳说：“不要紧的，慢慢地就习惯了。”

参加pary的人员慢慢地到齐了。狐妖女人带了个黑皮肤男人也来了。

狐妖女人看到他们，说：“老大，这么快就喜欢上小吴啦。”又转身对慕容芹说，“小吴啊，你好福气，能参加这种pary的人，可都是经过层层把关进来的啊。咱们老大对你真好，我都有点妒忌了。”

慕容芹赶紧说：“方姐真会开玩笑，老大只不过带我来见识见识，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老土冒呢？”

狐妖女人拍了拍慕容芹的肩膀，说：“好好干，跟着欧阳，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狐妖女人说着就走了，身后传来一阵狐妖笑声。

九点整，一位***圆得很夸张的女人站到高台上，说：“大家好，咱们第十三届‘上半身pary’现在开始，现在先请本届pary东道主方女士讲话。”

所有人都疯狂地鼓掌，眼光都在寻找狐妖女人。

慕容芹问欧阳：“为什么主持人不介绍方姐的身份？”

欧阳说：“在这都不公开什么身份的，也没有人会去打听别人的隐私。”

狐妖女人从人群中闪出狐妖的身子来，扭着那个似乎装着弹簧的臀部走上主席台。她清了清嗓子，说：“我今天只说一句话，那就是请大家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尽情地跳，尽情地玩，尽情地谈，尽情地做。”

人群中爆出疯狂的掌声、跺脚声和哨子声。

紧接着，舞曲响了起来。有的人找了舞伴进舞池跳舞，有的在幽暗的地方勾肩搭背。

欧阳说：“我们也去跳跳舞，不然人家会觉得你老土，以后看不起你。”

慕容芹只好像只兔子一样跟着欧阳进了舞池。

欧阳一进舞池，就成了焦点。人们都停下来围观。掌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欧阳人高马大，跟他跳舞，慕容芹像一只小鸡被老虎叼着甩来甩去。

一曲下来，慕容芹已狼狈不堪。

舞曲一曲接着一曲。

欧阳可能太疲惫，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慕容芹坐在欧阳身边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没有人敢过来请慕容芹跳舞。也许都认为她是欧阳的女人。

到了十一点后，狂热的的士高音乐开始震撼起来。人群迅速集中到主席台前的舞池上。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女人的***和男人的胸毛肆无忌惮地磨擦着，个个似孤魂野鬼。

空气逐渐污浊。男人的酒味、汗味、唾液味、脚臭味，混合着女人的香水味、荷尔蒙味、痔疮发作而产生的腥臭味，在这古典别墅里渐渐弥漫开来。

跳舞的人越来越少了。一对一对地在幽暗的地方拥抱亲热。

慕容芹无意中往身后一看，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人正把一个小巧的女人提到半空，背靠在一棵小树下***。下半身也露了。

一对有“北京气质”的男女跳进游泳池里发情，引来一阵嚎叫和掌声。

慕容芹摇了摇欧阳，说：“回去吧，你困了，回去休息吧。我昨晚也没睡好，好想睡了。”

欧阳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像要找人，没找到。然后给狐妖女人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要和慕容芹先走一步。

慕容芹隐约听到狐妖女人笑着说：“这么心急？在这里解决不就行了吗？老大，你现在越来越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