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七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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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欧洲·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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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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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0332字

在勾纥城里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李若锦已经站在了沉睡之森的边缘。从勾纥到这里,上好的马力尚且需要三天,而若锦一路疾行,竟只用了一天,由此可见,这些年李老对若锦的栽培还是大有成效的。


“五大绝地之首,”李若锦面向着沉睡之森,“世人皆对你避而远之,今天,你就作为我李若锦出世的第一站吧!”说着,就往沉睡之森里面走去。


如果李老在这里,估计会想也不想就给李若锦一个爆栗,“混账!这里也是你能去的?”当然,谁也想不到,仅仅是因为最近,李若锦便把这让修士们谈之色变的沉睡之森当作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究竟是该说他没脑子呢,还是要说他初生牛犊不畏虎呢?


但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李若锦居然能活着回来,不过那已经是十年后的后话了。此刻,李若锦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迷雾笼罩地走进了沉睡之森。


是年,霜尘历428年,秋。


毓岭大荒原,自古以来,龙城以西的这一片广袤的平原就是尘界最混乱的地域,就连当年盛极一时的莲月帝国都在毓岭铩羽而回。而这里之所以被称为荒原,便是因为毓岭有史以来从未被统一过。


毓岭荒原内,大大小小的势力星罗棋布,数不胜数。萧家,就是毓岭诸多势力中的一个,实力也还看得过眼,占据着毓岭荒原靠西侧一座较大的山峰。


每年春都是萧家宗族大会召开的时节,而宗族大会之上,对年轻一辈子弟修为和潜力的测评不论在哪一个家族中都是必不可少的。此时,萧家宗族的演武场正在进行的,便是宗族年轻子弟的测试。


“下一组,萧逸,萧丞。”演武场入口,一个族人正在叫着下一组进场比试的子弟。演武场东侧,萧家家主萧海与一众长老正坐在高台之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下一代的血脉在演武场中绽放着自己的光芒。


萧家的宗族弟子的测试并不像其他家族一般用锁尘石检测一番受检之人的修为级别即可。萧家,注重的是族人的实战能力,毕竟,功力再深,修为再强,你不会使又有什么用?所以,宗族大会上,萧家历来都是让萧家子弟在演武场上各自比武,以此来挖掘年轻一辈族人的潜力。


“家主,萧家这一辈不乏一些小怪物啊!”


“你看现在场中的萧逸,十六岁,火云决就已修到第四重,碎火拳法也有了几分神韵。”


“萧丞也不错,火云决堪堪步入第三重竟能在萧逸面前支撑这么久不见败势,看来他在毓岭荒原上的历练有很大的收获啊!”


“还有那涵月丫头!虽是女儿身,却也丝毫没辱没了萧家大小姐的名头啊!”


……


萧海和长老们认真地看着场中的比斗,无疑,萧家年轻子弟人才辈出,让萧海等人看到了萧家进一步崛起的希望。毕竟他们这一代已然老去,世界慢慢地又将交给年轻人了,所以萧家晚辈们的表现,让看台上的众人大感快慰。


“萧长风回来了!”正当场上萧逸萧丞两人的切磋告一段落时,演武场外一声惊呼,围观的萧家人群一整骚乱。


“他终究是赶上了,只是不知道衍儿怎么样了。”萧海颔首道。


“家主,不必担忧。相信萧衍不日便能赶回。”


萧海摇摇头,看向了适才发出惊呼的地方,一道飘逸的身影在空中负手而立,正是一年前只身前往毓岭大荒原深处历练的萧长风。


妖孽——这是萧家长辈们对萧长风的评价,萧长风就像是为了修行而来到这世上的,不管是修炼的体质还是天赋,都是常人的数十甚至上百倍。一年前,萧长风成年,第一次接受宗族测试,以不可阻挡之势压倒了萧家年轻一辈所有人,仅仅十六岁,他便已将萧家祖传的碎火拳臻至大成,路数老练,堪比萧家老一辈强者。萧长风的火云决当时也达到了六重,直逼萧家长老。而后,萧长风竟看不上家族中的后续功法,毅然离开萧家,只身前往毓岭荒原深处,寻求变强之道。


“他竟然能够活着回来!”


“他竟已经能够御空而行了!”


“天啊!他才十七岁啊!”


……


在演武场外落地,萧长风步行而入,穿过因为他而骚动起来的人群,在演武场上站定,“长风见过族长,长老。”


“好,好,好!”萧海身侧一直沉默的大长老说了一连三个好,“我萧家振兴有望啊!”


向高台上见过礼后,萧长风转过身,朗声道,“宗族大会,可有人上来与我萧长风一战?”


声浪滚滚,不禁有人感叹,“如此浑厚的元力,他究竟是怎么练的?”


萧海迟疑地看向大长老,“爹,您看?”


“以长风现在的修为,在场萧家年轻一辈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将,就连你,也不一定能胜过他,海儿,你且下场与他切磋一番。”大长老略微思考,说道。


“是。”萧海应了声,正欲站起来说话。


却听得远处又一个声音传来,“我来会一会你如何?”不似萧长风刚才的雄浑声浪,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里。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道背负着长戟的飒爽身姿凌空踏步而来。


“萧衍,是萧衍!”眼尖的族人立马便发现了来人身份,尽管多年未见,但那一杆长戟他身上那股桀骜的气势却是没有改变。


“父亲父亲!是弟弟!弟弟回来了!”台下,萧涵月兴奋地冲着萧海喊道。


“衍儿……”萧海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长长地舒了口气。


怪物——这便是人们对尚且比萧长风小一岁的萧衍的看法。萧衍是个异类,历来萧家都是以拳法著称于毓岭荒原,其祖传的火云决和碎火拳便是一套同修的功法,修至大成,据说可以进入超凡入圣。而萧衍却自幼就不喜练拳,百种兵器,他独钟于戟!当然,萧衍的天赋亦是无庸置疑的,比起萧长风也不遑多让。萧海不知用了多少方法,威逼利诱,连哄带骗都没能让他这个儿子把心思放到火云决和碎火拳上去,萧海无法,只得让族中的门客教萧衍戟法,可又有几人愿意把自己的招式路数毫不藏私的传给外人,所以萧衍的修行一直欲求不满,只能自己钻研。


凭着无人能及的天分,萧衍在八岁那年瞬杀了一位教他的门客之后,萧海终于下定决心把萧衍送到了以使戟闻名于世的天玑城赵家,后来赵家传来消息,萧衍修行了两年就自行离开了赵家,自此音信全无。今年宗族大会,是萧衍的成年礼,若是他没有回到家族接受洗礼,那他将会在萧家族谱上除名,所幸,现在,萧衍是赶了回来。


萧衍速度很快,不过弹指间便来到了演武场外,他却没有停留,径直飞到了演武场上。


“好大的气派啊,萧长风。可还记得我?”


“萧衍,宗族大会,演武场岂是可任意飞行的?”


“哧!少来了!”萧衍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看向萧海,正色道,“萧衍见过父亲,众位长老!宗族大会回迟,请父亲责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海站起身,看着多年未见长成翩翩少年的儿子,已经略显刚毅的脸庞依稀还可以看出萧衍幼时的轮廓,萧海心中大感畅快,这才是我萧海的儿子啊!骄傲却不骄纵,什么旁门左道?现在衍儿回来了,看那些闲言碎语怎么不攻自破!


身后的大长老看着微微出神的萧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也许,萧家走出毓岭荒原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长风,那便让萧衍来与你比斗。”


萧长风与萧衍向看台行了礼,都转过身面向对方站定。


“你的兵器呢?”萧衍问道。


“萧家以拳为尊,不需要兵器!”萧长风傲然回答。


“那我不占你便宜。”说着,萧衍卸下了背负的长戟,随手一挥,长戟便立在了演武场边缘,而且,居然是正立的!


萧长风心中惊道好戟!好劲道!嘴里却说道:“不必,这双手便是我的兵器,修至极致比起那些传说中的神兵都不遑多让,会需要你弃兵而战?”


“不废话了,打不赢我再取戟也不迟!”萧衍欺身而进。


“哈哈,只怕你没机会拿戟了!”萧长风亦迎面而上。


二人战作一团,萧海等人不停微微颔首,台下的人却只觉好快,少有人能跟得上两人的招式路数。


场中,萧长风拳风刚猛,大开大合,正如他所说,专修拳法的他,手掌已堪比兵器,萧衍难触其锋芒。


萧衍身法精妙,灵巧飘逸,任萧长风一直突进,他自动如脱兔,萧长风亦难力压于他。


“只会闪躲,算什么本事?你还是拿戟吧,你我痛快战上一场!”萧长风收起了凌厉的攻势。


“哈哈,你是苦攻不下才感到不快,你又怎知我不痛快?”萧衍大笑道。


“你……”萧长风一时语塞。


“你要战,我便和你硬战一回!”萧衍依旧没有取戟,却立掌如刀,主动攻向了萧长风。


蕴含柔劲的掌风对撼刚猛无匹的拳劲,场中撞击的声音不断传来,竟隐带金铁铿锵之声。


“以柔克刚?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力降十会!”萧长风猛然掠起,拳收腰腹,在空中蓄力,浑身元力聚于右拳之上,携着轰隆的破空之声向着萧衍碾压而去。


萧衍见势,一脚后撤成弓字步,双手也收于腰间,顺着身体两侧上移,也是将全部元力灌注到了双臂之上,而后萧衍双手呈叠加之势向着萧长风的右拳推去,看似缓慢,却带起了一排虚影。


“嗡……”拳掌相接,传出的竟是一阵嗡鸣之声,喷薄的气浪从演武场向四周席卷而去,吹得在场的人衣裳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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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夜。


“哈哈……痛快!”


“来!干!”


张狂的声音自山顶传来,却是萧长风和萧衍二人,这两个站在萧家乃至于天下年轻一辈顶端的妖孽,此时正在对着满天星辰酣饮。


尘界的天空是没有月亮的,夜晚的天幕,只有无数的星辰在绽放着自己的光芒,洒落漫天星辉。


现在,萧长风与萧衍便是沐浴在这星辉之中,远远看去,竟是那般的桀骜和不羁。


“你很不错!”


“你也不赖!”


萧家历来重亲情,传承至今,不管族内竞争怎样,萧家从未出现过家里人拔刀相向的事情,不知萧家先祖是有多大的魄力,才能把家族内公事同私事完完全全地分离开来。


“有什么打算?”萧衍问萧长风。


“不知道,海叔跟我说,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萧家的担子,要落到我们两个身上了吧……”


“父亲也告诉我说,人要为自己而活。我们只要做好了自己,萧家自然会跟着崛起!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在毓岭大荒原东侧的一个遗迹里发现了一个传说,里面说尘界在万年前曾出现过一个鬼才无数的神祠时代,现在的尘界跟那时的相比几乎是星辰跟羲阳相比一般!”


“你要去追随那个传说的脚步?”


“大概是吧!我还能更强!那你呢?已经成年了啊,老弟!”


“咕噜……”灌了口酒,萧衍抬起头看向夜空,“那个传说,我也知道,”不顾萧长风满脸惊讶,萧衍接着说道:“不知道跟你知道的是不是完全一样,但是,告诉我这个传说的人问我,路在何方。长风,你的路,又在哪里呢?”


“路在何方?”微微思考,萧长风便明白的了这个问题意指何处。思索良久,萧长风一手指天,“通天!这四周,都是我的路!”


“哈哈……不愧和我同出于萧家!”萧衍大笑。“当初,我也是这般回答的,我说,我要破了这天,然后指着虚空,说,这天下,处处都是我的路!”


“如何?”萧长风又同萧衍干了一壶。


“那个人站在地上,先指着面前的山道,说,这是路。然后又回过头,指着他刚刚走过的小径,说,这也是路。然后再问我,你说,路在何方?”


说罢,两人都未再说话,片刻之后,两人有突然同时向对方举起了手中的酒壶,“干!”


路,在脚下……


是年,霜尘历429年,春。


寒风凛冽,入目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是看不到边的雪原。这样的地域,这样的天气,人们大概只会愿意坐在火炉旁喝烧酒,决然不会有要出门的念头。


一座除去冒着热气的烟囱周围之外全部被冰雪覆盖的建筑却不时的传出喧闹声,在冷寂的雪原上显得格格不入。建筑大门旁边有一块石碑,刻着四个苍劲的大字——拾荒酒馆。


拾荒,尘界明面上最大的势力,(当然这里的尘界是指现在生灵认知内的尘界,即荒域。)由尘界随处可见的拾荒者组建起来的联盟,像眼前这样的拾荒酒馆就是拾荒在尘界的据点,遍布尘界各处,几乎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就会有拾荒酒馆的存在。


拾荒将尘界拾荒者划分成四个等级——探荒,掘荒,拓荒和御荒,所以每一个拾荒酒馆也都根据这个等级划分出了四层,第一层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是拾荒酒馆最为嘈杂的一层,第二层就只有掘荒以上的拾荒者才能上去,依次上推,第四层就是只有御荒者能够踏足的了。


由于第一层汇集的人群太过庞杂,所以拾荒酒馆的第一层都是酒馆。拾荒者们大多是孑然一身在尘界各处飘荡,各个拾荒酒馆是他们唯一的落脚点,所以即便是在这北方的冰原之上,拾荒酒馆依然人声鼎沸,聚集了很多的人气。


“那是……”


酒馆外那漫天的风雪之中,缓缓行来一胖一瘦两道模糊的身影。片刻之后,拾荒酒馆里的嘈杂声渐渐散去,坐在这里喝酒谈笑的人们都被那两道越走越近的身影所吸引,一时间,拾荒酒馆的第一层竟难得地安静下来。


待得那两道身影离酒馆只有百刃的距离时,人们才终于看清了来人。那自风雪中向拾荒酒馆走来的竟是一位身着单衣的少年,少年背负一柄长剑,远没有常人雪中行路的匆匆。旁边那道肥胖的身影只是被他用绳索拉着前行的重物,也不知是什么,用一块麻布包裹着,在雪地里拖出一路深深的印痕。


更让人惊讶的是,竟有一名伙计从二楼跑下来,匆匆出门迎上了那位少年,伙计上前接过少年手中的绳索,不知对少年说了几句什么,少年轻轻点头,然后推开了拾荒酒馆的大门。


少年剑眉星目,面庞刚毅,一席劲装青衫,背上的长剑用粗糙的布匹包着,只露出黑色剑柄。在风雪中行进了那么久,少年的面色却丝毫没有寒冷所致的苍白。只见少年走进酒馆后目不斜视,径直走上了楼梯,而拾荒酒馆的守卫居然仿佛理所当然似地没有阻拦,更有几名守卫眼中还流露出崇拜艳羡的光芒。


一楼拾荒者们的眼神也由好奇变成了震惊,刚刚的少年绝对不到二十岁,竟已有了进入拾荒酒馆二层的资格,怎会不令人感到惊诧?马上,一楼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哗,不过现在酒客们口里大多都是在猜测少年的身份了。


少年带上二楼楼梯口处的门,楼下的谈笑生一下子了无踪迹,那在雪原上显得格外刺耳的吵闹声居然是都被隔绝在了这一张单薄的木门之后,也不知这门是什么材质或者又是加持了什么术法,才会有这样的功效。


酒馆二楼不似一楼整楼都是一个大厅,二楼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个个间隔开来的包厢,有大有小,最小也能容下四个人。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吧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坐在吧台里,斗篷的帽檐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包裹在内,也不知是什么相貌。


男人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叠羊皮纸卷,第一页上画着一个少年的肖像,正是刚刚上楼的少年。肖像下面写着一段话:


杨烈,生长于冰原。父亲杨远山原为东南斌武帝国将军,后因遭陷害被流放至冰原,母亲于流放途中生下孩子之后死去。现父子二人生活在冰原东面奔雷城中,声名远扬。尤其杨烈,被赞为冰原千年来最具潜力的天才。此子悟性极佳,秉性刚烈,也有着莫大的毅力和决心,不过二十之年,已有裂尘境的修为。


若是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份资料的最后一句,必然会大感惊异,裂尘——这是神祠时代那段消失的历史中对修为境界的划分啊!居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出现在了拾荒的资料之上。


少年穿过走廊,走到台前,男人只微微抬了抬头便又低了下去。


“杨烈?”沧桑却浑厚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


“嗯。”


“进去吧,铁行天在等你。”男人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好。”少年也不做作,随口应声,绕过吧台,走进了吧台之后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及其简单,一张黑色的桌子,几条黑色的椅子,还有就是几排同样是黑色的书柜,给整个房间衬托的沉闷而肃杀。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绝美的男子,一头白到极致的长发,是月族最明显的标志,杨烈走到桌前,恭敬地叫了一声,“铁叔。”


铁行天抬起头,“这次收获如何?”


“完成了任务。”杨烈声音有些虚,“但是其他人都死在了雪窟。”


“能回来已是万幸,你就不要自责了。在雪窟中发现了什么吗?”


“雪窟深处的山体中,有很多石刻。记载了一段尘界历史上从未记载过的时代。”杨烈眼中透露出一股神往的光芒。


“是神祠时代吧。”铁行天没有丝毫意外,淡淡地问道,“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铁叔知道?”杨烈惊疑不定。


铁行天笑而不答,转而问道:“对天尘之战怎么看?”


见铁行天不愿多说,杨烈也不再追问,答道:“屈辱,荣耀!”


“不错!万年前那一战的确是我尘界的屈辱,区区天界竟压得我尘界毫无还手之力,当然那也是我尘界最为荣耀的一战,在修炼界百废待兴之时竟磨去了天界百年岁月!”铁行天似是来了兴致,霸道的势随着他气机的改变充斥了整个房间,杨烈不得不提起元力才能顶住这股威压。


察觉到杨烈的异样,铁行天呵呵一笑,收起了散发出来的势。“尘界在天界淫威之下憋屈了上万载,所以一想起当年的辉煌就有些忍不住了。”


“铁叔,你……”


“不提了,不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了上万年,我倒是还耿耿于怀啊。”铁行天打断了杨烈的话,“你今年有二十了吧?该出去闯闯了。”


“嗯。这次我准备回家一趟,去见父亲。”


“万载岁月,尘界也该从天界的束缚下挣脱出来了。以后尘界,还要依赖你们这帮年轻人。杨烈,你记住,你们的世界绝不仅限于这区区荒域,你们的天下,是整个尘界乃至于天界!”


“是!”杨烈沉声应道。


“去吧!不管进拒绝多少次,拾荒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等杨烈退出房间,铁行天深深叹了口气:“尘渊阁李若锦,毓岭荒原萧家兄弟,烽火高原雷锐,西阙寒家寒澈宇……你们这些有望冠绝天下的年轻人,可不要忘了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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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冰原东面最大的城池,奔雷城。


“这鬼天气,还要这么早开城门,冻死我了!”


“是啊!冰原上这么早谁会出门啊!”


“昨天晚上跟兄弟们喝酒,这一大早的,我都快僵了!”


“……”


由于气候,冰原上的城池都是不让士兵彻夜站岗的,此时城门之上,守卫们不停地抱怨着,却也尽忠职守一早便打开了城门,清理霜冻一夜之后墙砖上堆积起来的冰雪。


“那是什么?”眼尖的守卫随意一瞟,发现城外白茫茫的雪地上,远远地有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奔雷城靠近。几个呼吸间,黑点竟跨过了几千刃的距离,离城墙近在咫尺。守卫也才终于看清那个黑点居然是个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


“这还是人吗?这么快!”就在守卫的惊疑中,男子已经速度不减,掠进了奔雷城。


“要不要报上去?”年轻男子通过城门好一会,守卫们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用,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杨烈回来了,那可是咱奔雷城的骄傲啊!”


方才进入奔雷城的正是先前去过拾荒酒馆的杨烈。连夜赶路,在今天一早回到了家。奔雷城杨府,当年杨远山孤身一人带着襁褓中的杨烈来到奔雷城,凭着曾神威一国之将的魄力和胆识,很快便在向来以强者为尊的奔雷城中声名鹊起,衣食无忧之后,杨远山收养了奔雷城中很多无名无姓的孤儿,让他们随了杨姓,他们同杨烈一起长大,也不乏天赋佼佼者,现在也都已经长大成人,亦令杨府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于传遍整个冰原。


杨府门外,杨烈收拢了思绪,叩响了门环,也不必担心没人听见,杨远山这些年从来都是要求杨府的少年儿郎们在奔雷城开城门前起床早练。


片刻之后,杨家大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是杨远山收养的最小的孤儿,杨远山取名杨凌天。打开门,杨凌天看到了一大早就来叩门的人。呆了呆之后,终于欢叫着又跑了回去,“烈哥哥回来了!烈哥哥回来了!……”倒是把正准备开口的杨烈晾在了门口。


杨烈耸耸肩,也走进了家门。杨府进门是一个大院,院子里各种练体器具一应俱全,都是给杨家的这些个少年们原来练体用的,现在也只有杨凌天要用到这些器具了,难怪方才开门的是这个最小的弟弟。


杨烈正要走进内屋,却又看到杨凌天一脸委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烈哥哥真的回来了嘛……”


杨烈哈哈一笑,定是父亲责怪他耽误了早练,“凌天,念叨什么呢?还不快去做完杨叔交代的锻炼,不然又得挨罚了。”杨烈知道父亲是因为听到他回来了,心中高兴才没有责罚凌天,不然,凌天会连委屈的神色都不能露出一点,直接受罚。


穿过内屋,杨烈径直去后院找杨远山,每天,杨远山都会陪着杨府的年轻人们一起起床,然后他便会站在后院的小湖前,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早练完毕,每天如此,从未断过。


“父亲。”杨烈在杨远山身后站定,杨远山正值壮年,身形就入他的性格一般刚正挺直地站在那里。


杨远山依旧闭着眼面向着夜里结了层冰的湖面,“回来了?如何?”


“九死一生。”杨烈也是简单地回答,他知道父亲从来不会过问孩子处事的过程。“父亲,我想走出冰原去看看。”


“决定了?”


“嗯。”


“好。他们也要做完早练了,你在家待几天。”


“是!父亲。”杨烈应道。


片刻,后方突然传来娇叱“杨烈!”破空之声和突然出现的声音同时冲着杨烈而来。


来不及回头,杨烈抬手便挡,“啪!”杨烈挡住了来人的腿鞭,顺势往旁边一跃,看清了来人,是杨远山收养的孤儿之一,杨依澜。


而后,十几个年轻人陆续从内院北面的房间内走出,都面露激动,当先一位是杨远山收养的第一个孤儿,杨烈最亲的哥哥,杨晨。


杨晨上来就给了杨烈一个熊抱,“好小子,有好事不叫上你哥!刚在房内就感应到你的气息了,但是杨叔在这里,我硬是憋到现在才出来!”


“好玩吗?你怎么也不叫上我?”


……


一行人差不多都是嗔怪杨烈出门做大任务都不叫上个人同行,他们都知道杨烈此行九死一生,怪的是他居然不叫上兄弟姐妹们做个照应,足以看出虽然只有杨烈是杨远山的亲生儿子,杨远山也只让其他人叫他杨叔,他们的感情却也极深。


“好了!”杨远山终于转过身,“烈儿没吃早餐吧?老规矩!”说罢,杨远山率先闪身进到了西面巨大的厨房之内。


一群年轻人顾不得埋怨杨远山又是这样作弊,全部冲向了厨房。这是杨远山定下的规矩,早餐,是要抢的!好吃的谁抢到归谁。于是,诺大的杨府喧闹起来。


“那是我的!”


“我的红烧肉啊!”


“我的鸡腿!”


“你个大男人跟我一弱女子抢,像话吗?”


“不管!你来抢回去啊!”


“哈哈,我比你快!”


“杨叔,你慢了!”


……


三天后,奔雷城外,杨府所有人都聚集在此。


“还有谁要走?”看着众人,杨远山淡淡地问道。


良久,终于在杨烈,杨晨,杨依澜,杨朔,杨奇等人提出要出去闯闯之后,杨玥也弱弱的站了出来:“杨叔,我……”


不等杨玥说完,杨远山便说道:“玥丫头,你性格太柔弱。”


杨玥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以为杨叔不同意她离开,又听到杨远山接着道:“你就跟着烈儿吧。”


杨玥喜出望外,“是。谢谢杨叔!”


看着众人似还有很多话要说,杨远山佯怒道:“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然后看着杨烈等人,“走吧!就知道留不住你们这些人。”


“父亲,你……”杨烈试探着开口。


“不用多说了,我就不走了,你母亲去了之后,我再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这几天,该说的也都交代你们了。去吧!你们的天下的确不能局限在这荒凉的冰原。”


杨烈等人应了声,然后向着各自的方向疾驰而去。不远,便听到杨远山雄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尘界若容不下你们,记得冰原还有这奔雷城,还有我杨远山!”


杨远山,看着远方,良久,终于回过头,“我们回去吧。”


谁都知道,出去了,生死也就未卜了,想及此处,杨家众人不免都有些感怀,但是杨家这些热血的儿郎们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闯荡天下。


是年,霜尘历429年,冬。


西阙,寒家,长老会。


“我寒家迁入荒域已经将近两百年,天尘之战之前的历史我们也放置到了荒域各种遗迹、绝地之内,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到了神祠时代的历史,寒家年长一辈皆在荒域游历,寻找天赋异禀之人,尘界本源之力也日渐浓郁……”依然担任家主的寒若琳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会议厅之中。


“尘界万年布局终于要到收成的时候了!我寒家责无旁贷地担任引导者的角色,何其荣耀!”有长老感慨。


“寒家年轻一辈也该登上舞台了!”


“这次长老会议之后,就让澈宇他们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吧!”


“毓岭萧家兄弟已经名扬尘界,杨家天才们也已走出冰原,蛮族雷锐战遍烽火高原难逢敌手,大夏皇子也蠢蠢欲动,我寒家又岂能弱了风头?”


……


……


翌日,寒家,家族大厅,寒若琳坐于厅中,三个年轻人昂首立于厅前,正是寒家年轻一辈风头正茂的三个少年,正中的自然是势头最为强盛的寒澈宇。


“澈宇,修云,寒浪,你们是寒家这一代最具潜力的,所以寒家乃至于整个尘界的重任也将要由你们来承担了。”寒若琳面色肃然。


“我们自小便知道尘界要重现当年神祠时代的辉煌,会从我们这一辈开始,早就做好了准备。”寒澈宇应道。


寒若琳微微点头,道:“要承担起责任,必要走出寒家,你们可有准备?”


寒浪笑道:“家主,天天闷在家族里,我们早就憋坏了!老早就想要出去了!”


“你们这群小子,寒家怎么困得住你们?溜出去那么多次,以为我们这些长辈都是睁眼瞎啊?不过这次让你们出去闯荡,不似你们自己溜出去玩乐,你们都会有自己的造化,长辈们也不会过多要求,只要你们最后不忘了自己的使命便可。”


“我们知道肩上的担子很重,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的。请家主放心,我们必将倾尽所能,还尘界一片自由天!”


“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这句话,是战祖在神祠时代勉励尘界所有修士所用,现在,我将它赠与你们,切记!”


“是!家主。”三人同时应声,转身走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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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高原,火神殿外,蛮族祭坛。


大祭司佝偻着身体从祭坛上走下来,刚才的预言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神。


“怎么样?”族长紧张地问道。


“风起云涌,群雄逐鹿!”大祭司似是用尽了剩下的全部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便不再理会还想追问的族长,径直朝着火神殿走去。


走到火神殿门口的阶梯处,大祭司停住了,就那么定定地杵在那里,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声息。羲阳西下,烽火高原逐渐被星辉笼罩,然后星辉散去,羲阳再一次从东边升起,大祭司的眼皮终于跳了跳。


“世人皆知我蛮族信奉火神,却不知这火神殿里供奉的,不是天界的所谓神祠明,而是属于我尘界自己的神祠。火神殿下,您归来已经将近两百年了,为何竟没有一点消息?现在尘界群雄并起,神祠时代的历史也浮现于世,是您与其他四大神祠的功劳吗?”大祭司自言自语,也没有放低声音,却不知这话听在一直守在他身后的蛮族族人们耳中是何等的震惊!


“昨日,我引动祭坛,预测尘界未来,想要探知您的消息,却不料一片迷茫,我只看到尘界四方云动,这一代尘界有潜力的人似乎都被发掘了,豪杰无数,连已经消失了上万年的牧族都再次出现在了尘界,一直气若游丝的本源之力也日渐浓郁。我不知道除了你们,还有什么存在有这么大的能量,引动了整个尘界。”


身后蛮族众族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大祭司口中说出来的话实在太过惊骇,有族人已经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而大祭司依然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似的,自顾自地说着。


“传承之中提到,您归来之日,便是尘界回归之时。现在尘界的动荡就是开始吗?而且,这些年,为何尘界这么动荡,天界竟没有一点回应?全然不像天界的作风。是您的作为吗?我蛮族是不是也应该走出烽火高原,踏上尘界回归之路呢?”


说罢,大祭司又陷入了沉思,在族长雷厉的示意下,喧哗的族人也安静下来,不再打扰族中地位最高的祭司思考。


良久,大祭司终于下定了决心,登上了火神殿的台阶,转过身,面向着族人:“蛮族的勇士们,我蛮族窝在烽火高原上万载了,如今尘界英豪并起,也是我族走出这里的时候了!”


“勇士们,知道我们为何会生存在这荒瘠的烽火高原吗?不是因为气候适合我们种族生存,也不是畏惧高原之外的人族,而是因为万年前那一段屈辱的历史啊!万年之前,我蛮族生存的地域,又岂止是烽火高原这弹丸之地!”


……


大祭司的声音响彻在火神殿之外,向族人讲述着神祠时代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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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泽之国,大夏。


“乱了!乱了!全乱了!”大夏皇宫,占星殿,一女子一把将身前的桌子推倒,一桌的书籍凌乱地散落在了地上。


“紫凝!怎么了?”殿前一男子面露担忧,这名男子英气逼人,正是当今大夏唯一的皇子轩航。


“方才我引动星辰之力,想看看你的将来,可是你的未来竟和尘界的未来紧密连接,在一条星线上,我看不清啊!”紫凝沉郁地说道。


“看不到就看不到,我的命格,由我自己掌握便是。”轩航宽慰道。


“不应该是这样的!”紫凝的思维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在虚空中比划着只有星术师才能看懂的手势,“你看这星象的走势,众星环绕,这次你走出雷泽之后,当是当之无愧地站在尘界年轻一辈的巅峰,可是再接着往后,到这里,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并驾齐驱了呢?我在这中间找不到你了!”


“你不用在那些星图中找我的,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轩航揽住紫凝,轻抚着她的双肩。


“不对!中间一定有什么变数,是我没有算到的!”紫凝挣开了轩航,又开始演算星图。


“嗯?怎么会这样?这又是谁?”紫凝又在星图里看到了另一颗帝星,却不再是轩航的命星。于是,紫凝再次重新推演,却又发现了第三个人。


终于,紫凝放弃了推演,颓然道:“这个轮回里的主角究竟是谁?为何尘界未来会如此纷乱?就算命运之轮在这一个轮回里开始运转,也不该这般难以揣测啊!”


轩航都不知该怎么安慰紫凝,毕竟星术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忽的又听到紫凝讶然道:“咦?那个是?”紫凝突然发现刚刚她推演每一张星图之中,齐头并进的无数颗星辰之中总有一颗比其他星辰都要更为耀眼一些,然后当她单独用这一颗星辰推演时,星图都会变成一片黑暗,她忖道,难道这个人,就是我无法算到的变数?


然而,不管她如何猜测她都想不到,那个所谓的变数,星图所指的主角,现在还在尘封了万年的元域之内边抹着鼻涕边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轩航沉默良久,有些不悦地道:“明日,我便要走了,你可否先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星图?”


“啊?”紫凝蓦然惊醒,“你等我一会,我去请求老师让我跟你一起去!”说罢,匆匆起身向着占星殿偏殿走去。留下轩航一脸郁闷的坐在那里。


偏殿,一名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放浪不羁地斜躺在台阶之上,正是当今大夏国师,紫凝的老师,归墟。听得紫凝疾行而来,归墟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你去罢!”


“是!谢谢老师。”紫凝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又急着回去找轩航去了。


归墟单手拄着脑袋,看着漫天的星辰,笑道:“我若晚生得百年,赶上这百花争艳的时代,又该是何等景象?或许那颗最亮的星辰该要易主了罢!……管你是何人,照着这星象,不管出现何等变故,你都会带领着尘界席卷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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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罗伦大漠,这里原是荒域同异域接壤的地方,所以这里到处都是裸露的黄土,稀疏的植被让这里黄沙漫天,显得格外荒凉。和毓岭荒原一样,这里也是一片混乱的地域,只是这里的土地,是实实在在的荒凉,也不似毓岭,活动的主要是人族,这里是其他种族各种叛逆者的聚集地,同毓岭一样也是各种大小势力密布。


罗伦大漠西面很大一片地域一直被一个神秘的势力占据着,没有人知道那是哪一族的什么势力,外面的的生灵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活物在这一片区域里活动,。只是大漠上的生灵们都知道,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势力染指的,那些偶尔被风吹得露出地面的骸骨所组成的边界线就是最好的佐证。久而久之,这一片地方被被人们唤作死漠。


死漠西面的边缘地区,一座恢宏的宫殿形单影只地立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上。数十个包裹在玄青色斗篷之内的人影正立于宫殿正殿之内,偌大一个大殿之内除了墙和柱再无他物,这些个人影将大殿衬托得愈加的空旷和巨大。


鲜有人知道,尘界修士人人谈之色变的七杀的总部便是这罗伦大漠中被传得生人勿进的死漠。


大殿中的人正在议论着什么,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些斗篷之下,竟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我们灵族创建七杀已有数千年,一直隐匿在尘界,扮演着不怎么光彩的角色,如今,尘界的水越来越浑,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搅上一搅?”


“上万年来,我灵族一直被他族视为鬼魅,整个尘界都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两百年前,五大绝地相继出现神迹,与我族预言相差无几,现在,尘界硝烟四起,各族都重出尘界,连莫族都隐隐露出了踪迹,灵族复兴有望了。”


“不仅仅是我们灵族啊,整个尘界都复兴有望了!拾荒,七杀,凤阳,吕家,寒家,雷泽,蛮族……各大势力都逐鹿荒域,天界也嚣张不了几时了吧!”


“莫族印法无双,定能找到破解天界留在灵族血液中的禁制。奈何他们已经消失万年,连七杀都未能找出他们隐居之所。所幸,西南传来了消息,那些全都身着白衣的人极有可能是莫族的人。”


“藏头露尾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从见天日了么?嘎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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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尘历430年,春。尘界乱世初始,尘界英豪并起,比往常任何一个年代都要绚烂,堪比神祠时代的破尘纪年由此展开了序幕,无数天才们登上了尘界的历史舞台,踏上了尘界的回归之路。这一年,尘界改历乱尘。


是年,乱尘历元年,春。


“烨儿,起床了。”天蒙蒙亮,睡的正香的林烨就被母亲喊醒。


“我的亲娘诶!这才什么时候啊!”林烨极为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快起来帮你父亲搬货!”林母再次喊道。


“就去就去。”


片刻之后,林烨洗漱完毕,睡眼惺忪地从屋后走了出来,前屋是一个堆满了各种货物的杂货铺,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忙碌着整理凌乱的物品,正是林烨的父亲,这间杂货铺的主人,林成。


看到林烨出来,林成极不耐烦地吼道:“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手,把那边的东西搬到门口去摆好!”


“天还没亮,又没人会来买东西,急什么……”林烨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搬货。


“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林烨搬起一堆竹篓,“我想睡觉啊!”


“睡你个头啊!”林成听罢,怒不可耐地骂道,“老子忙活大半夜,只要你早上搬一搬你还不乐意了?”


“我这不是在搬吗?”


……


林氏货铺,只是这宏阳城北面贫民聚集区里一个极小的店铺,搭上林成一家起居的后屋总共也不过百来井的大小,却是林成所有收入的来源。林成,也是城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一贫如洗,店面的收入也堪堪填饱一家三口的肚子。加上最近一年,货铺的生意越来越差,林成一家的生活变得越加的拮据。


宏阳城,贫民区,一排排破败的房子与宏阳城内城的繁华大相庭径,林氏货铺只是这一片房子中毫不起眼的一座房子。


已然十四岁的林烨正坐在店面里看着鲜有人经过的贫民区大街,百无聊赖。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几乎都是没有童年的,大人们都不允许孩子们出外玩耍,生怕自家孩子不懂事,损坏了别人家的东西要赔钱。若是惹到了城里的富人家,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这里的孩子甚至与同在贫民区的同龄人也没什么交集,最多就是趁着长辈不注意的时候聚一聚,然后又一哄而散。


“嘿!段宇,段宇!”趁着父亲进屋,林烨猫着腰叫唤着隔壁屋里的玩伴。


段宇,与林烨一般年龄,因为与林家仅一墙之隔,所以他也是林烨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听到林烨的声音,段宇也探出头,“我在呢!好无聊啊!”


“还有半个月就宏阳节了,到时候我们出去好好玩一次!”


“好!”段宇欣喜地答道,“我们隐秘点溜出去,别又像上次一样被你娘抓了个正着。”


“那……”林烨还想再多说几句,忽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在后面叫他,只得缩回了脑袋。


“烨儿,你把这些货物送到吉祥楼去,记住,要从后门进,切莫惊扰了酒楼里的客人。”林成吩咐道。


“好的。”林烨喜出望外。


林成却又马上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别想溜出去,从这里到吉祥楼,来回一须臾不到就够了。”


林烨悻悻地接过林成手中的东西,转身出门,也不在意,这绝不是什么紧要物品,不然父亲不会让他去送的,再说,自家这个杂货铺也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出售。


吉祥楼,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离贫民区不远,消费也不是很高。现在还是下午,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酒楼也还没什么食客,略显得冷清。


酒楼后门,一个伙计推着小车正要出门采购酒水,刚推开门,却看见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少年怀揣着包裹,向着酒楼后门行来。


伙计一看这少年衣着简陋,暗道他定是来自贫民区,顿时来了精神,每天被吉祥楼掌柜呼来喝去,伙计早就憋了一肚子不快,他提起嗓门,对着少年喝道:“站住!什么人?”


“哦。我是林氏货铺的,这是你们酒楼购置的东西。”林烨先是一惊,随即应道。


“聒噪!”伙计不耐烦地道,“后门厨房重地,岂是你这种闲杂人等可随意出入的?”


自小在店铺里长大的林烨对于人际之事有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一些。他看伙计也不过二十多岁,打着哈哈道:“少爷,我这也没准备进去啊!”


伙计心中大感畅快,这一声少爷听得他有点飘飘然,想自己一个跑堂打杂的伙计,也有被人叫做少爷的时候,伙计顿时膨胀了,想也不想便道:“当然不能进去!贫民区的贱民,连靠近都不行知道吗?”


听得此言,林烨面色一沉,心中自忖:“看你打扮,也就一个打杂的下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喝问!又有什么自恃骂我做贱民!”不过林烨也无法,只得放下了手中的货物,冷冷地道:“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说罢,转身便走。


可这伙计又怎么受得了林烨刚才还称自己为少爷,转眼便对自己冷眼相向的落差,吼道:“你给我站住!”


林烨置若罔闻,不屑地“哧”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伙计更加的火大,向门内唤了一声“来人啊,捉贼!”


不料回答他的却是掌柜的声音,“喊什么?”伙计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对着门里应道,“误会,误会!林氏货铺的货送到了。”


“拿进来便是了,叫你去买酒,怎么还在这里?客人马上就要登门了,若是怠慢了客人,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马上就去马上就去!”伙计推起车子,飞快地跑走了。


林烨心中的不屑愈加深刻,碎碎念叨着:“人还在里面呢,装腔作势!对着空气点头哈腰很熟练嘛!”虽是这么说着,林烨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伙计适才说的“贫民区的贱民”,难道我这类人真的就低人一等?虽然自己出自贫民区是事实,但是贫民区怎么了?除了没钱还有什么差的?……


边走边想着,林烨回到了贫民区的家里。


餐桌上,林成看着林烨一直在走神,不由问道:“烨儿,怎么了?”


“爹。你说为什么这贫民区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世世代代地待在贫民区里?”林烨放下碗筷,认真地问道。


林成一愣,他倒着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不然呢?”林母很是无奈地回答,“如今的世道,都是这样,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我们这些人,想经商,没有资本,城里人根本不正眼看我们;要练武或者上学,穷人家又哪里请得起老师,怎么付得起学费?如果不是有天大的机遇,贫民区的人是决然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是这样吗?”林烨听后,若有所思。


夜里,林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难道贫民区的人都是抱着那般甘心受穷的心态在这里终日乾乾,不思进取吗?也难怪,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大道理,也没有送他去上过学,都已经认定了自己儿子将来只会待在贫民区,又怎么会花大力气去培养?最多以后把他自己的手艺传给自己,继承这个杂货铺。


“我的命运就这么定了吗?”十四岁的林烨终于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已是深夜,林烨越想越难以入眠,百般想法如潮水般涌入他仅仅十四岁的脑海。幻想,妄想,理想,梦想,现实,钱财……越想越烦躁,良久,林烨终于不堪忍受一想就断不了的思绪,爬起床,轻手轻脚的攀上了屋顶。


林烨学了几声鸟叫,这是他与段宇的暗号,每次夜里他们偷偷溜出去都是用几声鸟叫唤对方,对方若是没睡,便会循着鸟叫声找过来。


不多时,段宇也攀上了屋顶,在林烨身旁坐下。


“你怎么也没睡?”段宇问道。


“别提了,想事呢!烦死了!”林烨闷声说。


“我也烦哪!我爹说我就要成年了,该想想成家的事儿了,他在这贫民区里相中了一个女儿家,一直在说她怎么怎么好,哧……在这贫民区里,能有多好?”段宇嗤之以鼻,“那你是怎么了?”


“也是,你就要十六了。我今天去送货,被人骂了,居然说贫民区的都是贱民!”林烨郁闷无比,“然后我爹娘告诉我说他们也从来就等我没指望过什么,我在这贫民区里安稳度日就行了。我就想不通了,难道贫民区里的人都是这种奴性思维吗?”


“谁说不是呢?”段宇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们这些少年一个个都心怀壮志,我们的父辈们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也都是年轻过的啊!只是都被这世道磨平了棱角啊!”


“嗯。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贫民区里的人都习惯了贫民区里没有天才的思维方式啊?有多少人被埋没在了父母这种甘心受穷的心态之下了啊?”


“我们想过的,先辈们肯定也想过。这种思维定式不是一朝一夕间所能养成的,我们以后应该也会明白现实中的个中羁绊吧。”


“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已经在越来越向着大人们靠拢了么?”林烨看着夜空,突然不着边际地问道。


“呃……”段宇哑口无言,自嘲地笑了笑,何尝不是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良久,林烨站起身打破了沉默,语气稚嫩而坚定。段宇抬起头,看着承接着满天星辉的林烨,倒是有些痴了。


屋里,林成与妻子看着屋顶上谈心的两个少年,不由有些伤怀,却还是逃脱不了奴性思维的定势,“苦了孩子啊!烨儿天资聪颖,思维也比其他孩子要快,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可是待在贫民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夜,宏阳城外的郊野上,三个人影昂首而立,望着天空中的无数星辰。


“你就是李若锦?据说得到了尘渊阁的传承?是当今尘界唯一一个真正的贤者。”黑衣男子声音厚重而刚烈。


旁边一席白袍如雪的男子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区区虚名,想你堂堂大夏未来国主也不会放在心上。”


“大夏?你便是轩航?”另一侧背负着一杆方天画戟的男子惊疑问道。


“是我。”轩航傲然,随即不再理会负戟的男子,像白袍人问道:“李若锦,那孩子怎么样了?没记错的话,现在他已经十四了吧,怎么还是碌碌无为地窝在那贫民区里?”


“顺其自然……”李若锦说罢,一步迈出,竟瞬间消失了身形,不是什么隐匿之法,而是实实在在地不知走向了哪里……


“你……”轩航顿时气急败坏地吼道:“说尘界的气运系在他身上的是你,带他出元域的也是你,让他待在宏阳城的还是你,现在你居然给我来一句顺其自然……当初我就不该让紫凝去把孩子送给你!”


听着轩航的吼声,背着长戟的男子撇了撇嘴,转身欲走。


“且慢!”轩航喊道,“戟神萧衍?今天就让我来试试你能否担得上戟神的称号!”


“无聊!”萧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年,乱尘历17年,春。


艳阳高照,微风拂面。林烨早早地便起了床,今天,是宏阳节,几乎整个宏阳城的人都积聚到内城去了。林成一清早就去了内城摆摊,林母要准备好午餐,所以比林成要晚一些出发。


宏阳节,是宏阳城特有的节日,据说是起初是为了纪念数千年前宏阳城发生的某次战役,后来慢慢形成了举城同庆的宏阳节。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最繁华的内城区比往常要更加地拥挤和热闹。


林烨同段宇约好要趁着宏阳节父母都不在的时候一同出去玩耍。


“烨儿!”林母在厨房忙活完,唤道。


“诶!”


“我去找你父亲了。你看好家,厨房里有吃的。”


“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林烨猫手猫脚地藏在门后,看着母亲提着篮子走出门,“不知道。大概要晚上吧!”


待林母走远,林烨迅速关了店门,来到隔壁屋的后门,又是学了几声鸟鸣,却听见段宇在屋里应道:“别吹了,我爹妈早走了,等我关了门就来。”


随即段宇也从家里溜了出来。“走!宏阳节。我们去内城溜溜!”


两个少年笑闹着向着宏阳城最喧哗的地方走去。


宏阳城中心地带,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连接主街的道路四通八达,围出一片不规则的区域,这一片地方就是人们口中的内城。


此时,内城人潮涌动,大街上入目的全是摩肩接踵的人群,街两边都摆满了小摊子,就连平时足够让三辆大型雷车并排行驶的主街也已经被人给堵满了。


内城边缘,一辆雷车缓缓停下,雷车是尘界代步最常见的工具,因为一般都由雷兽拉动,所以被称为雷车。这辆雷车装饰金贵,就连拉车的雷兽身上亦披上了上好的绸缎和皮甲,也不知是城里哪个富人家也来凑这宏阳节的热闹。


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到雷车车厢的窗口,唤道:“少爷!”


“怎么停下来了?”车里的声音傲慢而嚣张。


“少爷,今天是宏阳节,全城的人都聚集在内城,雷车无法通行。恐怕我们要步行过去。”


“人多赶开便是!这世上哪有我给这些贱民让路的道理?”


“少爷……”管家欲再规劝几句。


“快去!耽误了我去飘仙苑的时间,妙依仙子责怪,你担待得起?”


“少爷,这人实在是太多,赶也赶不完啊!”


“那赶着雷兽冲过去,我就不信他们不躲!贱民而已,踩死也罢!”


“少爷,不可,宏阳节内城集会是惯例,少爷切莫犯了众怒啊!”管家很无奈,当初老主子让他来伺候少爷的时候他就觉得老爷定是看自己不顺眼了,才会让自己来跟着这个不务正业的二世子,宏阳节这举城同庆的日子,就连城主也都放下了架子与百姓同乐,被宠惯了的少爷竟然为了去飘仙苑会那里的头牌而要冲撞全城百姓。


“聒噪!”车里的少爷不耐烦地嚷着,“爹爹让你来跟着我,就是让你来管着我的吗?绕路绕路!本少爷怎么可能下车跟这群贱民混在一起……”


管家忙叫起车夫,绕开了主街,往北面行去。在少爷的示意下,雷兽也在没有什么人的街上撒腿狂奔起来,“轰轰轰……”身形巨大的雷兽狂奔起来的气势很是骇人,仿似整条街都在这两头雷兽的脚下震颤起来。


当然,在相应也很庞大的雷车车厢里是感觉不到太大颠簸的,车里的少爷撩起窗帘,看着飞速后移的房屋,大感畅快,不由大笑起来。


可他还没笑的尽兴,疾速奔驰的雷车忽地来了个急刹,惊得他差点一头栽出了雷车。少爷怒不可遏地吼道:“怎么回事?”


“少爷,是两个孩子突然从街旁冒出来惊扰了雷兽。”管家答道。


“是谁?”少爷火气更盛,打开车门,看到两个衣着明显带着贫民区气息的少年正站在路旁。


“不长眼的贱民!竟敢吓到本少爷!给我打!往死里打!”少爷趾高气扬地喝道。


这两个少年正是林烨和段宇两人,两人一路笑闹,刚从一条偏街走上大路,便听到轰隆之声传入耳际,一辆非金即贵的雷车近在咫尺,来不及反应,两人都是眼睛一跳,惊得不知所措。好歹车是被车夫刹住了,不然就着雷兽的重量和冲力,两人早已魂归星辰。


就当两人还在心有余悸的时候,便听到车上少年的怒骂声,林烨这才抬起头看向雷车,车子装饰极为华丽,定是宏阳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再听到车上外貌清秀得人畜无害的少爷的声音,林烨不由暗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你这嚣张跋扈的劲头,估计我们怎么赔礼道歉都没有用了。要打,便来吧,光天化日之下,你总不会在街上真把我给打死了吧!”


林烨正想着逆来顺受,却听到身旁段宇竭斯底里地喊道:“少爷饶命啊!少爷!”林烨撇了撇嘴,在心里把段宇鄙视了个彻彻底底。


“少爷也是你等贱民能叫的?”雷车后面的家丁听到少爷的命令,上前来围住了林烨和段宇。


管家轻轻拉了一把领头的家丁,示意下手不要太重,毕竟这样一个大日子里,见血不吉利。


“还啰嗦什么?打!少爷我赶时间!”


“是!少爷!”众家丁应道。


随即,林烨和段宇只觉眼前拳影重重,腿风刮面,半个呼吸间便在地上蜷成了一团,闷哼声和抽气不断。管家见到两人被打也没叫嚷,眼中露出微微的赞赏,暗道:“也还有骨气,贫民区里,有骨气的人,不多了啊。”


片刻之后,看着差不多了,管家提醒道:“少爷,时间不早了。”


“别让我再见到你们!”说着,少爷转身回了车厢。家丁们将鼻青脸肿的林烨和段宇拖到路边,雷车向着飘仙苑行去。


管家看不过眼,留下了一些碎银给他们二人。林烨看着雷车走掉的方向,骂了一句:“晦气!”


“你还敢骂呢?”段宇在一旁依旧有些后怕。


“有什么不敢的?这宏阳城又不是他家的!”林烨愤愤不平。


“得了吧!我们还是早些去买点伤药,这样子,玩也玩不了了,早些回去吧,还不知怎么跟家里交代这一身伤呢?”


“歇会歇会!急什么?我现在还站不起来呢!哎呦……”


飘仙苑,宏阳城最大的娱乐场所,俗称,青楼。方才的那位少爷来到飘仙苑,下车直奔飘仙苑当红花魁童妙依所在的院子。


“范公子来了啊?妙依小姐等候多时了!”飘仙苑有些名气的姑娘都会有一个单独的丫鬟来管理日常事宜,迎上范公子的,便是妙依仙子的丫鬟。


当然,这一声范公子也是令不少人都为之侧目的,宏阳城范家,最近几年强势崛起,已经是现在尘界上流的家族之一,这位范公子,便是范家家主之子,范晨。不少人喊着范公子,远远地向他举杯颔首。


不多时,范晨便走到了妙依仙子的门前,敲门道:“仙子,我适才在路上碰到了点事情,来迟了,还望妙依仙子莫要责怪。”


“怎么会呢?公子能来就是妙依的福气呢!”开门的是一名芳华绝代的女子,正是飘仙苑芳名远扬的妙依仙子童妙依。“公子请进!”


“公子请坐,妙依为您沏茶!”关上门,童妙依一边沏茶,一边寻思:“扎根在宏阳城的范家,十年前大夏东征之时起家,现在已经发展成尘界吕家之下,少有的排得上号的大财阀之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魄力和财力,竟然买下了范家家主父子的人头。”


“昨天接到仙子的邀函,范晨受宠若惊。”范晨笑容满面,声音却不带一丝感情,“不知从不单独待客的妙依仙子怎会赏脸接见我范晨呢?”


“咯咯……”童妙依的笑声足以令每一个男人如痴如醉,“范公子说笑了!你不是第一个我单独会见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说,单独见过你的男人,都会在当天夜里就离奇暴毙,敢问妙依仙子,范晨在不在此列呢?”范晨依旧在笑,语气温和得如同跟妻子闲话家常一般。


童妙依心中凛然,什么二世子?什么纨绔?全都是装给世人看的!要是天下的败家子都有这样的心机,那会有哪一个家族会衰败下去?


“范公子再调笑奴家,奴家可要生气了……”童妙依轻纱遮面,媚眼如丝,扯开了话题。


“哈哈,哪有自称奴家还说自己要生气的道理?”范晨大笑,正欲揭了她的面纱,不料童妙依一个转身,走向了案上的古琴,“且让奴家为范公子弹上一曲如何?”


“洗耳恭听。”范晨做了个请的手势。


“啪!啪!啪!”一曲听罢,范晨鼓了三声掌,笑道:“不同凡响!不同凡响!若是七杀派来的人都如妙依仙子一般,我倒巴不得多来几个啊!”


童妙依面色不变地问道:“哦?范公子,不知这七杀是什么?”


范晨笑脸盈盈地盯着童妙依,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真不知道?”


童妙依伸手轻轻捂住了脸颊,“公子这般看着奴家做什么?奴家脸上又没有花。”


“非也,妙依仙子本身就是一朵花,不过我倒是想看出一片叶子来!”


……


午后,飘仙苑,童妙依的房间。


“如何?”一名男子背对着童妙依,问道。


“如履薄冰。”童妙依沉声道,“范晨此人,深藏不露,任务失败。”


“无妨。”男子并未怪罪童妙依,“妙依,记住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知道了。”


“组织派你暗杀范晨的消息不可能泄露,范晨在来飘仙苑之前见过谁?怎么会得到消息?”


“不清楚,但是在来飘仙苑的路上,范晨的雷车差点撞到两个贫民区的少年。我去查了,没有线索,那两个少年都是普通人。”


“把那两个少年的讯息告诉我,我再去查查。也许范晨也只是怀疑。”


……


宏阳城,范家。


家主书房,范晨从飘仙苑回来就径直来这里找他的父亲,范家家主范德。


“晨儿,没事吧?”范德起身问道。


“虚惊一场。”


“没事就好。自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在七杀悬赏我们父子已经三天了,你发现什么疑点没有?”


“除了飘仙苑妙依仙子突然发函邀请之外并没什么特别,今天去飘仙苑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虽然怀疑妙依仙子就是七杀派来的杀手,却也没有证据,她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范晨道,“对了,今天去飘仙苑的时候,在路上差点撞到了两个贫民区少年,我令家丁打了他们一顿,没看出什么端倪。”


“什么少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自贫民区?再去查查这两个人,今天宏阳节,贫民区的人都去了内城,怎么突然冒出两个人去冲撞你的雷车?查的仔细点。”范德有些紧张地吩咐道,“毕竟七杀这种传承的不知多少年的影子组织,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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