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三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21
|本章字节:18786字
但我的专业眼光岂能有差,肥羊,绝对是头大肥羊!
手开始痒痒,我大步上前,假意一个不留神便撞上了当中的那个男子。
“走路小心些!”那个粗鲁的大汉冲着我吼了一嗓子,吼声如雷。
我忙点头,一脸的怕怕。
“姑娘无需介意,我兄弟并无恶意。”当中那男子微笑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姑娘?我微微愣了一下,不简单,还能看出我是这个姑娘!这家伙眼睛挺利索啊,我忙点头,随即匆匆离开。
走到一个拐角处,我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手里鼓鼓的小包,果然不负我所望啊。
我乐颠颠地点头,随即失望,里面只有一条素绢,拉出来一看,我怔住,白的素绢上是点点殷红的血迹,看模样应该是一份书信,只可惜那上面的字认识我,我然认识它。
背抵着墙,我有些懊恼,以为是头肥羊,结果却遇上个碰不得的主,一分银钱没有到手不说,正常人哪会写血书,八成肯定牵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而我……对那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这随时可能要了我的小命……
侧头,我看向一旁的小面摊,万分惆怅。唉,要是能用这血书换碗面吃该有多好……
那时的我,尚且不知那血书的来头……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惊天动地……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低头打开包,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感受着那浓浓的味在口腔里化开……唉,巧克力只有十颗,我得省着点常
远远地,见刚刚那三人又折返了回来,倒是当中一个男子比较沉得住气,其余两人面带着焦急。
我微微皱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留着那血书说不定会惹上身,不如找个借口归还,说不定还欠我个人情呢。
想罢,将那写了血书的素绢塞回小包内,我便急急地冲着他们奔去。
“公子!公子!”我大叫。
当中那个男子回头,看向我,平静无波的神间带了一丝探究。
“这个是您掉的吧。”我笑眯眯地将那小包包双手奉上。
下一秒,脖子上一凉,我立刻吓得不敢动弹,一把锋利无比的大刀向凑上了我的脖子。
“你们……干什么?”我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定定地看向那个拿刀的白面男子,满面的肃杀之气,我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意。
“你这贼,定是了大哥的东西,说!可曾看到什么?”一旁那个黑脸的大汉粗鲁地推我一把,怒吼道。
趁着他那一推,我忙顺势坐倒在地,躲开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怎能如此看轻于我!就算我只是一个小乞儿,也是有尊严的!”我咬牙,一脸忿忿地开口。君子是君子,但却是那梁上的君子。
“哼!”那黑脸大汉冷哼。
我一脸悲愤,直直地向着那大刀扑去,“士可杀不可辱!小乞儿人穷志不短!捡了东西给你们送来,却还平白无故地被你们羞辱,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
眼见着就要撞上刀锋了,那白面的男子却仍旧没有收刀的打算,我心里一悸,盘算着这一计不成,便转身逃跑。
“喂喂!”那个黑脸的大汉见我真往刀口上撞,急了,忙一把扯住我。
疼……我皱眉,当真是个粗鲁的家伙。不过好在他扯住了我,否则这盘戏可就演砸了。
“二弟。”那个站在中间的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温吞吞的,他抬手挡开白面男子手中那把大刀,“勿需大惊小怪,想来姑娘并无恶意。”
我悄悄在心底吁了口气,肚子然知时机地哀嚎了起来。
“哈哈,这位姑娘真是有趣得紧!”那黑脸大汉大笑起来,“大哥二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一听有东西可以吃,我立刻双眼放光。
“三弟。”那拿刀的男子眉微皱,似乎是不想与我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多打交道。
“无妨,颈谢过姑娘归还失物。”明明相貌并无出彩之处,但中间那男子却总有一种令人挪不开的眼的气势,温润如玉,但眼神却深遂得令我不敢正视。
这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但一想有东西可以裹腹,我便也没甚骨气地匆匆跟了上去。
卷一桃园三兄弟
二楼雅座。
对着一桌的菜肴,我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昨晚的梦境果然成真了啊……
“哈哈,姑娘好不豪爽!”那黑脸的大汉笑得豪迈万分。
趁着嘴巴里塞满了拼命咀嚼的空档,我抬眼觑他,他正撕了好大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一点也不比我文雅。
倒是一旁的白面男子还收敛些,不过吃相最文雅的要数那温吞男了,那个吃相,真是令淑也汗颜。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弄得如此落魄呢?”那黑面的大汉好奇,大咧咧问道。
我嘴里塞着肉,愣了一下,忘了咀嚼,就那么包着满嘴的肉,傻兮兮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拼命在想该怎么说。
“如此说来,姑娘的服饰倒有些奇异。”那温吞男看着我,缓缓开口,那气势……真不是盖的。
那眼神,分明在怀疑我……呜呜,他在怀疑我……想起刚刚那封血书,我的心凉了半截,看了那温吞男一眼,那个家伙一脸温贺说什么“颈谢过姑娘归还失物”,请我吃饭……唉,贪吃惹……这个家伙八成就是怀疑我,来探我的底了……
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定就会被“咔嚓”掉。
我开始抖,虽然很饿,但我还不想因为一顿饭就把小命给吃掉了……那也太昂贵了不是……
“我……从小被爹娘遗弃,收养我的人家嫌我命硬……然后又被遗弃……然后……被卖进青楼……”我满口包着肉,一嘴的油,满面的悲,含糊不清地说着,极力为自己胡诌一个悲戚万分的身世。
“真是过分!”那黑脸的大汉倒是古道热肠,听我这样说,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得咬牙直发抖,“天下岂有那般狠心的爹娘!”
天下岂有那般狠心的爹娘?
我心里微微一颤,抬头看他。
“三弟,你吓到姑娘了。”温吞男依然一脸的温吞,他缓缓开口。
他那一掌力如千钧,岂止是吓到我……根本是吓坏了酒楼里所有的客人……
我侧头,看着旁边桌上的一桌客人一脸的恐惧,抖抖缩缩地弓着腰缩着脖子撤离现场,唯恐遭到池鱼之殃……站在门口送磕酒保敢怒不敢眩
“然后呢?姑娘你从青楼里逃了出来?”那黑面大汉坐了下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又看向我,殷切问道。
“被赶出来了……”缓缓咽下口中的肉,我慢条斯里的开口。
“噗……”那温吞男和白面男子口中的酒一下子喷出来。
嘿嘿,我自得起来,他们一个冷面一个温吞,我还以为面神经麻痹呢,原来也会有别的表情啊。
“为何?”反倒是那黑面大汉颇为镇定,“莫非姑娘有何妙法?”
我抹了抹嘴,抹了一手的油,“非也,自我上门,青楼生意一落千丈,自然也就留不得我这瘟神了。”见他们一脸怪异,我终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没听过么?我命硬啊!铁打的的命!哈哈……”说着,我举了举胳膊,作大力士状,“别看我瘦得这么精,昨日我被摔得半死,又挨了六十大板,今日还能活蹦乱跳呢!”吃饱喝足,我生龙活虎,话也多了起来。
“啊?昨日在街头直呼曹操名讳,被打了六十大板的就是姑娘你啊!”那黑面大汉嚷嚷起来,竟是十分高兴地模样,“姑娘好胆量!”
我讪讪地笑,这么快就出名了?
“这年头,姑娘都是扭扭捏捏的,难得遇见你这么爽利的,痛快!”
自打听我直呼曹操名讳,被揍了六十大板后,那黑面大汉愈发熟络起来,我不开始怀疑……这个家伙,跟曹操有仇么?
“这个朋友交得!我姓张,名飞,字益德”,那黑脸的大汉自我介绍还不过瘾,指着一旁的温吞男,又道,“这是我大哥刘备”,复又指向那个白面的男子,“那是我二哥关羽!”
此言一出,桌上静默半晌,温吞男抿唇斜睨了那黑脸大汉一眼,想来是那张飞心直口快,就这么把自己的老底先给泄了……
本想来探我的底呢,这叫什么来着?鸡不成蚀把米……
等等!关羽?
我瞪大眼睛,看向对面那个一脸冰冷的白面男子,“关……关羽?!关云长?关公?”我大呼一声,满面惊奇。
哦……原来他们竟是桃园三兄弟……(黑线……这个称呼忒怪异……)
纵使我历史烂得非同寻常,只是关公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黑帮电影看多了,那些黑帮大佬每回发誓,那都是对着关公的像发誓啊!义气!这家伙绝对是义气的代名词!
我大呼一声,站起身来,跑到关羽身旁,细细地打量,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眼是丹凤眼,眉是卧蚕眉,真真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啊……
不好,那卧蚕眉皱了起来!(小生:废话,要你被个一身异味,满脸痴呆的痴流着口水欣赏,你会大呼过瘾吗?)
“咦?姑娘识得我家二哥?”张飞一脸惊奇。
“嗯嗯。”我点头,满脸都是见到偶像的痴状。
“我家二哥如何?”张飞奇道。
“英勇无敌,义字当先!”我张口便道。
关羽微微一愣,终于正眼看我了。
我乐了,正眼看我了不是?嘿嘿,看吧,就算是后世尊为“武圣”的关羽,也爱听好话嘛。
“那姑娘可知道张飞?”眼睛亮亮的,张飞一把扯住我,满面期待。
我抬头看他,就我如今这副尊容和满身的异味,他也敢一手抓着我,实属勇气非常。
见他如此期待地盯着我看,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呃……力大无穷,勇冠三军……”
张飞面泛红光,直点头,复又抓着我的手,指向刘备,“我大哥呢?我大哥如何?”
我傻笑着看向那个一脸讳莫如深的温吞男,嘴角咧得都快抽筋了……那位大哥可是个难伺候的主……
“儒雅之将,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尽挑些没刺的话来讲。
有容人之量……大人,您就放过小子吧……
“不知姑娘名?”刘备不为所动,只缓缓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唉,那样的眼神,当真叫人毛骨悚然,我浑身一个激凌……
“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不愿告知名么?”再度开口,明明声音平静无波,我却心得心惊胆颤。我知道了,他的潜台词是:要活命,就报上名来!
“裴笑!”几乎是立正敬礼,我忙告知名。
看他们一脸的怪异,我就知道他们又想歪了……又想歪了……
“陪笑?”张飞大叫,随即有些怪异地侧目看了看楼下。
我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楼下,酒楼对面的大街风景是相当地不错……
在正对酒楼的地方,不偏不倚有一座宅子,宅子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连那字体都仿佛是含着柔,带着媚。
几个肩半露的子亿门前,满面都是勾人的笑。
虽然炕懂那字,但我仍是无师自通,知晓那是什么地方了……
嘴角微微抽搐,我就知道……他们想歪了……
无力地按了按额,我无从解释,干脆破罐破摔,随他们臆想去。
“回风!回风!”一声惶然的大叫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回风?好熟悉的名字?
回风?不是狗儿他娘的名字吗?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在那座大宅的大门北侧,一个全身褴褛的男子被打得十分凄惨。
“回风!回风……”虽然打得极惨,那男子却一个劲地叫唤。
那个男子……是那个老乞儿,狗儿他爹!
“裴姑娘”,刘备拿出一个小钱袋放在桌边,“今日相见也算拥,这些权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
我微微一愣,转身,瞟了一眼那小钱袋,心里嘿嘿直乐,钱啊……钱啊……真可爱……
“裴姑娘,这些权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刘备温温吞吞地看着我,再度开口。
我仍是盯着那钱袋傻乐。
“裴姑娘,这些……”刘备再度开口。
磨了磨牙,我笑眯眯地看向那温吞男,“您好心怜悯小乞儿无衣无食,小乞儿自当感恩思报……下辈子做牛做马,还您大恩……”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这个家伙不就是要拿银子堵我的嘴嘛!潜台词即为:拿了银子闭上你的嘴,血书一事若再提起,看爷不拧了你的脑袋!
“如此甚好。”点头,刘备起身离开。
张飞抱了抱拳,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和关羽一同离开了。
“对了……”正在我对着那一小钱袋流口水的时候,刘备忽又转过身来。
我忙一把抹去口水,做洗耳恭听状。
平静无波的看了我半晌,他温温吞吞地开口,“买身衣服,洗洗换了吧。”语皆,扬长而去。
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半晌,抬起手臂,嗅了嗅,随即做呕吐状。
真是难为他们能跟我同桌吃饭了……果然有容人之量……成大事者啊……
卷一风月楼
咽了一口口水,我双手以十分虔诚的姿势从桌上捧起那可爱的小钱袋,乐滋滋地打开,是满满一小袋的钱币,圆形,有方孔,正宗的“孔方兄”啊,正面和背面都有外廓,外廓同文字一样高低,可保钱文不受磨损,上面铸有篆字“五铢”二字,正正宗宗的“五铢钱”啊!什么?好奇我为何识得那两个字?钱啊!这可是钱!能不认识么!如果捧着这个回去现代,那可是古董来着……
“回风!回风……”那样惶然无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窗外传来。
“不准打我爹爹!不准打我爹爹!”狗儿的声音蓦然响起。
正对着手中的古币发痴的我回过神,看着窗外狗儿瘦小的身子扑在他爹身上,试图挡住那些拳打脚踢。
“住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那样凄惶的惨叫中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我微微偏头,看到那宅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子,虽算不得倾城,却也是温柔娴静,另有一番韵味,与身旁其他俗妖媚之态的子大相径庭。
“回风……”被揍得满身狼狈的男子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子,奋力想爬起身来。
“我,不喜欢你。”俯视着地上的男子,那被唤作回风的子浅浅开口,声音很是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
在烈日的暴晒下,躺在地上的乞儿一身的狼狈,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他那般卑微地仰视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子。
“那你为什么……”狗儿他爹微微一愣,喘着气颤抖着声音轻问。
回风微微笑开,她转身,抬头望着那高悬的匾额,“楼……楼,呵呵,他为了得到我,不惜毁我至此,我却偏偏委身于一个再卑微不过的乞丐”,微微扬起的唇打破了她的温柔娴静,她幽幽地开口,复又回头看那个满面都沾了泥和汗的乞儿,“就算是个最最低贱的,也轮不到他来破处,这样,是不是最大的讽刺?”
他,他是谁?
“我的好姑娘,怎么在这里,黄爷等你许久了。”一个体态丰满的人摇着团扇走了出来,拉了回风便要进宅。
回风扯动了一下唇角,垂下眼帘,娇滴的红唇上咬下两个清晰的齿痕,“你啊,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那样的梦,醒了,也就罢了,休要再作纠缠……”
狗儿一直呆呆地跪坐在他爹身旁,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回风随那人进了楼。
那老乞儿匍匐在地,颤巍巍地伸手,睁大了眼睛看着回风绝决的背影,口中秘涌出血来。
狗儿仍是不动。
我吓了一跳,乖乖,要出人命了!
转身,我忙“腾腾腾”地跑下楼。
冲到对面大街,我一把拉起狗儿,“别发呆了,快扶你爹去找大夫去。”
狗儿仍是怔怔地,被我一把扯到一边,眼睛还是死死盯在地上,脏兮兮地脸上炕清是何种表情。
“别瞪了,你瞪着地,它也不会开出儿来!你爹再不就诊就快挂了!”我一把扶起那老乞儿,嚷嚷道。
“死了,也好。”狗儿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愣住,随即咬牙,一巴掌赏在他脸上。
狗儿被我打得怔住,抬头看我。
“子不嫌父丑,就算他是乞丐,就算全天下人都嫌弃他,你不能!”看着狗儿,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该庆幸,就算你爹是乞丐,就算他只会四处行乞度日,但他……无论日子多苦,都没有把你遗弃!”
狗儿呆呆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别发呆了,我不认识路,找医馆要紧,你带路!”我粗声粗气地说着,扶着那已经神智不清的老乞儿。
狗儿没有开口,上前帮忙扶着他爹。
“去去去,臭乞丐。”站在医馆门口,一个山羊胡的家伙挥手,赶苍蝇似的。
“喂,他快死了,你要见死不救吗?”我有些恼火。
“嘿嘿,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臭乞丐,死一个少一个。”山羊胡笑得一脸的恬不知耻。
我磨牙,忍住自己不要用拳头去招呼他那张极度欠揍的脸。
“看诊要钱,抓药也要钱,臭乞丐,钱!懂吗?”山羊胡咧了咧嘴,没剩几颗牙的嘴巴黑洞洞的令人恶心。
狗儿垂着头,不开口。
我气得头脑发热,一把从怀里扯出刚刚刘备给我的那袋钱币,“狗眼看人的东西,把爷扶进去!”
那山羊胡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咦?不但是乞丐,还是小啊。”
我气极,上前一步,扯住他的山羊胡,“可恶的老东西,竟然见死不救!”,随即转身同狗儿扶着那老乞儿,也不管山羊胡的阻拦,直直地闯进医馆,放在榻上,“今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拆了你的医馆!”
那山羊胡气得浑身发抖,眼看便要发作。
我从斜背包里掏出那把崭新的瑞士刀放在手里把玩,那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晃得人眼疼。
山羊胡的脸一下子变白了,转身便去替老乞儿看诊。
果然这世道,还是要有些强盗作风。
狗儿始终抿着唇,一声不吭,直直地站在一牛
“我……我尽力了……”半晌,那山羊胡面发白,抖抖缩缩地转身,“他……断气了……”
“什么?!”我大惊。
狗儿狠狠一颤,仍是没有开口。
老乞儿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我下意识地看向狗儿,他缓缓上前,俯身背起他爹。
“我……真的尽力了……”那山羊胡煞白着一张老脸,恐惧地盯着我手里的瑞士刀。
我没有理他,收起刀,便跟着狗儿出了医馆。
太阳正烈,狗儿瘦弱的身子背着那样沉重的躯体走了大半个许昌城,然后跌坐在地,一声不吭地坐在最最热闹的大街上,拿了泥块在自己面前写下四个大字,便把他爹放平,然后双膝下跪。
我跟在他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干什么?
“呃,狗儿,你在干什么?”我蹲在他身旁,问。
他低头,仍是不语。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四个大字,唉,文盲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我秘抬头,“这该不是写的……卖身葬父?”
狗儿不出声。
默认了。
天哪,电视里最最恶俗的情节居然在我面前真实上演?
“爹流浪了一辈子都没有家……我不想让他连死了都当孤魂野鬼……我要好好葬了他。”半晌,狗儿开口,声音极低。
“你要多少钱?”抿唇,我开口。
“二十钱,给爹买一口薄棺,再找两个人抬着,好好安葬了。”
双手不受控制地,自动自发地探进怀里,我摸了摸那小钱袋,数数,不多不少,二十枚刚刚好。
啊,天意……
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将钱币放在狗儿面前,“二十钱”,我忍痛开口。
狗儿抬头,黑亮亮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起来吧。”弯了弯唇,我扶他起来。
在城北的一处荒地上葬了那无名无姓的老乞儿,我站在狗儿身后,看他垂着头,很安静。
太安静了,从开始到现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太安静了。
“想哭就哭吧。”我走到他身边跪下,抚了抚他的头,放柔了声音道。
他看着我,惨白的唇被咬出了血痕,却仍是不语。
心里微微一紧,我低头从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了糖纸放入他口中。
“甜吗?”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
他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地呜咽起来。
“我以为那个人有不得已的苦汁…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存在……”
我轻拍着他的肩,心里涩涩的,无语。
卷一小偷捉小偷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我拉着狗儿一路走回楼。
狗儿始终默默的,低头随我往前走,也不管我带他去哪里。
“哟,今儿个风水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的臭乞丐来光顾我们楼啊。”门口,一个冠不整的子娇笑着掩鼻道。
“叫回风出来。”闻着她身上那一阵刺鼻的,我不由得皱眉,这个时代的粉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和我身上的怪味有得一拼。
“笑话,回风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撇唇,那子不屑道。
“你告诉回风,她儿子的爹被打死了”,我开口,声音有些冷。
听我这样说,那子似乎怔愣了一下。
“你问回风,儿子她还要不要了?”我开口,随即感觉握着我的那双手微微一紧。
转身,那子进了楼。
不一会儿,回风出来了,依然娴静,但额前的细密的汗珠泄露了她的心思。
“他……死了?”咬了咬唇,她看我,开口。
“嗯。”我点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侧头看向我身后的狗儿,回风有些悲切的眼中染了一丝暖意,她开口,声音温柔得如三月风。
狗儿没有抬头,拉了我的手,转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