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列传第十二

作者:李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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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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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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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9778字

【原文】


张琼,字连德,代人也。少壮健,有武用。魏世自荡寇将军为朔州征虏府外兵参军,随葛荣为乱。荣败,尔朱荣以为都督。讨元颢有功,除汲郡太守。建明初,为东道尉劳大使,封行唐县子,邑三百户。转太尉长史。出为河内太守,除济州刺史。尔朱兆败,归高祖,迁汾州刺史。天平中,高祖袭克夏州,以为尉劳大使,仍留镇之。寻为周文帝所陷,卒。赠使持节、燕恒云朔四州诸军事、大将军、司徒公、恒州刺史。有二子。长忻,次遵业。


忻,普泰中为都督,随尔朱世隆。以功尚魏平阳公主,除驸马都尉、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州刺史、南郑县伯。琼常忧其太盛,每语亲识曰:“凡人官爵,莫若处中,忻位秩太高,深为忧虑。”而忻豪险放纵,遂与公主情好不协,寻为武帝所害,时称琼之先见。


遵业,讨元颢有功,封固安县开国子,除宁远将军、云州大中正。天平中,除清河太守,寻加安西将军、建州刺史。武定中,随仪同刘丰讨侯景,为景所擒。景败,杀遵业于涡阳。丧还,世宗亲自临吊,赠并肆幽安四州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刺史。


斛律羌举,太安人也。世为部落酋长。父谨,魏龙骧将军、武川镇将。羌举少骁果,有胆力。永安中,从尔朱兆入洛,有战功,深为兆所爱遇,恒从征伐。高祖破兆,方始归诚。高祖以其忠于所事,亦加嗟赏。天平中,除大都督,令率步骑三千导众军西袭夏州,克之。后从高祖西讨,大军济河,集诸将议进趣之计。羌举曰:“黑獭聚凶党,强弱可知,若欲固守,无粮援可恃。今揣其情,已同困兽,若不与其战,而迳趣咸阳,咸阳空虚,可不战而克。拔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悬于军门矣。”诸将议有异同,遂战于渭曲,大军败绩。


天平末,颍川人张俭聚众反叛,西通关右,羌举随都督侯景、高昂等讨破之。元象中,除清州刺史,封密县侯。兴和初,高祖以为中军大都督,寻转东夏州刺史。时高祖欲招怀远夷,令羌举使于阿至罗,宣扬威德,前后称旨,甚被知赏。卒于州,时年三十六。高祖深悼惜之。赠并恒二州军事、恒州刺史。


子孝卿,少聪敏几悟,有风检,频历显职。武平末,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义宁王,知内省事,典外兵、骑兵机密。是时,朝纲日乱,政由群竖。自赵彦深死,朝贵典机密者,唯孝卿一人差居雅道,不至贪秽。后主至齐州,以孝卿为尚书令。又以中书侍郎薛道衡为侍中,封北海王。二人劝后主作承光主诏,禅位任城王,令孝卿赍诏策及传国玺往瀛州。孝卿便诣邺城,归于周武帝,仍从入长安,授纳言上士。隋开皇中,位太府卿,卒于民部尚书。


代人刘世清,祖拔,魏燕州刺史;父巍,金紫光禄大夫。世清武平末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任遇与孝卿相亚。情性甚整,周慎谨密,在孝卿之右。能通四夷语,为当时第一。后主命世清作突厥语翻《涅槃经》,以遗突厥可汗,敕中书侍郎李德林为其序。世清隋开皇中卒于开府、亲卫骠骑将军。


尧雄,字休武,上党长子人也。祖暄,魏司农卿。父荣,员外侍郎,雄少骁果,善骑射,轻财重气,为时辈所重。永安中,拜宣威将军、给事中、持节慰劳恒燕朔三州大使。仍为都督,从叱列延讨刘灵助,平之,拜镇东将军、燕州刺史,封城平县伯,邑五百户。


义旗初建,雄随尔朱兆败于广阿,遂率所部据定州以归高祖。时雄从兄杰,尔朱兆用为沧州刺史,至瀛州,知兆败,亦遣使归降。高祖以其兄弟俱有诚款,便留杰行瀛州事,寻以雄为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史以代杰,进爵为公,增邑五百户。于时禁网疏阔,官司相与聚敛,唯雄义然后取,复能接下以宽恩,甚为吏民所怀附。


魏武帝入关,雄为大都督,随高昂破贺拔胜于穰城。周旋征讨三荆,仍除二豫、扬、郢四州都督、豫州刺史。元洪威据颍州叛,民赵继宗杀颍川太守邵招,据乐口,自称豫州刺史,北应洪威。雄率众讨之,继宗败走。民因雄之出,遂推城人王长为刺史,据州引西魏。雄复与行台侯景讨平之。梁将李洪芝、王当伯袭破平乡城,侵扰州境。雄设伏要击,生擒洪芝、当伯等,俘获甚众。梁司州刺史陈庆之复率众逼州城,雄出与战,所向披靡,身被二创,壮气益厉,庆之败,弃辎重走。后庆之复围南荆州,雄曰:“白苟堆,梁之北面重镇,因其空虚,攻之必克,彼若闻难,荆围自解,此所谓机不可失也。”遂率众攻之,庆之果弃荆州来。未至,雄陷其城,擒梁镇将苟元广,兵二千人。梁以元庆和为魏王,侵扰南城。雄率众讨之,大破庆和于南顿。寻与行台侯景破梁楚城。豫州民上书,更乞雄为刺史,复行豫州事。


颍州长史贺若徽执刺史田迅,据州降西魏,诏雄与广州刺史赵育、扬州刺史是云宝等各总当州士马,随行台任延敬并势攻之。西魏遣其将怡锋率众援之,延敬等与战失利。育、宝各还本州,据城降敌。雄收集散卒,保大梁。周文帝因延敬之败,遣其右丞韦孝宽等攻豫州。雄都督郭丞伯、程多宝等举豫州降敌,执刺史冯邕并家属及部下妻子数千口,欲送之长安。至乐口,雄外兵参军王恒伽、都督赫连俊等数十骑从大梁邀之,斩多宝,拔雄等家口还大梁。西魏以丞伯为颍川太守,雄仍与行台侯景讨之。雄别攻破乐口,擒丞伯。进讨悬瓠,逐西魏刺史赵继宗、韦孝宽等。复以雄行豫州事。西魏以是云宝为扬州刺史,据项城;义州刺史韩显据南顿。雄复率众攻之,一日拔其二城,擒显及长史丘岳,宝遁走,获其妻妾将吏二千人,皆传送京师。加骠骑大将军。仍随侯景平鲁阳,除豫州刺史。


雄虽武将,而性质宽厚,治民颇有诚信,为政去烦碎,举大纲而已。抚养兵民,得其力用。在边十年,屡有功绩,豫人于今怀之。又爱人物,多所施与,宾客往来,礼遗甚厚,亦以此见称。兴和三年,征还京师,寻领司、冀、瀛、定、齐、青、胶、兖、殷、沧十州士卒十万人,巡行西南,分守险要。四年,卒于邺,时年四十四。赠使持节、都督青徐胶三州军事、大将军、司徒公、徐州刺史,谥武恭。子师嗣。


雄弟奋,字彦举。解褐宣威将军、给事中,转中坚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赐爵安夷县子。从高祖平邺,破尔朱兆等,进爵为伯。出为南汾州刺史,胡夷畏惮之。西魏行台薛崇礼举众攻奋,与战,大破之,崇礼兄弟乞降,送于相府。转奋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颍州刺史,卒。赠兖豫梁三州诸军事、司空、兖州刺史。


雄从父兄杰,字寿。性轻率,嗜酒,颇有武用。历给事中、羽林监。从高祖破纥豆陵步藩有功,除镇东将军。封乐城县伯,邑百户。出为沧州刺史。属义兵起,归高祖。从平邺及破尔朱兆,进爵为侯。后为都督,率众随樊子鹄讨元树于谯城,平之。仍除南兖州,多所取受,然性果决,吏民畏之。寻加行兖州事。元象初,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出为磨城镇大都督,转安州刺史,卒于州。赠使持节、沧瀛二州诸军事、尚书右仆射,沧州刺史,谥曰(阙)。


宋显,字仲华,敦煌效谷人也。性果敢,有干用。初事尔朱荣为军主,擢为长流参军。永安中,除前军、襄垣太守,转荣府记室参军。从平元颢,加平东将军。荣死,世隆等向洛,复以显为襄垣太守。普泰初,迁使持节、征北将军、晋州刺史。后归高祖,以为行台右丞。樊子鹄据兖州反,前西兖州刺史乙瑗、谯郡太守辛景威屯据五梁,以应子鹄。高祖以显行西兖州事,率众讨破之,斩瑗,景威遁走。拜西兖州刺史。时梁州刺史鹿永吉据州外叛,西魏遣博陵王元约、赵郡王元景神率众迎接。显勒当州士马邀破之,斩约等,仍与左卫将军斛律平共会大梁。拜仪同三司。在州多所受纳,然勇决有气干,检御左右,咸能得其心力。及河阴之战,深入赴敌,遂没于行阵。赠司空公。


显从祖弟绘,少勤学,多所博览,好撰述,魏时,张缅《晋书》未入国,绘依准裴松之注《国志》体,注王隐及《中兴书》。又撰《中朝多士传》十卷,《姓系谱录》五十篇。以诸家年历不同,多有纰缪,乃刊正异同,撰《年谱录》,未成,河清五年并遭水漂失。绘虽博闻强记,而天性恍惚,晚又遇风疾,言论迟缓。及失所撰之书,乃抚膺恸哭曰:“可谓天丧予也!”天统中卒。


王则,字元轨,自云太原人也。少骁果,有武艺。初随叔父魏广平内史老生征讨,每有战功。老生为朝廷所知,则颇有力。初以军功除给事中,赐爵白水子。后从元天穆讨邢杲,轻骑深入,为杲所擒。元颢入洛,则与老生俱降颢,颢疑老生,遂杀之。则奔广州刺史郑先护,与同拒颢,颢败,迁征虏将军,出为东徐州防城都督。


尔朱荣之死也,东徐州刺史斛斯椿其枝党,内怀忧怖,时梁立魏汝南王悦为魏主,资其士马,送境上,椿遂翻城降悦,则与兰陵太守李义击其偏师,破之。魏因以则行北徐州事,后隶尔朱仲远仲远败,始归高祖。仍加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初随荆州刺史贺拔胜,后从行台侯景,周旋征讨,屡有功绩。天平初,行荆州事,都督三荆、二襄、南雍六州军事,荆州刺史。则有威武,边人畏服之。渭曲之役,则为西师围逼,遂弃城奔梁。梁寻放还,高祖怒而不责。元象初,除洛州刺史。则性贪婪,在州取受非法,旧京诸像,毁以铸钱,于时世号河阳钱,皆出其家。武定中,复随侯景西讨。景于颍川作逆,时则镇柏崖戍,世宗以则有武用,征为徐州刺史。景既南附,梁遣贞阳侯萧明率大众向徐州,以为影响,堰泗水灌州城。则固守历时,而取受狼藉,锁送晋阳,世宗恕其罪。武定七年春,卒,时年四十八。赠青齐二州军事、司空、青州刺史,谥曰烈懿。


则弟敬宝,少历显位。后为东广州刺史,与萧轨等攻建业,不克,没焉。


慕容绍宗,慕容晃第四子太原王恪后也,曾祖腾,归魏,遂居于代。祖都,岐州刺史。父远,恒州刺史。绍宗容貌恢毅,少言语,深沉有胆略。尔朱荣即其从舅子也。值北边挠乱,绍宗携家属诣晋阳以归荣,荣深待之。及荣称兵入洛,私告绍宗曰:“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若不加除剪,恐难制驭。吾欲因百官出迎,仍悉诛之,尔谓可不?”绍宗对曰:“太后临朝,淫虐无道,天下愤惋,共所弃之。公既身控神兵,心执忠义,忽欲歼夷多士,谓非长策,深愿三思。”荣不从。后以军功封索卢县子。寻进爵为侯。从高祖破羊侃,又与元天穆平邢杲,累迁并州刺史。


纥豆陵步藩逼晋阳,尔朱兆击之,累为步藩所破,欲以晋州征高祖共图步藩。绍宗谏曰:“今天下扰扰,人怀觊觎。正是智士用策之秋。高晋州才雄气猛,英略盖世,譬诸蛟龙,安可借以云雨!”兆怒曰:“我与晋州推诚相待,何忽辄相猜阻,横生此言!”便禁止绍宗,数日方释。遂割鲜卑隶高祖。高祖共讨步藩,灭之。及高祖举义信都,兆以绍宗为长史,又命为行台,率军壶关,以抗高祖。及广阿、韩陵之败,兆乃抚膺自咎,谓绍宗曰:“比用卿言,今岂至此!”兆之败于韩陵也,士卒多奔,兆惧,将欲潜遁。绍宗建旗鸣角,招集义徒,军容既振,与兆徐而上马。后高祖从邺讨兆于晋阳,兆窘急,走赤谼岭,自缢而死。绍宗行到乌突城,见高祖追至,遂携荣妻子及兆余众自归。高祖仍加恩礼,所有官爵并如故,军谋兵略,时参预焉。


天平初,迁都邺,庶事未周,乃令绍宗与高隆之共知府库图籍诸事。二年,宜阳民李延孙聚众反,乃以绍宗为西南道军司,率都督厍狄安盛等讨破之。军还,行扬州刺史,寻行青州刺史。丞相府记室孙搴属绍宗以兄为州主簿,绍宗不用。搴谮之于高祖,云:“慕容绍宗尝登广固城长叹,谓其所亲云‘大丈夫有复先业理不’。”由是征还。元象初,西魏将独孤如愿据洛州,梁、颍之间,寇盗锋起。高祖命绍宗率兵赴武牢,与行台刘贵等平之。进爵为公,除度支尚书。后为晋州刺史、西道大行台,还朝,迁御史中尉。属梁人刘乌黑入寇徐方,令绍宗率兵讨击之,大破,因除徐州刺史。乌黑收其散众,复为侵窃,绍宗密诱其徒党,数月间,遂执乌黑杀之。


侯景反叛,命绍宗为东南道行台,加开府,转封燕郡公,与韩轨等诣瑕丘,以图进趣。梁武帝遣其兄子贞阳侯渊明等率众十万,顿军寒山,与侯景掎角,拥泗水灌彭城。仍诏绍宗为行台,节度三徐、二兖州军事,与大都督高岳等出讨,大破之,擒渊明及其将帅等,俘虏其众。乃回军讨侯景于涡阳。于时景军甚众,前后诸将往者莫不为其所轻。及闻绍宗与岳将至,深有惧色,谓其属曰:“岳所部兵精,绍宗旧将,宜共慎之。”于是与景接战,诸将持疑,无肯先者,绍宗麾兵径进,诸将从之,因而大捷,景遂奔遁。军还,别封永乐县子。初,高祖末,命世宗云:“侯景若反,以慕容绍宗当之。”至是,竟立功效。


西魏遣其大将王思政入据颍州,又以绍宗为南道行台,与太尉高岳、仪同刘丰等率军围击,堰洧水以灌之。时绍宗频有凶梦,意每恶之。乃私谓左右曰:“吾自年二十已还,恒有蒜发,昨来蒜发忽然自尽。以理推之,蒜者算也,吾算将尽乎?”未几,与丰临堰,见北有尘气,乃入舰同坐。暴风从东北来,远近晦冥,舟缆断,飘舰径向敌城。绍宗自度不免,遂投水而死,时年四十九。三军将士莫不悲惋,朝廷嗟伤。赠使持节、二青二兖齐济光七州军事、尚书令、太尉、青州刺史,谥曰景惠。除其长子士肃为散骑常侍。寻以谋反伏诛。朝廷以绍宗功,罪止士肃身。皇建初,配飨世宗庙庭。士肃弟建中,袭绍宗爵。武平末,仪同三司。隋开皇中,大将军、叠州总管。


薛循义,字公让,河东汾阴人也。曾祖绍,魏七兵尚书、太子太保。祖寿仁,河东河北二郡守、秦州刺史、汾阴公。父宝集,定阳太守。


循义少而奸侠,轻财重气,招召膏猾,时有急难相奔投者,多能容匿之。魏咸阳王为司州牧,用为法曹从事。魏北海王颢镇徐州,引为墨曹参军。正光末,天下兵起,颢为征西将军,都督华、豳、东秦诸军事,兼左仆射、西道行台,以循义为统军。时有诏,能募得三千人别将。于是循义还河东,仍历平阳、弘农诸郡,合得七千余人,即假安北将军、西道别将。俄而东西二夏、南北两华及豳州等反叛,颢进讨之。循义率所部,颇有功。绛蜀贼陈双炽等聚汾曲,诏循义为大都督,与行台长孙稚共讨之。循义以双炽是其乡人,遂轻诣垒下,晓以利害,炽等遂降。拜循义龙门镇将。


后循义宗人凤贤等作乱,围镇城。循义亦以天下纷扰,规自纵擅,遂与凤贤聚众为逆,自号黄钺大将军。诏都督宗正珍孙讨之。军未至,循义惭悔,乃遣其帐下孙怀彦奉表自陈,乞一大将招慰。魏孝明遣西北大行台胡元吉奉诏晓喻,循义降。凤贤等犹据险屯结,长孙稚军于弘农,珍孙军灵桥,未能进。循义与其从叔善乐、从弟嘉族等各率义勇为攻取之势,与凤贤书示其祸福。凤贤降,拜凤贤龙骧将军、假节、稷山镇将,夏阳县子、邑三百户。封循义汾阴县侯,邑八百户。


尔朱荣以循义豪猾反覆,录送晋阳,与高昂等并见拘防。荣赴洛,以循义等自随,置于驼牛署。荣死,魏孝庄以循义为弘农、河北、河东、正平四郡大都督。时高祖为晋州刺史,见循义,待之甚厚。及尔朱兆立魏长广王为主,除循义右将军、陕州刺史,假安南将军。魏前废帝初,以循义为持节、后将军、南汾州刺史。


高祖起义信都,破四胡于韩陵,遣征循义,从至晋阳,以循义行并州事。又从高祖平尔朱兆。武帝之入关也,高祖奉迎临潼关,以循义为关右行台,自龙门济河。西魏北华州刺史薛崇礼屯杨氏壁,循义以书招之,崇礼率万余人降。樊子鹄之据兖州,循义从大司马娄昭破平之。天平中,除卫将军、南中郎将,带汲郡太守、顿丘、淮阳、东郡、黎阳五郡都督。迁东徐州。元象初,拜仪同。沙苑之役,从诸军退。还,行晋州事。封祖业弃城走,循义追至洪洞,说祖业还守,而祖业不从。循义还据晋州,安集固守。西魏仪同长孙子彦逼城下,循义开门伏甲以待之,子彦不测虚实,于是遁去。高祖甚嘉之,就拜晋州刺史、南汾、东雍、陕四州行台,赏帛千匹。循义在州,擒西魏所署正平太守段荣显。招降胡酋胡垂黎等部落数千口,表置五城郡以安处之。高仲密之叛,以循义为西南道行台,为掎角声势,不行。寻除齐州刺史,以黔货除名。追其前守晋州功,复其官爵,仍拜卫尉卿。时山胡侵乱晋州,遣循义追讨,破之。进爵正平郡公,加开府。世宗以高祖遗旨,减封二百户,别封循义为平乡男。天保初,除护军,别封蓝田县公,又拜太子太保。五年七月卒,时年七十七。赠晋太华三州诸军事、司空、晋州刺史,赠物三百段。子文殊嗣。


循义从弟嘉族,性亦豪爽。释褐员外散骑侍郎,稍迁正平太守。属高祖在信都,嘉族闻而赴义。从平四胡于韩陵,除华州刺史。及贺拔岳拒命,令嘉族置骑河上,以御大军。嘉族遂弃其乘马,浮河而度,归于高祖。由是拜扬州刺史,卒于官。子震,字文雄。天平初,受旨镇守龙门,陷于西魏。元象中,方得逃还。高祖嘉其至诚,除广州刺史。后从慕容绍宗讨侯景,以功别封肤施县男。天保四年,从讨山胡,破茹茹,并有功绩,累迁谯州刺史。


循义从子元颖,父光炽,东雍州刺史、太常卿。元颖廉谨有信义,起家永安王参军。行秀容县事,有清名。累转定州别驾,举清平勤干,除渔阳太守。


叱列平,字杀鬼,代郡西部人也,世为酋帅。平有容貌,美须髯,善骑射。袭第一领民酋长,临江伯。孝昌末,拔陵反叛,茹茹余众入寇马邑,平以统军属,有战功,补别将。后牧子作乱,刘胡仑、斛律可那律俱时构逆,以平为都督,讨定胡仑等。魏孝庄初,除武卫将军。随尔朱荣破葛荣,平元颢,迁中军都督、右卫将军,封瘿陶县伯,邑七百户。荣死,平与荣妻及尔朱世隆等北走。长广王晔立,授右卫将军,加京畿大都督。


时尔朱氏凌僭,平常虑危祸,会高祖起义,平遂归诚。从平邺,破四胡于韩陵。仲远既走,以平为东郡大行台。军还,从高祖平尔朱兆。复从领军娄昭讨樊子鹄平之。授使持节、华州刺史。高仲密之叛,平从高祖破周文帝于邙山。武定初,除廓州刺史。五年,加仪同三司,镇河阳。八年,进爵为侯。天保初,授兖州刺史,寻加开府,别封临洮县子。三年,与诸将南讨江淮,克阳平郡。陈人攻围广陵,诏平统河南诸军赴援,陈人退,乃还。五年夏,卒于州,时年五十一。赠瀛沧幽三州军事、瀛州刺史、中书监,谥曰庄惠。子孝中嗣。


弟长乂。武平末,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新宁王。隋开皇中,上柱国,卒于泾州长史。虽无他伎,前在官以清干著称。


步大汗萨,太安狄那人也。曾祖荣,仕魏历金门、化正二郡太守。父居,龙骧将军、领民别将。正光末,六镇反乱,萨乃将家避难南下,奔尔朱荣于秀容。后从荣入洛,以军功除扬武军帐内统军,赐爵江夏子。从平葛荣,累前后功,加镇南将军。荣死后,从尔朱兆入洛,补帐内大都督,从兆拒战于韩陵。兆败,萨以所部降。高祖以为第三领民酋长,累迁秦州镇城都督、北雍州刺史。天平中,转东寿阳三泉都督。元象中,行燕州,累迁临川领民大都督,赐爵长广伯。时茹茹寇钞,屡为边害,高祖抚纳之,遣萨将命。还,拜仪同三司。出为五城大都督,镇河阳。又加车骑大将军、开府,进封行唐县公,减勃海三百户以增其封。仍授晋州刺史,别封安陵县男,邑二百户,加骠骑大将军。齐受禅,改封义阳郡公。


慕容俨,字恃德,清都成安人,慕容廆之后也。父叱头,魏南顿太守,身长一丈,腰带九尺。武平初,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持节、都督沧恒二州军事、恒州刺史。


俨容貌出群,衣冠甚伟,不好读书,颇学兵法,工骑射。正光中,魏河间王元琛率众救寿春,辟俨左厢军主,以战功赏帛五十匹。军次西硖石,因解涡阳之围,平仓陵城、荆山戍。梁遣将郑僧等要战,俨击之,斩其将萧乔,梁人奔遁。又袭破王神念等军,擒二百余人,神念仅以身免。三年,梁遣将攻东豫州,大都督元宝掌讨之。俨为别将。郑海珍与战,斩其军主朱僧珍、军副秦太。又击贼王苟于阳夏,平之。


孝昌中,尔朱荣入洛,授俨京畿南面都督。永安中,西荆州为梁将曹义宗所围,俨应募赴之。时北育太守宋带剑谋叛,俨乃轻骑出其不意,直至城下,语云:“大军已到,太守何不迎?”带剑造次惶恐不知所为,便出迎,俨即执之,一郡遂定。又破梁将马元达、蔡天起、柳白嘉等,累有功。除强弩将军。与梁将王玄真、董当门等战,并破之,解穰城围,克复南阳、新乡。转积射将军,持节、豫州防城大都督。


尔朱败,与豫州刺史李恩归高祖。以勋累迁安东将军、高梁太守,转五城太守、东雍州刺史。沙苑之败,西魏荆州刺史郭鸾率众攻俨,拒守二百余日,昼夜力战,大破鸾军,追斩三百余级,又擒西魏刺史郭他。时诸州多有翻陷,唯俨获全。进号镇南将军。武定三年,率师解襄州围。频使茹茹。又从攻玉壁,赐帛七百匹并衣帽等。五年,镇河桥五城。侯景叛,俨击陈郡贼,获景麾下库狄曷赖及伪暑太守郑道合、兖州刺史王彦夏、行台狄畅等,擒斩百余级。旋军项城,又擒景伪署刺史辛光及蔡遵,并其部下二千人。六年,除谯州刺史,屡有战功,多所降附。七年,又除胶州刺史。


天保初,除开府仪同三司。六年,梁司徒陆法和、仪同宋蒨等率其部下以郢州城内附。时清河王岳帅师江上,乃集诸军议曰:“城在江外,人情尚梗,必须才略兼济,忠勇过人,可受此寄耳。”众咸共推俨。岳以为然,遂遣镇郢城。始入,便为梁大都督侯瑱、任约率水陆军奄至城下。俨随方御备,瑱等不能克。又于上流鹦鹉洲上造荻洪竟数里,以塞船路。人信阻绝,城守孤悬,众情危惧,俨导以忠义,又悦以安之。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号城隍神,公私每有祈祷。于是顺士卒之心,乃相率祈请,冀获冥祐。须臾,冲风欻起,惊涛涌激,漂断荻洪。约复以铁锁连治,防御弥切。俨还共祈请,风浪夜惊,复以断绝,如此者再三。城人大喜,以为神功。瑱移军于城北,造栅置营,焚烧坊郭,产业皆尽。约将战士万余人,各持攻具,于城南置营垒,南北合势。俨乃率步骑出城奋击,大破之,擒五百余人。先是郢城卑下,兼土疏颓坏,俨更修缮城雉,多作大楼。又造船舰,水陆备具,工无暂阙。萧循又率众五万,与瑱、约合军,夜来攻击。俨与将士力战终夕,至明,约等乃退。追斩瑱骁将张白石首,瑱以千金赎之,不与。夏五月,瑱、约等又相与并力,悉众攻围。城中食少,粮运阻绝,无以为计,唯煮槐楮、桑叶并纻根、水萍、葛、艾等草及靴、皮带、觔角等物而食之。人有死者,即取其肉,火别分啖,唯留骸骨。俨犹申令将士,信赏必罚,分甘同苦,死生以之。自正月至于六月,人无异志。后萧方智立,遣使请和。显祖以城在江表,据守非便,有诏还之。俨望帝,悲不自胜。帝呼令至前,执其手,持俨须鬓,脱帽看发,叹息久之。谓俨曰:“观卿容貌,朕不复相识,自古忠烈,岂能过此!”俨对曰:“臣恃陛下威灵,得申愚节,不屈竖子,重奉圣颜。今虽夕死,没而无恨。”帝嗟称不已。除赵州刺史,进伯为公,赐帛一千匹、钱十万。


九年,又讨贼有功,赐帛一百匹、钱十万。十年,诏除扬州行台,与王贵显、侯子监将兵卫送萧庄。筑郭默、若邪二城。与陈新蔡太守鲁悉达战大蛇洞,破走之。又监萧庄、王琳军,与陈将侯瑱、侯安都战于芜湖,败归。皇建初,别封成阳郡公。天统二年,除特进。四年十月,又别封猗氏县公,并赐金银酒钟各一枚、胡马一匹。五年四月,进爵为义安王。武平元年,出为光州刺史。俨少任侠,交通轻薄,遨游京洛间。及从征讨,每立功效,经略虽非所长,而有将帅之节。所历诸州,虽不能清白守道,亦不贪残。卒,赠司徒、尚书令。子子颙,给事黄门侍郎。


尔朱将帅,义旗建后归顺立功者,武威牒舍乐、代郡范舍乐亦致通显。


牒舍乐,少从尔朱荣为军主、统军,后西河领民都督。尔朱兆败,率众归高祖,拜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以都督隶侯景,破贺拔胜于穰城。又与诸将讨平青、兖、荆三州,拜镇西将军、营州刺史。天保初,封汉中郡公。后因战没于关中。


范舍乐,有武艺,筋力绝人。魏末,从崔暹、李崇等征讨有功,授统军。后入尔朱荣军中,频有战功,授都督。后随尔朱兆破步藩于梁都。高祖义旗举,弃兆归信都。从高祖破兆于广阿、韩陵,并有功,赐爵平舒男。每从征役,多有克捷。除相府左厢大都督。寻出为东雍州刺史。世宗嗣事,封平舒县侯,拜仪同。天保中,进位开府。


又有代人库狄伏连,字仲山,少以武干事尔朱荣,至直阁将军。后从高祖建义,赐爵蛇丘男。世宗辅政,迁武卫将军。天保初,仪同三司。四年,除郑州刺史,寻加开府。伏连质朴,勤于公事。直卫官阙,晓夕不离帝所,以此见知。鄙吝愚狠,无治民政术。及居州任,专事聚敛。性又严酷,不识士流。开府参军多是衣冠士族,伏连加以捶挞,逼遣筑墙。武平中,封宜都郡王,除领军大将军。寻与郎琊王俨杀和士开,伏诛。伏连家口有百数,盛夏之日,料以仓料二升,不给盐菜,常有饥色。冬至之日,亲表称贺,妻为设豆饼。伏连问此豆因何而得,妻对向于食马豆中分减充用,伏连大怒,典马、掌食之人并加杖罚,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侍婢一人专掌管籥。每入库检阅,必语妻子云:“此是官物,不得辄用。”至是薄录,并归天府。


史臣曰:高祖霸业始基,招集英勇。张琼等虽识非先觉,而运属时来,驱驰戎旅,日不暇给,义宣御侮,契协宠图,临敌制胜,有足称也。慕容绍宗兵机武略,在世见推。昔事尔朱,固执忠义,不用范增之言,终见乌江之祸。侯景狼戾,固非后主之臣,末命诸言,实表知人之鉴。寒山、涡水,往若摧枯,算尽数奇,逢斯厄运,悲夫!


赞曰:霸图立肇,王业是因。伟哉诸将,实曰功臣。永怀耿、贾,无累清尘。


【译文】


张琼,字连德,代州人,自幼健壮,有武士之用。北魏时从荡寇将军做起,为朔州征虏府的外兵参军。随葛荣作乱,葛荣失败后,氽朱荣用他为都督。讨伐元颢立了功,任汲郡太守。建明初年,任东道慰劳大使,封行唐县子,食邑三百户。改任太尉长史,外放任河内太守、济州刺史。尔朱兆失败后归附高祖,迁任汾州刺史。天平年间,高祖袭取夏州,用他为慰劳大使,并留守夏州。不久被周文帝战败失守,死去。赠使持节燕、恒、云、朔四州诸军事、大将军、司徒公、恒州刺史。有两个儿子:长子张忻,次子张遵业。


张忻,普泰年间任都督,跟随尔朱世隆。以军功娶魏平阳公主,拜任驸马都尉、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州刺史、南郑县伯。张琼曾担心他遇于贵盛,多次对亲友们说:“凡人官爵,没有比处于中等更好的了,忻儿的爵位太高,真让人担心。”而张忻本人则豪纵险恶,又与公主感情不好,不久即为武帝所害,人们都说张琼有先见之明。


张遵业讨伐五题有功,封爵为固安县开国子,拜任宁远将军、云州大中正。玉垩年间任渣回太守,不久加官安西将军、盘出刺史。亘迈年问,随仪同玺丰讨伐堡量,被±谜生擒。±谴失败,在过腊把他杀害了。丧柩还京师,世塞亲自吊丧,赠差、肆、幽、室四州军事、开府仪同三司、韭业刺史。


斛律羌举,主圭人,世代为部落酋长。其父魁建望,韭垫时任龙骧将军、逮丛镇将。差壁白幼果敢骁勇有胆力。永安年间随尔朱兆兵入洛坠,有战功,深得尔朱兆的喜爱和厚遇,常随同征伐。直担灭叁苤韭之后,他才来归降。高祖对他的忠于主子,也表示赞赏。天平年间,拜任大都督,令他带领步骑三千向西攻取夏州,攻克了夏业城。后来又随产趄西讨酉蕴,大军渡过董迥,召集诸将共议攻取大计。羌举建议说:“宇塞台聚集其凶党,强弱形势可以想见。如果想固守的话,没有粮草后援保障。现在估计他的情况,已经等于是困兽一头了。假如我们不跟他正面交锋,而大军直捣咸阳,咸阳空虚,可以不战而克。一旦拔其根本,他没有可归之处,则宇文童首级可悬于军门了!”诸将各持己见,意见不统一,于是交战于渭水之滨,大军失败了。


玉垩末年,面丛人劝鱼聚众反叛,西通酉魏势力,差垩随都督±谜和直显等前往讨伐,平灭了退俭。五象年间,拜任遣刺史,封爵为蜜县堡。堡塑初年,直担用他为中军大都督,不久又转任束夏州刺史。逭时直担想招怀结好于远方邦国,令羞壁出使阿至罗,宣扬国家威德。前后出使都完成了任务,很受高祖的赏识。死在州任上,当年才三十六岁。高祖深深地悼惜他,赠差、垣二州军事、坦州刺史。


儿子垄鲤,年少机敏,很有风采,做事讲原则,多次担当重要职务。武平末年,任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为义宁王,掌管内省事务,以及外兵、骑兵的军事机要。这时候,朝政混乱,政权控制在一帮小人手中。自从趟彦深死后,凡朝贵掌机要的人,衹有孝卿一人还算正派雅洁,不至贪秽。登圭到齐州后,拜任尚书令。又以中书侍郎薛道衡为侍中,封为韭海王。二人劝后主作丞王蛙韶,把皇位让给任球王,于是令垄翅带上诏书及传国御玺前往温丛。耋卿却来到了茎啦,将诏书等送给北周武帝,并随着到了旦圭,授予他纳言上士。堕旦追年间,官至太府卿,死于民部尚书任上。


代郡人刘世清,其祖刘拔,北魏燕州刺史;其父刘巍,是金紫光禄大夫。刘世清在武平末年是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主上恩遇和孝卿不相上下。刘世清性情严肃,十分谨慎,十分细致周到,品行在孝卿之上。刘世清精通四夷语,为当代第一人。后主命令世清用突厥语译《涅盘经》,用来赠送给突厥可汗,并要求中书侍郎李德林为该书作序。刘世清在隋开皇年间死在开府、亲卫骠骑将军任上。


尧雄,字休武,上党长子县人。祖父尧暄,北魏司农卿。父亲尧荣是员外侍郎。尧雄年少果敢,善于骑射,轻财重义,受到当时同辈人的推重。永安年间拜任宣威将军、给事中、持节慰劳恒、燕、朔三州大使,仍任都督,随叱列延讨伐刘灵助,扫平了刘灵助,拜任镇束将军、燕州刺史,封为城平县伯,食邑五百户。起义之初,他随尔朱兆战败于广阿,便带所属兵将占据定州归于高祖。当时他的堂兄尧杰被尔朱兆任为沧州刺史,到瀛州得知尔朱兆失败的消息后也来归降。高祖见其兄弟都诚心来归,就让尧杰代理瀛州刺史。不久用尧雄任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史以代替尧杰,进为公爵,增其食邑五百户。当时国家禁网疏简阔漏,官吏们一个个聚敛无度,祇有尧雄能守义后取,平时对吏民也能宽厚相待,很受吏民们的怀念和拥护。


魏武帝入关,用尧雄任大都督,随高昂破贺拔胜于穣城。又往来征战于三荆,于是拜任二豫、扬、郢四州都督,豫州刺史。元洪威占据颖州叛乱,百姓趟继宗杀颖川太守邵招,占据乐口,自称豫州刺史,和北面的洪威相呼应。尧雄率众讨伐他们,赵继宗败走。城裹居民见尧雄出城应敌,就推举城民王长为刺史,据守州城引进西魏势力。尧雄又与行台侯景共同打败了他们。梁将李洪芝、王当伯偷袭攻破平乡城,侵扰州境,尧雄埋伏士兵,拦腰袭击,生擒了李洪芝、王当伯等人,俘获很多。梁司州刺史陈庆之又率众进逼州城,尧雄出战,所向披靡,自身被刺伤两处,而斗志更高,猛劲更强。陈庆之终于失败,抛下辎重逃跑了。后来庆之又包围了南荆州,尧雄说:“白苟堆是梁朝的北面重镇,现在乘其空虚,攻之必克。他如果听到这消息后要来解救,则荆州之围自然解除。这就是所说的机不可失啊!”就带兵去攻打,陈庆之果然来救,丢下了荆州。尚未到达,尧雄已攻克其城,生擒梁镇将苟元广,俘虏士兵二千人。梁朝又拥立元庆和为魏王,侵扰南方边境。尧雄带兵去讨伐他,大败庆和于南顿。不久又和行台侯景一道攻破梁的楚城。豫州民联名上书,请求以尧雄为刺史,就让他继续履行豫州刺史职务。


颖州长史贺若徽挟持刺史田迅据颖州降于西垫,韶令尧雄与广州刺史赵育、扬州刺史是云宝等各领本州兵马随行台任延敬并力攻讨。西魏派将领怡锋率兵来援,延敬等与战失利。广扬二州的赵育、是云宝各回本州据城降西魏。尧雄收聚散卒保大梁。周文帝趁延敬失利,派右丞韦孝宽等进攻豫州。尧雄的都督郭丞伯、程多实等拿豫州降敌,抓到刺史冯邕并家属及部下妻子儿女数千口准备送往长安。行至乐,尧雄的外兵参军王恒伽、都督赫连俊等数十骑从大梁拦截他们,斩了多宝,救出尧雄等家口还大梁。西魏用郭丞伯为颁太守,尧雄仍与行台侯景去讨伐他。尧雄别队攻破乐口,生擒丞伯。进军悬瓠,逐走西魏刺史趟继宗和韦孝宽等人。又用尧雄代理辽翅刺史。酉丝用星孟童为坦丛刺史,占据玺城;使义州刺史韩显据守南顿。尧雄又带兵攻讨,一天拿下两座城池,生擒了韩显及其长史丘岳,星云室逃跑了,俘获其妻妾将吏二千人,一起传送到响都。加官骠骑大将军。又随室量平定鲁阳,被拜任为豫州刺史。


尧雄虽说是名武将,但性格宽厚,治民很有诚信。他治政不搞苛细繁琐的东西,贯彻原则而已。他治民治军,能得其所用。在边十年,屡有功绩,豫州人至今怀念他。他又爱护人物,多所施与,宾客往来,送赠礼品十分丰厚,因而受到人们的称赞。兴和三年,把他召回京师,不久便让他领司、冀、瀛、定、齐、青、胶、兖、殷、沧十州士卒十万人,巡行西南,分守险要。兴和四年,在邺去世,终年四十四岁。赠给他使持节、都督青、徐、胶三州军事、大将军、司徒公、徐州刺史,谧为武恭。其子尧师继承。


尧雄的弟弟尧奋,字彦举。初作官即任宣威将军、给事中,转任中坚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赐爵安夷县子。随高祖攻得邺城,平灭氽朱兆等,进爵为伯。外放任南汾州刺史,胡夷都十分畏惧他。西魏行台薛崇礼兴兵来犯,交战,大破之。崇礼兄弟乞降,送于相府处置。改任尧奋为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颖州刺史。去世后,赠给他兖、豫、梁三州诸军事、司空、兖州刺史。


尧雄堂兄尧杰,字寿。他为人性格轻率浮躁,好喝酒,有武功。历任给事中、羽林监。跟随高祖破纥豆陵步藩有功,任镇东将军,封爵乐城县伯,食邑百户。外放任沧州刺史。正逢高祖起兵,归高祖。随军平定邺城及减氽朱兆,进爵为侯。后来任都督,率兵跟随樊子鹄去讨伐元树于谯城,获胜。拜任南兖州刺史,多所取索,但他性格倔强,吏民畏惧他。不久又加代理兖州刺史之职。元象初年,拜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又外放任磨城镇大都督,改任安州刺史,死在安州任上。赠使持节、沧瀛二州诸军事、尚书右仆射,沧州刺史。


宋显,字仲华,炖煌效谷人,性格刚强,有治政的才能。初跟随氽朱荣任军主,提拔为长流参军。永安年间,拜任前军、襄垣太守,又转任氽朱荣府的记室参军。随从平定了元颢,加任平束将军。氽朱荣死,氽朱世隆等引兵攻打洛阳,又用他为襄垣太守。普泰初年,迁任使持节、征北将军、晋州刺史。后来归向高祖,任他为行台右丞。樊子鹄据兖州反叛,前西兖州刺史乙瑗、盏邵太守辛景威屯据五梁,呼应樊子鹄。直担任塞题为代理垩查业刺史,率领部众讨灭他们,斩了乙瑗,辛景威逃脱。正式任命宋显为西查业刺史。逭时銮业刺史尘丞直据州城外叛,酉魏派其博陵王元约、赵郡王元景神率众兵前来迎接。宋题指挥本州士兵邀击来兵,斩杀元约等人,又和左卫将军斛律平会师于大梁。拜任仪同三司。他在州任上多所收贿,衹因他作战勇决,办事干净利落有魄力,善于驾驭左右,所以能使部下尽心尽力为其所用。及至河阴战役,深入敌阵,战死在疆场。赠司空公。


塞题叔祖父家的同辈兄弟宋绘,白幼勤学,博览群书,喜好写作。北魏时,张缅撰的《晋书》还没有收入国家典藏,宋绘便仿照裴松之注《三国志》的成例,为王隐的《晋书》和何法盛的《中兴书》作注。又撰写了《中朝多士传》十卷,《姓系谱录》五十篇。因为各家年历不同,多有讹错失漏,他于是着手刊正校对,甄别异同,撰写《年谱录》,未成。河清五年,全都遭水灾漂失了。宋绘虽说博闻强记,但天性恍惚,思路不清晰,晚年又遇上风疾,言语迟缓。及至丢失所撰之书,就拍打着胸脯痛心地说:“这是上天要我的命啊!”天统年问去世。


王刨,字互轨,自己说是左愿人,年少果敢,有武艺。起初,随韭墓的庐垩内史、他的叔父耋生征战,常有战功。耋生知名于朝廷,王刖在其中发挥了不少作用。起初因军功拜任给事中,赐爵为白水子。后来随元天穆讨伐亚基,轻骑深入,被2巨基所捕。五题入盗,叔侄二人都降了五题,五题猜疑耋生,把他杀了。型u投奔庐蛆刺史郑先护,与他联手共同抗拒五题。五题败,迁任征虏将军,外放任塞涂业防城都督。


氽朱荣死后,东徐州刺史斛斯椿是其枝党,内心一直惴惴不安。这时南朝梁立北魏汝南王元悦为魏主,赠给他兵马,送到边境上。斛斯椿便翻城降于元悦。王则和兰陵太守李义袭击其别部,打败了他们。魏因此任王则代理北徐州刺史。后属尔朱仲远,仲远失败后,才归于高祖。加任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初随荆州刺史贺拔胜,后来又随行台侯景,南征北战,累立战功。


天平初年,王则代理荆州刺史,都督三荆、二襄及南雍六州军事,拜任荆州刺史。他为人威武,边境上的人畏服于他。渭滨之役,王则被西魏兵包围,便弃城奔南朝梁,梁将他放归,高祖宽恕了他不予追究。元象初年,任洛州刺史。王则生性贪婪,在州襄非法聚敛,甚至把洛阳旧有的佛像取去销毁铸钱,当时流通的所谓河阳钱,就出在他家。武定年间,又随侯景西征。侯景在逼丛反叛,玉型当时镇守堑崖盛,世塞因见他有才略有武功可用,征召他拜任徐州刺史。侯景已投靠了直塑的凿,銮派贞阳侯芦塱率领兵马直指徐州,策应侯景。萧明筑堤清水上,用来灌州城。王则固守徐州很长时间,趁机大肆搜刮民财,被销送晋阳,世宗免除了他的罪责。武定七年春去世,时年四十八岁。赠青齐二州军事、司空、青州刺史,谧号烈懿。其弟王敬宝,年轻时就任要职,后来作了东广州刺史,舆萧轨等人进攻建业,没有成功,死于战事。


慕容绍宗,是慕容晃第四子主屘基盔监之后。其曾祖父基容剩,归韭毯之后,便定居于伐。祖父薹查都任些业刺史,父亲忧窖远,任坦州刺史。纽塞容貌威严,有一种男子汉的刚猛气概,言语不多,却深沉而有胆略。叁塞茔就是他的堂舅家的儿子。正逢北方动乱不已,绍宗便携带全家老少到晋阳投奔尔朱荣,尔朱荣待他十分友爱。及至尔朱荣举兵攻入洛阳,私下跟绍宗说:“洛阳地区人物很多,长期以来骄奢成俗,如果不严加整顿,恐怕很难制服控制局面。我想趁百官列队出迎的时候,乘势把他们统统杀掉,你说行不?”慕容绍宗回答说:“胡太后临朝当政,荒淫暴虐无道,天下臣民无不愤恨,失去民心,大家都愿意推翻她。您既然亲自统领神兵,心怀忠义,突然又要杀尽朝官,我说造可不是安定天下的好策划,请您三思。”尔朱荣没有听从。慕容绍宗后来因为军功被封为索卢县子,不久又进爵为侯。随从高祖击败了羊侃,又和元天穆一起子减了邢呆,累迁并州刺史。


纥豆陵步藩兵逼晋阳,尔朱兆反击他,多次被他打败。尔朱兆就想用晋州刺史名义召请高祖,以便合力进攻步藩。绍宗反对,说:“而今天下纷纷扰扰,人人都在窥伺权位,正是有智之士用计之时。高晋州为人才雄气猛,很有胆识谋略,就好比是一条蛟龙,怎么能再送给它云雨呢?”尔朱兆发怒了,说:“我和高晋州推诚相待,凭什么你要从中生事进行离间?竟说出这番话来?”就把绍宗拘禁起来了,过了好几天才释放出来。于是把鲜卑地割给高祖。高祖发兵和尔朱兆共讨步藩,消灭了他。及至高祖举义旗于信都,尔朱兆用绍宗为长史,又拜任行台,带兵于壶关把守,以抗高祖。及至遭受广阿之败、韩陵之败,尔朱兆逭才拍击胸口对绍宗自责说:“前次若听从你的话,而今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氽朱兆韩陵一败,士卒多奔散了,他害怕了,准备只身逃遁。慕容绍宗却树起军旗,呜响号角,把兵丁们召聚起来。军容一整顿好,就和氽朱兆徐徐上马撤退。后来,高祖从邺城发兵讨伐尔朱兆于晋阳,尔朱兆窘急无策,奔到赤欲岭,自缢而亡。绍宗一行走到乌突城,见高祖追兵到了,便带上尔朱荣的妻儿和尔朱兆的部属投降高祖,高祖对他们一律礼遇,所有官职爵位一律如故。此后军谋兵略,绍宗往往参与策划。


天平初年迁都于邺城,各方面的事都有待筹办,就委命绍宗与高隆之共同主管府库图籍方面的事。天平二年,宜阳人李延孙聚众反叛,就用绍宗为西南道军司,率领都督库狄安盛等人讨破了李延孙。回师后,用他为代理扬州刺史,不久又代理青州刺史。丞相府记室孙搴请绍宗用他的哥哥做州主簿,绍宗没答应。孙搴就在高祖处说绍宗的坏话。他告密说:“慕容绍宗曾登上广固城长叹,对其最亲信的人说‘大丈夫有光复先祖大业的道理么’。”因此他被召还京师。元象初年,西魏大将独孤如愿占据洛州,于是梁州到颖州一带,寇盗蜂起。高祖命令绍宗率兵镇守武牢,与行台刘贵等人镇压平定了群盗。进爵为公,拜任度支尚书。后来拜任晋州刺史、西道大行台。还朝,又迁任御史中尉。这时遇上梁人刘乌黑侵扰徐州一带,命绍宗率兵反击,打败了他们。因而绍宗被正式任命为徐州刺史。刘乌黑又收集其残部,入侵边郡,绍宗暗地引诱其部下,不过数月,其部下便发动起来,杀了乌黑。


侯景反叛,任命绍宗为东南道行台,加开府,转封为燕郡公,与韩轨等到达瑕丘以图进取。梁武帝派侄子贞阳侯萧渊明等率十万兵马驻扎于寒山,和侯景军掎角相呼应,壅塞泅水以灌彭城。就命绍宗为行台,节制三徐、二兖五州诸军事,和大都督高岳等出讨,大破渊明军,擒萧渊明及其将帅等,俘敌甚多。于是又回师讨伐侯景军于涡阳。遣时侯景兵力很强,前后诸将去征讨者,没有不被他瞧不起的。及至听说高岳、绍宗来到,非常担心,对部属说:“高岳带的是精兵强将,绍宗久经沙场,大家应该十分谨慎才是!”于是跟侯景开战。诸将迟疑不敢冲向前去,慕容绍宗挥兵奋进,诸将跟随,因而大捷,侯景便弃军逃奔梁朝去了。大军归来,特封他为永乐县子。当初,高祖临终前嘱咐过世宗:“侯景若反叛,用慕容绍宗抵挡他!”到遣时,终于见了功效。


西魏派将军王思政入据颍州,又用慕容绍宗为南道行台,与太尉高岳、仪同刘丰等率军围攻他,壅塞洧水灌州城。这一阵子绍宗老做恶梦,心裹十分不痛快,就私下对左右说:“我从二十岁以来,就老是生蒜发,蒜就是算,这两天蒜发忽然不生了。以理推论起来,我的寿期是不是将尽啦?”没多时,和仪同刘丰到洧水大坝视察,见北方尘气纷纷,便进入舰内同坐。这时一阵暴风从东北刮来,远近一片昏黑,船缆都断了,舰船直向敌城漂去。慕容绍宗自思这次免不了一死了,便自己投水而亡,死时四十九岁。三军将士人人痛惜,朝廷伤嗟。赠使持节二青、二兖、齐、济、光七州军事,尚书令,太尉,青州刺史,谧号为景惠。任命他的长子慕容士肃为散骑常侍。不久因其谋反被杀。朝廷因绍宗功勋大,衹士肃一人有罪,没株连其他人。皇建初年,使绍宗的牌位配享于世宗之庙。士肃的弟弟建中,承继了绍宗爵位。武平末年,任仪同三司。隋开皇年间,任大将军、叠州总管。


薛脩义,字公让,河束汾阴人。曾祖父薛绉,坦基时任七兵尚书、太子太保。祖父壁画仁,任河东郡河北郡二郡太守、画业刺史、垃坠公。父亲薛宝集,任宣区太守。


薛脩义年轻时有侠气,轻财重义气,非法招聚亡命豪猾,时有急难相投奔者,他必收容藏匿起来。韭堕咸阳王任己业牧时,用他为法曹从事。北魏北海王元颢镇徐州时,用他为墨曹参军。正光末年,天下兵起,元颢任征西将军,都督华、豳、束秦诸军事,兼任左仆射、西道行台,用脩义为统军。当时朝廷有韶令:能招募到三千兵员的就封为别将。于是薛脩义回到河东,又走遍平阳、弘农等郡,共招得七千余人,就临时任命他安北将军、西道别将之职。不久,东西二夏州、南北两华州及豳州等反叛,元颢追讨,脩义率领部众随征,颇有战功。后来,绛蜀地方强盗陈双炽等人聚集在汾水河畔,朝廷令脩义为大都督,和行台长孙稚共同前去讨伐。脩义因双炽是他的老乡,便轻装简从直至其军垒下,对陈双炽晓谕利害,陈双炽等就投降了。于是拜任脩义为龙门镇将。


后来脩义同族的薛凤贤等人作乱,包围了龙盟堕城。炉盏也认为天下在混乱动荡之中,就自行其是放肆作为,和凤贤一起聚众造反,还白号黄铁大将军。下韶派都督宗正珍孙前去讨伐。大军未至,脩义又惭愧后悔起来,就派其帐下孙怀彦上书白陈原委,希望朝廷派一名大将前来招抚。北魏孝明帝派西北道大行台塑五宜奉韶前来晓谕兵将,馇盏投降。整凰宣等人仍然窃据着险要屯扎。当时长孙稚驻军弘农,宗正珍孙驻军灵摄,未能进攻。脩盖和他的堂叔萨差銮、堂弟台毖等人各率义勇做好攻取的阵势,脩义又修书给凰竖以示祸福,凰竖便来投降。拜凰墅为龙骧将军、假节、稷山镇将,夏阳县子,食邑三百户。另封脩义为汾阴县侯,食邑八百户。


叁塞莹认为值盏是名豪猾奸狡反覆之徒,就把他扣押起来送到晋阳,跟高昂等人一起关押禁闭。叁苤垒赴盗墨,让薛修盖等跟随自己,安置在驼牛署。氽朱荣死,魏孝庄帝任薛脩义为弘墨、迥韭、眯、正垩四郡大都督。逭时高祖为置真刺史,见位盏,待他很优厚。及至氽朱兆立魏长广王为国主,拜任恺义为右将军、陕州刺史,代理安南将军。魏前废帝初年,拜任脩义为持节、后将军、南汾州刺史。


产担在值都起义,在蔓堕击败四胡,派人召至整俏盏。馅盏随至置屋,用他代理差业刺史。又随产担平定了叁挝堕。亘嘘入盟时,产担奉迎来到达飓,任值盏为删右行台,从龙门渡河。西垫北华州刺史薛崇礼屯兵杨氏壁,俭义写信招他来降,塞擅率万余人来投奔。銮子鹄占据兖州时,薛赵盏随大司马皇鳄平减了他。玉王年间,拜任卫将军、南中郎将,兼任汲郡太守,顿丘、进缰、塞郡、鍪屋五郡都督。迁为东徐州刺史。


五墓初年,薛脩义拜任仪同。沙蕴战役中,随大军撤退,回到晋州,代理刺史封祖业弃城而走,脩义追到逸回,劝告担塞回城守卫,他不从。恺盏便回到置州,安集军民作固守之计。西毯仪同长孙子彦兵围城下,薛脩义打开城门,埋伏好兵甲等待他,王产不知城中虚实,就带兵退走了。高祖很赞赏他,随着就拜任晋州刺史、南汾州、东雍州及陕州四州行台,赠帛千匹嘉奖他。值盏在置,活捉了酉龚任命的正垩太守昼荣颢。又招降山胡首领胡垂黎等部落数千人,上表将他们集中安置于五城郡。高仲密叛变时,用薛脩义为西南道行台。成为掎角声势,他没有前往。不久拜任齐州刺史,因贪黩被除名。又追念他曾守卫晋州的功绩,恢复其官爵,仍然拜任卫尉卿。这时山胡侵扰晋州,派脩义去追讨,平定了他们。于是进爵正平郡公,加开府。世宗按高祖遗言,减封二百户,别封他为平乡男。天保初年,拜任护军将军,另封蓝田县公,又拜任太子太保。天保五年七月去世,时年七十七岁。赠晋州、太州、华州三州诸军事、司空、晋州刺史,赠各色杂帛三百段。子薛文殊嗣其爵位。


脩义的堂弟薛嘉族,性格也很豪爽。入仕为员外散骑侍郎,改任为正平太守。正逢高祖在信都举事,他知道消息后便前往参加。随高祖平减四胡于韩陵,拜任华州刺史。及至贺拔岳抗拒大军,他私自命令薛嘉族置骑兵于河上,来抵挡大军。嘉族便丢下坐骑,游过黄河,投奔高祖帐下。因此拜任扬州刺史,死在扬州任上。其子薛震,字文雄。天平初年,受命镇守龙门,败,被扣于西魏,到元象年间才得以逃回。高祖赞赏其忠诚,拜任广州刺史。后跟随慕容绍宗击败侯景,因功另封为肤施县男。天保四年,随大军讨伐山胡,击败柔然,都有战功,逐步升迁为谯州刺史。薛脩义的侄子薛元颖,其父薛光炽任束雍州刺史、太常卿。元颖本人谨慎廉洁,为人讲信义,应召离家出任永安王参军,代理秀容县令,有好名声。逐步升转任定州别驾,以清平勤干被荐举,拜任渔阳太守。


乏侄,字垩逸,卫逊西部人,他家世代为酋帅。他长得一表人才,须髯很美,擅长骑射。承袭第一领民酋长,临江伯。越冬耋旦末年,垫递反叛,歪盘残余入侵区垦,乏怦带其部属与战有功,补为别将。后来牧子作乱,刘胡仑、斛律可那律等一时俱叛,朝廷用叱列平为都督,讨平了刘胡仑等。魏孝庄帝初年,任叱列平为武术将军。他随尔朱荣击败了葛荣,平定了元颢,迁升为中军都督、右卫将军,又封他为廛陶县伯,食邑七百户。氽朱荣死时,叱列平舆氽朱荣之妻及尔朱世隆等从洛阳城往北奔走。长广王元晔被拥立之后,拜任右卫将军,加任京畿大都督。


当时氽朱世隆猖狂弄权,叱列平常担心祸乱及己,正好高祖在信都起义,他便归于高祖。他随高祖攻下邺城,又破四胡于韩陵。仲远走后,用叱列乎为束郡大行台。军队返回后,又随高祖平灭了尔朱兆。又随领军将军娄昭平减了樊子鹄,授给他使持节、华州刺史。高仲密叛变后,叱列平随高祖战败周文帝于邙山。武定初年,拜任廓州刺史。五年,加仪同三司,镇守河阳。八年,进封侯爵。天保初年,授予他兖州刺史,不久又加开府,格外加封临洮县子。武定三年,和诸将一起,南攻江淮,拿下了阳平郡。南朝陈人攻逼广陵,下令叱列平统领河南诸军前往增援,陈人撤退,叱列平才回师。天保五年夏,死在州任上,时年五十一岁。赠瀛、沧、幽三州军事、瀛州刺史、中书监,谧号为庄惠。儿子孝中嗣其爵位。其弟叱列长叉,武平末年任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为新宁王。隋开皇年间,为上柱国,死于泾州长史任上。虽说没有什么专长,生前任官倒也清廉,以此知名。


步大汗萨是太安狄那人。其曾祖父步大汗荣,在北魏做官历任金门、化正二郡太守。父亲步大汗居,曾任龙骧将军、领民别将。正光末年发生六镇叛乱,步大汗萨便率全家避难南下,投奔尔朱荣于秀容地方。不久随尔朱荣入洛阳,因军功拜任为扬武军之帐内统军,赐爵江夏子。随大军平定葛荣,因前后多次立功,加封为镇南将军。尔朱荣死后,随尔朱兆入洛阳,补任帐内大都督,从氽朱兆拒高祖于韩陵。氽朱兆失败。他带部下投降了高祖。高祖用他为第三领民酋长,累迁秦州镇城都督、北雍州刺史。天平年间,转为束寿阳三泉都督。元象年间,代理燕州刺史,后迁至临川领民大都督,赐给长广伯爵位。当时柔然内犯,屡为边患,高祖决定安抚之,就派步大汗萨前往交涉。回京后,拜任仪同三司。外放任五城大都督,镇守河阳。又加任车骑大将军、开府,进封为行唐县公,并把勃海食邑减去三百户转增于步大汗萨。又授予他晋州刺史,别封安陵县男,食邑二百户,加任骠骑大将军。齐接受挥让建国后,改封为义阳郡公。


慕容俨,字恃德,清都成安人,是慕容魔的后裔。父慕容叱头,任北魏南顿太守。其人身高一丈,腰围九尺。武平初年,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持节、都督沧恒二州军事、恒州刺史。


慕容俨容貌出众,身材魁梧,不好读书,倒是学了兵法,善于骑射。正光年间,北魏河间王元琛率兵救援寿春,让他在手下当一名左厢军主,因战功赏给五十匹绢帛。大军驻扎在西硖石,因解救了涡阳之围,平定了仓陵城舆荆山戍。梁派将军郑僧等前来袭击,慕容俨反击,斩其部将萧乔,梁军溃退。慕容俨又袭破了王神念等梁军,擒二百余人,神念仅能只身而逃。正光三年,梁遣将攻柬豫州,大都督元宝掌去讨伐他,慕容俨任别将。郑海珍应战,斩其军主朱僧珍、军副秦太等人。又战败了反贼王苟于阳夏,平定了他。


孝昌年间,氽朱荣入洛,授予他京畿南面都督之任。永安年间,西荆州被梁朝大将曹义宗围困,慕容俨应募前往解围。当时北育太守宋带剑谋叛,慕容俨出其不意带轻骑直至城下,厉声说:“大军已到,太守为何不出城迎接?”带剑紧迫之中内心发慌不知如何是好,衹得出迎,慕容堡把他抓起来了,一郡平定。又连破梁将马元达、蔡天起、柳白嘉等人,累有战功,提升为强弩将军。与梁将王玄真、董当门等接战,都击败了他们,解了穣城之围,顺势又克复南阳、新经。改任积射将军,持节、豫州防城大都督。


氽朱兆失败后,与豫州刺史李恩归降高祖。因功勋升迁为安束将军、高梁太守,转五城太守、束雍州刺史。沙苑失利后,西魏荆州刺史郭鸾率众攻逼慕容俨。他拒守二百多天,昼夜力战,大破郭鸾军,追斩三百余人,还擒获西魏刺史郭他。当时诸州多有翻覆陷落之类的变故,祇有慕容俨得以始终保全,进号为镇南将军。武定三年,率师解襄州之围,又多次出使柔然。又随大军攻玉壁,赐给他七百匹绢帛及衣帽等。武定五年,镇守河桥等五城。侯景叛乱时,慕容俨进攻陈郡的叛贼,俘获其部下库狄曷赖及侯景所任命的太守郑道合、兖州刺史王彦夏、行台狄畅等,斩首百余级。转而军驻项城,又擒获侯景所任之刺史辛光、蔡遵等人,收纳其部下二千人。武定六年,拜任谯州刺史,屡有战功,收纳了许多降附归来的人。武定七年,又拜任胶州刺史。


天保初年,拜任开府仪同三司。六年,梁司徒陆法和、仪同宋蓝等率其部下以郢州城来降。当时清河王元岳正率师在长江上,便召集诸将商议道:“郢城在江那边,人心梗阻,还没有安定。必须是才略兼具、有勇有谋、忠正无私之人才能前去接收啊!”大家一致推举慕容俨,元岳认为很对,就派慕容俨前往镇守郢城。刚刚进城,梁的大都督侯填、任约便率水陆军直扑城下。慕容俨随后设法防守,侯填等不能攻克,便在上流鹦鹉洲处造芦荻洪坝敷里拦堵船路。于是信息阻绝,人员不通,孤城悬远,军心危惧,慕容俨以忠义来训导部下,又尽力安抚他们。城中原有神祠一座,民间称为城隍庙,公私常有前往祈祷的。于是慕容俨便顺应士卒的心愿,带人前去祈祷,请求神灵暗中护佑。不一会儿,狂风大作,惊涛汹涌,把芦坝冲断了。任约又用铁镇钩连,防御更为严密。慕容俨又一次和部下一起去祈请神佑,夜裹狂风大浪突起,铁链又断了,遣么好几次反复,城裹人大喜,以为神助。侯琐便移军驻于城北,安营置寨,焚烧城郭坊巷,百姓家产皆成灰烬。任约则带领将士万余人,各持攻城器械,在城南置营垒,舆侯填一起构成南北合围的形势。慕容俨便带领步骑出城奋击,大破任约军,生擒五百多人。原来的郢城城墙很低矮,加上土质疏松坍塌毁坏很多,慕容俨便重新修缮,多做高大城堞箭楼,同时制造战舰,这样水陆都有充分准备,工程没有停歇之时。梁将萧循又率众五万,和侯填、任约合兵,夜间来攻。慕容俨和军士并力战斗通宵,天亮后任约等退走。于是追斩侯填骁将张白石之首,侯填以千金赎其首级,慕容俨不答应。到夏季五月间,侯填、任约等又合兵进攻,围城中粮源断绝,实在没有办法,衹有煮桑叶、槐树皮、纡麻根、水浮萍、葛、艾等草,以及皮靴、皮带、斤角等物来充饥。人有死者,就取其肉分给伙伴们吃,祇留其骸骨。慕容俨仍然激励将士,信赏必罚,同甘共苦,死生相保,共赴艰难。自正月到六月,人无二心。


后来萧方智即位,遣使请和。北齐显祖认为坚继在江外,孤城据守,实在艰难,就下韶让慕容堡回京。他久久看着皇帝,悲不自胜。皇帝把他叫到面前,执着他的手,托起他的胡须,又脱下他的帽子,看他的头发,叹息很久,对慕容俨说:“看你的容貌,我都认不出来了。自古忠勇将帅,哪有能超过你的呢!”慕容俨回答说:“我依仗皇上您的威灵,能够发挥自己的一点爱国之诚,不屈服于南方小于,得以回京再睹皇上。就是今天晚上死去,我也死而无憾了。”皇上嗟叹赞誉他很久。拜任赵州刺史,进其爵位为公,并赐帛一千匹、钱十万。


丢惺九年,又因讨贼有功,赐给他一百匹绢帛、钱十万。十年,下诏拜任扬州行台,舆王贵题、堡王监带兵护送芦壁。筑袭麸城和羞型城,跟直翘建的塞匣墓太守叠墨达在左蝗回战斗,击败了他。又为蕉基、王亚军监,舆速将±塑、喳睦邻交战于蓝塑,败归。皇建初年另封成阳郡公。丢筮二年拜任特进,四年十月,又另封为猗氏县公,并赐给他金、银酒钟各一枚、胡马一匹。五年四月,进爵为义安王。武平元年外放任光州刺史。摹容堡自幼任侠好勇,交结轻薄子弟,遨游塞盗之间。及至随军征讨,这些人倒常常立功。他本人在谋略上虽不见长,但有将帅的品质。他所历任的州府,虽不能保持廉洁清白,但也并不贪残。死后赠司徒、尚书令。其子基容王堕,为给事黄门侍郎。


原属叁塞萦的将帅中,在直担起义后归顺而建立功勋的,亘过肿盒璺、卫迈范舍乐等人,也都位望通显。


牒舍乐,少年时就随尔朱荣为军主、统军,后来任酉回领民都督。叁盘坚失败,率部下归产祖,拜任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以都督身份隶属于侯景,破贺拔胜于穣城。又和诸将讨平直、兖、型三州,拜任镇西将军、萱蛆刺史。玉保初年,封为漠中郡公。后来战死于关中。


范舍乐,此人有武艺,气力超凡。北魏末年,他随崔暹、李崇等人征战立功,拜任统军。后来到了尔朱荣军中,立了好多次战功,被用为都督。后来又随氽朱兆在梁郡打败了步藩。高祖起义时,他弃氽朱兆而来到值垫,随直担于庐阿、韩陵破氽朱兆,都立了功,赐给平舒男的爵位。常常随军出征,多立战功,拜任相府左厢大都督。不久又外放任东雍州刺史。世宗继位后,封他为平舒县侯,拜任仪同。天保年间,进位开府。


又有代州入库狄伏连,字仲山,年轻时因武勇干练追随氽朱荣,官至直合将军。后从高祖起义,赐爵蛇丘男。世宗辅政后,改任武卫将军。天保初年,任仪同三司。四年,拜任郑州刺史,不久又加开府。伏连为人质朴,勤勉公务,值宿宫阙,早晚不离帝所,因此而受赏识。但性情野蛮粗俗,无治民手段。到官任州刺史,衹知聚敛,严酷无情,不知维护当地豪门士族。其开府参军多为有脸面的士族贵绅子弟,伏连都加以鞭笞捶楚,逼着他们去筑墙挖沟。武平年问,封为宜都郡王,拜任领军大将军。不久,因和琅玡王元俨一起杀死了和士开,依罪伏法被诛杀。库狄伏连全家人口有百十人,盛夏季节,一天按定量给二升米,不给盐菜,家人常常挨饿。冬至到了,亲戚们登门致贺,其妻设豆饼招待。伏连问造豆料从何而来,妻子回答说是平时从喂马的豆料中扣出积蓄起来的,伏连大怒,管马的、作厨师的一律痛加杖责。每年赐给他的东西,他都专门藏在一个仓库裹,派一名侍婢专掌锁钥。每逢入库查看,他必定对妻儿们讲:“这是官家的东西,谁也不许动用。”到他伏法时,抄录家产,这些都上交国库了。


史臣曰:高祖霸业奠基之初,招集天下英勇之士。张琼等人虽说不是有先知觉悟之人,而时运来到,他们也就驰驱于疆场,报效于军旅,无日休歇,无时偷闲,义在御敌,共襄宏图,成就功业,克敌制胜,有值得称颂之处。慕容绍宗的兵机武略,当年就受人推重。过去追随氽朱兆时,一腔忠义,苦心谋划。不用范增早作安排的计策,终于导致乌江覆亡的结果。侯景公然叛乱,他原就不可能作少主之臣;高祖留下用慕容绍宗抵挡的遗言,表现出高祖的知人之明。寒山、涡水之战,他临阵摧陷,有摧枯拉朽之势,可惜命运不好,遭逢灾祸,着实令人痛心啊!


赞曰:霸业宏图建根基,依赖群雄建功业。好伟大的功臣名将们,将永远留名史册,无愧于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