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29
|本章字节:7110字
聂文超忍耐地闭了闭眼,睁开。
「你是说不管我挑谁都不行?是我中意的就是不行?」
聂元春咳了咳,点头。
聂文超脸色木然地呆了片刻,然后苦笑。
「好吧!我不管了,让她自己挑。」
聂元春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总算不用再鸡飞狗跳了。
「对了,捎封信去给司马青岚,问他愿不愿意上我们这儿来过年。」聂文超挥挥手。「快去,否则他会赶不及。」
聂元春错愕地愣住。
这算哪门子让她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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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三天,聂冬雁终于回到聂府里来了,而且是在聂文超心情最好的时候,恰恰好给他泼上一大桶冷水。
当时聂文超正与上午才赶到的司马青岚谈得正热络。
「……所以,贤侄,我就先不在雁儿面前提起亲事,免得她对你起戒心。」
司马青岚尔雅一笑。「青岚明白,依么妹的性子,青岚原来的意思本就是要先让么妹点了头之后再提亲事的。」
「太好了,贤侄果然明白事理,那么贤侄有空就往这儿多走走。」
「倘若世伯不反对,青岚打算在这儿住一阵子。」
「不反对、不反对,非但不反对,世伯我是大大赞成!」
于是两人同声笑了起来,只有聂元春在一旁苦笑。
这个司马青岚人品条件确实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十足十的美男子一个,非但武学渊博、满腹经纶,而且不亢不卑、温文谦和,可就有一点小小的毛病--
死心眼。
由于聂文超与怀南剑司马毅是多年至交,自怀南剑举家迁居到杭州之后,司马毅就三天两头的带独生子来聂府住上些日子,说起来司马青岚与么妹也算是有七年的「交情」了。
问题是不管司马青岚有多么喜爱么妹,只要是聂文超挑上的人,么妹就打死不会接受,而且她也很坦白的这么告诉他了,他却一直不肯死心,如果他真的了解么妹,为何不能明白么妹既已说出口就绝不可能改变心意呢?
「回来了!回来了!」
聂家老二聂元夏匆匆忙忙地撞进侧厅里来,看得聂文超直皱眉。
「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连话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回来了?」
「么妹啊!」
聂文超微微一怔,随即咧嘴笑开来。「这倒好,贤侄上午才到,那丫头过午就回来了,你们还真是有缘,我看……」
「她还带了个男人回来。」聂元夏慢一步地补上后续。
聂文超又怔了一怔,笑脸旋即扯成咆哮的脸。「你说什么?」
聂元夏像只猴子似的瑟缩了下。「我……我说么妹带了个男人回来。」
「她竟敢……」顿住,瞥一眼旁边的司马青岚,聂文超捏捏鼻梁,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呃,护送她回来的人吗?」
「护送?」聂元夏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看应该反过来说吧!」
「什么意思?」
聂元夏苦笑。「那男人看来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哪能保护得了么妹!」
「那他跟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聂文超还待再问,那个害他三天两头就咆哮山河一次的孽女已出现在厅口,只见她一袭白绫对衿袄儿、玄色缎比甲与五色裙飘带,眼波喜色流灿,容光焕发,竟比一年前更清丽绝俗,娇艳动人。
而且,她身边果然跟着一个男人,一个……
读书人?!
聂文超两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瞪住那个秀秀气气的文弱书生--看样子连根草也拎不起来,想不通女儿怎么会跟这种男人走在一块儿。
「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咆哮了,爹,既然这么不欢迎我,干嘛催我回来呀!」
看也不看女儿一眼,聂文超兀自瞪着她身边的男人,恨不得活生生瞪死那家伙似的。
「他是谁?」
「李慕白,」聂冬雁笑吟吟地挽住李慕白的手臂。「我的夫婿。」
聂文超先是呆了呆,随即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怪叫着跳起来。
「妳说什么?」
「我的夫君、我的相公、我的良人,也就是您的女婿,聂元春的妹夫,聂元宝的姊夫,」聂冬雁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告。「换句话说,你的女儿我已经嫁给了他,中秋那日,我们成亲了。」
「妳……妳成亲了?」聂文超难以置信地喃喃道,继而暴跳如雷地吼起来。「不,我不承……」
「你敢不承认?」聂冬雁早有准备,一听他大吼,马上更大嗓门地吼回去。「是外公说定的亲事、主的婚,你敢不承认?」
聂文超的嘴巴张得跟西瓜一样大,却怎么也没勇气违逆当年差点砍了他的岳父,不是打不过,而是理亏。
聂冬雁这才放开李慕白的手臂,「慕白。」并暗示他可以拜见岳父了。
李慕白立刻撩起袍衫下襬跪拜下去。「小婿李慕白拜……」
聂文超及时回神,又是另-声怒吼,「我不……」
「你敢不受?」聂冬雁同样又尖叫过去。「外公说过,你敢不受的话,他会马上赶来活活打死你这个偷人家未过门妻子的卑鄙小人!」
咚一下,聂文超脸色铁青地跌坐回椅子上。
聂冬雁哼了哼,再推推李慕白。「慕白,现在可以了。」
「小婿李慕白拜见岳父。」李慕白重新拜见,声音轻轻细细的几乎听不见。
聂文超的脸色更黑,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聂冬雁朝他装了个鬼脸,然后自行把李慕白拉起来。
「好了,既然拜见过了,就不必再理会他了。来,我跟你介绍。哪!那两个跟白痴一样张着大嘴巴的是我大哥聂元春和二哥聂元夏;这位一脸傻样的是司马青岚,他是我爹至交好友的独生子,就好像我另一个哥哥一样。」
她一一点名过去。
「我还有一位姊姊聂秋棠,她嫁到云南去了;杏姨是爹的继室,聂元宝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我,我也不太喜欢他们;二叔聂勇超猛像张飞似的,跟我爹完全两样;堂哥聂元鸿跟大哥同样岁数,还没娶老婆,倒是两位堂姊都嫁了,其它……」
转着眼珠子,聂冬雁想了一下,「唔!大概就这样,有机会碰上大嫂再帮你们介绍。」再转眸目注还在那边自己对自己生气的老人。「爹,先说好喔!过完年我们就要走人了。」
「过完年就走人?」聂文超惊呼,这个惊吓立刻又把他的神志吓回来了。「不行!」无论如何,先把她留下来再说,其它的「问题」……慢慢再说。
「为什么不行?」聂冬雁两手扠腰,气势汹汹。「我已经嫁了人,不回夫家,留在娘家干嘛,养虫?」
「为父我什么都还没搞清楚,那……」聂文超厌恶地朝李慕白瞥去半眼。「那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样就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您自个儿不也是,当年一见过外公,隔天就溜得不见人影,连告辞都省略了。」聂冬雁毫不留情地又挖起老父的疮疤来。「我们可比你老人家好多了,多留了好几天耶!」
「妳妳妳……妳这个不肖女!」聂文超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他有留胡子,肯定早就被吹光了。「我说一句,妳就顶我两句!」
「谁让您理亏,我……」
「雁雁。」
聂冬雁猛然住口,仰眸询问地望住夫婿。「慕白?」
「岳父说的是理,」李慕白轻声细语地道。「为人父者总得了解一下要照顾女儿一辈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岳父关心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