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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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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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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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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720字

“什么考验?难不成大士有托梦告知?!人都快烧死了还管他能不能插手,你真能无情地冷眼旁观?”她做不到。


“净水……”不是无情,而是无能为力。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救绿柳,你们不许拦我……咦,我怎么动不了?谁拉住我……快放手,放手啦!我要救绿柳……”


一阵无奈的叹息清幽扬起,众人看着净水像溺水的鸭子划动双臂,有些不忍心她的后知后觉,迟顿到没发现他们一行六人早被人施法定住。


不然哪轮得到她大吼大叫,满脸焦虑的风家兄弟早一马当先的冲出去,先把奔入火场的么弟拖离大火,不让他以身涉险。


什么样的试验需要以人命当赌注呢?青莲无语地望向无垠天际,在心里问着菩萨。


心无罜碍佛自在,心中有佛无情爱。


远处传来银铃声,梵音处处。


“你快走,不用管我死活了,反正我对你存心不良,你何必费心救我。”活着跟死了有何两样,不会有人在乎她。


“别这么说,婆婆,人命都是可贵的,不可轻言放弃,你靠着我,小心走。”好热,热得她的肉身快融化了。


“什么婆婆,我是明王妃,高高在上的王爷元配,你这贱丫头……咳!咳……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王……王妃……”她不需要人扶,她是打不倒的明王妃。


一阵浓烟呛得张静蝉热咳不已,她捂着发疼的干涩喉头皱紧眉,明明难受得很却十分固执,不让人靠近地坚持王妃的尊荣。


她在张广远的扇动以及张玉琳的撒娇攻势下,没多想地配合他们的计划,她心里想着不过是让小王爷心甘情愿纳妾,应该没那么难吧?


谁知她的腰骨真的犯疼,下了几针就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已是一片烟雾弥漫,到处都是火,根本没一处可逃生,她被困在火中。


原本以为会这么死在火里,没想到见到火势漫烧的绿柳去而复还,她本来已经离开静蝉别院,打算转返月落居,却因担心王妃安危而折了回来,两人同陷火海之中。


“人寿不过短短数十年,转眼成空,虚名浮华全是身外之物,有人惦着金银,有人惦着儿孙,但有谁能带着走呢?”最终是白骨一堆。


“少……少说教,你一定背地里嘲笑我是个被弃的老妇,丈夫不要我,又无儿女送终,每日睁开眼就为了等死。”哼!她偏不死,如芒刺在背地让所有人休想顺心。


“笑骂皆由人,心清目即明,这些年你可曾看过别人笑过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把自己困在痴嗔贪怨里太久了。


她顿了一下,目露不甘的一嗤,“他们敢吗?”


“不是不敢,而是同情你是可怜人,你没发觉王爷一直在弥补对你的亏欠吗?”她若不睁开眼,永远也看不清眼前的迷雾。


张静蝉一听,怒得想以杖击人。“谁是可怜人?!你给我说个清楚,我是王妃,人人敬畏如神的明王妃,谁敢说我可怜,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


她激动地挥着手,脸色涨红,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很可怜,她才是掌控全局的人,任谁见了她都得必恭必敬,任她使唤。


她是无可取代的,尊荣华贵,除非她死,否则谁也拿不走她王妃的地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每个人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即使是王爷也要退让她三分,正室身分没人能动摇。


“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不思贤名而妒恨在心,一味怪罪他人不肯解开心结,王妃之位能为你带来什么?”除了浮名,只有空虚。


“你……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称心如意地在一起,那是我的丈夫,允诺要让我依靠一世的良人,她凭什么抢走……”曾有的恩爱柔情全是她的,为何她不能保有它?


她怨的不是夫婿的负心,而是另一个女人毁了她一生所托,若没有裘冉儿的出现,她始终相信丈夫所承诺的一字一句,坚信自己是他最钟爱的妻子。


有时女人的想法很奇怪,她们不怨伤害她们的男人,反而认为他只是一时受到迷惑,到最后总会回到自己身边,真正该受到谴责的是引诱男人的狐媚货。


“既然你有诸多不甘,为什么你还要将曾受过的苦加诸于我身上,你不也鼓动男人纳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是婚姻制度不公之下的受害者,反过来成了加害者。


“这……”张静蝉顿时无言,眼中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哀伤和孤寂。


“婆婆,我们别提这些伤心事了,我扶你到角落去,别让烟给呛了。”陈年的旧疮得慢慢掀,撕得太猛只会再度流血难以痊愈。


瞪了她一眼,张静蝉半推半就的让她搀扶。“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女子生得太美就是祸害。”


“是的,婆婆,柳儿谨记在心。”美丑本是天生,无从选择。


“哼!刁胚。”就会做做样子,摆出好媳妇嘴脸。


绿柳闻言只是笑笑,并无太多的表情,她扶着看似顽固,实则心已软化的张静蝉,低着身前行,极力避免被烟呛昏。


四周的火越来越盛了,几乎阻断了所有退路,她只觉得遍体越来越灼痛,火舞的张狂让她快承受不住,她不认为自己能以肉身活着出去。


木生于水而亡于火,火遇木则必炽扬,柳属木,怕火,她虽是仙子之身,却畏于火,尽管她能使仙术,但一遇祝融亦难以施展。


火,剥剥地燃烧着,浓呛的白烟不断地由断裂的梁柱、石板下冒出,很快地顺着密不透风的通道飘向两人,稀薄的气流一点一点地减少中。


或许,该是她回去的时候到了,上天发了天火引她回转天庭,人间一十四年她识得情爱也该知足了,再怎么放不下也得舍得。


“柳儿……娘子,你在哪里?回答我一声……咳咳……咳……咳……娘子……你在……哪里……。”


是她的错觉吗?人之将死会产生幻相,心之所系的人将会在最后一刻浮现,她就快超脱了吧!身子轻盈地往上飘。


“她在这里。”


张静蝉良心发现地高声一唤,她眼见绿柳为了救她而被掉落的屋瓦砸伤,心有不忍地回应远处的召唤,眼神复杂地瞧着气息渐弱的女子。


她把能找到的所有的水都用在她身上,自己却滴水未沾,明明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汗流满面,仍强撑身子护她一个没人愿意亲近的老婆子,她这是何苦来哉呢?她对她并不好,还处处刁难,她为什么肯为她受罪?


“娘子……柳儿……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你回我一声……我来……带你出去……”


“这里、这里,快把这个累赘拖出去,她让我不能安静等死。”死了也好,省得惹人厌烦。


“大娘?”


听声辨位,一张被烟熏黑的脸从大火中窜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以湿巾捂住口鼻的张静蝉,她除了外表显得狼狈外,并无受伤的迹象。


反倒是倒卧她身侧的绿柳满身是火灼伤的痕迹,衣服残破紧闭双眼,灵璨的水眸紧闭着,一如死寂的枯木。


赵玉尘的心重重地一抽,几欲昏厥,双腿有如千斤般沉重,每走一步就撞击心口一下,痛得他不想再往前,面对残酷的事实。


她,死了吗?


“还发什么呆,再不把人带出去就没救了。”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又犯傻了。


“大娘,你……”他想救妻子,但也不能弃她不顾。


瞧见他眼中的犹豫,张静蝉很生气地大吼,“快走、快走,看到你们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就碍眼,你们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