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5

作者:寄秋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9:04

|

本章字节:7090字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看得出来,她把风家老宅当成栖身之所。


视线由她身上移开,目光所及之处虽未铺张奢华,但该有的茶碗锅盆,温床暖被一应俱全。


并非他故意要窥伺姑娘的香闺,而且竹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大床、一张软榻,旁边还有张简陋小床,加上桌椅和小衣柜,此外便别无长物,简朴得让人一目了然。


不过他不认为眼前这名古怪女子会亏待自己,清香扑鼻茶叶来自当季的春茶,招摇的荷花斜插琉璃瓶中,湘织的上等绣品竟成了她脚踏的垫布,垂挂的纱帘柔如细丝,风一吹拂便轻送雅致的香气。


她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而且十分风雅的随遇而安,不因环境的恶劣而有所改变。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纤指轻抬,她撩了撩耳边乌丝。


“因为这是有主的。”即使荒凉也是他风家祖业,不容侵占。


青莲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轻笑。“我只看见满室的幽魂,主人在哪里?”


“你……”她竟敢拿死去的亡魂来揶揄。


风寄傲抿唇眯眼,怒火中烧。


“勿恼勿怒,人生苦短,别因一时的情绪而自我烦恼。”大士总说渡己渡人,她功力尚浅,恐怕渡不了他。


慈悲凝世,善眸渡化,人求一春秋,佛看一世人,缘也,孽也,尽在一笑中。


“你在干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她笑了,淡如无味的清水。“搬家喽!你眼未瞎,应该看得出来。”


闻言,哈欠连连的“狮子”一跃而下,叼起它睡惯的软榻往外走,而一旁含怨带嗔的小香则连忙打包,把几件重要物品塞入包袱,其它的碗筷则置之不理,似乎早已习惯候鸟般的搬迁方式。


而青莲什么也不做,她只是将瓶中的荷花丢出窗外,拉起纱帘一角轻拭柔白纤指,茶水一倒洒向地面,面容平静得仿佛他是不存在的。


“为何要搬?”他完全无法理解她此举的用意。


“贪静吧!我不喜欢受到打扰。”有一则有二,她相信为了赶走她,他会不辞辛劳地一次次上门叼扰。


“我干扰了你的清静?”风寄傲的双眸眯成一直线,冷冷地注视那张过份冷静的娇颜。


“不是吗?”她回视,莹亮的水眸不带丝毫波动。


莲自水中生,出淤泥而不染,碧波之间袅袅生姿,清丽而恬雅,静幽不生闹,她此时给人的感觉便是孤立池畔的一抹莲影,清冷的绽放而不争媚。


“你有地方可去吗?”看着她漠然的神情,他心口微微牵动。


“应该说天底下有什么地方我去不了……”


突地,一阵响雷轰隆隆的落下,她双肩微瑟地露出慌色。


不会是她们偷偷下凡一事被天界知晓,特派雷神电母拘拿她们回去问罪吧!


“你怕打雷?”风寄傲看她因雷声大作而抖动细肩,以为她惧畏恶雷。


“不,我……”


话未说完,一股力道压向肩头,有着片刻错愕的青莲讶然无语,纤弱的身子落入温热的怀抱,属于男人的阳刚气味钻入鼻中。


咦!这是……男人的胸膛?


她迷眩了。


不知害羞为何物的青莲忽觉双颊发热,心跳一下快一下慢的不太平静,她不懂忽然撞进心窝的感受是什么,暖暖的,却也叫人不安。


从他身上,她感觉到和以往贪恋她美色的下流鼠辈不尽相同的气息,似乎多了些沉稳的威仪。


这是不对的吧!她想。这个国家的百姓不是严守男女份际,力持礼教,怎会容许肌肤相亲的逾矩之举?


“你可以跟我走。”风寄傲一说出口,胸口的闷意顿时一散。


“跟你走?”


“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一个不受骚扰的落脚处,我能提供你比此处更幽静的院落。”一股淡淡幽香飘来,他深深地一嗅,将手放开。


“喔!”就在刚才被他揽进怀里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宝珠的气息,即使微弱,但她绝不会错认。


青莲的笑藏着深思,落在池塘中央莲瓣上的眼神幽幽淡淡,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以你绝世的容貌不宜在外走动,相信你应深知这点才是。”她的美令他刹那情动,而她的避世而居令他难以信服,激起他想征服的念头。


回眸一笑暗影疏,她轻颔首。“希望不会造成你的不便。”


既然山来就她,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这是你的家?”


白墙高筑,丈二高,人高巨石摆双侧,上面墨刻着“寄剑长行,傲以狂鹰”,深镌入目的“寄傲山庄”四字横在石楣上。


由外观来看,这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庄院,霸气十足又足见财力雄厚,由可并轿而入的大门至前庭,以至回厅和中廊,一般小富商贾恐负担不起。


流水处处,杨柳垂枝,高阁水榭相连接,观风亭、听云歇中的石桌木椅皆可看出以财势堆积的雄伟,端秀中见大气,涓流间不失轻慢的壮阔。


树木居多,再则是奇岩怪石,除却令人惊叹的建筑物紫嫣红的花卉少得可疑,仿佛那一朵朵摇曳生姿的花儿含有剧毒,不被允许破坏山庄的刚强。


“你不满意?”风寄傲挑眉。


青莲轻咳地掩饰笑意。“寄人篱下不宜太挑剔,我有分寸。”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的庄院不如你拼凑不成样的竹屋?”她话中之意多含糊,客套中犹带嫌弃。


“你的性情应该再收敛一点,太常动怒对肝火有损。”而他该有所节制。


“我的性子一向冷静,不轻易发怒。”偏偏她云淡风轻的神色像一根刺,不时地刺向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看不出来。”至少在遇上她之后,他似乎随时处于震怒边缘。


“你……”深吸口气,风寄傲冷沉着脸。“你需要多少人服侍?”


“服侍?”她看了看人来人往的仆从,暗自一慨。“不,我有小香就好。”


“她?”一个活蹦乱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丫头?


“对,小姐有我服侍……啊!”砰!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老实的小香三步并两步地赶快跑过来,一副来晚了就会被人丢弃的模样,好不心急地……往前扑倒。


小香的呜咽声还没逸出口,带爪的前足直接踩过她的背,颇有重量的兽躯压得她没法哭出声,大口地呼气等辟邪大爷走过。


“小姐!呜……我的鼻子扁掉了啦!”可恶的小邪,居然见死不救还踩她。


小香用脏污的手背抹去泪水,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拍衣上灰尘,一边努力要跟上小姐。


“你要用那个不可靠的丫头?”又跌倒了,入庄来的第七次。


“你不觉得她很逗趣吗?能博君一笑。”憨憨傻傻不也是一种福气?世人皆因聪明苦,智者多虑烦恼多、无知者才知喜乐,无忧无虑到白头。


“笨手笨脚,一点也不伶俐。”只会徒增麻烦。


青莲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笨一点才不会做傻事呀!瞧她一个人多自在快乐,不需要为其它人烦心,这何尝不是她的福份?”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一阵不悦浮上风寄傲眯起的黑眸里,透着一股强势的冷厉。


他不笨,自然明了她不言可喻的话中话。


轻摇螓首,她低抚兽额。“美貌是短暂的,容颜会衰老,再多的嗔、痴、贪、怨都会随流逝的岁月而不复记忆,聪明人当谨记在心。”


她来人间不是为了情爱,红尘间走上一遭,男人对她容貌的喜爱程度她一清二楚,不希望他也一般庸俗,落入迷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