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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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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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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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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912字

“你很闲?”指挥着砂石车后退,魏天扬一个冷眼要他少碍事。


“闲是不闲,不过有件事应该让你知道。”田中毅的神情显得复杂了些。


谑而不诙,嘻笑中带着严肃,态度慎重又有些轻浮样,叫人纳闷他口中的事究竟重不重要,心存迟疑。


“什么事?”她快下课了,他得尽快赶完今天的工作,免得她老在尘嚣中等他下工。


“最近有个人在打探你的下落,不辞辛劳找我问过好几回,我想迟早会透过我找到你。”他很矛盾要不要告诉那个人。


要是早一个月寻来他绝不隐瞒,有些事是该面对面解决,不要因过往的错误断了未了的情缘,有心与无心在于一线之间。


不过世事难预料,该过去的终会过去,新人取代了旧人,一条红线若断了很难再接合,即使缝得再密还是难掩痕迹。


都过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也该云淡风轻,毕竟法律的判决还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打发不相干的人,我不接受打扰。”魏天扬说得冷漠,仿佛无七情六欲。


是不相干的人吗?他倒是轻松地推得一乾二净。田中毅提醒他,“曹经是你最亲密的人,你要我当坏人?”


扛水泥包的肩忽地一僵,他没回过头的冷冷扬声。“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魏天扬,不管是谁都告诉他,我死了。”


“包括白云亚的妹妹白雪亚?”他说不出如此狠心的话,捏造自己朋友的死讯会有报应。


咚地!一包重物赫然落地,散落的灰质物随风扬起,形成沙雾状蒙了灰色的天空。


心,也跟着灰涩不明。


梦魇般的往昔如张狂山魈一页页翻弄,血染红的大地浸湿双脚,仿佛幽远地底翻动着恶鬼的咆哮,一声声刺痛记忆最深处的伤口。


银冷寒光泛着鲜血,粘稠的由刀锋滴落……


惊愕的表情,痛苦的眼神,不信的怒吼,一幕幕卷着懊悔,风吹动少女的白衣,两颊断了线的珍珠是心碎的泪印。


无法挽回,也无法重来,只能任时间不断地推进,囚禁了身体,囚禁了心,连灵魂也不自由。


一时的轻狂造成两个家庭的悲伤,呜鸣的风怕是感伤,咻咻不止地发出低泣。


“她以为你该在上个月出狱,可是没想到你提早三年假释,因此扑了空接不到你。”心牢仍未释放他。


最是痴情儿女,全是傻呀!


“别说了,我不想让静湖知道我坐过牢。”让梦多延长些时间吧!


不曾拥有过不畏惧失去,时时不安地等候审判日来临,人的心会变贪婪,在他拥有更多的她以后,那份眷恋已深入他骨髓中,镌刻成她的模样。


爱情总是在最不适当的时刻出现。


他不知道何时爱上那抹随时漾着清香的身影,沉静祥和的眼眸总散发着柔光,让人在绝望深谷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放弃自我的他因为她而活着,追随的目光由暗淡转为炽热,他的世界因此有了光亮。


不管是不是梦他都不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线,任何危及他爱恋盘石的隐流都必须阻隔,他无法忍受那恬静水眸染上失望和寒心。


害怕她的放手,恐惧她的嫌弃,满身罪恶的他不期待救赎,但是他需要她的体温来安抚他冰冷的心。


嘎然乍停的机器声中传来令他心弦一动的声音,满脸阴鸷的魏天扬顿时心一揪紧,如被宣判了死刑般缓缓转身,面对那张日夜牵挂的温柔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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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坐过牢?”


湖绿色略带民族风的披风式上衣,同一色系的及膝长裙,足踏系带式凉鞋微露香趾,飘然而至的藏雪佳人面带笑容,袅袅身影迎风而立。


轻眨的眼有着不解,圣洁如水中的荷洗涤尘嚣,化开了满天黄砂,清净人心。


隆隆的机器声在瞬间停摆,一群说着荤腥笑话的工人闭上嘴巴羞腼的一笑,对老师的尊敬可是百分百诚恳,绝不敢有半分不敬。


现今社会的乱象,学历越高的家长越不懂尊师重道,甚至蔑视教育制度的不周全,稍有不合意之处动辄谩骂老师,要求过高而不愿负责教导,一味的怪罪学校没教好学生。


反之,低下阶层的劳工大都教育程度不高,普遍对老师一职仍抱持着某种敬畏,不论是教理化、数学或体育,只要是老师身份一律恭恭敬敬,鲜少有冲撞老师之举。


所以一向爱闹爱开玩笑的工人马上收拾起不正经的态度,略显拘谨的捻熄手上的烟、吐掉槟榔,脸上微憨的打着招呼。


美女外加老师身份总是备受礼遇,大家私底下都为工头交了个漂亮女朋友而高兴,没去考虑适不适合的道理。


在他们单纯的心里只是一对男女互相吸引而已,没什么所谓门当户对的问题,两情相悦是人家的事何必管太多,他们有美女看就好。


单纯的工人,单纯的快乐,努力求一家温饱最重要,别无所求。


烦恼皆因自生来,万般愁肠终是空。


“怎么了,你们的表情怪怪地,是我打扰了你们吗?”看来是她来的时间不太恰当。


头一点致意,方静湖考虑是否先回学校改作业。


她退了一步打算先离开,稳健的臂膀已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让她满窝心的。


“课上完了?”他记得还有一节课才放学,不该是她蹓跶的时间。


“英文老师来借一堂课,学生快考试了。”借课的情形十分普遍,主科以外的科目通常是优先被牺牲掉。


没听过假日还补音乐课,学生比老师忙碌十倍有余,课余时间完全不属于自己,全被补习班占据。


“找我有事?”


看了看一旁挤眉弄眼的笑脸男子,她有礼而不亲近的回以一笑,惹得她的男人相当不快,一把推开碍眼的家伙。


“我有个学生叫徐天娜,二年忠班,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方静湖语气轻柔的询问。


“天娜发生了什么事?她是我狱……朋友的小孩。”魏天扬及时收口,未说出是狱友的女儿。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雅致的面容更显瑞和。“有老师投诉她从事援交……”


“援交?!”那个见到陌生人就躲起来的小丫头?


“你先舒口气别大声张扬,我绝对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乱来,所以我事先问过她是谁常给她‘零用钱’。”凡事讲求证据,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


如果连自己的学生都不能维护妄下罪名,她也枉为师表。


许多的错误都来自先入为主的偏见,除非确有其事,否则学生的人格不容抹灭,他们也有他们的权利不受流言所伤。


“是家用,我朋友人在外地不方便照顾妻小,因此拜托我代他照料。”魏天扬慎重其事的说道。


数目并不多,断断续续三、五千予以补助,有时帮小孩子补习一下功课,天娜的母亲从事大厦清洁工作,薪水虽不高但还能应付生活,因此需要他的地方不常有。


“我了解了,我会向其它老师解释清楚,以免造成学生的心灵受创。”


一开始她并不打算接受班导的职责,当个代课老师意味她随时能离开,她一向不是个恋家的女人,随处都可为家。


住进了联合女子出租大厦才有了安定的感觉,怕人烦的她在校长百般恳求下才勉强点头,接下还不算难管的二年忠班。


她爱静,不喜欢人潮,享受着一个人自在的生活,不愿与太多人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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