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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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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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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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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046字

真的,她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靠一下背等他把垃圾山铲除而已。


砰地!


看来有百岁寿命的门板应声而倒,不偏不倚的砸向正拎着一包可疑物品的倒霉鬼,她吃惊的瞠大眼怕砸死人,止不住的笑声由嘴角流泻而出。


她知道这时发出笑声有些不得体,可是她相信只要看到他此刻模样的人都会忍不住捧腹,一碗泡面的空盒扣住他后脑勺,三条年代已久的黑色面条刚好挂在他鼻梁上形成瀑布。


该假装视若无睹吗?


还是当次英雄拯救落难中的黑狗兄?他此刻的狼狈肯定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而且绝当不成王子,他太黑了,也太……


滑稽。


“别进来,给我站在门外。”


一声怒吼止住她上前一步的义勇精神,环顾四周凌乱的方静湖只是文静的笑笑,没打算帮忙打扫。


“给你个建议,你需要一部垃圾车。”可能不止,连他在内都该一并清除。


“感谢你的好意见,等我把自己埋了再说。”他低咒的揉揉被门板砸痛的地方,咕哝地不知在诅咒何人。


不像在收拾的魏天扬只是将垃圾分成两堆,一是可用的,一是不可用的,直接用脚踢或手推地分置角落,然后用报纸覆盖。


说句良心话,他绝对当不了居家好男人,整理前和整理后没多大的差别,顶多发现一张沙发的存在,以及污垢陈年的小茶几。


不过用来招呼客人足够了,至少有张椅子好坐。


“你的本事真不小,不到二十坪大的空间都能搞成垃圾场,你确定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捂着鼻,方静湖扬扬手挥去空气中的灰尘。


低沉的一哼,他将一本朋友送的黄色书刊扔向床底。“当我是鬼吧!”


很简单的摆饰一目了然,组合式的大床左边有个放置电话的小柜子,右边是一只装满啤酒和过期罐头的小冰箱,衣服一排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再多是置之不用的拉链式衣橱。


若用空无一物来形容并不为过,不到五坪大的厨房和浴室是连在一起,不过看不出哪边是厨房,哪边是浴室,全堆满了杂物,只容一人闪身而过。


若非亲眼目睹,没人会相信他颓废至此,完全不当一回事悠然自得。


要是十年前有人预言他会住破屋、穿破衣、吃过期食品,恐怕会有不少人发出嗤鼻声,天之骄子的他可是未来建筑界明星。


但是世事难料,谁又会想他会自我放弃呢!


隐隐作痛的背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分不清是汗或是血的粘液正由受伤的部位沁出,无法处之泰然的魏天扬冷沉着脸席地而坐,手中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的仰头一喝。


他不想把最糟的一面呈现在心仪之人眼前,可是看似文弱优雅的她却非常顽固,不接受他威胁加凶狠的拒绝。


女人似水,柔如软钢,在她坚定的目光下,妥协是他不得不的决定,总不能和她僵持在医院的停车场,让她白晰娇嫩的肌肤晒得和他一样粗糙。


总归是一句心软,先爱上的一方活该当傻瓜,不由自主地被对方牵着走,等他后悔时已来不及了。


再一次诅咒自己的愚蠢,若能再次选择他一定狠下心不理会她,绝不让她进入他贫瘠又荒芜的生命中。


美丽的花儿仅供欣赏就好,他干么自找苦吃的把它摘回来,瞧他一室的凌乱和她高雅的气质格格不入,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魏……天扬,刚受过伤的人最好别劳动,小心缝合的伤口又裂开。”方静湖学他把一只空罐子踢向不可用的那一堆垃圾。


他想笑又故作冷漠的一哼,她的提醒来晚了一步。“你要帮忙吗?”


来自女性不含企图的关怀让他心头一暖,僵硬的五官不因伤处的疼痛而继续绷紧,略微舒展的招呼她随便坐。


反正也只有一张垫着报纸的沙发椅,她无从选择。


“我不会。”


“你不会?”是他以为的意思吗?


他的挑眉让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做过家事。”


“没有?!”


“简单的料理我还能应付,可是整理家务方面就……不太行。”她的手是用来弹钢琴。


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来不在她生涯规画之中,打从她接触到钢琴的第一天开始,她的生命里只有钢琴再无其它。


人人赞她有一双完美无瑕的艺术家之手,弹奏出无数动人浪漫的乐章,她天生是为音乐而生,没人怀疑她不够完美。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就只有完美二字,打三岁登台演奏莫扎特d小调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起,天才之名就紧紧跟随她不曾断绝。


天才儿童,天才少女,天才钢琴演奏家,乃至于有


“音符上的天使”之美称,争相聆听的乐迷往往一票难求,抢破头只为一席之位。


睁开眼是她练习用的大钢琴,闭上眼道句晚安还是她心爱的钢琴,生活上的琐事自有专人打理。


她有三个保母、两个助理和一名经纪人,他们对她的要求永远只有一项——弹琴,弹琴,弹琴……


而父母则老是占着缺席的位子。


“你和家人一起住?”


“不,我一个人住。”是的,她只剩下自己,一个孤独无依的音乐飘流者。


忘了指尖抚触键盘的快乐。


微讶的魏天扬笨拙地看了她一眼。“喝啤酒吗?”


“谢谢,我只喝开水。”含酒精类的饮料她一向不沾口。


“我先说明我只有这一种饮料,你不是喊渴?”现在烧开水也来不及了。


而且他不确定有没有瓦斯,好久没用了。


方静湖有礼而含蓄的说道:“渴是一种借口,我有义务确保你的伤口未受感染和身体未发烧。”


“我的身体很好,不劳你多心。”他表现出拒人于外的疏离感,不让她走进他灰暗的内心。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她绝不知道他必须用多少的气力抑制心底的渴望,不去想象她润艳的唇吻起来有多可口。


“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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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句多么挑逗的字眼,让男人平静的身体起了变化,一抹小小的火苗由下腹窜起,某种女人无法理解的饿控制男人的大脑。


但是他的兴奋只维持三秒钟不到,她口中的饿是指真正的饥饿,而且是动词,立刻。


在自己的狗窝待了十分钟,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的魏天扬发现他根本做不到,长江和黄河的水最后都会流向大海,难以逆流。


不是他自私的想霸占她好汲取两人相处的一丝回忆,他已经尽力要与她画清界线,泾渭分明互不交集。


可是他实在不了解女人是由什么成份构成,明明他拒绝了她不下十次,但是她只轻轻地挽起他的手对他一笑,当下决定了他的命运——陪她上街吃饭去。


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犹如踩在不踏实的云层上担心粉身碎骨。


嘈杂的人声入不了他的耳,晃动的人影如霓虹灯般闪过,思路复杂的找不到定位,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眼中只有她。


清新高雅的女神。


“我请不起你昂贵的法国料理,和我走在一起会丢你的脸。”她是红酒、香槟玫瑰环绕下的佳人,不适合他这种市井小民。


勾着他手的方静湖优雅地一抚细颊。“我的脸还在呀!没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用不着为我保留面子。”魏天扬自厌地打算抽回手,不想她遭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