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作者:艾米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8:38

|

本章字节:17716字

艾米:梦里飘向你(41)


(有热心网友将本集***现的英文翻译成汉语,附在本贴正文后面,供有需要者参阅。以后各集都会附加文中英语的汉语翻译)


炎热。蒸腾的热气,像竖立的波浪,从地面袅袅升起。海市蜃楼。一切,都像是从显影剂里往外夹照片一样,景色随着水波,晃动。直立的水波。左右晃动。


干涸。身体像拧干的咸菜,水分全都走失。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嘴内嘴外一样干,体内体外一样热。


这一定是亚利桑纳的沙漠地带吧?是的,就是亚利桑纳的沙漠。或者撒哈拉的沙漠?是哪里的沙漠不重要,天下沙漠是一家。绵延的沙丘。无尽的黄色。太阳的反光。眼睛痛,睁不开。口干舌燥。


我怎么会跑沙漠里来?是陪他来的?不是。是尾随他来的,追逐他来的。他为了逃避我,跑到沙漠来了?不是。他是到沙漠来写书的,关于中国的,关于中文的—


给我一口水!我需要一口水!我嗓子冒烟了。我吞咽困难。我大脑缺氧。


我要死了!


水壶。伸到了嘴边。但什么气味?酒味?尿味?一股腥臊。是尿。他的尿。即便是他的尿我也不喝。是的,我爱他,但爱跟喝尿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用嘴为他做,但我不会喝他的排泄物。即便是为了活命,我也不喝!我宁愿渴死!


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爱!


爱与尿—什么关系?想不明白了—


皮袋。阿拉伯人装水的皮袋。嗯,看见过。在哪里?好像是在《英国病人》里。噢,英国病人!为爱通敌!那才叫爱情。我的憧憬。


异族音乐。盘在头上的毛巾。里三层,外三层,盘得像个大帽子。真佩服阿拉伯人,生活在沙漠里,还顶着那么厚一叠毛巾,热不热?


乾裂的嘴唇,焦了,起泡了,厚度增加了一倍。嘴唇嗡动着,渴求着,等待着。皮袋凑到了嘴边,口对口,嘴唇触到皮袋了。终于明白什么叫“渴!望!”。皮袋提了个底朝天,但一滴水都没有。空的。早被人喝完了。


是谁把水喝掉了?不是说阿拉伯人总会留着半袋子水,就是为了救那些困在沙漠里的人吗?难道我不算困在沙漠里的人?或者他们不是阿拉伯人?或者他们是阿拉伯人,但留半袋子水的不是阿拉伯人?或者—


叽哩咕噜。争吵。是为水的事?听不懂。猜的。


他的声音:“把水袋给我!她必须喝水,不然她会死掉的。我不能让她死掉!我爱她!”


心头热,鼻子酸,眼泪往外流。千万不要让阿拉伯人看见,不然他们会认为我不需要水。她不需要水!她还有眼泪!身体还有水分!但愿不是眼泪,那是什么在往外流?难道是眼屎?很可能。难怪眼睛那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有眼屎也仍然是他爱的人。瞧!打起来了。为我!一个有眼屎的我!如果没眼屎,他岂不是可以为我发动世界大战?可惜有眼屎。他是中规中矩的太极拳,对手是乱挥乱舞的马刀。这!这!这!太极武功pk阿拉伯人的马刀?有这么pk的吗?换跆拳道?跆拳道也不行!都是空手,怎么跟人家马刀对峙?


奇怪啊!怎么他会的都是“空手道”?拜师的时候,就没想过日后要跟人决斗的吗?就凭这两手,能打过那些拿武器的人?为什么不学刀术,剑术,棍术,棒术,马术,算术—nonono,算术不算。谁说算术不算?算术不算,还叫什么算术?


我不是说算术“不算”,我是说算数不!算!别为我打了!我求求你!到这儿来,我不要喝水,我只要你搂着我。我会好起来的。别打了!当心!看刀!喀嚓!手起刀落。手是起的,刀为什么会落下呢?难道手一起就把刀丢了?丢了好,就怕没丢,那就真砍了。


醒了。


一身的汗。


我病了?是的,我病了。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他那里一夜没睡、降低了抵抗力的缘故,或者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心太累了。心累,身体就容易生病,仿佛身体所有的卫士都擅离职守,跑到心里看热闹去了,没人保护我的身体,疾病乘虚而入。


发烧。流泪。黑眼圈。红鼻子。喷嚏。哈欠。咳嗽。头疼。浑身酸痛。疲乏多梦。


感冒了一个星期,身体难受。心不难受。几乎没想他。不用想,因为感冒了,肯定去不了他那里。


我不能去他那里,没关系;他不让我去他那里,有关系。


我不能去他那里,我心里知道我是爱他的,我也相信他是爱我的。他没来看我,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病了。我没告诉他。故意不告诉的。告诉他干什么?他那么忙。如果告诉他了,而他却不来看我,岂不是更糟糕?


既然是我主动不去的,那也不算他不让我去,对吧?


既然他没不让我去,说明他还是愿意让我去的,对吧?


既然他愿意我到他那里去,说明他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对吧?


既然他愿意跟我在一起,那就说明他是爱我的,对吧?


但如果他不让我去他那里,事情就严重了。


如果他爱我,他怎么会不想跟我在一起?


如果他爱我,他怎么会忍受一星期一星期的分离?


如果他爱我,怎么会有心思忙工作?


如果他爱我,怎么会老想着成功成功,那么功利主义?


真想永远病下去,病到老,病到死。


病着,就不去想见面的事,一心一意跟病痛做斗争,真心真意渴望着赶快好起来,因为好起来了就可以去见他了。


病重了,就对他说:离开我吧,我不想连累你。


病死了,就留给他一封遗书:我爱你,但我不能陪你了,忘了我吧,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离开我吧”“忘了我吧”,这是世界上最无情又最多情,最决绝又最煽情的八个字了。一个垂危的病人,或者一具冰冷的尸体,八个无限深情的大字,最冰冷的男人都会为之感动。他可以拥有我全部的爱情,但却不用花时间陪我,哪个事业型男人会不喜欢这个idea?


03042005


ihavebeensickforaweekmeandhimarenodoingsowellifeelhahedoesn’likemeasmuchidon’hinkhewashappyoalkwihme…nowihinkback,i’sallbcheaskedmeospendarainingdaywihhim…iwashefirsimewespendsomuchimeogeherinalongimeandwedidn’domuchbumakingloveallday…hagavemeafalseimpressionhahewanedsomehingmore…i’vegoorememberreallovedoesn’changeoveronedayorcreaedinonedayibuildsupoverime…iwillsopcallinghimsohewillmissmeineedofeelhahemissesmeandhewansospendimewihmebeforeiinviehimodoanyhingagainhereisnopoinodoanyhingwihhimififeelhahedoesnowani


病好了。感冒不是慢性病,再长也就个把星期,吃药不吃药都一样。


活着。没病死,没病重,没病,事情就不同了。没病死,怎么能叫他忘记我?没病重,怎么能叫他离开我?连病都没有了,怎么能不跟他见面?恋爱的人不见面,那不是有病吗?


有了病,就不用见面—。抱歉,又绕回来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要做正常的恋人,见面是必不可少的。不如此不能叫做恋人。


打电话给他。


我:喂,你忙吗?


他:嗯,很忙。


忙就不打扰,给你三个小时忙活。


三小时后。


我:hello,你有空吗?


他:no,我没空。


没空就没办法了,给你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后。


我:你好,是我,就想问问—


他:我现在很忙。


话都不让说完了?忙到这个地步?难以想象。不过,我原谅你。再给你两小时。


两小时后。


我:goodevening!你—


他:我没空。bye—


到晚上还在忙?我就不信这个邪,哪里有这么忙的人?装腔作势。给你最后一小时。


一小时后。


我:嗨,我想过来坐坐—


他:(迟疑了一会)好吧,你来吧。


看见没有?什么忙不忙的,都是借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


坚持就是胜利!


旋风般开车过去,他貌似真在忙,没停下来陪我说话。他厨房的isnd摊开着一些书和纸,他一会看书,一会写字,一会在手提电脑上敲键盘,比总理还忙碌。


总理再忙,也还要陪女人上床呢(不是说总理要日李万姬吗?)


我:(想把这个笑话讲给他听,博他一笑,但话到嘴边变成)你干什么呢?


他:在准备期中考试的试卷。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题)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他:(迟疑一下)你说呢?


我:是不是d,“以上所有答案都对”?


他:不是,是a。(继续出考卷。表情不快,仿佛在说:“知趣点,别来打扰我”)


我:(到旁边去,拿起isnd上放着的三本书,一本一本连着翻。哈欠连天)啊—


他:(苦笑)去睡吧。你看你,三本书一本都没看到超过五分钟就要睡觉了。


我:(悻悻然上楼去睡觉)


等了很久,他上来了。主动亲热他,他回应,但只一会儿,他就停下来。


我:(摇他)你—怎么啦?


他:你说过不想要的—


我:@#%%&&


一夜未眠。第二天回家补瞌睡。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又是无数次电话。


又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


又是坚持就是胜利。


春雨绵绵的夜晚。他没忙工作,而是陪着我在客厅聊天。漫无边际。


他:(打个哈欠)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


我:(盯着他,施放媚力)这么狠心啊?


他:(愣了一下)好吧,那你留下来吧。


我:(胜利的微笑)


洗漱完毕,脱得光光,躺在床上。等他。


他进来了,拿着毛巾,全身赤裸,意气风发,高射机枪早已架在那里。


心动。爱的感觉。不光是***。手足无措。想也没想,就转过去拿起旁边的衣服穿好。


他:(有些失望)还穿衣服啊?


我:(对啊,我干嘛在这该脱衣服的当口却穿起衣服来了?也许是太激动了吧?或者是想让他帮我脱衣服?)嘿嘿,糊涂了—


***。走入正轨。但仍然一夜未眠,因为激动。


艾米:梦里飘向你(42)


失眠。


睁眼失眠。闭眼失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失眠。左躺失眠。右躺失眠。直挺挺仰躺还是失眠。一觉醒到大天亮。脑子里亢奋异常。乱七八糟的亢奋。杂七杂八的亢奋。无缘无故的亢奋。没头没脑的亢奋。


象犯人被通亮的刺眼白光照着。


人为什么会失眠?


失眠可以由各种不同的原因引起。可分为:


(1)环境因素:噪音或光照干扰睡眠,高温或严寒影响睡眠…(对不上号。喀嚓)


(2)生理因素:高速跨几个时区的旅行,白班改夜班…(不是。喀嚓)


(3)心理社会因素:为自己或亲人的疾病焦虑、为考试而担心…(与我没关。喀嚓)


(4)躯体疾病:使人痛苦的疾病如心肺疾病、晚期癌症…(离我还远得很。喀嚓)


(5)精神疾病:抑郁症,精神分裂症,老年痴呆,强迫症…(说谁呢?喀嚓)


(6)药物:(滴药不沾。喀嚓)


(7)睡眠伴随症:如梦魇、夜惊症(绝对不是!喀嚓)


(8)原发性睡眠障碍:如睡眠时相延迟或提前综合征(不懂,也不是。喀嚓)


(9)假性失眠:将已睡误认为未睡。将疲乏认为失眠。(睡没睡着都不知道?白痴!喀嚓喀嚓!)


九大因素?不地道。不中国。难怪越看越不对头。


为什么不是三条、八条、十条?中国人不是最爱三、八、十了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十大罪状。三字经。八宝粥。十恶不赦。


九大因素,我居然一条都不占!那么我请问,我的失眠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是我的身体固有的吗?


no!我从不失眠,至少曾经。每夜睡足八小时。现在我仍然是个七分之六不失眠的人。


一二三四五,睡得像死猪


只有到周末,通宵睡不着


所谓“周末”,在这里指星期六,因为星期天我睡得很好,double,把星期六没睡的觉全都睡回来。


星期六睡不着,一定是他那房子闹鬼,闹的是睁眼鬼,失眠鬼。一到星期六就出来害人,害得我和他都睡不着。不管***不***,和谐不和谐,高潮不高潮,都是一夜无眠。


我:你在想什么呢?


他:(没声音)


不理我?不理我算了。沉下心来睡觉。数羊。羊数完了数牛。牛数完了数兔。兔数完了数鸡……


十二生肖都数完了,不能再数了,再数就数成十二死肖了。


我:你睡着了吗?


他:(没声音)


我:在跟你说话呢—


他:(还是没声音)


哼,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没睡着。你睡着了不是这个样子的,没这么文质彬彬,没这么鸦雀无声,没真么呼吸平稳,没这么—一句话,没这么像睡着了的样子。如果你太像睡着的样子,那就说明你不可能是真睡着了。有本事你打鼾我听听?打不出来吧?就算你打出来我也知道是假的。


失眠是种传染病。我迫切希望不失眠,我不希望搅扰他的睡眠,那会让他讨厌我的。但灵魂深处什么地方,似乎又有几分希望失眠。失着眠,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听他,看他,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感受他躯体的温暖,多好!如果我睡着,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多傻!一周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争取来的,如果全都用来睡觉,多亏!


失眠不只是九大原因,而是十大原因。第十条是:潜意识里不想睡着。常见于死刑犯,以及不能经常与心爱人见面的女人。


离了我的睡眠,地球一样转。


失眠后的清晨,照旧去锻炼。就是遛狗,我称之为“走路”。


他:你怎么每晚都睡不着?搞得我也睡不着。


我:(大清早的就发脾气?)我睡不着关你什么事?


他:(生气)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嘛?


我:(哇,称呼我为“身边人”啊?听着舒服,别的就不计较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周六,做完爱,准备睡觉。他下床去。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有音乐响起,怪怪的音乐。只有音乐,没有人声。


我:这是什么音乐?


他:是帮助睡觉的音乐。


我:(这样怪怪的音乐怎么可能帮助睡觉?)关了吧,好吵。


他:(下去把音乐关掉)


一夜无眠。


成了一种paern。


整整一星期不见面。没电话。没电邮。仿佛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然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狂打电话数次,终于答应见面。


吃饭。上床。脱衣服。他脱他的。我脱我的。躺下。摸胸。摸下面。上来。进去。***。从来没仔细看过我的那些隐秘地方,似乎根本不感兴趣那里长成什么样子。啥样子都行。进得去,抽得动,射得出,就行。


说句公道话,***时还是有点花样的。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面右面。轻重缓急。快慢强弱。几个技术环节,都照顾到了。像解牛的庖丁,纯粹的技术享受。解牛,但眼里没牛,只有牛筋牛骨。游刃有余。边运刀边欣赏自己的运刀技术。


最喜欢他亲吻我的***,慢慢的,轻轻的,最能撩动我。可惜那样的时候太少,通常都像咬人,而且咬得比较重。


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只有肢体交流。不对,应该是肢体交缠,因为肢体也不交流,而是他在发言我在听。他是speaker。我是lisener。他的任务是演讲。我的任务是倾听。他是个信心十足的演讲者。我是个急于崇拜的倾听者。他讲得信心十足,不关心听众懂不懂。肯定懂。应该懂。不懂就不对头了。我讲的她都不懂,那说明她悟性太低。


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我理想的爱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小兰的爱情是不是我理想的爱情?不是,肯定不是。


小兰结婚了。羡慕。从订婚到结婚,几个月就搞定。从此不用再操心有没有男朋友。从此不用再操心约会的事。每天早晨醒来,身边都会有个男人。哪怕他打鼾,口臭,吃相不雅,马桶圈掀上去不记得放下来,但他不用你一天打十次电话才答应见你一面。他每天都会跟你见面,一直见到你不想见为止。


错!你不想见也不会“为止”。他会强迫你见他,因为他跟你share同一个house同一间room。如果你想终止与他见面,你得求助法律。


这也不是我理想的爱情。平庸。波澜不惊。你看电脑,我打游戏。互不干涉,互不理睬。家就是一个用户比较少点的游戏室。家就是一个月底结算的餐馆,不同的是老板娘要亲自下厨,结算时却跟吃客一起摊帐。本来想说家就是一个免费的妓院。算了,积点口德吧。现在这年头,什么妓院不妓院的,还不定谁玩谁呢。


如果我想要这样的爱情,我三百年前就得到了。


那个印尼人(请原谅我连他名字都忘了,可见时间之久远),不就是小兰丈夫的翻版吗?吃饭。上床。***或者不***。看电视。三频道或者五频道。睡觉。有梦或者无梦。


其实还是羡慕小兰的。不是羡慕她找了这样一个丈夫,而是羡慕她能安心过日子,不折腾。有一个人追,还是美国人,ok,就是他了。送花就ake。求婚就accep。订婚就celebrae。结婚就ido,forbeerforworse…


小兰过得轻松,因为她的要求很实在,看得见,摸得着,一步一步去实现,总有一天能到达目的地。


我过得很沉重,因为我的要求很飘渺,看不见,摸不着,一脚一脚都踏空,总有一天发现自己老在起点盘旋。


恋爱guru,婚姻guru,恋爱与婚姻双重guru谆谆教导我们:girl,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别把他当你的生活你的爱好,别老像条寄生虫一样,吸附在他身上。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享受自由,不然他会窒息,会抛弃你的。


可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啊!我学画画,跟一位男老师,60多,虚胖,虚喘。我跟他学素描,特意用左手画,为了锻炼大脑左半球。所有的工具倒是都买齐了,但只画了几个星期就作罢。可惜了我那些工具!我发觉我有这个习惯,在学一样东西之前要把老师要求的所有工具和书籍都买全了才放心。


我学吉他,在国内就开始了。现在为了“发展个人爱好”,特意又拜一师。白人,是我去音乐店里买吉他时看到广告后拜的。教室就在音乐店里,很小的一个地方,象个夹缝,大概只有50来个平方英尺


吉他老师很有音乐才华,说话很快,四十出头,不停抖动,长得皱巴巴的,矮个,和徐教授差不多高。第一次上课就雄心勃勃的要把100多个基本和弦教给我,他说是他自己总结的方法,就是同样的和弦在吉他把上移下移就成不同的了。讲得我晕头转向。


吉他老师喜欢跟我聊天,往往一聊就把30分钟课的前20分钟给聊没了。他倒是愿意补,可我后来不愿意了,嫌烦,他跟我讲他的陈年旧事。二十几岁就买过一辆porsche,开到pizza店里买pizza,把人吓一大跳;他有次巡回演出在旅馆大厅看到rollingsone的一个家伙,还和他聊了几个小时,等等。


我想爱上随便那个老师,画画的,弹吉他的,都行,只要能让我忘掉他。但他们跟他比,首先气质就完全比不上。这两个老师都有点萎缩型的,比他差太远。越跟这两个老师在一起,就越觉得还是他值得爱。


妈妈老早就开始替我物色男朋友了,总在婚姻介绍所帮我登记,还真找到几个愿意跟我见面的,但我一律不谈,她也没辙,登的记也黄了。过一阵,她换个地方,或在就同一家婚介所,又帮我登记。她登记从来没跟我商量过。我从来就是接到她的电话,或介绍人的电话,或被介绍人的电话,才知道她替我登记的事。她登记的理由是我年纪大了,该结婚了,这么大还不结婚她有责任帮我撮合。她登记提的条件从没告诉过我。


决定把这事告诉他,给他造成一个竞争假象:喂,我可不是没人要才缠着你的,你也不是唯一的一棵吊得死人的树。


我:我有好几个poenial,妈妈朋友介绍的—


他:(没吭声)


我:他们都比你对我—上心,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他:那你去跟他们吧。


我:@#¥#%%……


四月二日,愚人节后的一天。我打电话给他。


我:嗨,忙不忙?我想今天过来跟你一起—


他:不用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晴天霹雳)为什么?


他:不是有人说过,分手不需要理由吗?


我:可是我想知道—


他:(沉吟)你不是我要找的—你让我想起我前妻了。你太孩子气。我想过得开心些。其实我一个月前就告诉过你了。


我:是吗?


他:是啊。我们不合适。


我:可是我们—


他:其实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什么。生理需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