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李愬雪夜下蔡州

作者:林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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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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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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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416字

在各个藩镇中,淮西是个顽固的割据势力。公元814年,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去,他的儿子吴元济自立。唐宪宗发兵征讨淮西,但是他派去的统帅,不是腐朽的官僚,就是自己另有企图。结果,花了整整三年工夫,费了大量财力,都失败了。朝廷官员都认为不能再打下去,大臣裴度却认为淮西好比身上长的毒疮,不可不除。唐宪宗拜裴度做宰相,决心继续征讨淮西。


公元817年,朝廷派李担任唐州(今河南唐河)等三州节度使,要他进剿吴元济的老巢蔡州(今河南汝南)。


唐州的将士打了几年仗,都不愿再打,听到李一来,有点担心。李到了唐州,就向官员宣布说:“我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朝廷派我来,是为了安顿地方秩序。至于打吴元济,不干我的事。”


这个消息传到吴元济那里。吴元济打了几次胜仗,本来就有点骄傲,听到李不懂得打仗,更不把防备放在心上了。


以后,李一点不提打淮西的事,唐州城里有许多生病和受伤的兵士,李一家家上门慰问,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将士们都很感激他。


有一次,李的兵士在边界巡逻,碰到一小股淮西兵士,双方打了一阵,唐军把淮西兵士打跑了,还活捉了淮西军的一个小军官丁士良。


丁士良是吴元济手下的一名勇将,经常带人侵犯唐州一带,唐军中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非常恨他。这一回活捉了他,大伙都请求李把他杀了,给死亡的唐军兵士报仇。


将士们把丁士良押到李跟前。李吩咐兵士松了他的绑,好言好语问他为什么要跟吴元济闹叛乱。丁士良本来不是淮西兵士,是被吴元济俘虏过去的,见李这样宽待他,就投降了。


李靠丁士良的帮助,打下了淮西的据点——文城栅和兴桥栅,先后收服了两个降将,一个叫李,一个叫李忠义。李知道这两人都是有勇有谋的人,就推心置腹地信任他们,跟两人秘密讨论攻蔡州的计划,有时讨论到深更半夜,李手下的将领为了这件事都很不高兴,军营里沸沸扬扬,都说李是敌人派来做内应的。有的还有凭有据地说,捉到的敌人探子,也供认李是间谍。


李怕这些闲话传到朝廷,让唐宪宗听信了这些话,自己要保李也保不住了,就向大家宣布说:“既然大家认为李不可靠,我就把他送到长安去,请皇上去发落吧。”


他吩咐兵士把李套上镣铐,押送到长安,一面秘密派人送了一道奏章给朝廷,说他已经跟李一起定好攻取蔡州的计划,如果杀了李,攻蔡州的计划也就吹了。


唐宪宗得到李的密奏,就下令释放李,并且叫他仍旧回到唐州协助李。


李回到唐州,李见了他,高兴极了,握着他的手说:“你能安全回来,真是国家有福了。”说着,立刻派他担任军职,让他携带兵器进出大营。李知道李千方百计保护他,感动得偷偷地痛哭。


没多久,宰相裴度亲自到淮西督战。原来,各路唐军作战都有宦官监阵,将领没有指挥权。打胜仗是宦官的功劳,打败仗却轮到将领挨整。裴度到了淮西,发现这个情形,立刻奏请唐宪宗,把宦官监阵的权撤消了。将领们听到这个决定,都很兴奋。


李向李献计说:“吴元济的精兵都驻扎在洄曲(今河南商水西南)和四面边境上,守蔡州的不过是一些老弱残兵。我们抓住他的空隙,直攻蔡州,活捉吴元济是没问题的。”


李把这个计划秘密派人告诉裴度。裴度也支持他,说:


“打仗就是要出奇制胜,你们看看办吧。”


李命令李、李忠义带领精兵三千充当先锋,自己亲率中军、后卫陆续出发。除了李、李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有人偷偷问李,李说:“只管朝东前进!”


赶了六十里地,到了张柴村。守在那儿的淮西兵毫无防备,被李带的先锋部队全部消灭。李占领了张柴村,命令将士休息一会,再留下一批兵士守住张柴村,截断通往洄曲的路。一切安排妥当,就下令连夜继续进发。


将领们又向李请示往哪里去,李这才宣布:“到蔡州去,捉拿吴元济!”


将领中有一些是在吴元济手里吃过败仗的,一听到这个命令,吓得脸色都变了。监军的宦官特别胆小,急得哭了起来,说:“我们果然中了李的奸计了。”


这个时候,天色黑洞洞的,北风越刮越紧,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密。从张柴村通往蔡州的路,是唐军从来没走过的小道。大家暗暗叫苦,但是,李平日治军很严,谁也不敢违抗军令。


半夜里,兵士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又赶了七十里,才到了蔡州城边。正好城边有一个养鹅、鸭的池塘,鹅鸭的叫声,把人马发出的响声掩盖过去了。


李、李忠义吩咐兵士在城墙上挖了一个个坎儿,他们带头踏着坎儿爬上城,兵士们也跟着爬上去。守城的淮西兵正在呼呼睡大觉,唐军把他们杀了,只留着一个打更的,叫他照样敲梆子打更。接着,打开城门,让李大军进城。


大军到了内城,也照这个办法顺利地打进了城,内城里的淮西军一点也没有发觉。


鸡叫头遍的时候,天蒙蒙亮了,雪也止了。唐军已经占领了吴元济的外院,吴元济还在里屋睡大觉呢。有个淮西兵士发现了唐军,急忙闯进里屋报告吴元济说:“不好了,官军到了。”


吴元济懒洋洋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笑着说:“这一定是犯人们在闹事,等天亮了看我来收拾他们。”


刚说完,又有兵士气急败坏地冲进来说:“城门已经被官军打开了。”


吴元济奇怪起来,说:“大概是洄曲那边派人来找我们讨寒衣的吧!”


吴元济起了床,只听见院子里一阵阵吆喝传令声:“常侍传令……”(常侍是李的官衔)接着,又是成千上万的兵士的应声。吴元济这才害怕起来,说:“这是什么常侍?怎么跑到这儿来传令?”说着,带了几个亲信兵士爬上院墙抵抗。


李对将士说:“吴元济敢于顽抗,是因为他在洄曲还有一万精兵,等待那边来援救。”


驻洄曲的淮西将领董重质,家在蔡州。李派人慰抚董重质的家属,派董重质的儿子到洄曲劝降。董重质一看大势已去,就亲自赶到蔡州向李投降了。


李命令将士继续攻打院墙,砸烂了外门,占领了军械库。吴元济还想凭着院墙顽抗。第二天,李又放火烧了院墙的南门。蔡州的百姓们受够吴元济的苦,都扛着柴草来帮助唐军,唐军兵士射到内院里的箭,密集得像刺猬毛一样。


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内院终于被攻破,吴元济没有办法,只好哀求投降。


李取得了全胜,一面用囚车把吴元济押送到长安去,一面派人向宰相裴度报告战果。


裴度、李平定淮西、活捉吴元济的消息传到河北,使河北藩镇大为震动,纷纷表示服从政府。唐代藩镇叛乱的局面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