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作者:伍家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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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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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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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4052字

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2“洗澡。”


听到梅迦逽简扼的两字,东方闲怔住,低头看了她片刻,缓慢的倾身靠近她,一丝竹茶香飘进她的鼻端。


“你诱惑我?”


梅迦逽面颊微红,稍稍朝后仰了寸许,否认道,“闲空大师误会了。”


东方闲双眸微眯,朝梅迦逽又倾低寸余,“误会?那为何你脸红了?”


“我”


梅迦逽暗道,我一黄花大闺女被大男人靠近还不能脸红了?


“大师你靠太近了。”


说着,梅迦逽又仰了不少。哪知,她退多少,东方闲就逼近多少,且只多不少。


“我却觉得此距离,恰好。”


东方闲实在靠的太近了,梅迦逽仰立不住想推开他坐起,双手刚碰到他的衣襟,弄不清是她紧张还是他用了力,身子一下不稳倒在床上,跟着压下的还有一个散发着紫竹香的男性身躯。


“啊~”


梅迦逽低声轻呼,想到她和东方闲此时的姿势,丽脸红透,身子僵住,不知如何是好。转念想到他对她素往的态度,料他即刻便会起身。不曾想,她不言不语,他不动不移。


许久,阁楼里静寂无声,梅迦逽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此刻的她已不是脸发烫,连身子都感觉燥热着。可身上的人却好像睡着了一般,不偏不倚,温丝未动。


“闲空大师,我要”


忽然,梅迦逽感觉自己身上倏轻,跟着身体被拉起,一道男声响起,“知道,洗澡。”


梅迦逽窘然羞赧,你知道还压我那么久?!



站在听琴阁的沐浴间里,梅迦逽略有些不好意思道,“闲空大师,能帮我叫凤凰来吗?”


“机关易布难收。”


“我想,佛门境地,刺客亦不会那般猖狂。”


“防蚊子。”


梅迦逽噎住,想到了涅槃警告东方闲的话。


若是明天我发现有蚊子轻薄了迦逽,必定带兵踏平听琴阁。


沐浴水放满池后,东方闲走了出去。


梅迦逽听到外面有些响动,想来是东方闲收了机关阵,粉唇不由得向上弯起,今晚的他也不是那么难说话嘛。


过了会,脚步声走近梅迦逽,腰带被人轻轻拉扯。


“凤凰,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梅迦逽伸平手臂任由一双手为她宽衣解带,直至,最后剩下贴身肚兜和亵裤。


“凤凰?”


怎么不继续了?


梅迦逽的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卷着她的身体落进温水中,哗啦一声,平静的池水涟漪潋潋。


摸着水中已然光裸的身子,这不是凤凰伺候她的习惯,梅迦逽顿悟,羞恼了,冲着池边的东方闲低喝,“我不是请你让凤凰来了吗!”


“我答应了吗?”


正文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22


“我答应了吗?”


东方闲声调轻扬,态度悠漫自得,一副‘你理解错误怨不得人’的感觉,只手背负在身后,清眸看着池中香肩粉露的女子,瞳色如常,睿面无痕。爱蔺畋罅


轻薄了人还如此得理?!


梅迦逽羞气从心肺冒起,喝道,“登徒子!”


“啊~”


一阵掌风突然扫来,水中的梅迦逽后身没支撑,仰跌在温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急慌中捞不着东西稳身体。


“我不会”


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手抓住梅迦逽在水中扑腾的皓腕,用力一提,将她从浴池中拉了起来。


“咳咳咳”


温水灌入气管,呛得格外难受,梅迦逽咳得眼泪盈目,顾不得现刻自己裸览在东方闲的眼底,暗想,以后怎么死都不选择溺水而亡,真真太痛苦了。


池边的东方闲单膝着地,一臂搭在膝头,一掌握着梅迦逽的细腕,神色悠悠然然的看着她。


待感觉和缓些,梅迦逽气得扬手朝东方闲挥去,怎知,落了空。


见梅迦逽又恼又羞的模样,东方闲唇角噙起一丝弧度,拿起她的手,语气不急不躁不温不火道,“我的脸,在这。”


仿若有人抽离了她一瞬间的思考能力般,梅迦逽手心贴着东方闲略微冰凉的脸颊,怔怔的站在水中,与他静然相对。


明烛轻摇曳,晚风潜入阁。


掌心的肌肤变得灼灼炙人,梅迦逽猝然回神,收回素手,羞忿然道,“看够了吗!”


纵然她眼睛看不见,可两人如此相对,她岂会感觉不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子上。


“没。”


平生第一次,梅迦逽被东方闲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被广为传赞的睿慧脑子仿若打了死结,这个人是东方闲吗?


看着语顿的梅迦逽,东方闲欲起身,听得梅迦逽叫了一句,“不准下来!”


东方闲直腰的动作停住,嘴角似笑非笑,好一只惊弓的鸟儿,如此这般,倒不如改了出去的意图。


‘哗啦’一声水响,东方闲落进梅迦逽面前的水中,惊吓得她连连后退。


东方闲朝梅迦逽走近一步她就退一步,直到,顶了池边,再无可退。


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梅迦逽双手环胸,声音轻颤,“你竟敢”


东方闲的声音近在咫尺,说道,“为何不敢?”


看着梅迦逽粉晕渐深的面颊,东方闲挑起话音儿,“看来并非喜欢到‘奋不顾身’嘛。”


“难道以身相许才证明喜欢你?!”


东方闲眼底蕴笑,清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承认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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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闲眼底一笑,清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承认喜欢我了?”


梅迦逽自有其性子,微扬下颌,“闲空大师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喜欢你’了?”


看着梅迦逽傲若翠竹的姿态,东方闲无声的勾勾唇角,转身走出浴池,“好了,叫我。”


梅迦逽双腿一滑,顺着池沿坐到温水里,叫他?她脑子烧昏头才会那么做。


“不叫也可,悉随尊便。”


东方闲的脚步声渐远,梅迦逽掬了一捧水到脸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她出了问题?还是他中了邪?素来仪容举止容止可观进退可度的人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夜凉如水。


不知何时,润物春雨随风潜入,屋外竹叶微微沙响。


梅迦逽头枕着搭在池边的手臂上浅寐,听到窗外的雨声,抬起头,下雨了?


池中的温水已经变凉,随着梅迦逽身子的晃动水波轻漾,冷意愈发袭身。


难道真的……叫他?


梅迦逽尚在思虑间,一道气息悄然靠近,蹲在池边。


“梅将军若是在本阁感染风寒,不知我是否会被乱箭射杀?”


闻及东方闲的声音,梅迦逽欲推开些许,还未动作,双臂被人握住向上一提,整个儿被拎到岸上。


“你放开我……”


羞愤间,梅迦逽挣扎着。


“再动,什么都要被看光了。”


随即,梅迦逽立身不再扭避,倩容红绯到了勃根。


感觉到身上衣衫的异样香气,梅迦逽低声问道,“这衣服……”


“我的。”


为梅迦逽束好腰带,东方闲拉着她走,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


“嗯?”


“你动不动都看光了。”


梅迦逽一贯极佳的忍性霍然猝裂,止住脚步,叱喝道,“无耻!”说完,摔开东方闲的手朝前方走去。


“从我不允凤凰进来之时你便要有此觉悟,身为辅国大将军,且不论让你有行一步看百步的本事,十步都算不准,何保东淩苍生?”


梅迦逽放慢脚步,她真此般无能吗?


东方闲走到梅迦逽的身边,带着她走到床前,眼波潋滟,声音温柔似水,他说。


“无须自责。”


“只因,是我。”


短短四字,梅迦逽便释怀了。


是了,今夜种种,只因,是他。若换予他人,她必定取其性命,此番气闷,不过皆因两人的相处与她思想里既定的方式有区别罢了。


夜更深,雨更大,雨打竹叶的声响急急促促。


“咳……咳咳……”


睡梦中的梅迦逽被吵醒,听了一会隔壁东方闲的咳嗽,暗叹,他的身子骨愈发弱了。


“咳咳……”


梅迦逽翻身起床,朝东方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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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迦逽翻身起床,朝东方闲走去。)


回想着她休息后并未听到机关阵重启的声响,梅迦逽放心的行走,掀开一道又一道垂帘,离他的床榻越近她走的越轻越慢,传入耳中的声声咳喘好似钻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犹急犹怜,黛眉蹙的愈深。


“闲空大师……闲空大师……”


猜想已吹灭蜡烛的房间里,梅迦逽恐吓到东方闲,不敢大动静的叫醒他,见他依旧喘咳不止,转身欲找他的药,轻移莲步,一只手忽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干嘛去?”


梅迦逽定身,“给你拿药。”


“你知在哪?”


“找。”


东方闲声音虚弱,闻之感觉他无气亦无力,“老毛病,不碍事。”


“可是……”


“吵到你睡觉了?”


握着梅迦逽的冰冷手掌松开,东方闲勉力起床,说道,“我去厅间坐会儿,你休息。”


“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


梅迦逽忙伸手想摁下东方闲,黑灯瞎火,他身子骨又极虚,莫说让他在厅间坐一晚,就是起床一次都不易,她如何舍得。哪知,身上的竹香衣衫过于长曳,她回身的刹那踩到衣摆,惊呼一声朝床上扑去。


“啊……”


不偏不倚,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瓣柔软绵绵,齿间似有各自特属的香气流转到两人的鼻尖,撩着心扉,逗着眉间的羞涩与惊然。


此时的梅迦逽尚不知,她踩的不仅仅是曳地的衣摆,还有过长的腰带,跌倒间,腰结被拽散,拢合的衣襟开了大半,胸前的春光已然敞露许多,两点樱红若隐若现。


“我……”梅迦逽双手撑在东方闲的肩头,脸颊灼红,“我不是故意的。”


东方闲浓密长睫微微扇动,桃杏眼浅眯,看着梅迦逽敞开的衣襟,眸色渐渐黯沉,早知此番,他真该吹灭燃了半宿的蜡烛。


“不重要。”


她是不是故意的,于他,不足为提。


“啊……”


赫的,梅迦逽再呼一声,被东方闲搂着腰身抱到了床上,一方锦被盖到她的身上。


“闲……”


“嘘!”


梅迦逽仔细一听,屋外果然有脚步声,她眼不明,所以听力比常人更为敏锐,躺在东方闲的身边,不言不动。


东方闲稍稍抬起头,扫了眼地上,梅迦逽站立的地方一排寒刃银针,针尾泛着赤芒,一见便知是染了剧毒。


‘呼’的一声,东方闲掌风横扫,听琴阁内的明烛全部熄灭。


梅迦逽枕着东方闲的手臂,紧张的一动不动,听得他在她耳边低问,“独睡时,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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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闲的问题让梅迦逽第一反应想到了‘死而复生’的涅槃一句口头禅。


尼玛!


一男人抱着她一黄花大闺女,问她独睡时冷不冷,他这之语问得是有多含蓄?多想映衬‘活佛’的称号施舍她温暖?


梅迦逽想了想,回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话,“……还好。”


“刺客走了吗?”


“不知道。”


“要不唤凤凰来吧?”


“不知道。”


“火烛大约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


东方闲连着三个‘不知道’让梅迦逽第二次想到了某两个字。


尼玛!


“闲空大师,今夜我留宿听琴阁已给你带了诸多不便,方才承蒙出手相救,不甚感激。外头既已无险,我理当回房,免扰了你的清梦。”


梅迦逽说完便撑身而起,枕着的那条手臂忽而抓着她的肩膀一拨。


“啊。”


待梅迦逽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翻身背对着东方闲睡到了床榻里侧,放在胸前的一只手还碰到了内侧床栏,如果闲空大师的床是标准尺寸,现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该可以再平躺一个人了。


东方闲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知道扰了我的清睡,还动?”


说着,东方闲翻身面对着床沿,本来盖在梅迦逽身上一点点的锦被直接给他卷没了,一阵寒意席卷她的身子。


呃?!


梅迦逽一惊,她身上的衣裳什么时候脱了?难道……被他拨拉时没的?故意?意外?看他的反应……毫不知情,哎,涅槃,看来我又得借用你打赢胜仗时对败将说的那句话了:点背不能怨社会。


春寒渐去的深夜温度依旧冻人,梅迦逽伸手在背后摸索衣衫,拉了拉,不行,再使力拉拉,似乎被什么压住了。


“还扰?”


梅迦逽手一顿,怄火,她扰他?佛祖没教他何为因果吗?最初是他咳嗽扰了她吧,她不是软了心,会沦落到此刻的窘境?佛祖,你看看的弟子。


想是佛祖听到了梅迦逽的心声,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罢了,如此暧昧的地方,总不能给他发现她一丝未挂,那可是跳东淩江她都洗不清的……诱惑之名。


梅迦逽捞起被角,无奈锦被太小,她只得朝中间融了融身子,恰盖好,东方闲咳嗽了两下,又卷走了些许被子;梅迦逽再朝被里挪了挪,没一会儿,东方闲又咳了,她身上的锦被又给卷了点。


闲空……你个大师的,至此时分担心我被蚊子咬怎得就不担心本将军感染风寒?!罢了,正反他今晚睡姿该是不变的,她不如好好躺床中。


梅迦逽仰躺好,东方闲突然翻身面对她,说了一句她很想捏死他的话。


“夜里寒,别冻着。”


说着,东方闲手臂横过梅迦逽的胸口给她掖里侧的锦被,柔软的中衣衣袖轻扫她的胸峰,像是不经意的,他的手忙完后轻落落的搭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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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平时,熟识的人搭只把手在她的身上,梅迦逽没半丝意见,现下情况却大有不同,东方闲随手的一搭差点让她炸起,比战场上敌人射她一箭还要意外。


梅迦逽浑身僵硬,强自镇定,思躇道,他是不把她当女子看?还是……他对她有那么一丝……心旌摇曳了?不管哪种,他这般轻薄,皆是不妥,可他……似乎丝毫未觉。


“闲空大师。”梅迦逽声音极轻,“有曰,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该是不妥吧?”


正常人都能听出梅迦逽似是问句实是肯定的口气,偏偏东方闲听不出,竟是有模有样的当成梅迦逽在询问他,答道。


“所谓男女,不过是俗世间对的浅识罢了。”


梅迦逽一口气顿在心口,不上不下。大师,您是活佛,姑娘我比不得,我又俗又世,穿衣吃饭,南征北战,都是要用到这副俗不可耐的……,你尊贵的手臂能从我俗体上拿开吗?


“我……”


“梅将军是有慧根之人,相信定是认同我的说法,对么?”


噎了半句话在喉咙里的梅迦逽憋得只想捏死身边的男人,我俗我俗我俗俗俗俗……


“梅将军?”


“呵呵。”梅迦逽干笑两声,“当然,大师所言……极是。”


听到梅迦逽的回答,东方闲甚是满意,搭在她身上的手动作自然的向上移了移。


黑暗里,梅迦逽睁大了眼睛,惊悚不已。


他、他、他……压的位置是不是也太恰好了点,刚巧压住她两个玉峰的下缘,一个挠人心扉的敏感之处,若非有他的衣袖隔着,他岂不是……


窗外的雨不知不觉中大了许多,雨滴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耳畔的呼吸声均匀轻浅,梅迦逽轻轻的将胸口东方闲的手臂拿开,心底舒了口气,终可安心的睡了。


不多时,梅迦逽倏而睁开眼睛。


被子里,东方闲的手臂又搭到她的胸口,且还变本加厉的多了条腿压在她腿上。


闲大师,你一人睡觉时也这样?!


梅迦逽费了些功夫将东方闲的手脚都移走,想了想,未免他第三次袭击,还是侧身睡稳妥些。


翻身背对东方闲后,梅迦逽拉了拉锦被,闭眼入睡。


未知时间过了过久,梅迦逽睡意渐浓,刚要沉眠,被某臂突然惊醒,当神智清明自己遭遇了什么,一声尖叫被她生生压住。


东方闲一只手横过她的身子,温热的手掌刚好覆盖在她一只柔软上。


梅迦逽再也顾不得扰不扰东方闲的清梦,飞快翻身面对他,未免他的手再有空隙可钻,朝那方带着淡淡紫竹香的胸膛融近,失策呀失策,怎就翻了那边。


“冷?”


东方闲被弄醒,带着睡意的声音慵懒绵绵的。被东方闲抱入怀中后,梅迦逽欲哭无泪,握着粉拳,只是肉体只是肉体只是肉体体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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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良辰,一夜春雨,软玉在怀,温香扑鼻,如果用战时的条件来看,天时、地利与人和皆具备,孤男寡女拥卧在黑暗的暖被里,若是发生点什么都显得顺理成章。


梅迦逽还在僵硬着身子天人交战,东方闲一句话让她仿遭雷劈。


“原来,喜欢裸睡啊。”


“不是。我……”


梅迦逽快速否认。他大师的,她什么时候裸睡过啊,唯一此次,还是莫名其妙出现衣不附体,这黑锅她可不背。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东方闲给她砸了口更大的黑锅。


“噢……懂了。”


“呃?”


梅迦逽费解,她还没说他就懂了?


“是为了诱我。”


“不是!”梅迦逽否决得更果断。


东方闲了然了,“那便是太热。”


说着,东方闲放开梅迦逽,他动作来的突然,带着她的思维溜顺儿就从了他的道。


她说:“我冷。”


闻言,东方闲把梅迦逽重新纳入怀中,比上次更贴紧许多。


这次,梅迦逽觉得自己不是被雷劈,是雷电交加的劈。大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还是背第一只锅吧。


过了一会儿,东方闲问,“可暖些了?”


“嗯。”


岂止是暖啊……


梅迦逽的额头轻轻搁在东方闲的颌下,紫竹香愈发浓郁的将她围裹,脸颊烫若发烧,丝滑的细柳腰被他手臂缠着,像个灼热的火圈箍着。


他不是体弱么,怎么臂力却如此实精,这夜,何时才到尽头……


临近天明,梅迦逽终是撑不住,阖紧眼皮睡了过去,朦胧间,似是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轻喟(kui)。


到是低料了你,差一点,本王就把持不住了……



第二日。


梅迦逽在锦被里慢慢转醒,“来人。”


没听到习惯中的婢女脚步声,梅迦逽方才想起来,改口喊道,“凤凰。”


“坐起吧。”


东方闲?


梅迦逽一怔,下意识的想拉紧被褥。


“梅将军若想让侍卫看到你在我床上一丝……”


“把‘那个’给我。”


看着从被子里飞快伸出的藕臂,东方闲低头睨了眼手里的衣裳,视线落到梅迦逽渐渐染开粉晕的脸上,嘴角浅浅勾起。


“什么?”


“贴身的。”


听到东方闲在旁边翻捡半天还没给她,梅迦逽忍不住道,“肚兜。”


两字出口,梅迦逽的脸彻底红透。


待到东方闲帮她穿好外裳,梅迦逽问,“闲空大师,现在几时了?”


“巳时。”


梅迦逽愣了愣,这么迟?


“迦逽……迦逽……”


外面,一道声音焦急的传来。


正文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28


(“迦逽……迦逽……”外面,一道声音焦急的传来。)


听到东方恪的声音,梅迦逽微诧,他怎么跑这来了?


“迦逽……”


东方恪似是欲闯阁被凤凰拦住了。


“太子殿下。”


东方恪略有不满的看着凤凰,“为何你们昨夜会留宿在此?”


“回太子殿下,因为……”


听琴阁的大门从里拉开,梅迦逽的声音即时传出,“因为随六王爷来拜见闲空大师,途中六王爷有事先行离去,未带车马的我们只好留宿在此。”


“迦逽。”


见到梅迦逽,东方恪脸色随即明媚,大跨两步走到她的跟前,双手自然的扶上她的两肩,“总算见到你了。”


“微臣参……”


“免了免了。”东方恪握紧梅迦逽的肩膀,“从小就让你不要参拜我,还这样生份,我可真生气了。”


见到旁边的东方闲,东方恪拱手施礼,“七皇叔。”


“太子殿下。”


叔侄见礼之后,东方恪眼睛移到梅迦逽脸上,“以后出门可别再不带自己的车马,虽说九龙寺是皇家寺院,可人多事杂,哪比得上将军府安全。”


“嗯。”梅迦逽应承着,问道,“殿下如此急切的找我,出了什么事吗?”


“呵呵,这个嘛……”东方恪明朗笑容里带了丝别扭,“其实也没事,就是想早些见到你,若不是皇宫夜里禁行,昨夜我就想去将军府找你。哎……你说我昨儿夜能出宫多好,发现你被困留九龙寺,便可接你回去。”


说着话,东方恪注意到一个事,“咦?涅槃呢?”


“六王爷办事,带的侍卫不够,她随去了。”


梅迦逽的声音刚落下,一个摇风摆柳的粉色身影随声飘来,“哎呀呀,谁在想念本王啊。”


“六爷。”


“六皇叔。”


“早,早。”


东方潜翘着兰花指向梅迦逽和东方恪打招呼,一袭粉扑扑的身影朝他们中间一挤,腰肢扭晃间撞到梅迦逽,让她朝旁边的东方闲身上撞去。


“哎……”


东方恪连忙伸手想去扶被东方闲扶住的梅迦逽,东方潜兰花指半路拦截,拈着东方恪的手指,惊呼道,“哎呀呀,这扳指怎得像‘丝断流云’?”


“六皇叔好眼力,正是‘丝断流云’。”


丝断流云,精纯墨冰玉质地,面如丝断,却又好似流水行云一般顺畅。天下指环中极其珍贵的冠绝之作,仅一枚。


“难怪。本王寻了半年都没找到。”


涅槃走到梅迦逽的跟前,“刚起?”


“嗯。”


“大小姐,太阳晒屁股你才起?昨晚做贼了?”


“噗……哈哈……哈哈……”


东方潜笑得兰花指乱晃,“小七七,有没有体力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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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不济?


凤凰和涅槃年纪尚轻,有些事毫无涉及,心思单纯的她们虽疑惑东方潜的话,却没想深。爱蔺畋罅太子东方恪却不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一个是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难保谁……体力太济!


“迦逽。”东方恪绕开东方潜走到梅迦逽面前,“你昨晚……睡得可好?”


“嗯。”


“真的?”东方恪深表怀疑。


东方潜笑,“若不好,怎能睡到此时才起。是吧,小逽逽?”


“嗯。”


梅迦逽只想快点应付完此话题,哪知,东方潜听到她的回答,乐道,“太子殿下,你看吧,我们的小七七怎么可能不伺候好小逽逽,把她留这,本王非常……放心。”


“迦逽?”涅槃看着梅迦逽渐渐染红的脸颊,“你脸怎么……红的像猴子屁股?”


六爷、涅槃,本将军要捏死你们俩,捏死……


“太晒。”


说着,梅迦逽抬手用云袖遮住从屋檐外斜射到她脸上的阳光,脸色愈发红了。


东方恪连忙站到阳光偏来的方向,拉着梅迦逽的手,“迦逽,午时了,下山吧。”


“嗯。”


梅迦逽应声,素手从东方恪手掌中抽了出来。往素,他拉她的手,自自然然,两人都没觉半点不妥。只是,今日也不知道为何,她心底总有异样,觉得不该与他有亲密的肌肤接触。


涅槃反应倏快,牵起梅迦逽的手,“迦逽,走。”


看着梅迦逽朝粉色马车行走的背影,东方潜低声问,“蚊子,咬了?”


“六皇兄的俊王府春天就有蚊虫?”东方闲不答反问。


看着东方闲进屋的身影,东方潜咕哝,“真的假的?这好机会居然……”



粉色马车走到琼清山下,东方潜伸个懒腰,“哎哟,真困。小涅涅,借个肩膀给本王。”


“不借。”


“小逽逽,说话。”


梅迦逽轻笑,“涅槃,你是不是一大早就叫六爷起床了?”


“她岂止是叫啊!敲锣打鼓、捶门上梁,郦扇卧房的屋顶这会子肯定在修补。”


涅槃哼气,“谁让你日晒三竿还睡觉?”


“本王的日晒三竿怎比得上小逽逽的‘晒屁股’,啧……”东方潜看着身边的梅迦逽,挑眉,“小逽逽的架子现在好像越来越大了。”


梅迦逽虚心请教,“六爷何出此言?”


“打扰了小七七一晚,刚太子殿下说走,你可是半字的谢意都没对小七七说呀。”


梅迦逽心房倏地提起,是了,当时被六爷和涅槃弄得窘迫,竟忘了对他道谢。


“六爷,不知……”


东方潜懒洋洋的靠到身后的软靠上,“不行,现在本王饿了,赶着回府吃饭,要谢,改日你自个儿去。”


梅迦逽蹙眉,改日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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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潜招摇过市的粉色马车刚在梅迦逽的辅国大将军府门前停稳,就听到有人欢喜道,“回来了,回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六王爷。”


一番参拜后,涅槃认出来将军府找梅迦逽的人,附耳于她,低声道,“长公主的人。”


东方恪扫视间认出了东方葶的婢女蔓如,看了眼她的身后,问道,“皇姐派你来找迦逽?”


蔓如低头。


“抬起头,回话。”


“回太子殿下,是。”


“派你做什么来了?”


蔓如局促着,“这……”


东方潜走到蔓如身后,翘着兰花指掀起盖着一个笼子的墨色锦缎,“哟,北山雪貂。”


东方恪睨了眼笼子,“皇姐叫你送雪貂给迦逽?”


“是。长公主怕梅将军平时住在府里无聊,特地送两只雪貂给她。”


“无聊?”东方恪扬高声调,“迦逽身为我朝辅国大将军,你等竟以为她平素会有时间无聊?此等渎职罪名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谁来替她担这个罪?”


面对声色俱厉的东方恪,蔓如惶恐跪下。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


东方恪瞟了眼雪貂,“知错便要改。”


“是。”


蔓如指挥着人把一对雪貂抬了回去。


“站住。”


蔓如回身,“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回去告诉皇姐,迦逽缺什么,本太子自会送她,不劳她费心。”


“是。”


蔓如后,东方潜俊秀的脸上漾着笑,“小逽逽,太子,本王回府了。”


“六爷,吃完午饭再回府吧。”


东方潜走到梅迦逽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朝自己的粉色马车走,压低声道,“你昨晚请本王吃饭,何意?”


“呵呵……六爷不是看到了么。”


“长公主?”


“嗯。”


东方潜低笑,“小逽逽,你越来越坏吖,竟然想叫本王帮你挡长公主。”


“除了六爷,我实在想不出谁还能帮我阻了她送的东西。”


“哎……”东方潜轻叹,拍拍梅迦逽的肩,“没事儿,太子不是替你拒了么。”


想到刚刚东方恪对蔓如的话,梅迦逽蹙起眉头,忧心道,“太子这番一拒,他姐弟俩的矛盾……”


东方潜放开梅迦逽,走上马车,在车上弯腰凑近她的脸,余光环了下不远处的东方恪,说道,“皇家姐弟的事儿,由着他们,你呀,念着你心底那个人就行了。”


说着,东方潜食指轻轻点了点梅迦逽的心口,低笑出声,“呵……本王走了。”


梅迦逽脸颊绯红,她心底那个人儿……也不知他现在在干嘛?可吃饭了么?哎呀,这一路,怎满脑子都是他,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