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猪呢！”

“你是猪！是猪！是猪！猪猪猪！”她一连气说了几个猪，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伤突然笑了，揪了她的耳朵，“说吧，谁是猪？”

云的表情痛得张牙舞爪，当然，带着夸张。她嘻嘻地笑了：“你是猪！你是！你是！你是！”

“如果我是猪，那你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经常跟猪在一起的人是什么？”

“哇塞！你骂我是猪？哼哼！”她撅起了嘴吧。生气的样子。

“是你先说我是猪的，你还有理由生我的气！”

“可你就是猪！就是猪！”

“好好！我是猪，行了吧。”他的眼睛看着天空的星星。

她笑了说：“人家是想让你开心吗？”

“我不开心吗？”

“你根本就不开心，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是这样。难道，我不能让你开心吗？”

他不说话。许久

夜渐渐的深了下来。月亮爬上了树梢，夜空因为有了无数的星星，而变得诗意而美好。城市因为有了无数的彩色灯光而变得暧昧而温暖。

沉默一直围他们周围。在大街上没有来由的逛了好久。他以为，出来心情会好很多，没想到，一样不快乐。还生出无为的烦恼。其实，云是想说话的，但是，伤不说话，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不容易把刚才的不快乐消除掉，怎么又生气了？

云停了下来，看着他的背影，和他在一起，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她突然扭头而去。她觉得如果这样下去太累啊，一点也不是他和她在网上的样子，一点也不是她期待的样子。

伤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云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掉头而去了。他想跑过去，问问她，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走了？可是，他的脚很沉很沉。

就在他惊讶之中，云风一样急驰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并回过头，盯着他的脸。带着怒气，他不明白的怒气！

她和他对峙着。

终于，她无法克制着自己，走过来，大声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突然走掉？”

他不说话。盯着她的脸。

“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其实我和你一样不快乐！”

“对不起！”他低声说。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你和我一起快乐！”说着，她走上来，挽住他的胳膊。很任性的挽住！他想抽出来，却抽不出来。就那么机械的僵着。

“云……我……”

“就算为了我，请你坚强的快乐下去好吗？”

“坚强是什么意思？”

“就是永远快乐下去，就是永远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会有永远吗？永远是什么样子？”他笑了，是突然的冷笑，他笑的时候，就想起了丁家宜，他最心爱的女孩子。

“你想有就有，你不想有，就没有。”她仰着脸，天真的看着他。

他盯着她的脸，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为什么不快乐？”

他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着远方，沉沉的叹息道：“我也不知道！”

“失恋了吧。”她笑着问。

他不再看她，而是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在手里玩弄着。

“你不说话，就证明我说到了你心里。”她一直在猜他为什么不快乐。

他仰起头，把树叶放在嘴上，轻轻的吹了起来。然后，他跟着飞起的树叶向前跑去。真的也想像树叶一样在空中跟着风，没有心事的飞来飞去。

树叶终于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沟里。

他伸出手臂，长长的伸了懒腰。叹息了一声。

“你……天天来这里蹦迪吗？”他停下来，转过头，轻轻的问着她。

“你不喜欢？”

“不是，我是说……”

“有时来，有时不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

“你也在m大？”他想起，她在读大三。

她结巴了一下。

“哦，我……我在工大。”

“哦，工大，我有一个学长，也在工大。”

她慌了起来。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也不想让他看出什么。

“嗯……你告诉我，是不是为一个女孩子不快乐啊。”

“是啊。”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说真话还是骗她？

“那……她漂亮吗？”她小心的问道。

“漂亮啊，比你漂亮。”

她结巴的眼神突然涌上了一层雾气。他一点也没思考他说的话会对她有什么伤害。

“那……她是不是不理你了？所以……”

“是啊。”

他是怎么了，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是啊是啊的，好象他只会说是啊是啊的。不过，最后这一句是啊，她还是满喜欢的。

她看见，他说是啊的时候，他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那么，她真的是触痛了他的内心？

“对不起，我不想……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什么啊？”他愣愣的看着她。

“可你不高兴了。”

“什么呀。”他拍了一下她的头，笑了：“和你没关的。”

她也笑了。有些任性。

“那你现在是为她不快乐吗？”她紧追不舍。

“哎，我说，你这个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啊？”

“难道你比我大吗？”

“那当然，我可以是你的大哥哥啊！”他一副男人样。还别说，经过，她这样一翻问寻以后，心情真的好了许多。

她伸出一只手指：“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她和他拉勾。脸对脸，他捏着她的鼻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幸福就是此刻，你把我抱在怀里的感觉。

2

大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但走在一起的多是年轻的情侣。不知道是别人的甜蜜感染了云还是别的原因。她站在伤的对面，仰着脸，有些突然地问：“你喜欢我吗？”

伤回答不出来。只是网友。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也不是反感。她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得特别顺眼。

伤有些发怔。云问他这句话时他想到了丁家宜，为什么丁家宜不这样问他？他铆希望丁家宜能像云这样，仰着脸，眯着眼睛，幸福而甜蜜的问他这句话？

云的脸变成了丁家宜的，云的声音也成了丁家宜的。

“你不说话，就表示你不反感我。”她替他分析和肯定道。

伤的嘴勉强地笑了一下，思维有点乱。

“你不反感我，就表示有喜欢上我的可能。”

伤又笑了，伤笑的时候，脑子有些乱。

“你喜欢我，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眼神也开始有点迷惑。

“和我在一起，就永远也不会有不快乐，是不是？”

他不知道。这本来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回答不出来，他找不到所需要的答案，闷闷看着云。

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且说得那么唯美和哲学。她的手搂上了他的脖子。好象他真的已经喜欢上了她一样。他的手想插在裤兜袋里，却被她抓在她的手里了。

“你相信吗？第一次和你相识在qq号里，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知道，你现在不一定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可是，我肯定，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伤想把目光移开，却听她在说：“伤，抱抱我好吗？”

伤为难地看着她。第一次，第一次见面，这样好吗？何况，他只是不快乐，才约她出来，他想，和她在一起，也许会快乐的。他可没想到，和她第一次见面，要发生这么多自己没有准备的事。他没有理由抱她。虽然他的内心深处很想体会一下抱一个人的感觉。

他的手迟疑着，迟疑着，目光也跟着迟疑起来。

“你……你多大？”他艰难地说出来。

“我不是告诉你我18了吗？不是告诉你我大学二年在读吗？”她有些不悦。

“可你的脸告诉我，你最多只有17岁。还有……”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所以，我让你抱抱我，你一直迟疑着，是不是？”

“对不起……”

他不想伤害她。他想走开。他想到了丁家宜。他不可以把她当成丁家宜。

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风尘和沧桑。而这些风尘和沧桑是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称的。在他的想像中，她应该是大二在读。

“这和我爱你没有关系的。”她的眼泪无比伤感的流了下来。同时双手在他的脖子上放下，像一个人突然从悬崖上掉到深渊里一样。

他的心疼了一下。

他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束手无策地看着她。有好大一会儿，他听到她的眼泪掉在地上碎开来的声音。悲凉而无助。连空气也凝固了。

突然，她跑开了，和她的眼泪，在这个本来就很缤纷的夜里，一起穿破了黑暗和黑暗之中的寂寞，在大街上飘飞。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像一片离开母体的树叶。

“云……”他终于张开嘴巴大叫着，然后，和她的眼泪一起飞了起来。

在一番气喘吁吁之后，他在后面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不放开，她挣扎着。她大叫着。

她说：“你走开！请你走开！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不要！”

他说：“云！你不要这样好吗？”

他松开了她。她终于停下来，站着，不回头。

她背对着他说：“你在想她？”

“云，我没有，我只是想，我们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