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丁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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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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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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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952字

于福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张俊的剑落了下来,但没有砍在于福身上,而是砍掉了桌子的一个角。


张俊冲吓得抖成一团的于福怒喝道:“该死的东西,还不快把大小姐给我请来!”


于福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不多时,于福带着被卸掉刑具的云紫走进来后,然后知趣地退了下去。


张俊望着云紫,道:“紫儿,你的事情爹爹都知道了,不要紧,于知县不会再追究你杀人这件事了。堂堂一朝大将军的女儿杀一两个泼皮无赖算得了什么?”


云紫冷漠地说道:“除恶就是扬善,我不像你乱杀无辜,我杀方刚是为云梦山老百姓除害,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有罪,也不用你来救我!”


张俊抚摸着云紫手腕处的伤口,道:“爹爹并没有说你杀人杀得错嘛,你遭受了这么大的折磨,真让爹爹心痛啊,等你交出恒天宝剑后,爹爹一定找于福那个狗官算账,让他知道大将军府大小姐的厉害!”


云紫把手从张俊手里挣脱出来,正色道:“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我也没有你这么一个祸国殃民、残害忠良的爹爹,我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张俊生气地扬手欲打云紫,却又放下了手,哄劝道:“紫儿,你一时任性,出言偏激,爹爹不怪你,你想行走江湖,爹爹也不拦你,只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


云紫打断张俊的话,道:“我必须交出恒天宝剑,对吗?”


张俊近乎哀求道:“紫儿,那恒天宝剑非同寻常,它关系到爹爹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啊,快把恒天剑交给爹爹吧!”


云紫坚定地说道:“你痴心妄想!我就知道你找我就是为了找回恒天宝剑,然后拿着它去讨好你的新主子,换取他们对你的信任。恒天宝剑是比阳王生前的爱物,杀过无数贼人,汉兵闻之丧胆,比阳王用它建功立业,你用它是玷污了圣物。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恒天剑在哪里,世上除了我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恒天剑的下落!”


张俊终于沉下了脸,咬牙切齿道:“紫儿,你太过分了,为了找你、找恒天剑,我贵为大将军踏破铁鞋亲自到处寻找你,昨天晚上在客栈里还险些被刺客杀死。我问你,恒天宝剑你到底交不交?”


云紫倔强地说道:“不交!”


张俊瞪着云紫,道:“紫儿,既然你张嘴闭嘴不承认是我的女儿了,又不交出恒天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云紫冷冷地一笑,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吧,反正你是得不到恒天剑的!”


张俊刚要开口,于福从外面走进来,冲张俊和云紫献媚地说道:“大将军、大小姐,下官备好了酒席,一来为大将军接风洗尘,二来给大小姐陪罪。下官狗眼不识金香玉,近日得罪了大小姐,来生愿为大小姐做王做马侍奉大小姐。敬请大将军和大小姐入席。嘿嘿……”


云紫眼珠转动,有了主意,对张俊道:“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说着往外就走,走了几步,突然转身,从张俊腰中拔出佩剑,迅速将宝剑压在于福的脖子上,挟持了于福。


张俊和于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于福身子哆嗦、嗓音颤抖道:“大……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什么……呀……”


张俊大声喊道:“死丫头,你……你想干什么?”


云紫傲然对张俊说道:“放我出城,否则我就一剑宰了这狗官!”


于福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大将军……你们……你们……父女……为……什么……反目……啊……”


张俊对于福道:“这件事不用你多嘴!”


云紫对于福道:“狗官,你们的大将军是一个认贼作父的小人,是更始朝的败类!”


张俊道:“紫儿,你不要胡来,你以为躲过了今天还会躲过明天吗?告诉你,不找到恒天宝剑我绝不甘心!”


云紫毫不客气道:“我也告诉你,恒天宝剑绝不会再落到你手里的,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张俊气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于福哀求地对张俊道:“大……大将……军……救……救……我啊……大小……小姐……可……可是……杀人……不……不眨……眼……哪……在……在下……也是……朝……朝廷……命……命官……哪……”


云紫对张俊道:“狗官,你的命在本姑娘手里,谁也救不了你,除非你老老实实送本姑娘出城!”


于福急忙点点头,颤声道:“大……大……小姐……我……我送……送……您……出……城……”


云紫喝道:“少啰嗦,快走,敢耍花招本姑娘让你第一个狗头落地!”


于福道:“是……下……下官……知道……知道……”


云紫挟持着于福往外走,张俊无可奈何地望着云紫走出了县衙。


云紫挟持着于福来到一片树林里,看看后面没有追兵,把于福推倒在地。


于福望着云紫,哀求道:“大……大……小姐……这……这回……该……该……放了……我……吧……您……您……答应……的……”


云紫道:“我只说过让你送我出城,并没有说饶你不死,就像我在死囚牢中熬过了三天你也不放我走一样!”


于福体若筛糠,爬起来跪倒在云紫面前,道:“大……小……姐……您……您……就……饶……饶了……我……我吧……求……求……您……了……”


云紫怒视着于福,道:“你要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我自然不会杀你的,可是你品质败坏,我饶了你狗命,老天都不会答应的,也有违我替天行道的意愿!”


云紫说着,手起剑落,刺穿了于福的胸膛。于福倒地身亡。


云紫轻蔑地望了望于福的尸体,身子虚弱地险些跌倒,但强挺住没有倒下去,见身旁青藤上挂着一个野果,迫不及待地一把摘下来,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随后又四处寻找野果,却找不见了,步履蹒跚地向树林深处走去。


云紫走走停停,边走边把能充饥的花果之类的东西往嘴里填,但那些东西实在太少了,极度的饥渴、劳累使她终于筋疲力尽地跌倒了,尽管如此,她依然往前爬。


云紫慢慢爬出了树林,又爬进了一片半人多高的草地中。她停下爬动,吃力地用宝剑一点一点挖草根,半晌挖出一簇草根,忙不迭地塞进嘴里,咀嚼着咽进肚里。然后又艰难地挖出了第二簇草根,手被剑锋割破,但她全然不顾,刚把草根塞到嘴里,头一低,晕了过去。


毒热的阳光照射着云紫一动不动的身子……


正是日落时分,官道旁一座小饭铺里,剑岚正在吃饭,吃着吃着,她突然感到头晕眼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三名更始军军士相继从灶间走出来,围在剑岚身旁。


军士甲得意地大声说道:“哈哈哈,王剑岚哪王剑岚,你中了蒙汗药了,再高的武功也不如张大将军的计谋高哇!”


军士乙道:“这几天咱们总算没有白白在这里守着,赏钱是领定了!”


军士丙笑道:“咱有福气她倒霉,快套车把她拉回京城交给大将军发落去吧!”


军士甲点点头,道:“嗯,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三名军士把剑岚抬到饭铺外一辆马车上,军士甲赶车,军士乙和军士丙坐在车上,马车在夜幕下行驰着。


军士丙心里说道:“抓住了王剑岚,这功劳与其三个人分哪里有我一个人享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常礼!”


军士丙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突然插进了身旁军士乙的胸膛。猝不及防的军士乙惨叫一声,翻身跌下了车。


正在赶车的军士甲被军士丙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赶忙停住车,从车上跳了下来。军士丙也从车上跳下来,手持钢刀扑向军士甲。


军士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操刀在手,嗓音阴冷地对军士丙道:“你小子真够狠的,想贪天功?办不到!”


军士丙目露凶光,道:“少废话,你也活不了多一会儿了,上阎王爷那儿喊冤去吧!”


二军士在马车旁拼杀起来。拼杀过程中,军士甲一刀砍在了马屁股上,马负痛嘶鸣一声,拉着车狂奔起来,一直离开官道跑进了一大片荒草地中,车上的剑岚和宝剑一起被巅簸下了车,落在了草丛中。马车依然在前奔,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汉兵营盘里,马援在帅帐外练刀,赵珏在一旁陪伴着。


马援练到兴处,一刀劈向一块栓马石。火花迸射,钢刀折为两段。


马援扔掉手中的半截刀,喃喃自语道:“大将没有宝刃,如同俊鸟没有翅膀。唉,遗憾,遗憾哪!”


赵珏走过来,抱拳行礼道:“大元帅,末将惭愧了,这次长安之行没能将恒天宝剑从张俊手中拿过来献给大元帅,实属无能。不过末将想,那恒天宝剑张俊是不敢不献给大元帅的。现今世上也只有大元帅您才能有享用恒天宝剑的资格!”


马援闻言仰天大笑道:“赵珏将军,你是说本帅和恒天宝剑有缘分吗?”


赵珏道:“是的,末将就是这样认为的。”


马援点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头。


一军士来报:“启禀大元帅,昨夜晚间我军侧翼营寨受到了绿林军的袭击。”


马援惊诧地问道:“什么?绿林军?哪里来的绿林军?”


赵珏对军士问道:“他们的头领是谁?”


军士道:“是王凤之子王通,他们打的就是绿林军的旗号。”


马援轻声道:“绿林军,绿林军……王通……”


军士道:“大元帅,小人还有军情禀报,几支更始兵正在往建康一线调遣,大有抵抗我军的势头,请大元帅定夺!”


马援皱起眉头,对赵珏道:“赵珏将军,不幸被你言中了,更始兵抵抗力量虽然是强弩之末,可也不能掉以轻心,看来不可贸然进军长安啊。”


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浇淋着草丛中的剑岚。


剑岚渐渐醒了过来,自言自语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这是什么地方?”


剑岚随手摸到了身边的宝剑,扶着宝剑站起身,借雷电之光环顾四周,发现身边有一棵歪歪斜斜的小树,四野雨雾茫茫、漆黑如墨,她脸上充满焦急、惶惑的神情。


剑岚拔腿朝一个方向走去,想走出荒草地,刚走几步,左臂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只好一边手捂伤口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暴雨继续在下,雷声、雨声交混在一起,闪电耀眼的光不时照射在剑岚身上,使她在天地间显得格外渺小、孤独、乏力。


剑岚不断摔倒,不断爬起来向前走。


走了好长时间,剑岚被什么东西绊到了,随着又一道电光闪过,剑岚发现绊倒自己正是先前看到的那棵歪歪斜斜的小树,爬起来,靠在小树上、疲累地大口大口喘息,右手依然紧紧捂着左臂的伤口。


片刻之后,剑岚强忍住晕眩,继续顽强地向前走去,但最终又回到了原地。反复几次,剑岚终于一头栽倒在了泥水中,暴雨仍肆虐般地浇淋着她。


剑岚几次想爬起身,但都没有成功,无可奈何地躺着,进入了半清醒半昏迷状态,但在心里说道:“我不能死,我要找到哥哥,我要杀汉兵除奸贼,给王伯父、云哥、爹爹和吴大叔报仇雪恨,给战死的绿林军将士报仇雪恨!”


剑岚耳边又响起了王凤的遗言:“重整……王……家……军的……重……重任……落……在……你们……身……身上……了……”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能死!不能死!”剑岚喃喃自语着。


剑岚眼前出现了幻觉:王云满面含笑地站在了她面前,正在用温情的目光望着她。


剑岚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深情地呼喊道:“云哥,云哥——夫君,别离开小妹,好吗?小妹想你啊!”


王云望着剑岚,柔声道:“岚妹,我们的心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


“云哥,小妹是要死了吗?”


“岚妹,你的壮志未酬,不会死的。”


“云哥,小妹好累啊!”


“岚妹,你会振作起来的!”


剑岚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果真慢慢站了起来。


王云拉住了剑岚的手。


剑岚问道:“云哥,我这是在哪里?什么走不出去?”


王云笑道:“岚妹,云哥带你离开这里。走啊,走。”


剑岚感觉王云在领着她慢慢往前走。


不多时,暴雨停止了,剑岚发现自己走出了荒草地,脚下有一条崎岖的小路。也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剑岚清醒过来,幻觉消失了,王云不见了。


剑岚站在路中央,回首望着那片荒草地,眼里涌出了热泪,激动地喃喃自语道:“云哥,你来到我身边了,是你把我领出了迷途,我知道你会帮助我的,你的岚妹不是孤独的人……”


剑岚哭罢多时,手捂伤口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点灯光,剑岚精神一振,向着灯光走去。


剑岚寻着灯光走去,发现路边有一间破旧的土房,里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哭声。


剑岚好奇地捱到窗前,从钉着几块木板的窗子往里张望,只见房内摆设极为简陋,可看出主人非常贫困,一张塌了半边的土炕上躺着一个刚刚咽气的年轻女人,一个身材粗壮、鼻直口阔的青年男子俯在她身上痛哭不止。


青年男子道:“贤妻啊,我姚路对不起你啊,我是一个无用之人,不能陪你白头偕老,不仅无钱给你治病,就连给你买一口薄板棺材都办不到啊……贤妻,你随我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我来生就是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贤妻,你走得太急、太苦了呀……我姚路空有一腔报负,空有满身武艺,连自己的妻子都养不活,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人间!贤妻,你在黄泉路上慢走几步,为夫追你去了……”


他说着,从墙上摘下宝剑,拔剑出鞘,眼睛一闭,欲自刎。就在这时,从窗外飞进来一柄宝剑,把他手中的剑击落在地,紧接着,剑岚破窗而入,站在了他面前。


青年男子惊诧地望着剑岚。


剑岚望着青年男子,惊喜地问道:“你就是……姚路……姚将军……姚大哥?”


姚路点点头,惊诧地问道:“不错,我就是姚路,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


剑岚热情地笑道:“姚大哥,咱们是一家人哪!”


姚路依然惊疑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剑岚道:“姚大哥,我就是王凤的女儿剑岚哪,爹爹曾经提到过你,对你的武功赞叹不已,也总想请你一起重整绿林军,可一直不知道你的下落,没想到我今天见到了你!”


姚路惊喜问道:“啊?你是王将军的女儿?我们真是一家人哪!王将军可好?他没有像比阳王那样遭赵萌、张俊的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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