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连官兵友情纯

作者: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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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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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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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090字

火车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运行,于次日到达了七连。尽管七连士兵的面孔很陌生,只有6个本省的老乡,但是从他们的言行中便能看到一种真诚和纯朴融通于这个肌体内,官兵的关系也显得平等而和谐。


林少华被分配到一排一班当班长,主要任务是国防工程勘测。


指导员张世勇,个头虽然不高,但浓眉大眼,说话总是笑呵呵地,给人感觉和蔼可亲。


连长王从新,是个面善之人,为人随和,不仅实干精神强,而且作风雷厉风行,为人处世显得严谨而公正。


排长石永宽,是个风趣之人,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在他身上看不出军人的半点严肃劲,战士们个个显得活泼奔放。


林少华到七连的当月便随当地的地质勘探局实习,虽然每天工作起早贪黑,有时是风餐露宿,满身泥土,但心里非常快乐,因为他不仅每天能穿梭于繁华都市的街头巷尾,也能领略原野的芳香和静默。这些不仅开阔了他的视野,而且还增强了他对动态和静态的感受力,一种写作的欲望充斥着他。


一天他路过中国诗社,便随手将诗社地址抄了下来,他想积累乐观的感受,再度投稿。


实习结束后,在连长和排长的带领下,林少华也随部队南下执行勘探任务。这也是林少华两年多来,第一次执行正规的特种任务,虽然没有其他连队那么神秘和气派,但也足够他高兴的了。他每天工作在一望无际的旷野和田园,工作在波浪滚滚的长江岸边,浓郁的晨雾,湛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原野的芬芳,这些都成了林少华创作的源泉,大自然成了他理想的工作室。


工作间隙战友们的戏耍打闹,干部战士伴着风儿哼唱着电影插曲,故事会上的朗朗笑声,这些纯洁的心灵,很快解冻了林少华心里凝滞的冰霜,随着春光明媚,欢快的容颜又挂在了他的脸上。这期间林少华写了不少随感和诗歌,他用真情实感描绘大自然,描绘理想和人生。他在一个多月的执行任务期间和战友们紧紧地融合到了一起。由于林少华内外兼修的性格和质朴,很快赢得了官兵的信任和认同,每当战友们有文字上的求助,他是有求必应。就连指导员张世勇,有政治思想辅导任务时,也喜欢提前和林少华探讨一番,他觉得林少华的逻辑思维和良好建议,有助于在讲解时让战士们广泛接受。


林少华是一个善于融入整体的人,他没有因自己有一些文学修养和爱好而飘飘然,更没有自不量力的傲慢过。恰恰相反,他总是把雅的藏匿起来,把随和呈现给人们。所以他的才气有时也是在俗气中应运而生,甚至就是一段笑料。因而他不会在军营里做一个超凡脱俗的雅士,也不会做一个思想的孤独者,去品尝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明白那样做自然会远离群体,就因为林少华倾向于整体,融入整体,才拉近战友间的距离,无形中也增强了亲和力,才会有人敢于当他的面推心置腹谈论隐私。


这一天工作午休时,排长石永宽鬼鬼祟祟地把林少华叫到一个田埂边,又羞涩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小声说:“少华,我未婚妻是一名中学老师,她一给我写信就甩些文词,搞得我晕头转向,不知啥意思。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看也就你能看懂,千万别跟那帮小子说,不然他们又该耍弄我了,尤其二班长嘴太损,绝对不要和他说。”


林少华接过信说:“排长,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咱是保密部队的士兵,这点规矩我懂,我林少华你还不相信嘛。”说完他就认真地看起了信。


信的开头是一般的问候,中间一段这么写道:“永宽,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本该欣喜若狂,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我觉得你很陌生,仿佛你是从远古而来,看着现代文明发呆,仿佛你是腰佩青铜箭的士兵,不辞辛苦地给我讲述古战场的刀光剑影,让我感知你的文化之水,随着枯竭的思维而溃退……”林少华像个行家似的,边看信边摇头。他问排长:“排长,你写信时都写啥内容?”


排长回答:“就是部队的事情,今天完成了任务受到了表扬,明天又要执行新的任务,就这些。”


林少华说:“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嫂子是个有文字修养的人,不过你得改变自己,否则你们有吹的可能,她可是话里有话。”


排长急不可耐地问:“怎么讲?什么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少华说:“你没发现她这段话嫌弃你文字没长进观念死板吗?又在试探你下一封信怎么回答她,说俗气点她是在瞧不起你千篇一律地汇报工作。”


排长严肃地说:“吹就吹吧,玩文字多累呀。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有的是嘛,咱好歹也是个当代军官。”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又问林少华:“你说该如何给她回复?怎么写合适?”


林少华想了半天说:“你可以写一封反戈一击的回信,写得越激昂越好,越透彻越好,她自然很快就会向你服输。”


排长说:“我也不会写呀!你就帮助我起草一份,我抄写一下寄回去不就完事了吗,这事就交给你了。”


林少华故意推辞说:“这可不成,我是从未谈过恋爱的纯小伙,我怎么能把自己的童贞,献给从未见过面的嫂子呢?到头来不成我俩谈恋爱了嘛,要谈出感情来我可是拿得起放不下,那时你就骑虎难下了。”


排长瞪着眼睛对林少华说:“我告诉你少华,本排长从不求人,求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你还拿上把了,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对你来说这就相当于中央军委的命令,不然我就让你在操作台上一天干到黑,就是不让你下来,好好让你品尝违抗命令的滋味。”


林少华说:“你敢!一会我就把你的秘密都告诉二班长,让他好好戏耍你一番,看看你还敢不敢命令我。”


石排长一听赶快笑嘻嘻地说:“书归正传,好好给我起个草稿,到时我给你多留些好糖块,本排长诚心求助,希望少华同志给个面子。”


林少华笑了笑说:“排长,你就放心吧!别的我不能保证,就信中的这段话而言,我保证能驳的文人嫂子哑口无言。尽管我没写过恋人的书信,但没有意外的话,她接到信不久就会主动来找你,当然这是我估计的。”林少华和排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在完成特种任务回到连队后,林少华由于带领一班战友任务完成得好,全班被连队点名通报表扬,林少华本人还得了个口头嘉奖,其实林少华心里清楚,这个口头嘉奖是捡来的。


那是在执行特种任务期间机械零部件损坏了不少,连里就在当地购置了一些部件,大概费用1000多元,连队派人到当地的军队留守处财务报销费用,军队财务以没有此项科目为名加以拒绝。这时连长和排长都非常闹心,如果把票据拿到团里报销,也会受到团首长批评,因为连队也有备件携带少的责任,林少华看到连长闹心的样子也很着急。便问连长:“上边有这方面的文件吗?如果有凭据我想他们一定会给报销的。”


连长说:“好像是1975年上半年总部发过文件,但多少号文件记不清了,其中一条是:在极其特殊情况下,a03执行任务期间,所发生的机械磨损费用由驻守部队财务支付。”


林少华说:“只要有规定就行,你把票据给我,我过去再试一下吧,说不定他们还能改变主意。”


连长摇了摇头说:“希望不大,都去好几次了,他们管财务的不好说话。”连长说着就把票据找了出来,林少华从连长手里接过票据后,转身直奔财务而去。


到了财务室,林少华问谁是财务主管,有一个体态较胖的军人指了一下在大办公桌前就座的军官说:“这是我们黄科长。”


林少华穿着工作服走到科长面前郑重而严肃地说:“黄科长,我是03部队的,今天过来一不是找你报销,二不是来求你帮助什么。”然后拿出收据推到他面前说:“我只希望你能把不予报销的字样签到票据上,就说报销无依据就行,我们回到北京对总部好有个交代,到时我们对首长说:总部1975年上半年发的a级文件至今没有到达b13工程守备处,好让首长追究发文部门的责任。其实这也是为你们开脱责任,不然因为这1000多元钱使我们延误了返回行程,别说我们,就是你们后勤部长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是文件管理不当出了漏洞问题就更大了,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部肯定要追查的,到时管理者受处分应该没有悬念。”


林少华说完转身就要走,并回头对黄科长说:“黄科长,你看怎么措词好就怎么写吧,我一会回来取票据,反正你们没有接到上边文件也很为难,我完全理解。”说着就往门外走去,还没等林少华走远,黄科长就大声喊了一声。


他坐在椅子上朝门外喊到:“同志,请留步!我再想想是不是有这个文牛,时间长了记不清了,但是咱不能给上级首长添麻烦是不是?你先回来坐下说。”


他看林少华转身走了过来就起身让座,然后笑容可掬地对林少华说:“都是部队之间的事,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就行,给你们报了不就完事了嘛,因为这事整到总部去,总觉得不太好,再说咱以后还得打交道呢。”


林少华依然用严肃的表情看着黄科长,沉默了一会说:“黄科长,其实真就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都是人家主动找我们问有没有需要报销的,可到你们这里就是另一种态度,咱不都是在总部领导下的兄弟部队嘛,既然报了,我就不说啥了,不然我就真想探究个明白。”


黄科长边应酬着林少华,边招呼胖子军官:“王助理,马上给予支付,马上给予支付,今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就看着办吧,你是财务助理啥事别太机械了。”


就这样连队去了5次没办成的事,被林少华轻松办成了,连长自然高兴。为此这次连里特意给林少华一个口头嘉奖。


林少华回到连队休整期间,把自己写的诗歌,《高高的支架》、《悠悠的白云》、《小草问我》、《瞬间》等数首诗歌投到了诗社,因为所用地址是信箱,也就不担心泄密之事了。不长时间他收到了诗社邮来的22元稿费,林少华此时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倒不是为了获得的财富而喜悦,只是觉得被大诗社采纳了稿件而自豪,说明自己的创作水平有了进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