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蛮魏国强索不得起刀兵(2)

作者:寒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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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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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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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826字

“是啊!”庞涓附和一句,猛地一拍大腿,“对了,他们仗恃的是太子,你我有个现成的帮手,何不寻他来着?”


“你是说——公子嗣?”


“是呀。”庞涓急切应道,“此番伐魏,公子嗣身为副将,作战勇敢,进退有度,举止得当,我观公子,未来不可限量。听莲儿讲,自公子卬殉国,诸公子中,能得王上心意的只有公子嗣。”


“公子嗣淫而失制,愎而失断,不足谋事矣!”张仪一言否定。


“这……”庞涓略怔,“张兄何出此言?”


“此番伐赵,公子嗣得任副将,是因为出身,而非因于战功。伐赵前后,公子嗣未筹一策,未出一谋。赵人撤离邯郸,将军出战孙膑,留公子嗣于赵,大小诸事,公子嗣皆无主张,悉听在下决断。在邯郸数月,公子嗣唯决一事,即滞留赵宫,不舍昼夜,肆意游戏宫室嫔妃,***之名风靡邯郸,赵女躲之如躲瘟神。”


“这这这……”庞涓苦笑一声,“是在下看走眼了。在下一直以为公子嗣勇武,是个将才呢。”看向张仪,“公子嗣不可指望,如之奈何?”


“听说我王患上风湿,你我该当入宫叩安才是。”


“是哩。”庞涓醒悟,笑道,“军国大事,当禀王上定夺,是在下绕道了。”


“贤弟拿上这个!”张仪拿出一囊,递给庞涓,“此囊里是几剂药膏,为楚人秘方所制,专治风湿,灵验得紧!”


“张兄真是有心,连这个也备好了。”庞涓叹服。


“非为王上所备,”张仪坦诚应道,“香女代在下受蜀女一刺,伤及肩胛,一遇湿寒即疼痛难忍,在下心实不忍,四处求治,不久前得到秘方,制成此膏,寻人试过,颇为灵验。偏巧我王也是此病,由庞兄献上,岂不为美?”


庞涓谢过,袖起药囊,与张仪入宫觐见。


御书房里,惠王斜躺于榻,微微闭目,任由宫人揉捏其腿,毗人则站在旁侧,抑扬顿挫地小声吟咏一道道奏疏。


一阵脚步声响,宫值走进,禀道:“武安君、张相国入宫叩安,在外候见。”


惠王坐直身子,挥退宫人,朝毗人努嘴。


毗人搁下奏疏,唱道:“王上有旨,宣武安君、张相国觐见!”


张仪、庞涓趋入,叩安,庞涓叩道:“儿臣听闻父王龙体有恙,诚惶诚恐,特来叩安。”


“呵呵呵,老毛病了!”惠王指指左腿,“是这左腿,当年与韩、赵战于浊泽,寡人受赵人一箭,伤及骨头,但凡湿气上泛,就会犯病,前日厉害,今朝好多了。”


“父王,”庞涓双手奉上膏药,“此药膏为楚人秘制,专祛风湿,儿臣求请父王一试。”


“好好好!”惠王连说几个好字,看向毗人。


毗人接过药膏,收藏起来。


“二位来得正好,”惠王赐席,见二人坐下,指向旁边一堆奏报,“这些奏报,寡人听得心烦,正要召请你俩呢。”


“可为灾情?”张仪看向奏报。


“唉。”惠王长叹一声,“各地闹灾,青黄不接,各郡各邑,都在向寡人伸手要粮。寡人……”


“我王勿忧,”张仪奏道,“各地灾情臣已悉知,也将灾情奏报秦人。秦王闻我有灾,旨令蜀地调运米粮三万石,这辰光已在途中,不日将运抵河东,或可解我水火之急。”


“哎呀呀,”惠王两眼放光,喜不合口,“好爱卿呀,此等佳音,你当早些禀报才是!”


“臣也是刚刚得信,不敢有一刻耽搁。”


“唉,”惠王长叹一声,对庞涓道,“事到临头,真正助我的,仍旧是秦人。只是,秦王如此慷慨,倒是出乎寡人之料啊!”


“非秦王慷慨,”张仪奏道,“是秦王顾念秦魏睦邻大略,不计其他。不瞒王上,据臣所知,去年河东大旱,与河东一河之隔的河西,乃至关中,也是滴水未下。关中,也缺粮啊!”


“这这这,”魏惠王急了,“秦人既也缺粮,却来助我三万石,叫寡人……如何是好?”


“我王无须为秦人忧心,”张仪侃侃言道,“秦人有蜀地粮仓,饿不死人。不瞒我王,蜀地是臣一手开拓的,一眼望去,真叫沃野千里啊!这且不说,蜀人善于治水,无惧旱涝,所产粮食吃不完,全都喂鸡喂猪了!”


“啧啧啧,”惠王赞道,“秦王得蜀,是得个大宝啊。”


“不瞒王上,”张仪应道,“秦王当年却不这么想。当年秦王气恨我王约纵亲六国攻秦,定下国策誓与魏战,臣以为不智,力劝秦王避强就弱,与魏睦邻,向西争蜀。秦王初时不从,后从臣谏,用臣之计平巴得蜀,方有今日。”


“唉,”魏王再次出叹,“是秦王命好运好,得与巴、蜀结邻,寡人这里……”


“在臣眼里,我王之命远比秦王好,我王之运也不比秦王差呢。”


“哦?”


“大王请看,”张仪指向东方,“自大梁以东,泗下千里沃野,尽皆弱国,自大梁以北,太行之东,直至燕国蓟城,沃野之广,远甚于泗下。至于齐国五都之富,臣……”


“这这这……”惠王苦笑一声,做出无奈表情。


“大王,”张仪声音洪亮,信心满满,“秦王能得巴蜀,非秦王命好运好,是秦王看重军备,视军备为首务。自商君变法以来,秦举国皆兵,所有男儿幼习兵器,无不以战死疆场为荣。观秦人三军,阵之严整,律之严苛,械之精良,粮之充裕,天下无可匹敌。能与秦军一战者,唯有庞将军制下的大魏武卒。两强相撞,必是两伤,这也是臣力谏秦王舍魏争蜀的本因。秦得巴蜀,即可谋楚。楚地本属南蛮,秦人得之,无伤中原毫毛。中原沃野,何止千里,臣劝秦王留给大魏武卒,留给庞兄,留给大王。臣之用心,不谓不苦,还望大王怜之。”


惠王长吸一口气,微微闭目。


“父王?”见惠王迟迟没有开眼,庞涓小声提醒。


“唉!”惠王终于给出一声长叹,重重摇头,“老矣,老矣,寡人垂垂老矣!”


“我王差矣,”张仪应道,“自古迄今,人无万岁,终有一老,亦终有一死。然而,有何人是为自己而生,又为自己而死呢?偌大一个魏室,真正立国不过四世,难道我王能够忍看大魏社稷于王百年之后一朝崩塌吗?”


张仪所言,字字锥心。


惠王打个寒战,抬头看向庞涓:“贤婿,听说你要重建武卒,可有此事?”


“儿臣正有此意。”庞涓朗声应道,“儿臣已聘两万勇士,万事俱备,只缺甲胄。”


“单是甲胄,倒是易事。”惠王转对毗人,“传旨白虎,让他赶制两万套甲胄。”


“王上,”毗人小声禀道,“司徒大人有奏疏在此,就是方才老臣吟咏的。”


惠王这也想起毗人方才所念的奏疏,回到现实中,老眉渐渐凝起,转对张仪:“据司徒所奏,甲衣多由乌金铸制,单套甲盔即需乌金二十余镒,两万套需五十万镒。近年乌金价钱看涨,直追黄铜,五十万镒乌金需金逾万镒,而国库仅有不足三千镒,单是伤亡将士的抚恤也需八千镒,尚差五千缺口。”


“这些儿臣晓得,”庞涓应道,“乌金大多来自韩室,我可暂且拖欠几日,待国库充盈,加利还他就是。”


“嗯,这倒不错,”惠王微微点头,对毗人道,“召司徒!”


白虎赶至,惠王拿出他的奏章,道:“白爱卿,据你所奏,两万甲胄难在乌金,乌金难在金钱。方才武安君提出一个奏议,就是暂欠韩人,待国库充裕之时,我可加利归还。寡人以为奏议不错,特召你来,看如何与韩人磋商此事。”


“回禀王上,”白虎苦笑一声,“臣早与韩人磋商过此事,韩人不肯拖欠。”


“咦?”庞涓大声问道,“借钱还钱,此乃古今生意之意,韩人既然与我做的是生意,为何不肯拖欠?”


“回禀武安君,”白虎不卑不亢,“前几年我们定制甲盔、弓弩、革衣、车马等物,尚有许多旧账,折金不下三千镒,迄今未还,韩人不肯再欠了。”


“岂有此理!”庞涓震几怒道,“旧账归旧账,新账归新账,堂堂大魏,还能拖赖他们不成?”


“武安君大人,”白虎也生气了,“生意之道,讲究公平,欠账还钱,买卖自主,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今我欠账不还,韩人中断生意,皆是常理……”


“够了!”庞涓几乎是喝叫。


“你……”白虎也是气急了,满脸红涨,鼻孔里冷冷地哼出一声,竟然忘记是宫中,忽地站起,一个转身,大踏步径去。


“唉,”望着白虎气冲冲远去的背影,张仪故意出声长叹,“司徒大人仗恃何势,竟把大王的御书房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了!”


“拟旨,”惠王被张仪的话激怒了,转对毗人,“暂免白虎司徒职,让他闭门思过一月!”


夜色已深,白家祠堂里,一盏孤灯,几炷香火。


白虎跪在白圭灵前,没有悲泣,没有诉说,只是静静地跪着,如一尊雕塑。


在他身后站有许久的老家宰轻声禀道:“主公?”


白虎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见。


“主公,”老家宰抹把眼泪,声音更轻,“这都交三更了,夫人房里……灯仍在亮着,是在候您呢。”


白虎起身,复又跪下,如是数次,行三拜九叩大礼,礼毕,将白圭的牌位取下,小心翼翼地装进他已备好的箱子里。


“主公,您……这是何意?”老家宰愣住了。


“阿叔,”白虎把一双泪眼看过来,“诗曰,‘莫我肯顾,适彼乐土。’此地我们守得太久了,也该挪个地方。明日晨起,你安排人手,收拾行李,整备车马,后日鸡鸣时分,我们出城。”拿出一只红布包裹,递过来,“还有这枚印玺,使人呈送上卿府,让他转呈魏王。”


老家宰双手接过印绶,老泪流出。


白虎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门。


夫人绮漪当门而立。


“夫君,”绮漪问道,“我们欲往何处?”


“韩国阳翟。”


“主公!”老家宰打个惊怔,急赶过来,“阳翟去不得,万万去不得啊!主公要走,当去宋地定陶。”


“为什么?”白虎问道。


“主公呀,”老家宰忧心忡忡,“阳翟的大小生意人之所以赊账于魏,不外乎二因,其一是老白家的面子上,其二是你这个司徒身份。今日主公不做司徒了,老白家也早不做生意了,魏国欠下数千镒的债务,主公此去,岂不是……”


“阿叔所言极是,”白虎淡淡一笑,应道,“阳翟大小客商之所以赊账于我,是冲我白虎的司徒身份。白虎今日不是司徒了,于情于理,也都该当去对所有客商有个交代,至于是打是罚,就由他们处置吧。”


看向绮漪,“夫人,是不?”


“夫君,”绮漪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绮漪听夫君的。无论夫君到哪儿,即使上刀山,下油锅,绮漪也愿跟从!”


翌日晨起,朱威得知白虎欲走,急急赶来,再三苦劝,白虎执意出走。朱威挥泪作别,回到府中,越想越闷,加之前些时积劳成疾,身体本就不适,干脆告病不朝了。


“你要与阿大去阳翟?”庞涓不可置信地盯着白起。


“是哩。”白起郑重点头。


“何时动身?”


“明日鸡鸣,城门开时。”


庞涓在厅中紧踱几步,顿住,将手重重搁在白起肩上:“起儿,你不去阳翟,好不?”


“为什么?”


“义父不想让你去。”


“义父为什么不想让起儿去?”白起歪头望着他。


“因为……因为……”庞涓支吾一下,接道,“义父离不开你,义父想把你留在身边,想使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就像义父这样?”白起眼睛睁大。


“不是就像,”庞涓在他的肩上加力,“义父相信你一定能超过义父。”


“义父凭什么相信?”


“就凭你的起点是在义父的肩膀上。”


“义父,让起儿想想,成不?”白起仰脸恳求。


“你不能想,你须马上回答我,究竟想不想成为一个超过义父、驰骋列国的无敌将军?”


“起儿想,起儿做梦都想!”白起略顿一下,转过话头,“可……起儿不能答应义父。”


“哦?”庞涓蹲下来,两眼紧盯住他,“告诉义父,为什么?”


“因为我若留下,就不能为阿大尽孝了。”


“那……你就不想为义父尽孝吗?”


“义父只是义父,阿大才是亲父。亲为仁,仁大于义,是不?”


一直无子的庞涓心头就如被揪过一般,半晌,苦笑一下:“好吧,仁大于义。义父不讲这个,义父不让你去,还有一层原因,你想听不?”


“义父请讲!”


“你阿大去阳翟,是自就死地,你可晓得?义父不让你去,是不想让你去死。”


“为什么?”


“因为你阿大欠下阳翟商贾好多好多钱款,他身无分文到阳翟,必死无疑。”


“啊?”白起震惊,半晌方道,“我阿大为什么欠人家那么多钱?”


“因为国家。武卒需要甲胄、弓弩、乌金,这些多是从阳翟商人手中购买。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你的阿大身为司徒,是保人!”


白起陷入深思。


良久,白起抬头,郑重地看向庞涓:“回禀义父,若是这样,起儿更须同去。”


“哦?”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阿大欠债,舍身偿还,是义。身为嫡子,身为魏民,起儿若有躲闪,于父母,是不孝;于国家,是不忠;于债主,是不义。义父难道要起儿去做一个不孝不忠不义之人吗?”


见白起小小年纪竟能讲出此话,庞涓深为震撼,轻抚其头,道:


“好一个起儿!”转身进屋,拿出当年自己一字一字默写出来的六章吴子兵书,递交给他,“这本《吴子兵法》是鬼谷先生当年传授义父的,今朝义父送你了。再过八年,待你长大成人,随时来寻义父,义父必将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予你。”


“谢义父赠书!”白起双手接过,跪地叩谢毕,从怀中摸出一朵玉莲花,双手奉上,道,“下月初三是义母诞辰,此花是起儿三个月前为义母定制的,今日事急,只能提前敬上,敬请义父代为奉献。”


“如此贵重之物,你……哪来的钱?”


“是起儿的压岁钱。每年新春,义父、义母、阿大、娘亲,还有老阿公、朱阿公,都给起儿不少压岁钱,起儿收攒起来,全部用在这朵花上了。”


“起儿……”庞涓眼睛湿润了,长吸一口气,道,“既然你用心如此,为什么不去房中,亲手献给你的义母呢?”


“起儿不敢见她。”


“为什么?”


“怕义母伤心。”


白起伏地再拜几拜,大步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白虎出走之后,庞涓不再顾忌,遂以惠王名义拟就国书一封,发给韩王,语气也算诚恳,先申述魏、韩两国历史友谊,感谢韩王对魏室的鼎持,继而请求韩王一如既往,继续支持,随附一张要韩室支持的清单,上面所列各类军需物资,上盖魏王玺印,加附一枚武安君玺印。


张仪征巴蜀那年,韩国大旱,民生多艰,一向生活节俭的昭王韩武却不恤民难,神经质般旨令臣子耗费巨资,大兴土木,在宫城西门起筑一座奢华门楼,史称高门。失时动土,上天有应。楚国有高人预测昭王不能过高门,果不其然,昭王刚好驾崩于高门筑就那日。


继承王位的是其嫡长子宣惠王,拜公仲侈为相,韩举为左司马,执掌三军,使申不害之子申差为司徒,兼管各地工坊。


收到大魏国书,宣王反复,踌躇难决,上面加盖的武安君庞涓玺印,更让他的背脊骨透出丝丝寒意。忖度良久,宣王召到公仲侈、韩举与申差三人,谋议应策。


三位重臣各读一遍,无不现出愠色,尤其是负责工坊的申差。


“庞涓欺我太甚!”申差气愤难平,怒道,“魏人欠我旧账数千镒,阳翟不少工坊由于缺钱购置原料,或濒临倒闭,或已经倒闭,大小商贾谈魏色变,没人愿与魏人再有生意来往。宜阳几家乌金矿主因阳翟拖欠而停止供货,有矿主连矿也封了。”


“司徒所言甚是,”公仲侈附道,“我臣民生资,王室近半用度,多仗阳翟商贾税费,今魏人欠债不还,阳翟商贾怨声载道,魏人不恤我苦,赖账不说,这又蛮横强索,是可忍,孰不可忍!”


“抛开欠款不谈,”韩举的两眼落在国书上,“臣以为,将兵器卖给魏人大是不妥。魏、韩虽为唇齿,但魏自恃势大,从未将我视作盟友。魏所恃者,无非是武卒与虎贲。我所惧者,无非也是武卒与虎贲。


经由邯郸、桂陵二役,武卒、虎贲受损,庞涓之所以要我急备军资,无非是想重振武卒与虎贲。我若资之,是为虎做翼、增益其势了。”


“唉,这些寡人何尝不知?”宣王长叹一声,指国书道,“眼下我弱魏强,假使不允魏人,庞涓加兵于我,该当如何是好?”


“怕他个鸟!”韩举以拳震几,“桂陵一战,武卒十去其六,虎贲十去其八,庞涓已无所恃,我堂堂大韩,有何惧哉?”


宣王转头看向公仲侈。


“诚如韩将军所言,”公仲侈点头应道,“魏势大减,庞涓风光不再,我王不足为虑。”


“就依众卿吧!”宣王本就有气,牙一咬道,“恭请诸位厉兵秣马,收储粮草,拓沟砌垒,寡人这就回绝魏罃,大不了与他一战!”


听闻白虎来到阳翟,大小商贾纷至沓来,将白家居住的客栈围个水泄不通。


“诸位父老,诸位兄弟,诸位大人,”白虎跳上院中一张石几,抱拳一周,道,“在下白虎,魏人白圭之子,魏国司徒,旬日之前,因种种原因,挂司徒印授,携家带口,由梁赴此……”


话音未落,就被嘈杂的呼声打断:


“白虎,甭讲废话,快还我钱!”


“什么司徒不司徒的,与我等何干?你既然来了,快拿钱来!”


“白司徒呀,我一家老小全靠这点营生,亏空这许多,日子没法儿过了!”


“我等皆是冲你老白家才做生意,这就是你们老白家的生意之道吗?”


“白司徒,求求你了,救救我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