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归(2)

作者:肯尼斯·格雷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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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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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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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234字

蟾蜍只好坐下来凑合一顿了,心里却暗想,迟早跟你们算账。等它快吃完了,獾抬起头来说,“对不起,蟾蜍,今天上午你得办一些事儿。我们应该举行一次宴会来庆祝这件大事,这事你最擅长,就交给你来办吧。”


蟾蜍欣然答应,“当然,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是上午呢?我总是乐意满足朋友们的各种要求的。”


獾不太高兴地说,“不要装傻了,蟾蜍!你也不要一边说话一边把咖啡喝得咕叽响,我讨厌那样不礼貌的举动。我的意思是,宴会在晚上举行,不过请柬你得马上就写,每一个朋友都应该写到。如果你照办的话,到了晚饭前我们应该能把信全部发送出去。宴会部分就由我来操办吧。”


“什么?在这么美好的早晨,你竟然让我在屋子里写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我想在庄园里四处转转,整顿东西,关键的是人,我得在所有人面前显摆炫耀!写信?那么蠢的事我才不干呢。我要四处看看。不过,亲爱的獾,既然这是你让我做的,我自然要满足你。我可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家伙,比起朋友的快乐和方便,我自己的心情当然要靠边站了。獾,你去筹备宴会吧。你喜欢定什么菜就定什么菜。


然后和那些年轻的朋友们到外面的花园里说说笑笑,你们忘了我吧,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么美好的早晨辛苦忧愁,为了神圣的友情,我也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满足你的愿望。”


獾疑惑地看着蟾蜍。蟾蜍这样坦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实在让它疑心蟾蜍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动机;于是它离开餐厅走向厨房。


刚关上门,蟾蜍就朝着那张放着一叠信笺的书桌走去,每一张信笺上都印了金色和蓝色的‘蟾蜍别墅’字样。它打开信笺开始写邀请信,信中没有忘了写,它在战斗中的主导作用,提到它怎样英勇地将黄鼠狼头子打翻在地;还提到它那战无不胜的历险,要写晚宴的余兴节目。


蟾蜍已经打好了腹稿。


《讲稿》——蟾蜍《致辞》——蟾蜍《学术报告——英格兰的监狱、英格兰的水道、怎样进行马匹交易、捍卫财产与义务、荣归故里的英格兰绅士》


《歌曲》——蟾蜍这样的计划让蟾蜍高兴不已,它开始愉快地写信。它效率很高,到了中午,所有的信都写完了。


这时有人通报,门口来了一个衣着破烂的黄鼠狼,问可不可以为绅士们效劳。蟾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被俘的一只瘦小的黄鼠狼,想要巴结讨好它呢。蟾蜍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头,将邀请信放到它手里,叮嘱它快速把信送出去。并许诺,如果它晚上还来的话,也许就给它一先令的奖励。黄鼠狼可从来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待遇,它马上跳起来去执行蟾蜍交代的任务去了。


另外那三只动物在河上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上午,开开心心地回来吃午饭,本来还以为蟾蜍会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想到它却是满脸的趾高气扬。鼹鼠有些奇怪,觉得事有蹊跷,獾和河鼠则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吃完午饭,蟾蜍漫不经心地说,“伙计们,你们自己忙自己的吧,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说完就把爪子插进了裤兜,大摇大摆地向着花园走去。它想在那里推敲一下今晚的表演内容。


河鼠抓住了蟾蜍的胳膊,它一下子猜到了河鼠的想法,想要挣扎。


但就在这时,獾抓住了它的另一只胳膊。蟾蜍立刻明白了,它的筹划露馅了。两只动物架着它,把它带到了吸烟室。


蟾蜍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它们几个。


河鼠说,“蟾蜍,关于宴会我不得不告诉你,不会有什么演讲、唱歌之类的内容。另外,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不是和你商量,而只是单方面通知。”


蟾蜍明白了自己落入了它们的圈套。这些伙伴是太了解它了,它想什么它们都清楚。于是它们抢先出手,戳破了自己的美梦。


蟾蜍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那我可以唱一首小歌吗?”


河鼠坚定地摇头,“不行,一首都不能有。亲爱的蟾蜍,你要知道,那些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那些歌吗?全都是自吹自擂、炫耀浮夸,全部都是——”


“吹牛。”獾很干脆地说。


“蟾蜍,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河鼠说,“你要知道,你迟早都得反省和做出改变,而现在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你要知道,其实说这些话我心里也不好受。”


蟾蜍深思了很久之后,脸上浮现出一种被感动的神色,“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赢了。其实,我就想再尽情地表演一个晚上,听听那些热烈的掌声。掌声总是能代表人最好的品质,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们是对的,而我又一次想错了。朋友们,从今以后,我真的要重新做人了。你们也再也不会因为我的荒唐举动而感到脸红了。”


说完,蟾蜍就用手帕捂着脸,哽咽着离开了吸烟室。


河鼠有些难受地说,“獾,我觉得这样做对蟾蜍好像太狠了,你感觉呢?”


獾非常难得地犹豫了,“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我们非这样不可啊,蟾蜍得在这里站稳脚跟,它必须这样彻底改过,才能真正地受人尊敬。


难道你愿意它再一次成为笑柄,受人嘲笑侮辱吗?”


“我当然不乐意看到了。”河鼠说,“也亏得我们碰到了那只给蟾蜍送信的小黄鼠狼。从你的话里,我就听出,蟾蜍的转变里肯定有问题,抽检几封果然就是这样。把它们全部没收之后,现在鼹鼠在重新写简短的邀请信呢。”


宴会时间快到了,蟾蜍离开它的朋友们后就躲进了卧室。它在那里闷闷不乐了很久,苦苦地冥思苦想,渐渐地,蟾蜍的脸色开朗了起来,脸上慢慢地露出了轻快的神色。然后,它开始有些腼腆地害羞地笑了起来。到了最后,它站了起来锁上门,拉上窗,把椅子摆成一个半圆,做成一个舞台的样子,它自己站在正中央,肚子鼓胀。它鞠了一躬之后,咳嗽了几声,对着想象出来的观众,唱了起来:


《蟾蜍的最后一支小歌》


蟾蜍归来啦!


客厅里,


马厩里,


鸡飞狗跳,


哭声震天。


蟾蜍归来啦。


它破窗而入,


黄鼠狼纷纷倒地。


蟾蜍归来时,


号角齐鸣,鼓声咚咚。


大家欢腾,


英雄归来啦!


大家齐欢唱,


向尊进的动物致敬,


这是蟾蜍先生的节日!


蟾蜍歌声高亢,热情洋溢,充满了感情。唱完一遍之后,它又深情地唱了一遍。


唱完后,它深深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然后,它把头发浸在水里,从中分开,用刷子刷得平塌,光滑。


蟾蜍开门后静静地走下楼。它知道宾客们已经在客厅里聚齐了。


它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宾客都欢呼了起来,大家围了上来祝贺它,赞美它的英勇。但蟾蜍都很谦逊地说,“不是那样的。”或“事实正好相反。”


水獭一见到蟾蜍就冲过来一把抱住它,想要拉着它像英雄一样地绕场一周。但蟾蜍挣开了,不但拒绝了它的建议,还谦虚地说,“獾才是这次战斗的主帅,鼹鼠和河鼠都是骨干,而我干得最少,微不足道。”


听了蟾蜍的发言大家都意外极了,疑惑蟾蜍怎么变了。


獾把一切都安排得近乎完美,晚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所有的宾客都很愉快。但整个晚上,蟾蜍却严肃庄重,除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外,并没有说其他的。


蟾蜍偶尔看了獾和河鼠几眼,看见它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它心里很痛快。晚宴进行到一定阶段的时候,有人嫌不够热闹,便怂恿鼹鼠发表演讲、唱歌什么的。蟾蜍都淡淡地拒绝了,宴会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着。


蟾蜍真的变了!


这次宴会之后,四只动物继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蟾蜍和朋友们商量后,买了一条漂亮的金项链装在一只镶着珍珠的匣子里,外加一封感恩的信笺送给了狱卒的女儿。蟾蜍也给了火车司机适当的酬谢和补偿。就是那位胖船娘,蟾蜍也在獾的坚持下赔偿了她的马钱,虽然蟾蜍对此暴跳如雷,极力反对。当然,那赔偿额也不算太高,大约就是那位吉普赛人对马的估价。


在长长的夏日黄昏,四位伙伴有时候会一起去野林里散步。野林现在已经被它们整顿得焕然一新了。它们高兴地看到,野林的居民们彬彬有礼地问候它们,黄鼠狼妈妈们把孩子带到洞口,指着四位绅士说,“看,孩子,那一位就是伟大的蟾蜍先生!那一位是勇敢的河鼠先生,那一位则是著名的鼹鼠先生。这都是你们的父亲经常跟你们说的先生们。”如果小孩不肯听话,黄鼠狼妈妈们就会吓唬它们说,如果它们继续闹下去的话,可怕的大灰獾就会把它们全部抓走。其实,这些话对獾是毫无根据的诬蔑。獾虽然不太跟人交往,但它可不讨厌小孩子。


不过,黄鼠狼妈妈的话却总是很奏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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